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柳監軍認錯倒認得快,但臉上,可不是這樣想。


    “哼。”蘇景夜冷哼一聲,“不過柳監軍也說的對,就算出征在外,以將令最大,但是規矩還是不能廢的。你去吧。”


    江琉玉萬分不解,在柳監軍走後,才出聲小聲詢問。“景夜,你怎麽答應了,你不用這麽老實的。”


    “你相公我是這等老實固執的人嗎。”蘇景夜給她逗笑了,拉著她坐下烤火。“叫監軍迴去上報,我也是存了兩分心的。”


    見江琉玉睜大了眼睛望過來,蘇景夜細心解釋道:“這一來,是想看看皇上是否真的相信我,而來,就是想看看朝中最反對我出征的是誰,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勾結叛賊的人。”


    “那若是,皇帝不肯信你,非要叫你迴朝呢?”江琉玉有些擔憂。


    “這才剛出征,為著天下悠悠之口,陛下也不會讓我迴去,隻不過以後的事情會更難辦一些。”蘇景夜拿了根樹枝,撥動火堆,“要是真讓我迴去了,那也正好,我就陪著娘子你,四處遊曆去吧。”


    江琉玉看著他笑了下,笑容在火光中格外明豔。“你不會走的,就是遊曆,咱們也可以遊曆到前線去。”


    “知我者,琉玉也。”蘇景夜也迴以一笑。


    上朝時,監軍的信便傳遍朝廷每個官員。依舊是文官多嘴,武官迴避。


    “陛下,景王出征還不足半月,十萬大軍就隻剩十之八九,這足以證明,景王他不適合領兵打仗,請陛下下令,命景王早日迴宮。”


    “叫了景王迴宮,莫非張大人是想替景王出征嗎。”蘇羽天還沒打定主意,隻是在龍椅上看著下麵的人爭辯。


    “下官並非此意,”張大人還很理直氣壯,但站他身後的另一人趕在他前麵開口了,“陛下,景王殿下雖師出便遭敗仗,可卻是因為叛賊埋伏偷襲,才會如此措不及防。”


    “包大人此話不對,若隻是這小小的埋伏,就能損失這許多人,那真上了戰場,戰局瞬息萬變,景王殿下可就沒有來得及防範的時候。”張大人之流頓時附和聲響起。


    包大人之流則不樂意了,“小小的埋伏,張大人起身經百戰,還是熟讀兵書?這山間火攻的上上計策,竟被大人說的這般輕描淡寫,下官真是拜服。”


    “莫非包大人上過戰場,還是背完了這世上所有的兵法?否則,怎麽說的如此確定。”張大人嗤笑一聲。


    “夠了,你一句我一句,吵的朕頭疼。”蘇羽天沉聲道,百官都聽出他語氣裏壓著怒氣。“此事容後再易,你們都退下吧。”


    小太監高喊一聲:“退朝!”蘇羽天就不等他們跪安時的吉言說完,直接大步走到後宮。


    蘇睿文正在澆花,蘇景夜損兵折將的事,他也早已知曉了,也料到蘇羽天會來找他。


    “兒子給父皇請安。”蘇羽天忍著胸口的怒氣,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蘇睿文澆花。


    蘇睿文拖了盡一柱香的時間,等蘇羽天的怒氣散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轉過身來。


    “羽天,看父皇這些花,養的如何。”


    蘇羽天心裏煩躁,哪裏有心思看花,隻照常理迴答:“父皇的花,自然是長的最好的。”


    說完,蘇公公就笑了,蘇睿文佯裝發怒地指了他一下。蘇羽天不解地看過去,才發現蘇睿文所種的,原來是萬年青,何來的花朵。


    “朕告訴你是花,你便以為是花了,可實際上,你心裏早就有主張了。”蘇睿文淡笑著坐在石凳上,蘇公公趕著給他先墊上一個軟墊。


    “既有打算,又何必再來問朕呢。”蘇睿文一指,蘇羽天也跟著坐下。


    “兒子隻是為著父皇的話,相信景王,隻是對於景王的能力,兒子還不能確定。”說著,蘇羽天就捏緊了拳頭,“隻可恨那些人,一個個隻知內訌,連一點實際有用的話都說不出,兒子實在是氣憤。”


    “三年寒冰,豈有一日化凍的。”蘇睿文倒了杯茶,茶香清冽,提神醒腦。“此事可徐徐圖之,先要穩住現在才是。”


    “父皇的意思,也是想叫兒臣繼續任用景王?”


