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兩人幾乎同時發出驚歎,不約而同將目光集中到冰箱上。


    “這冰箱一定有玄機。”


    可玄機在哪兒卻不得而知,用強一定不行,然極目四處,兩個人四隻眼睛卻沒有發現,沒有任何可疑,簡直天衣無縫。兩人猜測這是金先生或者萬茜其中任何一個的傑作,如果是萬茜的還好,但如果是金先生的,那這裏麵的玄機意味著謎底還是兇險,亦未可知。


    阿東眼睛一亮。


    “大哥。”


    高天成循目光看過去,見是一支插排,沒什麽異樣。工作指示燈亮著。高天成再看,很快發現玄機。兩人目光再一次對上,這麽多年,阿東跟高天成早養成這樣的默契,真無需贅言。


    兩個按鈕,兩個都是白的,一個在頭一個在尾,形狀也不一樣,一個圓形一個長方形,一個的指示燈明亮,另外一個也是開著的。


    “兩個按鈕。”阿東說。


    高天成點點頭,伸手觸碰,塑料質感跟國內倒別無二致,國外的插排都長這樣?還是其中另有玄機。高天成不由為之驚歎,如果這一切是萬茜所為,萬茜怎麽可能真正委身金先生。萬茜恨金先生。


    但這一切如果是金先生所為,萬茜也處境堪憂。


    難道萬歡與萬茜兩母子相繼失蹤是金先生在搗鬼?那場追殺的戲是假的?不過為掩人耳目?


    “怎樣?”阿東請示,這種時候方才看出兩人的關係來,也方才看出兩人之中必定有一個是拿大主意的人。


    “先試試長的。”高天成指示。“不行再試另外一個。這玩意兒沒什麽可怕的,又不是什麽定j時炸彈。”


    阿東聽高天成話音落,手縮迴來。


    “大哥,那可沒準兒啊。你想,這個家裏這一男一女,哪一個是等閑之輩。”


    高天成嘿嘿一笑,“你按不按?你不來我來。他們在這兒住了這麽久,敢把定j時炸彈放在這裏?萬一誰不小心引爆,尤其這家裏還有孩子,萬歡那麽小、那麽調皮,碰了怎麽辦?”


    阿東略微偏頭沉思,猶豫了一下。


    “我們要不要先吃一點飯,真有意外也好做個飽死鬼。”


    “有病。”高天成嗤之以鼻,“再說了,冰箱裏有個屁。如果你不介意吃屎可以,自己拉自己吃,熱乎的,都不用開夥。”


    阿東說,“你實在是太惡心了,吃過是怎麽著?”


    邊說邊伸手按動按動白色長方形按鈕,按完了以後指示燈熄滅,爆炸沒發生,其他異常也沒發生。


    兩人屏神靜氣在冰箱麵前等了許久,沒有斬獲,於是作罷。


    這一次不用高天成催,阿東主動按下那個白色的按鈕,眼見得電源開啟的紅色指示燈一點一點熄滅,半晌,還是啥也沒發生。


    “看來不對。把冰箱再打開吧。”高天成提議。“不然冰箱裏的東西斷了電該壞了。”


    “破冰箱裏也沒啥,啥怕腐敗?哪有她家這樣的?整這麽大個冰箱,裏麵卻啥也沒有。”


    “兩個全按亮?”阿東問。


    高天成點點頭,目光搜尋四處,並擴大搜索的範圍,但一無所獲。耳畔聽阿東在那兒嗒嗒嗒,一共按了三下電源。


    高天成迴過頭去,看見阿東正對著那電源出神,似在喃喃自語。


    “怎麽迴事兒呢?不可能啊。哪個國家插排也隻能有一個按鈕。”


    “嗒”


    高天成聽見他又按了一下,但因為阿東後背擋住了他的目光,阿東到底又觸動了哪個按鈕他則不得而知。


    當他再一次按下,發現冰箱緩緩移開。


    冰箱居然自己動了!


    阿東迴過頭來,正好對上高天成投過來的驚異目光。


    等到冰箱完全位移,裏麵出現一個地道的入口。


    “萬茜幹的。”高天成下定論。


    “何以見得?”阿東問。


    高天成沒迴答,一個方型洞口,切口方正,正合冰箱底台形狀,揭開謎底,讓人欣喜。


    “大哥。”阿東出聲。


    高天成沒著急進入,先是隨手找了個東西朝裏扔去,硬物墜落的聲音,再無其他。


    高天成往下矮下身體,縮身鑽入入口,裏麵是個小平台,高天成旋身,發現另外一個按鈕,一個紅,一個綠。一開一合唄,這時阿東也鑽了進來,那平台容兩人並肩稍有難度。於是阿東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見往下有台階,裏麵並不十分寬闊,再往遠看視力範圍內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清了,要走過去才可以。


    高天成已經把冰箱恢複原樣,高也掏出手機,合兩人之光,倒能照見方圓,兩人小心拾階而下,這地下室內散發淡淡黴味,空氣有些潮濕。


    室內極靜,但聞兩人的唿吸聲和腳步聲,除此外空無一物,也沒有老鼠,恐怕造這玄機的人於鼠患早有提防。


    台階不高,約摸十級左右,兩人下來,空氣黴味更濃,下麵是塊闊地,沒什麽設施,四壁而已,不過一麵牆壁朝裏凹處被摳出來一隻櫃子,兩人走過去打開,發現裏麵有鐵皮罐頭、有壓縮餅幹,有照明設施,還有飲用水。


