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叔與簡正坐鎮東萊城,黃詡隨軍出發。


    大軍開拔,有遮雲蔽日之感。


    行了兩日,大軍埋鍋造飯,黃詡去布置營防,顧清源就來查看兵將夥食。


    正溜達著,一聲大喝遠遠傳來:“顧兄弟,可還記得涿州張崇虎?”


    顧清源抬眼望去,隻見一黑臉大漢站在山丘上,身後還跟著一個漢子,兩人沒有靠近,應該是等顧清源過去。


    顧清源抓住神出鬼沒的黃詡,叮囑一番後孤身前往。


    “主公獨自前去,會不會有些不妥?”典來跟在黃詡身後,有些遲疑。


    “放心,恩公隻是去見舊友,再說以武力論,恩公天下大可去得。”黃詡就顧清源的武力早就問過趙定山等人,自然不會擔心。


    等到顧清源走近,張崇虎也迎了上來。


    “顧兄弟,我遠遠就看到有軍隊行過,沒想到是你的人馬。”張崇虎也有些納悶,之前一麵之緣,顧清源還是師徒兩人,沒想到如今也有這麽大陣仗。


    “張大哥,沒想到當日一別,在這青州還能再見,不知道這位是?”顧清源說著話撇著張崇虎身後那人。


    那人身高九尺,麵如重棗,蠢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手持青龍刀,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在下關聖,見過顧兄弟。”關聖抱拳一禮。


    顧清源迴禮,忽然感覺關聖身上氣勢如惡蛟,卻又被困鎖井底,好像要隨時掙脫鎖鏈,吞天噬地。


    “請恕顧某無禮,關大哥可是身有隱疾?”顧清源說道。


    聽聞此話,關聖微眯的丹鳳眼睜開,好似若有若無的刀光閃過。


    “顧兄弟能看出來?我這關大哥天命不凡,得蛟龍魔氣在身,但是魔氣惑人心智,時而發狂,發作起來,常人難擋,我也是在前不久遇見,出手阻攔,二人合力,才把這魔氣按下。”張崇虎說道,關聖也微微點頭。


    顧清源微微思索,說道:“顧某也通些藥理,不妨讓顧某看看?”說完看向關聖。


    “這魔氣並非尋常病理,顧兄弟…”依舊是張崇虎開口,臉上隱隱擔憂。


    “無妨,冒犯了。”顧清源點點頭,示意知曉,手抓住關聖手腕,真氣碰撞。


    冷傲如關聖,赤紅的麵龐上青筋暴起,一股龐大的氣勢掃蕩開來,一時間狂風大作。


    張崇虎也運起真氣,渾身黑氣暴漲,隻待關聖發狂就去阻止。


    隻見關聖身形被紅色真氣包裹,臉頰流下汗珠,張口說道:“快…快走,我壓不住了。”


    啊——


    大聲大喝,關聖臉色更加赤紅,氣勢一波波襲來,吹的沙土飛揚。


    嘩啦啦


    恍惚間有鎖鏈聲響起,一條赤紅如血的惡蛟自關聖背後升起,蛟頭無聲的嘶叫,要擇人而噬。


    張崇虎黑色真氣也蜂擁而出,幻化出一直猛虎,黑虎下山,正要與赤蛟搏殺。


    而遠處軍營也聽到動靜,一道道身形飛速而來,正是趙,許,典三人。


    “顧兄弟!”


    “主公!”


