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南陽王占據地利,這裏的地勢情況,他們都了如指掌,貿然和他們對上的話,恐怕,我們討不到什麽好。”柳監軍搖了搖頭,“還是請王爺三思啊。”


    “你到底是擔心我們失利,還是怕了南陽王怎麽說話盡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江琉玉說的直白,惹得蘇景夜和李副將都忍不住側目。


    蘇景夜清了清嗓子,“琉玉說的在理,不可能因為害怕他們手中所握有的條件多,就要嚇得停在原地,左顧右盼,思慮甚多。”


    “我們同為一朝的子民,背後就是家鄉,我們必須為了自己的家人,浴血奮戰到底。”蘇景夜的話,極大地感染了李副將。


    李副將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殿下說的好。”


    柳監軍麵子上掛不住,強撐麵子說一句,“屬下隻是忠言逆耳,還請王爺再斟酌斟酌。”


    “什麽忠言逆耳,人家忠言逆耳可是要帶上自己的方法的,你都說了些什麽廢話。”江琉玉揣著手,忍著不把它們往監軍臉上抽,“景夜他為了這次的計劃,苦想了幾日,連地圖都快望穿了,你沒有任何表示就算了,還不停地潑我們涼水,你到底哪頭的,我真懷疑你,”


    眼看著江琉玉就要脫口而出什麽了不得的話,蘇景夜急忙給她嘴裏塞了塊煎餅,怕她噎著,蘇景夜還給她倒了碗水。


    本著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嘴上的煎餅,江琉玉是丟不得,也吐不得,怕惡心到別人,隻好喝口水,使勁地嚼著。


    成功製止了江琉玉即將出口的驚世駭世言論,蘇景夜淡淡地看向柳監軍:“本王心意已決,此次戰役,力求萬無一失,也好告慰那些在山林中犧牲的兄弟們。”


    柳監軍看了他們一眼,自討沒趣地離開了。李副將見就剩自己一個在這,有些尷尬,傻笑了幾聲後,站起來。


    “那,殿下與王妃早些休息,末將也先告辭了。”


    江琉玉艱難地把那塊煎餅吃掉,有些幽怨地看著蘇景夜。“膽肥了你,給我塞那麽大一塊餅。”


    蘇景夜被她看得想笑,走在她身旁坐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江琉玉氣鼓鼓地臉:“這不是,你為我辯解時,那護食的樣子太可愛,我不想讓別人看到啊。”


    江琉玉愣了下,突然微紅著臉低下頭,肩膀略縮額一下。“什麽護食,盡亂用形容詞。”


    “困了嗎,先躺一會吧。”蘇景夜說著,把腿伸直,讓江琉玉靠在自己的腿上。這荒郊野外的,條件艱苦,但有蘇景夜在身邊,她倒一點也不覺得幸苦。


    “我就是看不慣柳監軍的那副嘴臉,什麽事都理直氣壯地,好像別人都得聽他的。明明你才是主帥,他卻總是指手畫腳,還一副好像我們故意針對他的樣子。”就像現代常說的綠茶一樣。


    “這也是常事。這手下的人聽不聽話,主要就看主子夠不夠讓人信服。”蘇景夜將自己背上的披風扯過來,小心地蓋上江琉玉的腿,“新皇登基不久,根基不穩,但凡背後有些關係的,都有恃無恐。”


    “偏偏陛下還不能動他們,這些人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江琉玉手被吹得冰涼,蘇景夜忙握住她的手給哈氣。“至於我,以前雖然也在軍隊裏呆過,但為了能遠離京城,也許久沒與他們打過交道,除了最簡單地小兵,這些管事的,已大部分不服我了。”


    “沒關係,你很好的,終有一天,咱們可以不用再為這些事煩心。”江琉玉說著,在蘇景夜懷裏蹭了蹭。蘇景夜本還微笑著,突然臉色大變。“琉玉,你別動了。”


    “怎、怎麽了?”江琉玉被他的語氣嚇到,忙起身看看。


    隻見蘇景夜微紅著臉,動了動腿。“你剛剛壓到我的筋,腿有點麻了。”


    自上次在眾人麵前宣布繼續任用蘇景夜之後,蘇羽天就總是收到請求罷免蘇景夜的折子。折子上都有名字,也不是無跡可尋,若隻是一兩本也就罷了,偏生每天一來就是一大遝,像是在和蘇羽天炫耀自己背後的勢力有多龐大。蘇羽天看得人心煩,每次批折子之前,都要先喝一碗靜心湯。


    而且有些謹慎的,怕把蘇羽天逼急了,特意改了折子方向,前麵是很正常的請安折子內容,後半段就變了。蘇羽天還必須一本本看過,知道裏麵的內容,否則就這種前後內容大相徑庭的折子,若是按前麵的請安折子批,第二天上朝,一定會被一群迂腐的諫官,點名批評的。


