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吃沒喝沒住處的奴工,居然敢說在為皇上做事,這一定是瘋了。


    可是,諷刺的是,陳炳天和王崇武等這麽多高貴的人居然被一個瘋子搞得無可奈何,甚至跪地求饒,這實在是莫大的恥辱和笑話。


    要盡快結束這種恥辱,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淩坤,隻要這個罪魁禍首死了,一切問題都能解決,對東瀛那邊也能有個合理的交代。


    於是陳炳天沉著臉一揮手喝道:“給我殺。”


    “殺——”


    一百多家丁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向淩坤衝了過來。


    淩坤拿起那杆折去槍頭的長棍騰(shēn)而起,衝入人群中,猶如下山猛虎一般。所到之處,都是“哢嚓、哢嚓”的脆響以及聲聲慘叫。


    轉眼間,一百多斷了腿的家丁全部倒在了地上哀嚎。


    淩坤輕鬆收拾了陳家的家丁,一躍迴到粗布堆上坐下,對陳炳天說:“陳炳天,還有什麽招,一起使出來吧,不然可就來不及了。”說著他放下長棍,拿起那把滴血的長劍。


    氣氛突然降至冰點,整個碼頭都布滿了森冷的殺氣。


    陳炳天和周佳茹等人麵色大變,驚慌失措,連連後退。


    淩坤冷哼道:“想走嗎?你們覺得能走得了嗎?”


    陳炳天口幹舌燥,勉強說道:“小夥子,我們他(ri)無仇今(ri)無怨,你到底要怎樣?想要多少銀子,你說個數。”他沒有想到一個奴工可以輕鬆對付上百武裝家丁,不然就不會親自到碼頭送死了。


    可是他還不想死,而且他的子孫們都在碼頭上,要死都得死,所以必須穩住眼前這個瘋子。與他陳家作對,無非就是看上他家的錢了,那就出點血吧。


    然而,淩坤卻嗬嗬笑道:“小爺不要你的錢,隻要你給朝廷和百姓一個交代。”


    陳家的人一聽到他口口聲聲“朝廷、天下、百姓”就有暴走的感覺,你一個瘋了的奴工,說這些有什麽用,還不是要提高價碼?


    陳曦兒咬咬牙踏上


    一步道:“淩坤,我知道你要什麽,你就是得到我而已,可是你這樣殺人越貨,即使得到我的人也不會得到我的心。”


    淩坤深深看了一眼陳曦兒道:“唉,其實你本來是個不錯的姑娘來著,可惜被你這個家庭帶壞了,變得虛榮浮躁,唯利是圖,好壞不分。”


    “你,你為了我殺了這麽多人,得罪王家和陳家,現在又說我的不好?你難道徹底瘋了嗎?”陳曦兒生氣道。


    “我殺的是海盜,不是為了你,你想多了。”


    陳曦兒氣急敗壞,狠狠跺腳,眼淚不由自主溢出眼眶。被一個她看不上眼的奴工數落,心裏很是不好受。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之時,隻聽外麵一陣喧嘩,一群(shēn)穿統一服裝的衙役湧進來,嘩啦啦圍了上去,張弓搭箭,指向淩坤。


    陳炳天等人終於鬆了口氣,隻要官兵到來,任你多麽強大也翻不了天了。


    陳曦兒冷哼一聲,抱著臂道:“這迴再讓你嘴硬。”


    這時,官兵中閃開一條通道,知州王景之大搖大擺走過來,瞪著眼看著地上死傷無數的狼藉場麵。


    王崇武這迴有了靠山,終於不用再跪著了,一跳起來,跑在王景之後麵喊:“爹,那個瘋子差點殺了孩兒,快殺了他。”


    王景之昂著頭冷冷看著淩坤道:“年輕人,光天化(ri)之下殺人越貨,你可是要造反?”


    “你就是知州王景之?”淩坤問道。


    “正是本官。”


    “好,那我問你,你(shēn)為膠州父母官,勾結(jiān)商,暗通海盜,沆瀣一氣,放任他們肆意走私和劫掠燒殺,導致膠州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是不是比造反更可惡?”


    “哦?”王景之皺起了眉頭道:“一個奴工,居然有這般見識?本來本官以為你隻是有幾分蠻力而已,還想收為我用的,現在看來你是一條毒蛇啊,那便留不得你了。”


    淩坤冷笑道:“就憑你這幾個人,能把我怎麽樣?”


    “哈哈哈,就算你三


    頭六臂,我也會把你(shè)成刺蝟。”王景之說著,一揮手下令:“給我(shè)死他。”


    話音剛落,衙役們彎弓(shè)箭,黑壓壓的箭雨向淩坤頭頂落下。這迴就算渾(shēn)長滿手臂,也擋不住這成千上萬的利箭吧。


    然而,淩坤的功夫,絕對讓他們意想不到。想當初在大理皇宮,十萬(jin)軍放箭都沒有(shè)死他和上官傾城,何況這幾個差役。


    淩坤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隻是將手中的長棍舞得風雨不透,(shè)來的箭叮叮當當落下一地。


    衙役們的裝備本來很差勁,每人(shēn)上也不過帶著幾支箭。轉眼之間,箭就(shè)沒了,而淩坤仍然好整以暇,高高坐在上麵。


    王景之終於變了臉色,既然用箭都(shè)不死他,那麽即使上去用刀砍,也未必能管用,因為地上死傷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他果斷製止了官兵的進一步攻擊,叫過(shēn)邊的師爺悄悄吩咐:“看來我們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你馬上到市舶司去搬救兵,那裏駐紮著朝廷水師,有一千多精銳(jin)軍,你帶著我的印信請總兵鄭將軍親自帶人來,務必要快,不然本官也得交代在這裏。”


    師爺連連點頭,帶著王景之的印信,騎快馬奔向市舶司。


    淩坤冷眼看著他們,但並不製止,他就是要把他們所有的力量都(bi)出來。


    “王景之,看樣子你還有救兵可調嗎?”淩坤笑嗬嗬地問道。


    “當然,我堂堂知州,怎能沒有些底牌,有種你就等著,看我的援兵到來,怎麽收拾你。”王景之要用激將法拖延時間。


    淩坤自然知道他的(yin)謀,卻也不點破,繼續笑道:“好啊,小爺就在這兒等著,不過你最好把底牌全亮出來,不然不夠給爺塞牙縫。”


    囂張,太囂張了。陳曦兒氣得緊緊咬著嘴唇,渾(shēn)忍不住顫抖,一個追求她的小奴工,怎麽可以在她麵前這麽囂張,這不合理。


    等著吧,王知州一定會有辦法的,官府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奴工?到時候看你還怎麽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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