    蘇睿文沒有正麵迴答,“你現在才是皇帝,該你自己拿主意才是。”


    蘇羽天沉吟了一會,忽然茅塞頓開,“是,兒子知道了,定不負父皇教誨。”


    次日上朝,昨日迴家就揣測蘇羽天心意的,今日都覺得蘇羽天或許會答應召迴蘇景夜,畢竟支持換主帥的人占多數。


    因此大殿上,張大人之流,都趾高氣昂,精神抖擻的等著蘇羽天上朝宣布。而包大人之流,則對他們嗤之以鼻,並沒那麽關心結果。


    “陛下上朝。”


    隨著太監的一聲尖嗓子,蘇羽天邁步走上龍椅坐下,先將大殿上所有人打量過一遍,還特意叫小權子將應當上朝的官員名字一一點過。大臣皆驚,以往從未如此,怎的今日居然要點名?


    “迴稟陛下,除了年邁負傷在家修養的老將軍,各位大人都到齊了。”


    小權子說完,所有大臣都鬆了口氣。畢竟以往借故不來的人比比皆是,今日不過是為著湊熱鬧,看哪家得勝,大臣才難得來的齊一些。


    “好,既然都到齊了,那朕便宣布了。”蘇羽天說著,居然站起來,在台上左右來迴踱步。“昨日大殿上,支持換主帥的,站多數,支持繼續任用景王的,站少數。”


    聞言,張大人之流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然而蘇羽天話鋒一轉,“但你們的決定,不過是給朕一個參考,既然還有人支持繼續任用景王,那便說明,景王遠離朝政多年,但他的能力,還是有人看好的,因此,朕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


    包大人之流與張大人皆是一愣,包大人他們未說什麽,張大人便開始嚎了:“陛下,眾意難違啊,臣等可是為著國家社稷……”


    話未說完,蘇羽天就冷冷地看過來:“張大人此話,莫不是說朕專斷無腦,還是覺得,你們人多,便可以左右朕的想法了?”


    “微臣不敢。”蘇羽天突然氣勢一起,把張大人嚇得頭頂流下一滴汗。


    “那便如此說定了,朕已派人去通知景王了,叫他安心帶兵,好好給朕打一個勝仗迴來。”


    “皇上英明。”包大人之流得勝,終是欣喜的。


    蘇羽天做了皇帝這麽久,還是第一次,以絕對說一不二的威震懾朝臣。而這次的威風耍的會不會成為笑話,還取決於蘇景夜的戰績。


    蘇景夜,朕對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令朕失望啊。蘇羽天看著殿上這許多人,輕輕唿出一口氣。


    蘇羽天說到做到,傳信的人沒有幾天就跑到了蘇景夜的駐紮地。


    “皇上有令,命景王繼續帶兵,直到殲滅叛賊。”


    “臣遵旨。”不去管這軍裏是高興是無謂還是懊惱,蘇景夜聽到消息的第一刻,還是高興不已的。


    “這下,咱們可以放心,沒有後顧之憂了。”江琉玉起身笑笑。


    大軍再行走了幾日,到了個山穀歇下。擔心再會有叛賊伏擊,蘇景夜下令,所有人都守在穀口不許進去。夜間穀口的風格外淩冽,將士們隻能多找來幾塊巨石,以期抵擋一些寒風。


    蘇景夜在山石下燃起一堆柴火,就著火光看地圖,順便商量明日的行動。


    “你們看,按照現在的速度,不過半日,就可逼近南陽王的藩地,南陽城。”蘇景夜指著圖上的路線,“南陽王從南陽城,向北,一連吞掉了兩座邊城,索性三座城池並未形成掎角之勢,若我們乘虛弱之處而入,應該很好瓦解。”


    “但是南陽王的兵力如何,我們還知道的不夠確切,貿然進攻,不太妥帖。”江琉玉有些擔心,副將也附和,“王妃說的在理。”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明日兵分兩路,你們看,”蘇景夜在地圖上比劃一下,“南邊城距南陽城有些距離,但不算太遠,隻要派兵攻城,南陽王也一定會派兵支援。這樣,我們便可以直取南陽城,斷了他的根基。”


    “殿下,大軍所剩的人本來就不多,如何要兵分兩路?”柳監軍又來煞風景,“兩邊兵力都不足,怕是兩邊都會敗戰而歸啊。”


    “去南邊城的隊伍,隻是佯攻,主攻在南陽城。”這是正經會議,蘇景夜也沒空和他爭辯,“我們雖不清楚南陽王的兵力多少,但是南陽土地略貧瘠,沒有那麽多糧草可供軍隊消耗,南陽王想率兵造反,定是在別的地方購入糧草。”


    “隻要我們在這糧道上設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斷了城中補給,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江琉玉和副將都表示讚同,隻有柳監軍反對,“這糧草路線,也不是那麽好窺風的,南陽王定是當寶貝似的藏的極深,說不準,還有可能是晚上運糧,且有重兵把手。”


    “這夜間行軍,對我方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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