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需要直說有還是沒有,不必跟我在這拐彎抹角,模模糊糊的。”


    語氣之嚴厲,讓全場的人都為之一振奮。他們都十分驚訝的看著江琉玉,沒想到她平時那麽溫和又好說話的一個人,也能有這般強烈的氣勢。


    其實,如果按照原先土生土長的的江琉玉,確實很難讓人感受到威脅之意。


    不過身體裏已經換了個靈魂,再加上江琉玉又隨同蘇景夜出征過,經曆過生死的壯烈慘象,不知不覺中,氣質裏也隱隱的帶了些肅殺的感覺。


    “你現在和我們說的好聽,讓我們覺得你身邊應該沒有其他的人。但倘若之後你突然改了口供,那幕後叫你胡說八道的人,特意多找了兩個幫手,我們豈不是長了嘴也不好辯解。”


    江琉玉將兩隻手層疊著放在身前,眼神十分凜冽,慢慢的在桂樹身旁來迴的轉悠。來自上位者的氣勢,讓趴在地上的桂樹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自己的謊話被拆穿。


    說話間,江琉玉又轉向有些不服氣的裘恕人,“我現在雖然羅嗦一些,但確實是為了太尉大人好,若是太尉大人好不容易為著現在立了大功而高興,日後反而栽在這吃裏扒外的小子手上,豈不是吃虧?”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叫裘恕人就是心中不忿,也無處發泄。話音落地,在場的四個人都紛紛看向桂樹,桂樹麵臨這麽多人的目光,心中不由後悔當初為何要出頭。


    “迴王妃的話,當晚奴才身邊沒有其他人看見。但奴才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請幾位大人明察。”


    “大人們睿智,可也得你這證詞準確才是。”江琉玉彎了彎嘴角,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因為大人也都聽見了,並沒有其他人能幫著做證,這是其一。”江琉玉輕輕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然後轉身走到趙銘的麵前。


    趙銘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而站在斜對麵的裘恕人則是一臉的不耐煩。包長川從一開始的感激江琉玉肯這麽仗義執言,如今變為了好奇,甚至是有些佩服她的思路敏捷。


    “其二,凡是大家族中,負責把夜香桶帶迴來的人,都應該先緊著主人家的放好,然後再讓下麵的人一一來認領。”


    江琉玉在王府裏待了這麽久,雖然沒有親自管過家,但是聽著管家和小雲白日裏的偶爾提到,加上自身本來就天資聰穎,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一些。


    “而桂樹口口聲聲已經提到晚上,既然都已經入夜了,他一個在後院裏打雜的下人又怎麽會偷偷路過主人家的房間旁邊。”江琉玉複述的桂樹剛才的證詞其實不太準確,隻是桂樹現在有些害怕過頭,便沒注意到她的斷章取義。


    “還能這麽清楚的聽到包夫人她們的談話,再加上在門口站了這麽久都沒有被巡夜的發現,幾位大人不覺得可疑嗎?”


    前麵站著的幾個人,裘恕人和趙銘腦筋都有些轉不過彎,被江琉玉一長串的話給弄得有些暈頭轉向,成功的唬住。而思路清晰的包大人卻聽得十分明白,但他未曾點明,隻是笑笑。


    畢竟有些時候事情不可說的太細,更何況現在是非同一般的情況,自當以特殊的手段解決。


    江琉玉端著身子,饒有介是地把在場的禁軍和下人們掃了一眼,感覺自己猶如偵探破案一般十分神氣。但一轉頭看見包長川意味不明的眼神,江琉玉知道自己被發現,心中頓時有些尷尬。


    “王妃說的,似乎有些道理。”裘恕人眉頭緊緊皺起,思索著江琉玉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


    但旁邊站著的趙銘卻不給他這個時間,趙銘放棄了思考,故意揣著兩手,雖然自己也沒有明白,卻裝出一副很清楚的樣子,好笑的看著裘恕人。


    裘恕人不想自己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表現的太過愚蠢,隻好打腫臉充胖子,咧著嘴巴笑笑稱是。


    而真正清楚的包長川和江琉玉看到她們二人做出如此可笑的舉動,都忍不住別開眼睛,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江琉玉將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過來,然後提高了音量,盡量說的在場所有人全部都能聽清。


    “再者說,他提到了包夫人吸食五石散,但卻沒有關於包大人的任何證詞,要論起來,包夫人想要和五石散有些關係,憑借著她娘家和包家兩家的勢力,自己一人之力也能做到,又何必將包夫人也拉下水。”


