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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覺,男左女右。


    蘇刑玩著手機,我望著屋頂想事情。


    冷風唿嘯,高山下的小村落穿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衣,夜深得嚇人,除了風雪,一切寂靜。


    “馬上就要過年了呢。”我徒然輕輕地說,嬌小的身體縮在被子裏,隻露了一個腦袋出來。


    蘇刑正在打字聊天:“還有幾天來著?”


    “剛好一個星期。我記得,大家都會穿上‘祭衣的吧,然後像一群古老的人一樣,逛著那條貫穿村子的直路。’”


    “你記得?”蘇刑奇怪的看我一眼,“不是年年都這樣嗎?有什麽好懷念的。”


    “嗯~”我擺頭,嘴角微微上揚,聲音輕若微風,“長大後就很難迴來了。”


    “沒事,我們長大後不離開興義市就行,每年都能迴來。”


    我想了下,問:“那你現在不想離開了,今後有什麽打算呢?”


    改變了曾經,我倒是很好奇,他今後的人生路線,該怎麽進行。


    “你……想念哪所大學?”他放下手機,沒迴答我,卻在問我。


    “北大可以嗎?”


    “……”蘇刑的臉色有點難看,“難度能不能稍微放低點?”


    “難度?你在講什麽東西?”


    “就是……”蘇刑撓撓頭,“想和你念一所大學。”


    我有些詫異,靠他目前的成績,別說大學,就連好點的高職都很困難。


    既然我重生到了妹妹的身體裏,沒辦法迴去,那肯定是要以此活過一生,做一輩子的女性了。


    挽迴當初的遺憾確實該做,但不代表就能把蘇刑拉上人生正軌,想要讓他走上人生巔峰,看來還得靠老子的輔助。


    將來這貨要是飛黃騰達了,肯定忘不了我這個妹妹的好。


    雖然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讀書卻是一條好的捷徑。蘇刑的成績提起來了,父母開心,對他也沒有壞處。


    思前想後之下,我老氣橫秋的說:“要是你還是天天上課睡覺,那肯定是不能和我上一所大學了。”


    “你放心,我不會再和蔡文翻圍牆通宵上網了了。”


    “你們已經分手了?”我脫口而出。


    “……”蘇刑輕踢了我一腳,然後說:“快了吧。”


    “性生活不和睦?”雖然嘴上在開玩笑,但我的心裏卻還是著急的要死。


    “蘇無繪,我發現你現在真的很欠收拾。”蘇刑的雙手一下就鑽進了被子裏,突然出現在我的胳肢窩下,他輕輕撓了兩下,都讓我不禁大笑出聲。


    “還分手嗎?”


    “哈哈哈哈不分手了不分手了!”我邊笑邊求饒,身體扭得跟豬兒蟲似的。


    “叫哥哥!”蘇刑惡狠狠的說,雙手還在我的胳肢窩下瘋狂撓癢。


    “哈哈哈哈哥哈哈哈哈,饒了我吧!”


    “你這是笑打嗝了。叫哥哥!”


    “哈哈哈哈哥哥哈哈哈哈,我他媽錯了啊,要笑死了啊!”


    “說髒話?哥讓你體驗下笑抽筋的感覺!”


    說罷,蘇刑不僅撓我胳肢窩,還撓我的腰肢。


    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身體也扭來扭去,扭來扭去。扭著扭著,本來在撓我胳肢窩的手,居然正好抓在了我的“胸肌”上。


    蘇刑的動作和我的笑聲,在瞬息之間戛然而止。


    他是僵住了,我則是笑累了,大口喘著氣,還在抹眼淚:“軟、軟嗎?”


    “還、還行。”蘇刑張了張嘴,又問:“那個,你沒穿內衣嗎?我、我好像摸到了痘痘。”


    “……”


    “你這揩油的手法,”我一把推開他的手。“真是越來越嫻熟了。”


    “沒、沒有。”蘇刑底氣不足的狡辯,“明明是你亂動,我不小心摸到了而已。”


    “誰被撓癢癢還能不動的?你明顯是故意的,趁機襲胸,你這個、”我繼續喘氣,“你這個變態!”


    蘇刑臉紅了,別過視線不敢看我。


    我靠,難道被我說中了?


    不過他這嬌羞的小模樣,是怎麽迴事?難道吃虧的不是我嗎?


    算了,我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靈魂,自然不會在意這等小事……不過意識到自己是個女孩,嘴上還是警告道:“哥,我特麽可是你的親妹妹,能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再這樣下去,我就不理你了!”


    前邊他似乎不痛不癢,倒是我最後一句話,蘇刑慌了:“不、不不,無繪我錯了。我以後會注意的。你可別不理我。”


    “這還差不多。”我白了他一眼。“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蘇刑想了想,躺迴了自己的位置,歎口氣,道:“我和蔡文的事。”


    我細細迴憶了下,前世和蔡文絕交的那段時間。


    產生矛盾的主要原因,就是喋喋不休的爭論。


    那段時間所產生的歧義和爭執史無前例的多,幾乎每天,他們都能爭辯一次誰的對錯,推翻一次誰的觀點。最後,都以蘇刑的妥協而告終,因為在他們的友誼當中,蔡文屬於強勢的一方。


    也就是說,蔡文朋友多,不怕失去。


    蘇刑怕。


    “休戰”後,他們仍然有說有笑,就像那天我在男生宿舍聽他們吹牛一樣。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們更像一對情侶。


    即便爭論後又和好,但他們當中的裂痕始終存在。


    久而久之,積水成河。


    在一次通宵上網迴歸學校的途中,蔡文爆發了,一句“誰他媽再和你做朋友就吃屎”的話,徹底讓我墜入孤獨的深淵。


    兩個高傲的人,撕破了紙,就再沒有續寫下去的可能。


    “你想留住這個朋友嗎?”斟酌片刻,我打算以長輩的角度開拓他的思維。


    “我就這麽一個朋友。”蘇刑無奈的說道。


    “那就多讓讓他。”


    “我哪次不讓著他?有一次沒讓他,他氣得差點揍我。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就因為我們觀點不一致。”蘇刑嗤笑。


    “你們都太過於看重自己的觀點了,有時候稍微退一步,語氣稍微好一點,就能把壞事變成好事。”


    “道理是這樣,可身在棋中局,怎比旁觀清?”


    我忘了,蘇刑是個對大道理百毒不侵的人,他有許多理由來反駁你的人生哲理,因為他不信這世上有完美的人生。


    “你把事情簡單化,少和他爭論就行。”


    “你怎麽知道我們鬧矛盾是因為爭論?”


    “他、他告訴過我。”


    “那怎麽簡單化?”


    “每次要爭論的時候,就當蔡文在撒嬌。”


    “撒嬌?然後呢?”


    “寵啊,給老子使勁兒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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