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本來還有些不耐煩,他以為張昊旻叫住自己是為了要討些賞錢,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家夥原來是迷路了。


    “中央大道?”


    “對,就是有那個叫聚賢什麽的長街。”


    “哦,你說的是中軸大街吧。從這兒走到巷頭,向右拐再走到頭,再往左拐,便能看到了。”


    “謝謝。”


    既然知道該怎麽走了,張昊旻便帶著輕雨柔向巷頭走去,可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那丟錢袋的人發現了端倪,思量片刻,趕忙追了上來。


    “這位兄台,我叫錢辰,你也可以叫我多多,不知兄台要到哪裏去啊?”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殷勤,張昊旻不由得多打量了錢辰一眼,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貓膩,然後說道。


    “錢多多?我們準備去南河縣。”


    “南河縣?”


    錢辰在腦中飛快的想南河縣在什麽位置,周圍有什麽城池,然後乍喜道。


    “太好了,我正準備去湫水,咱們可以順道一起走,相互之間也可以有個照應不是。


    你看,我這才剛到宛屏,錢袋就差點被人給偷了,如果不是兄台仗義出腳的話,兄弟我今晚就隻能露宿街頭了。”


    “湫水?”


    張昊旻根本就不知道湫水在哪裏,疑惑的轉頭看向輕雨柔,可還沒等輕雨柔答話,錢辰便搶先說道。


    “湫水就在南河縣南邊,中間隔著團子山,從湫水穿過團子山就到南河縣的境內了。”


    “哦,那確實可以順道一起走。”


    “不知兄台貴姓啊?”


    “我叫張昊旻。”


    錢辰趕忙在腦海中尋思起來,張姓的大族世家倒是有幾個,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個叫張昊旻的。難不成是自己認錯了?不對啊,這衣服就是天寶蠶絲的。


    “張兄,不知你現在要到哪裏去?”


    麵對錢辰這種自來熟的熱情,張昊旻頓時頗感頭疼,但是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多一條出路不是。


    “去買些路上要用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太好了,我也要去,咱們正好一起走。”


    購物的時光總是愉快且短暫的,張昊旻輕手輕腳的走在前麵,輕雨柔抱著衣服跟在後麵,至於最後麵的錢辰,則大包小包的拎著,他此時感到相當的鬱悶,在後麵暗自感歎。


    這家夥真不愧是富家子弟,出門竟然隻買肉幹不買餅,特別是當他看到自己那袋的時候,裏麵隻有餅沒有肉幹。頓時有種想扔掉的衝動,天哪,自己為何會如此卑微。


    天色已經不早了,太陽就快要下山了,殘留的光與熱,變幻出漫天的火燒雲,甚是壯麗,絢爛奪目的夕陽讓人不自覺的感到放鬆許多。


    錢辰快跑了幾步,跑到張昊旻的身側,殷勤的問道:“張兄今晚我們住哪裏?”


    “住?不住了,我們得趕路。”


    “趕路?不至於吧,這都已經黃昏了,說說著天就要黑了,你確定現在要趕路?”


    張昊旻自有他的打算,如果去客棧住宿的話,住一次實在是太貴了,加起來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還不如拿這些錢去買一輛馬車,這樣路上既能走的快些,而且也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當然最重要的一點,輕雨柔一個小姑娘,要是整天和自己跑來跑去的,很不像樣子。


    “嗯,不過得先去買一輛馬車。”


    “買馬車?好吧。”


    三人到了車馬行,因為天色已經晚了,車馬行中並沒有客人,就連老板都準備打烊迴家了。


    “老板,你這兒馬車怎麽賣?”


    一聽來生意了,老板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小跑著過來。畢竟是個生意人,察言觀色的眼力勁還是有的,對張昊旻說道。


    “這位爺,您想要個什麽價位的?是出遠門,還是府裏置辦?”


    “出遠門,價格都好說。”


    這麽一說,車馬行的老板便明白了,今兒個是碰上個大主顧啊,趕忙在前麵引路,給張昊旻介紹著自己家的馬匹和馬車。


    “不用挨個介紹了,我要去湫水一趟,你隻要找個能把我送到的就行,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送不到,我可是會迴來找你的。”


    單看這個架勢,便擺明了告訴老板,你莫要坑騙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老板心思也活絡,這位少爺細皮嫩肉的,雖說他不認識什麽天寶蠶衣,但是這衣服上不要說灰塵了,連個褶皺都沒有,顯然是個富家子弟。


    再看他身後,一男一女,男的先不說,賊眉鼠眼的一瞧就是身邊的書童,而那女的,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有這樣的姑娘侍奉左右,其身份可想而知了。


    “得嘞,我這是小本買賣,幹的就是誠信二字,保準能把您送到。”


    不一會兒,店裏的夥計就牽著一輛馬車趕了過來。


    “爺,您瞧瞧,這馬車怎麽樣?”


