最後還是在李小琴不斷的賠不是下,才讓沈春樹消了氣。


    不過自此開始,沈春樹一句話都不跟沈秋樹說了。


    沈家人開始上工後,兩兄弟幹活都不在一起。


    而這個時候的沈家,有比擔心沈夏樹更為緊迫的事情,那就是沈家斷糧了。


    當初本來所剩不多的口糧,又讓王老太霍霍了很多,這下子是徹底沒了吃的。


    不過好在天氣漸漸暖和了,地裏也冒出了一些野菜。


    白天下工的時候,別人都陸陸續續的往家走,而沈家人則是滿地的挖野菜,不然迴去都沒得吃。


    沈老頭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畢竟光吃野菜也不行啊!


    晚上天黑後,他在沈老大的攙扶下,去了劉常山家。


    劉常山還以為他們父子是來向他打聽沈夏樹的事情。


    所以還沒等沈老頭開口,劉常山率先說道:“你家老二的事情,我幫你問了,死刑不至於,但判個幾年怕是跑不了了。”


    沈老頭沒說話,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當初他讓沈夏樹將事情扛下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至於讓老二頂罪,他並沒有後悔。


    作為沈家的當家人,沈老頭認為自己絕不能進去,不然沈家立刻就要分崩離析。


    老二膝下又沒有孩子,腦子也不夠靈光,整個家裏,隻有他可有可無,這事兒也隻能讓他來做了。


    沈老頭看著劉常山:“我今天來,還有一個事兒,就是想預支一點兒口糧,不怕你笑話,家裏已經一丁點糧食都沒有了。”


    “這幾天都是吃幾口從地裏挖迴來的野菜頂著,再這樣下去,家裏就要餓死人了。”


    說到這裏,沈老頭歎了一口氣,隨後眼眶微紅的說道:“都是因為窮啊,要不是因為窮,我老婆子哪至於......”


    劉常山沒搭話,而是抽了幾口煙袋鍋子。


    隨後才抬起頭對著沈老頭說道:“雖然還沒到分糧的時候,但有幾家口糧也快見底了。”


    “等明天下午,把剩下的那點兒糧食分了吧!”


    現在分糧食,主要是秋收後分一次,來年開春的時候再分一次。


    也有的村圖省事,隻秋收後把一年的口糧也給分了。


    但東梁村以前有些人口糧發下來就可著勁兒的吃,吃沒了就到隊上來鬧,因此還餓死過人。


    所以後來東梁村分糧食就分為兩次發了。


    沈老頭嘴裏不住的道謝,手上一直抹著眼淚。


    想到沈家現在的情況,劉常山也不由的有些同情。


    他勸沈老頭:“樹大分枝,兒子們都大了,能分家還是給他們分開吧!”


    一大家子攪和在一起,你多幹了,他少幹的,一天天的事兒也不少。


    老兩口選擇跟一個兒子過,讓另外兩個兒子意思意思給點兒口糧,不挺好的麽?


    可沈老頭卻搖了搖頭:“你說的這個情況我也想過,尤其是現在老二進去了。”


    “但過後想想還是覺得不行。別看他們三兄弟一個個都成家了,可哪個也不提氣,沒有我看著,還不定整出什麽事兒來呢?”


    “更何況,老大家的兩個孩子還沒娶媳婦,不大夥兒一起幹,那得啥時候才能成家啊?”


    沈老頭一句話,把自家三個兒子都給罵了。


    沈春樹坐在旁邊被親爹數落沒本事,感覺很沒麵子。


    見沈老頭還是如此固執,劉常山也沒再繼續深說,畢竟日子是人家自己過的,跟自己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第二天上午,劉常山提前讓人下了工,然後組織人手去村部開始分糧食。


    一直到了天黑了,亂糟糟的村部才漸漸沒了人。


    這次發的糧食,都是玉米粒子,晚上,沈家人圍著灶坑裏的火,在石槽子裏開始碾玉米麵。


    村裏倒是有個石碾子,可好多人在排隊,沈家人實在等不及了,隻能自己動手在家弄了。


    晚上的這一頓飯,已經塞了幾天野菜的沈家人,終於吃上了一口正經的糧食。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沈夏樹的事兒一直也沒個結果。


    愁的李香一天天消瘦下去。


    本來她吃到嘴裏的就少,人也瘦,現在更是瘦的沒個人樣了。


    直到有一天在地裏,李香想直直腰歇一下的時候,隻覺得天旋地轉,隨後兩眼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在她旁邊幹活的人,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圍攏了過來。


    最後兩個婦女跟劉常山說了一聲之後,將她背迴了沈家。


    其中一個臨走的時候,還對沈老頭說了一句話:“沈大爺,老二媳婦這身子也太虛了,多少得吃點兒補一補了,不然人都要不行了。”


    沈老頭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暗指自家苛待了老二媳婦,才導致她餓暈在了地裏。


    他連忙解釋道:“在家我也沒少勸她多吃一點兒,可她想不開啊!”


    “因為老二的事兒,啥也吃不下,晚上半宿半宿的不睡覺,就是哭,哎,你說我能咋整?”


    那人一聽覺得也有些道理。


    畢竟自家男人坐牢了,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隨後又安慰了沈老頭幾句,便走了。


    沈老頭豎著耳朵聽兩人出了院子之後,他恨恨的瞪了兩眼躺在炕上的李香。


    “兒子兒子生不出來,自己男人也管不好,現在更是活兒都幹不了了,要你有什麽用?”


    這個老二媳婦,沈老頭真是越看越煩。


    要不是她,說不定老二過不成這個樣子。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讓她待在沈家這麽多年?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早早的趕她出去,給老二再說個好一點兒的媳婦。


    可這個想法也隻能一直在心裏壓著。


    當李香幽幽的醒過來之後,就發現公公正不是好眼神的瞅著她。


    她四處一看,發現是在家裏的炕上,立刻就慌了神。


    現在自家男人在牢裏,李香一直擔心自己被沈家趕出去。


    所以吃的越來越少,活卻幹的越來越多。


    再加上擔心沈夏樹,這才暈倒在地裏。


    “爹,我沒偷懶,我這就起來去上工。”說完之後,李香掙紮著就要起來。


    沈老頭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上什麽工上工?你要現在去上工,是想讓全村人戳我脊梁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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