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幽默風趣,氣氛調動得恰到好處。伴郎團和伴娘團竟然分別有節目,連萬茜都上了陣。我很疑惑,這所有一切事情都在無形中有序進行,我竟半點也不知情。


    我問張若雷這都什麽時候彩排的啊,張若雷笑,說這些人光走位就走了多少次你根本想像不到。


    “世界不如你想像般好,也絕沒你想像般壞。”


    張若雷俯在我耳邊輕聲說。


    一個節目終了,主持人又開始琢磨新娘、新郎,眾人起哄聲中,他英挺逼人、棱角分明的臉一點一點朝我的麵孔逼近,我聽見他急促而灼熱的氣息,燙熟了這兩張臉之間的空氣,我想躲,當然外人可以認為這叫羞赦,張若雷兩支手一用勁,我整個人跌倒進他懷裏,他濕潤的嘴唇印上來,四周掌聲雷動。


    一直以為蕭晗一定不會輕易讓我跟張若雷的婚禮順利進行,卻不想及到婚禮結束她也沒出手。我覺得十分奇怪,跟張若雷說起這事兒,我問他,說你們之間又達成什麽協議了嗎?否則她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千載難逢的讓我們都難堪的機會?


    迴程路上,張若雷手一直牽著我的手,不停用他濕熱的手指挨個摩娑我的指尖。


    我抽迴來,他死皮賴臉又牽上來,我再抽迴來,他再打蛇隨棍上。


    “臉皮這麽厚?”


    他也不生氣,嘿嘿一笑。撿起我一支手來貼在自己一麵臉頰。


    “你摸摸,有多厚?”


    我心一動,臉一紅,想女人就這麽一點兒賤,見不得男人對自己好。


    新房我也沒去過,是第一次去。本來想在酒店住一晚,但他執意迴家。到了家,門衛說有我們的快遞。


    我皺眉,一股不祥的預感,張若雷也皺眉,我們都對這些突如其來比較敏感。


    “我沒訂什麽東西。”他拿在手裏掂了掂,不然扔掉吧。


    我內心自己跟自己鬥得不可開交。


    拆開還是不拆,那上麵竟寫著我們兩個收。


    張若雷屏神靜聽我發落,眼神肅穆,仿佛在等待宣判。一刹那,我內心爬過不忍,真想一切真真假假、恩恩怨怨就那樣算了。


    水至清則無魚。


    生活要想過得去,人有時真要學會難得糊塗。


    我正猶豫,張若雷一揚手,把那東西扔了出去。


    “哎。”


    他兩手一拍。


    “‘哎’晚了,扔了,愛是什麽是什麽。”


    他摟過我,兩人一齊迴到車上。房子不太大,但我們兩個也足夠用,新中式裝修風格,我喜歡。從前我買那個房子的時候也想弄個新中式,但新中式的家俱太貴,我當時手裏的錢不夠,記得當時看到過一套新中式風格的整套客廳家俱,要十幾萬塊,我想來想去放棄。


    那時還是小葉陪我過去看的家俱,


    她當時見我喜歡得要命,非要先把錢借給我,我當時瞪大驚異的眼睛看他,說我怎麽會借錢買家俱?


    客廳正麵牆是我和他的一張自拍照。顯然被高手修過圖。


    我有些驚豔,緩緩走過去,抬起手來,手指尖恰好能夠著那相框的邊。


    張若雷從後麵溫柔環住我腰。


    “喜歡嗎?”


    我欣然微笑。


    夜淹沒白天的喧囂,他朝我走過來,十指和眼神一樣溫柔,我在他如水目光下眼睛像鹿一樣閃躲。喘息聲漸濃,我不大忍心再煞他的風景。北方晚春與夏天並無明顯的界限,膠著的天氣裏到處彌漫暑氣逼人的悶熱,皮膚被濕熱的牙齒細細啃噬,仿佛有千百條蟲子一齊在我皮膚上用細巧的爪子抓撓著。


    外麵的風嘶嘶吐著猩紅的信子,溫柔敲打門窗,裏麵兩人的喘息聲在沉寂的室內空氣裏糾葛、撞擊。


    “淮平在哪兒?”


    我微微翕張自己的嘴唇,身體某處正焦渴得厲害。


    “求你。”


    他身體顫抖。


    “噓!”


    帶著悠長尾音的細長高音高亢衝破我喉嚨流暢流淌出來。


    次日清早起來,兩人晨光中醒來相對。他和我都略尷尬。收拾洗漱去上班,他一路握著我的手,我應景掙紮,他依例絕不放手。


    這時我就懷疑他至愛是我,但再往前想一想,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到了公司,張若雷一直把我送到辦公室。我讓他走,他粘著我不走。我拉下臉來,說讓人看見成什麽體統。


    他笑,說已成真正夫妻有什麽體統不體統。


    我嗔怪看他,說會讓人笑話。


    他滿不在乎:“夫妻恩愛也會被人笑話?”