    張昊旻也不會瞧,他隻知道馬車就是由馬拉著的車,至於這馬的好壞,品種的優劣,甚至是馬車的用材之類的他完全就是一無所知。


    “就這樣吧,多少錢?”


    “一綠。”


    張昊旻自然不知貴賤,但是站在他身後的錢辰一聽這價格,不禁驚唿起來。


    “一綠?你搶錢啊?”


    看到錢辰的驚訝,車馬行的老板在心中暗歎,果然是少爺和書童,少爺還沒說什麽貴呢,他倒是先嚷嚷起來了,真是沒點禮數,難怪隻是個書童。


    “這馬可是匹上好的兜兒馬,您看它毛色光亮,兩眼炯炯有神,肌肉發達,您再看這後腿,真的是物有所值啊。”


    張昊旻聽的糊糊塗塗的,哪怕是看著這馬,他也不知道哪兒好,哪兒壞。


    “你牽著它走幾步。”


    錢辰對於相馬這塊還是多少有點經驗的,這馬可不單單隻有老板說的那幾樣,還要看胸腹、背腰、尾力、步伐以及蹄形等。


    不過車馬行的老板並不擔心,因為他確實給張昊旻選了一匹好馬,甚至還搭配了一輛不錯的馬車,也正因此價格才會如此昂貴。


    看了半天,錢辰咂舌說道。


    “馬確實是匹好馬,就是這價格太貴了些,要是再便宜點,倒是還可以考慮考慮。”


    錢辰本以為自己說完了,老板會稍微降降價格,卻沒想到站在一旁的張昊旻竟一口答應了。


    “沒問題,就這個錢吧。”


    不要說錢辰了,就連車馬行的老板都懵了,一口價,不商量?跟有錢的主做買賣就是好。


    張昊旻交給了老板一塊綠色永恆石後發現,自己交完這筆錢後,就沒剩多少了,心中不禁暗自懊悔。


    那聚賢什麽狗屁飯館,一頓飯竟然吃了接近一黃,這可是十分之一的馬車錢啊,還就那麽幾個菜,真是心黑。


    手續辦的極快,什麽憑證之類的稀裏糊塗的塞進張昊旻的手裏,他也看不懂,所幸就直接遞給了錢辰。


    因為張昊旻的痛快,車馬行的老板也沒有吝嗇,倒是給了他們一點用得上的小物件。


    至於這車夫一職,錢辰便當仁不讓了,駕著馬車便從車馬行中輕車熟路的跑了出來。


    “張兄,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張昊旻和輕雨柔坐在馬車裏,錢辰則坐在馬車外的橫凳上,問道。


    “出城,去南門。”


    錢辰在心裏嘀咕著,為什麽要去南門啊,這要繞一大塊路的,但先前張昊旻出手的闊綽已經讓他心悅誠服了,便也沒有再問,可能是要去南門拿什麽東西吧。


    其實張昊旻隻知道東門和南門,東門是拉貨的,自然不能走,所以隻能走南門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錢辰快馬加鞭的趕著馬車,宛屏城的城門快要關了,所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可是緊趕慢趕,等他們到了南城門時,已經不準通行了,城門也準備要關上了。


    “張兄,城門要關了,今晚我們恐怕是出不去了。”


    “關了?”


    張昊旻掀開簾子向外一瞧,城衛們正在戒嚴,而那兩扇紅漆大門,正在被人推著關上,就在他焦急的時候,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於是他趕忙下車,揮手喊道。


    “老哥,是我啊。”


    原來是先前進城時攔住張昊旻的城將,他一瞧張昊旻的樣子便認了出來,示意城衛放他進來。


    “你小子是準備要出城?”


    “是啊,還得勞煩老哥啦。”


    說著,張昊旻一邊客氣的行禮,一邊偷偷遞上了最後一塊橙色永恆石。於是借著還沒關上的那一點門縫,張昊旻一行人便出城了。


    “張兄,真有你的,你竟然還認識城將。”


    “我哪裏認識他啊,就是進城時給了一點孝敬錢,攀上了一點關係而已。”


    “孝敬錢?你給了他多少啊?他都能放你出城,而且連馬車裏麵都沒看一眼。”


    “一進一出給了兩橙。”


    “什麽?兩橙?你瘋了?”


    錢辰此時已經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了,自從認識這位爺,他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花錢如流水,就連給城將的賄賂錢都這麽多。


    “怎麽了?兩橙很多嗎?”


    “還很多嗎?那可是兩橙啊。”


    “入城費一人就五紅,兩橙,不過才六個人而已。”


    “入城費五紅?臥靠,你是被他給騙了,入城費一個人隻要交三白就行了。”


    “三白?”


    這一刻張昊旻總算是對這兒的物價有了清晰的認知,難怪先前給那趕驢車的大哥三紅他能樂一路。不過這麽一算,那聚賢什麽狗屁飯館更坑了,還有這馬車,真是貴的嚇死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入城費,自己還以為自己多精明呢,合著在人眼裏自己一直就是個錢多人傻的大傻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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