    因此為了提高效率,蘇羽天便安排小權子進行分類篩選。小權子要把這如山的折子全部挑出來,至少也需要半個時辰。


    蘇羽天被這些雜事煩的頭疼,想再去請教一下蘇睿文的意見,誰知蘇睿文竟然閉門不見。蘇公公出來傳蘇睿文的口諭,還是要蘇羽天自己做主。蘇羽天看了眼緊閉的宮門,還是認命地和那些大臣在奏折上周旋。


    次日天亮,蘇景夜先派出一騎輕騎,出去打探消息,自己領著人繼續趕路。在距離南陽城還有不到百裏的時候,輕騎便迴來了。


    “迴稟殿下,南陽城運糧的糧道,是從北邊城前麵的山路過來,經過南邊城,才能抵達南陽城。”


    “好。”聽過騎兵的迴稟,蘇景夜高興地拍石而起。“那我們就按照原定計劃,陳校尉,你率一萬人守住南邊城,隻宣戰,不應戰。”陳校尉曾在蘇景夜手下呆過,對蘇景夜的話無有不從的。


    “李副將,你帶一萬人馬,去阻攔運糧隊,務必將他們所有的糧草全部奪來。”李副將聞聲點點頭,敲了敲胸口,“末將領命。”


    “剩下的,跟著本王,前往南陽城,吸引南陽王的注意。”蘇景夜巡視一圈,“此次行動,主要為了搶到糧草,所以,若是陳校尉遇到麻煩,李副將,你需要趕緊支援陳校尉。麻煩解除後,不得戀戰,隻先快馬加鞭趕迴營地。”


    “是。”懷揣著戰士的熱血,每個將領的聲音都無比高亢。江琉玉感覺自己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


    兵分兩路,蘇景夜帶著江琉玉,二人分開跨坐在大馬上,慢慢地向南陽城走去。身後的幾萬精兵,走路間,揚起千萬層塵土,迷得南陽守將都看不清楚。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守將低頭咳嗽了兩聲,蘇景夜也應聲停下,順手拉住了江琉玉的韁繩。幾萬精兵站住腳,過了許久。塵土才漸漸散去。


    “本王,乃是我朝景王蘇景夜,把你們的南陽王請出來。”蘇景夜摒住唿吸,深怕被塵土嗆著掉臉。他微眯著眼望上看去,隻能看見一拍站著的黑影。


    為首的守將還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麽,旁邊有個耳朵好的,便告訴他了。“他說他是景王,要見咱們王爺。”


    “景王?”有這個王爺嗎。守將一邊嘀咕,一邊去找南陽王。


    南陽王聞聲,立刻趕到了城牆上,卻看不清底下的人。“哪個說自己是景王啊。”


    “正是本王,南陽叔父,別來無恙啊。”蘇景夜往前又走了兩步,江琉玉不太會騎馬,沒能跟上去。


    南陽王眯著眼看了許久,才冷笑道:“原來是景夜啊,你帶這麽多人來,可不像是要與我敘舊的啊。”


    “叔父說的不錯,”蘇景夜走近了些,還是看不清南陽的臉。“本王今日來,是想問叔父一聲,我父皇對你寵信有佳,連藩地都準許用你的姓名命名,你為何要背叛我朝。”


    “哼,成王敗寇,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憑什麽就是蘇家掌管天下,我南家為他征戰天下數十載,也該輪到我們好好享福了。”南陽王說的狂妄,蘇景夜聽了隻是嗤之以鼻。


    此刻江琉玉的馬突然想通靈性了似的,乖乖往前走。江琉玉再兩腿一夾馬腹,馬兒就乖乖站住了。南陽王還以為來得是說客,仔細定睛一看,卻是個身著男裝的小姑娘,當即邪笑道:“想不到當年那般正經的孩子,如今也懂得些憐香惜玉,這莫不是醉倒在溫柔鄉,連上戰場也要帶著。”


    江琉玉又羞又怒,沒等蘇景夜替她出氣,自己便仰著頭迴懟:“聽聞南陽王的頭腦靈敏,智力超群,莫不是今日忘在了家沒帶來,才讓一張不說人話的嘴自在暢言。”


    從沒聽過這種罵人的話,南陽王反應了一會,才從蘇景夜的表情中,確定她這是在拐著彎地罵自己。當即氣得拂袖而過。“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切由真拳頭來說話吧。”


    城上守將應聲搭起長弓,蘇景夜引著江琉玉後退,自有一組盾牌陣擋在前麵。


    兩邊交戰數日,城上羽箭火石投射的頻繁,城下的軍隊也不急於反擊,隻拿盾牌擋著。若射程遠了,盾牌陣再後退幾步。


    “他們這是想做什麽?”南陽王憤憤地捶著城牆石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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