    兩人再朝前走,闊地盡頭現出一支隧道。無門,不著邊際,好在沒什麽奇形異狀的怪蟲子來襲,人道的是地道的高度並不矮,不用彎腰或者匍匐。


    這一次阿東當先,高天成斷後。兩人仍舊一前一後,沉默前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地道開始拐彎,兩人隨地道彎度折而向左,繼續一路向前,約摸十五分鍾的路程,地道又出現拐道,兩人仍舊前行。


    “剛才從那裏拿點兒


    東西好了,真是個迷宮怎麽辦?或者還有挺遠的路要走,我們兩個早餐都沒吃,現在已經下午了,非餓扁才是。”


    “餓扁?”高天成冷哼一聲,“怎麽會?如果這路漫無盡頭,兩頭不到岸,那就糟糕了,我們啥吃的也沒帶,會餓死在這裏。”


    阿東有點兒麵如死灰的意思,


    高天成則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在兩人很快就看見盡頭,出口跟入口的形式差不多,牆壁上也有按鈕,想必一開一合。


    “現在都現代化了。”高天成露齒一笑,阿東這才注意到他的牙齒其實很白,白得可愛。門洞開,外麵一片豁亮,陽光直照進來,眼睛要適應一會兒才好。


    這才發現這邊跟那邊居然異曲同工,噢不,或者,就是那邊。


    “我們轉了個圈。在地底下兜了個巨大的圈子,然後起點又迴到原點。”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高天成說,邊說邊檢查那支冰箱,發現它真跟那頭一模一樣,連裏麵的東西都一樣,插排,按鈕,一切都一樣。


    “窗。”高天成一指。


    阿東這才注意到,這邊的窗戶沒有壞,那邊是用紙殼釘上的,是阿東跟高天成連夜施工。


    “一模一樣的房子?”阿東不由感慨,“真服了這個人,怎麽想的呢,距離不遠的地方弄了個一模一樣陳設的房子,看看外麵院落裏的擺設,跟那頭是否一樣?”


    兩人走出廚房,穿過客廳,到達門廊,發現這棟房子的外麵跟那邊那棟倒不怎麽相同,包括院子裏種的綠植,這裏還沒有那個像小水池一樣的設施。也沒有狗舍,大約是不住人,即便安排了狗卻沒人來喂,總歸是問題。


    兩人返身迴屋,細細觀察這裏的一景一致,一樓是客廳,廚房加餐廳,美式家俱,細花布藝沙發對麵是個寬闊的壁爐,冬天用以取暖,夏天倒是個擺設,據說這裏的冬天既陰且冷,風會朝骨頭裏鑽,又無供暖設施,所以家家都有壁爐。二樓是三間臥室,三樓一間主臥,一間書房,一間是娛樂室,主臥通閣樓,同樣需要借助梯子人才能上到閣樓。


    如果天天都在那邊生活就會注意到這裏的不同,比如沒什麽人氣,沒什麽煙火氣,也沒什麽生活的氣息,再就是萬歡的房間與萬茜房間的擺設雖一致,但萬歡與萬茜走時屋子裏多少淩亂一些,這裏則沒有,絲毫沒有近期有人居住過的跡象。


    兩人裏裏外外、樓上樓上轉了好幾圈,再下樓時阿東舉手投降。


    “得先吃點兒東西,我實在太餓了。”


    高天成也有些餓,適才他們兩個精神高度緊張,彼此沒感覺,現在精神放鬆一點,感覺肚子開始抗議,總要先祭五髒廟,不然哪有精神做事?


    然而吃什麽成了最大


    的問題。於是兩人信步朝外走,並且判斷這裏應該離萬茜那間房子不太遠。他們也不地在地底走了個把小時的樣子。出門才發現這裏完全陌生,好在高天成語言不錯,不像阿東。有一次阿東跟高天成說,如果把他自己扔在這裏他可能會餓死在這異國他鄉,因為語言不通啊。


    高天成不同意他的看法。


    高天成說,語言不通,但饑餓是相通的,表情是相通的。人家看你餓成那慫樣不會看不出來。


    說完高天成自顧自嘿嘿傻笑。


    不過阿東真對語言不太敏感,他來此也有一段時間,會說的鳥語仍舊是那幾句,當地還有方言,他聽了則更如墜雲裏霧裏,高天成說他不思上進。


    倒也臨海,因為可以聽得到隱約的濤聲,不過那片海海岸線拉得並不近,要判斷出確切的位置尚需時間。


    出門左拐,路人便拿異樣的眼光看他們,兩人由此判定此地應是個小城鎮,外來人口不太多,街麵上能吃東西的小店倒不少,不過都是啤酒、披薩、賣海鮮的居多,價錢也不貴,這裏民風淳厚,並不欺生,店主並未因為他們兩個是生麵孔而在錢上多作文章。


    兩人坐定,聞到店裏飄進飄出的食物香氣則胃口更加大開,都覺得自己恨不能吃進一頭牛,牛扒據說是上好的,當地牛肉,高天成、阿東二人來此這麽久,對當地食品安全問題頗以為然,這裏的售出食物質量上乘,味道也不在話下,最重要真有許多店家在將近打烊的時候將未賣盡食品贈與街鄰,他們不賣隔夜食物,不會拿吃進嘴裏的東西當產業鏈,互相坑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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