    聞言,包長川當即便頭腦一昏,完全不能冷靜下來,仿佛下一刻就要捋起袖子衝到江琉玉的麵前。江琉玉剛才在眾人麵前裝出的氣勢,在看到包長川這麽瘋狂的情況下,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有些無力地擺擺手,江琉玉一個閃身拉著小雲躲到了趙銘的身後,然後堆起笑容,“包大人且冷靜一下,等我說完了,你再做定奪如何。”


    不知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包長川才好不容易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但他現在對江琉玉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直接別過身去,不再看她。


    裘恕人撇了他一眼,嘴角也不知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麽意思,輕輕地冷哼一聲,隨後眯著眼睛十分不悅地看著江琉玉。


    “那麽依王妃所言,這場驚動全京城的大事,都隻是出自一個女子的手?她又是因何緣故,又是憑什麽做出此等行經?”


    江琉玉拍了拍胸口,隨後走出來,擋在跪在地上裝可憐的桂樹的麵前,衝裘恕人和趙銘二人鄭重的一福身。


    “方才所言不過是我的一番猜測,隻是為了讓二位大人聽得更清楚些,接下來的話才是我想要說的重點。”


    “桂樹既然作證看見了包夫人吸食五石散,那這麽短的時間內,她身體裏必然還有著五石散的殘留。現在在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相信二位大人都能信得過他的人品。”


    說著,江琉玉便紮巴著眼睛,在可以做主的他們二人之間來迴打轉。裘恕人麵上有些掛不住,便同趙銘一起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琉玉便十分禮貌地走到了大夫麵前,柔聲細語,不複剛才的那般咄咄逼人。


    “那麽就有勞老大夫隨我過去看看包夫人的身體如何?倘若測出了包夫人身上果然有毒素,那我二話不說,任由二位大人將包家如何處置,我還能在日後對簿大殿的時候,田浩為大人做證。”


    “要勞煩王妃大人作證,實在是不敢當,隻希望王妃到時別在臨門變卦就是。”裘恕人陰陽怪氣地說著反話,江琉玉也沒往心裏去,至少他還算是答應。


    對於自家夫人重病是否跟五石散有關,包長川確實無比關心。雖然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但看見另外兩個人同意之後,還是不管不顧地跟在他們的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後院裏去。


    走到後院裏,江琉玉為了不讓這麽多人打擾包夫人的休息,便隻叫了太尉和趙大人兩個人陪同著老大夫過來,隻可惜包長川再怎麽關心,也隻能乖乖的守在門口。


    房間裏的包夫人好像這時才剛剛休息,江琉玉還沒上前敲門,燕絲便推門出來。一看到院子裏站著那麽多人,燕絲不禁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王妃,這麽多人到我家夫人的房間是什麽意思?”


    江琉玉歎了口氣,想必這個小姑娘也沒見過這麽嚴肅的陣勢,必定會有些嚇著了。他幾個快步上前拍了拍燕絲的肩膀。


    “你不要害怕,這兩位大人隻是過來拜訪一下府邸,聽說了包夫人身體不適,特意找了一位大夫來瞧瞧。”


    “可這位老大夫以前經常來我們家給夫人看病,就算是二位大人關心一想必也應該找些新的大夫過來吧。”


    燕絲瞧著台階下站著的裘恕人一臉兇神惡煞,趙銘又看上去有些癡傻,眼角忍不住一抽一抽,完全不能把他們往好人方向掛鉤。


    “和她廢話什麽?直說了就是。”裘恕人被燕絲這打量的眼光弄得渾身不舒服,當即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控,看起來更加的唬人。


    瞧著他像是想要踏上台階直接闖進來,燕絲嚇得連連後退了兩步。江琉玉感覺寢室也有些脫離了控製,伸手捏了捏眉心,隨後豎起手掌安撫裘恕人,告訴他不許輕舉妄動。


    “你把門打開就是,左不過我不會害包夫人的。”


    燕絲有些狐疑的看著江琉玉,雖然對她不是十分信任,在和其他兩個人一比較,她還是選擇向江琉玉妥協。


    “既然如此,幾位就請進來吧,隻不過我家夫人現在正在熟睡,請老大夫的動作小聲點。”


    “姑娘且放心,包府的規矩老夫懂得。”老大夫心裏也是一陣無奈,本想著自己隻是管著治病救人就好,誰想到如今還牽扯進驚動京城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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