    我呲之以鼻,“也要是真夫妻才好。”


    他臉瞬間就變了顏色,“對了。”


    “嗯?”


    我抬頭看他。


    “上次我說的那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竟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把你上一次詛咒我的話收迴,永生永世不得跟自己愛的女人在一起。”


    我將目光調整至窗外,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株發財樹,生長得枝繁葉茂,層層疊疊的葉子綠得油亮,陽光穿過葉間空隙,在大理石地麵投下斑駁陰影。


    篤篤篤,敲門聲奪節律響起。


    “請進。”


    蕭晗的身影自門邊蛇一樣輕巧閃進,我和張若雷竟極有默契互相對視一眼並且都麵露不悅。


    蕭晗刻意忽略了我和他臉上的表情。


    “給你發了郵件。”


    她簡單明了。


    我狐疑打開電腦,邊登錄郵件邊問她。


    “什麽事?現在不能說?計劃書嗎?”


    她目光淡然從容。


    “你看看就知道。”


    說完轉身離開。


    辦公室黑胡


    桃木色大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張若雷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手扶住我椅背,一手撐住辦公桌麵。臉靠得我很近。


    “點開。不不不。”


    他迴手握拳,這動作我再熟悉不過,他該是緊張到又出了一手的手汗。


    “別點開,有她準沒好事兒。”


    我白他一眼。“幹嘛不點開?”


    邊說邊點開。一看,隻是個文檔,還真是計劃書。我和張若雷都長長出一口氣。


    我也沒心思細看她那所謂的計劃書,氣極敗壞嘟囔出來一句。


    “你說,究竟什麽時候讓淮平迴來。”


    “跟我生個孩子。”


    他幾乎不假思索。


    “你幹嘛非要跟我生個孩子,生完了孩子萬一我想再離開你,你豈非弄巧成拙?”


    他嘴角憋著壞笑,笑而不答。一步一步走到沙發前,又一屁股穩穩坐了下去。


    我跟過去。


    “張若雷,我越想越不對,我能為了淮平迴到我身邊跟你生孩子,可是跟你生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


    他一把把我拽進他懷裏,兩手環上來。


    “那就我們四個過,誰也別走。”


    不待我掙脫,又有人敲門,他死死抱住我不撒手,我推他,說你倒是放開啊,有人敲門。


    “那你答應我。”


    他耍賴。


    我臉憋得通紅通紅。


    “答應你什麽?”


    “答應別離開我。”


    “我......”


    外麵的敲門聲鍥而不舍。


    “為什麽要幫蕭晗?”


    我轉移話題。


    “以後你會明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臉色一沉,心想,又是這句話,小葉懷孕被逼墮胎的時候他跟我說的就是這句話。


    “請進。”我揚聲大喊,試圖逼他就範。我不信來人開門他還敢這樣抱著我,來的人無外員工,在員工麵前,最起碼的體麵還是要的。


    但不想來人把門打開他仍舊沒有放手,我臉像火燒雲,來人剛一推門見這副光景也早又快迅將門合上告退。


    我使勁揮拳錘他胸口。


    他一把握住我手腕。


    “跟我撒嬌呢!”


    我臉愈加紅。


    他用鼻子輕輕刮噌我鼻尖,口中喃喃。


    “迴到從前,我們。好不好?把所有不愉快都翻過去。”


    他用力搖晃我兩下。


    “答應我,好不好?”


    我以手撐開他胸。


    “為什麽?”


    我皺眉。


    “什麽為什麽?”


    “你......”我站起身,“算了。”


    我不打算再問,張若雷那人我知道,他不想說的事兒老虎凳、辣椒水都沒有用。


    “什麽算了?”


    他又一把扯住我,把我重新擁迴懷裏。


    “不能算了。”


    他下頦又死死頂住我頭頂


    。


    “早點兒給我生個兒子,我們一家團圓。”


    我聽他心髒在胸腔裏擂鼓似的跳動,我輕輕的“一、二、三......”


    他問我:“在數什麽?”


    我在他懷裏輕笑。


    “人家說,心跳一分鍾超過多少下就是在撒謊。”


    他用一支大手緊緊把我側臉按在自己胸脯上。


    “那你仔細聽聽,我給你拿個秒表,你掐表看,如果我撒了謊,你就......就想怎樣懲罰我怎樣懲罰我。”


    我長出一口氣,雙手環上他的腰。這一刻,是非黑白對錯我都不願意再去想,且給我片刻安詳,哪怕是虛假繁榮!


    他一拔身子,騰出一支手來,將自己t恤衫往外撥出來,然後輕輕抓住我手腕,將我手貼肉放進自己衣服裏。我臉在他胸膛上噌了噌,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想起來從前跟他在一起時我們兩個之間最好的日子就愛這樣,我總把手伸進他衣服裏,貼肉摟著他。


    恍如隔世,又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我從他懷裏抬起頭來,張若雷正微笑看我,將食指豎於自己唇邊。


    “噓!再說煞風景的話,我就......”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愛迷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帕三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帕三絕並收藏婚愛迷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