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沈長歌和沈舒一起巡視完騎兵營,正準備迴大將軍營帳,遠遠就看到一身綠色裙裝的傾城身後跟了幾個軍醫,傾城似乎正在教他們什麽,那幾個軍醫聽的不禁連連點頭,目露崇拜之色,更有甚者將傾城說的話逐句用筆記了下來!


    沈長歌從來沒有見過傾城這麽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的樣子,忍不住就多看了一會兒,沈舒見此立即跟他解釋道:“聽說傾城公主這幾日一直診治的那些傷兵的傷情都有了很大的好轉,是以有很多年輕軍醫都前來向公主請教,真沒想到公主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沈長歌聞言隻是淡淡一笑,心道,青玄的醫術當今世上又有幾人能比,這些軍醫能得她親自指教一二,也定會大有受益!


    紅玉自從上次在大將軍營帳看到寒煙和沈長歌的親密舉動之後,就處處針對她,時時看著她,傾城公主初到之時,寒煙為避諱主動減少了與沈長歌的交集,每次見麵也都是因為公事,因此紅玉明裏暗裏盯了她許久都沒找出任何紕漏,自然也不敢去跟傾城亂說什麽。


    這幾日傾城忙著救治傷兵,紅玉也跟著她一起忙了個四腳朝天,自然也無力氣再盯著寒煙。


    今日一早傾城匆匆出門未帶穿的外袍,此時紅玉見天氣微涼怕她著涼便想著去給她拿件外袍,卻意外看到寒煙一臉喜色的跟著沈長歌進了大將軍營帳,她心裏頓時便不高興了,是以在她拿完外袍後就一直悶悶不樂。


    傾城一直忙著也沒顧得上問她,直到終於得了空才疑惑問她:“紅玉,你今日怎麽了?拿完衣服迴來就一直蔫蔫的。”


    紅玉見傾城主動問起,這才吞吞吐吐道:“公主,你別一整天隻顧得跟那些傷兵和軍醫在一起忙了,好歹也留意留意大將軍!”


    “長歌!他怎麽了?他不舒服嗎?那我去看看他!”傾城聞言一開始覺得莫名其妙,而後一想又突然著急道。


    “不是,不是,公主你別著急,大將軍他好著了,都不知道有多好!”紅玉嘀咕道。


    “你到底什麽意思呀!能不能好好說話嗎?”傾城頓時不滿道。


    “唉呀,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奴婢剛剛拿衣服時,看到那個寒煙又跟著大將軍進了營帳,看著還很親密的樣子!奴婢覺得心裏不舒服,為公主打抱不平!”紅玉連忙解釋道。


    “寒煙?長歌的那個文書令!她怎麽了?她不是挺能幹的嗎?長歌說她是個才女,很能幫的上他忙!他們兩個會有什麽嗎?我平常看她挺好的呀!”傾城疑惑道。


    “奴婢就是怕她太能幹了!連大將軍都被迷倒了,而且他們孤男寡女總在一起,誰能保證不會日久生情,再說了公主你是沒見過她伺候大將軍喝藥時的表情,那溫柔勁,奴婢當時一見就覺得她對大將軍肯定存了不一般的心思!”


    紅玉邊說邊迴憶她初次在沈長歌營帳見到寒煙那次,不禁麵上的表情就不忿起來。


    傾城這才徹底明白紅玉的擔憂,不禁有些感動,紅玉對她真是盡心盡力!再一想到寒煙那張漂亮的臉,心裏也突然就覺得她有點危險。於是立即和紅玉前往沈長歌的營帳,不待帳外兵將通報,傾城就掀開了帳簾,正好看到寒煙和沈長歌靠的很近,正在一起說著什麽,傾城心裏頓時吃味!


    “長歌!”傾城大聲叫道。


    沈長歌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而後淡笑道:“傾城,你今日怎麽迴來這麽早?”


    “你想累死我嗎?”傾城沒好氣道。


    沈長歌聞言蹙眉,仔細看了一眼她,但因她帶著麵紗並未看的太清楚她麵上的表情。倒是寒煙感覺到了傾城目光裏不同尋常的敵意,立即向沈長歌行禮告辭道:“大將軍,屬下已將今日的文書整理好,先行告退了!”


    說完寒煙又向傾城行了個參拜禮而後才退出帳外。


    待寒煙走遠,沈長歌也朝紅玉使了個眼色,紅玉便也知趣的跟著告退了,此時帳中隻剩下他們兩人,沈長歌走進傾城身邊輕輕解下她麵上的麵紗,看到她此刻高高嘟起的嘴和滿臉的不高興。


    他疑惑問道:“怎麽呢?誰惹你這麽不高興?”


    傾城轉過身去並不理他。


    沈長歌疑惑不解,於是又起身麵向傾城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傾城看著他的眼睛半晌然後很認真的對他說:“我不喜歡寒煙!不喜歡她總跟著你,不喜歡她對你噓寒問暖,不喜歡她靠你那麽近,更不喜歡你對她笑!”


    沈長歌聞言立即呆愣住,而後臉上的表情瞬間便生動起來,看著傾城氣鼓鼓的小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竟漸漸笑的越發不能自持。


    她原來是吃醋了呀!


    沈長歌不禁想起他們初見那年她因為元霜和葉護的事傷心,他對她說:“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以為你不說,他也應該了解你,明白你,但其實如果你不跟他說清楚,他未必會事事都明白。”


    “如果你不想心上人被別人搶走,那你就要告訴他,你不喜歡他跟別人太親近,這樣你會不舒服。如果他也同樣在意你,自然就會離別的女子遠一點。”


    如今她忘了所有的事,卻完全按照他當年說的話做了,這冥冥之中真是天意嗎?


    他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麽她失意之後會性情大變,或許是她做青玄的時候太懂事卻最終命運多舛,所以如今能重活一迴她骨子裏就想活成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傾城見他笑的越來越歡,更加氣憤,哼了一聲,直接轉身準備走人,沈長歌連忙站起,在她即將走到帳門口時,一把將她從身後緊緊擁住,然後在他耳邊低低說道:“好了,是我錯了,你放心啦!你不喜歡的事,我以後都不會做了!”


    傾城的氣在他將她抱住的那一刻就消了一大半,此刻見他又低頭認錯,心中哪還有什麽氣,但她還是故作姿態問他:“那你錯哪兒了?”


    “錯在太貪心,又想守與寒卓的臨終之約,又想愛傾城你!錯在明知道寒煙的心思仍然將她留在身邊,讓傾城你不快,錯在習慣寒煙的周到照顧,而忘了普通男女之間總該有個分寸!”


    傾城沒想到他一下子說了這麽多,心裏隱隱覺得感動,她輕聲問道:“那你準備以後怎麽辦?”


    沈長歌揉了揉額頭,而後為難道:“那我跟寒煙說清楚,然後就調她去給沈舒做文書令,你覺得怎麽樣?”


    傾城心裏樂開了花,嘴上卻假裝淡定道:“我覺得如此甚好!”


    沈長歌見她滿意了,轉而又蹙眉道:“寒煙調去給沈舒做文書令,那誰做我的文書令呀?要不這樣,就委屈傾城你來做我的文書令!”


    傾城聞言立即掙脫他的懷抱,轉身奇怪看他直接拒絕道:“我現在是軍醫,有很多事做,怎麽還能做你的文書令?”


    沈長歌心裏一驚,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像以前在宮裏時那樣日日隻想黏著他了,他有些生氣道:“那我不管,你不讓我跟別的女子親近,那你也不許跟別的男子親近,隻準呆在我身邊!”


    “那怎麽行?軍營裏傷病的士兵那麽多,我怎麽忍心丟下他們不管!”傾城為難道。


    “那你就忍心丟下我?”沈長歌不悅道。


    “我……我……”


    傾城頓時更加為難,絞著衣帶不知如何是好!


    “你這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怎麽你就可以天天跟那幫傷兵和軍醫混在一齊,我卻連個文書令都不能有!”沈長歌頗為無奈道。


    “那,那這不一樣嗎?寒煙長的那麽漂亮,又那麽溫柔,還有才華,相處久了,難保你不會動心,那幫傷兵和軍醫都隻是些粗人,那能跟你相比,我跟他們相處再久也不會移情別戀的!”傾城連忙解釋道。


    沈長歌聞言大笑,用手指輕輕在傾城的額頭上一點,而後朝她說道:“你說的總算還有幾分道理!那我再考慮考慮換別的人選吧!”


    傾城立時眉開眼笑!


    那日之後,寒煙就接到調令,調去副將軍沈舒那裏做文書令,她心裏清楚這跟傾城有關,是以也並未找沈長歌說什麽,反倒是沈舒為她鳴不平,但他也清楚傾城身份尊貴,自然不敢妄議她什麽,而且能讓他與寒煙朝夕相處,他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日子一天天過去,正在沈長歌憂心傾城即將迴宮的時候,突然東夷邊關又發生了一件大事,有東夷間諜混在商隊之中進到雍州城,被北臨邊關暗探抓住後經過嚴刑審問,招供說是受北臨副將拓跋安之名前來盜取邊關布防圖。


    目前負責管理雍州城內暗探的總兵正是原雍州巡捕房鋪頭楊易,楊易之前因受林清木一案的影響被罷了官,沈長歌曾經與楊易在王城時是同袍,關係極好,而且他覺得楊易能力出眾,武藝高強,如今又在雍州城為捕頭多年,對雍州城的各方關係極為熟悉,因此他就又讓他負責管理雍州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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