    眾人焦點的顧清源直麵赤蛟,隻感覺煞氣騰騰,又看關聖瞳孔已經散白,手中冷豔鋸毫無章法的亂劈亂砍,應該已經迷了心智。


    關聖身後赤蛟騰空而起,朝著顧清源撲來。


    “顧兄弟小心!”張崇虎大喊,一提點鋼矛就要衝入戰場。


    “這位兄弟且慢。”一道白影飛來,長槍擋住蛇矛,正是趙定山。


    “快,顧兄弟是你家主公吧,快救人。”張崇虎對擋在身前的趙定山說道。


    “不必擔心,顧兄弟沒有那麽弱,你且看。”趙定山看著飛身而起的顧清源,與其說不弱,但不如說是很強。


    隻見顧清源一層薄薄青光覆蓋在拳頭,一擊打在赤蛟頭顱,瞬間赤蛟化作一團紅雲,紅雲翻滾,好像要重新凝結成赤蛟。


    顧清源不再去管,直直落下,落到發狂的關聖麵前,關聖一揮青龍刀,一道兩寸長赤色刀芒飛出,直取顧清源頭顱。


    顧清源一抬手,左手抓住刀芒,赤色刀芒一接觸青色輝光,寸寸斷裂,順勢抓住冷豔鋸,右手並指點在關聖胸前。


    點點輝芒落在關聖周身,封住關聖大穴,其身後紅雲如遊魚奔湧迴關聖身軀,轉眼消失殆盡。


    “唿…嗬…”紅氣迴歸,關聖也迴複意識,腿一軟,快要摔倒,左手抽刀,冷豔鋸刀身杵地,借著支撐,半跪在地。


    “關大哥,你感覺怎麽樣?”張崇虎一臉急切,收了真氣,連忙攙扶。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關聖長吐一口氣,感覺腦海清明,以往無時無刻不在的嘶吼如今消失殆盡,連無休止的暴虐狂躁之氣也煙消雲散。


    “顧兄弟,大恩不言謝,關某半生受這魔氣困擾,發狂時雖有意識,但無法操控軀體,如今解了這病灶,關某拜謝,今後願憑顧兄弟驅使!”站起身的關聖說道。


    “關大哥不必如此,張大哥是我好友,他能與關大哥結交,說明關大哥也是英雄人物,驅使之事不必再說。”顧清源連忙說道。


    眼見關聖還要開口,連忙轉向張崇虎:“張大哥,可還記得你我一酒之約?”


    張崇虎聞言咧嘴笑道:“自然記得。”


    聽到酒字,徐虎典來探頭探腦的湊了過來,“哪有酒?哪有酒?”


    還是趙定山穩重,上前見禮:“關兄弟,張兄弟,我等接檄文討董,營地就在不遠處,不如去大帳歇息片刻?”


    一行人簇擁著顧清源迴到營房,黃詡下令解禁酒令,又殺了幾隻羊,既是犒勞將士,也是歡迎關聖二人。


    他可不傻,單憑氣勢來觀,這兩位也是猛將,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沒成想這猛將居然還能自己送上門,若是放跑了,黃詡隻怕晚上要睡不著了。


    看著日益強盛的顧氏派係,黃詡不禁暗暗點頭,不愧是天命所歸,猛將自動來投,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幾個謀士。


    黃詡想到自己軍政一把抓,分身乏術的模樣,不禁有些頭疼,救一下啊,來個謀士救一下啊。


    汜水關前,已經有十幾路諸侯在此安營紮寨。


    “張忍,來了多少人了?”張鹿把玩著手中玉璧,問身旁人。


    “大少爺,已經有十七路諸侯。”張忍是張載純家臣,一生跟隨張載純宦海沉浮,得賜張姓,聽到張鹿問詢,連忙上前,從懷中取出情報圖。


    “各大小諸侯多則三萬,少則一萬,營寨三百餘裏,隻待少爺登上盟主之位,建功立業近在眼前。”張忍指著圖上各路諸侯情報說道。


    張鹿聽聞此言,臉上不禁有些潮紅,“這裏麵可有需要注意的人物?”


    “有一列人馬,領頭的是雍州太守泣血槍李世瓊,號稱綠林總瓢把子,改天罡寨為天策軍,麾下猛將如雲。”張忍迴話。


    張鹿有些不屑:“不過一幫匪類,怎能成氣候。”


    “冀州刺史韓複,兵多糧足,手下大將潘儀號稱萬軍不可擋。”


    “逞一時之威吧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江東孫巨虎,得神兵虎咆刀,霸氣無雙,又有長江天險,可緩吞天下!”


    “一介武夫而已。”


    “廣陵太守張厲,傳聞曾為魔宗教主,收攏魔道高手,旗下能人異士眾多。”


    “烏合之眾!”


    “邊軍大將趙竭,掌握十萬邊軍,英勇善戰,軍略無雙。”


    “這趙竭根本沒來,隻派了一隻兵馬助威,無膽鼠輩!”


    聽到這裏張忍都有些頭疼,這不是英雄那不算豪傑,合著就你張鹿天生將才,你叔父都不敢這麽點評天下英豪,你反倒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心裏這麽想,張忍嘴上不能這麽說:“看來這盟主之位非少爺您莫屬了。”


    張鹿正高興,門外有人來報,一打著顧字旗人馬到來,張鹿連忙出來迎接。


    等張鹿走出營門,卻發現隻有區區五千人馬,臉上少了幾分笑意。


    來人正是顧清源,身後跟著趙定山,張崇虎,關聖和黃詡。


    他眼見著張鹿變臉,心裏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就是來看戲,真要惹急了自己,偷摸弄死就是。


    練武不就是為了不受氣,再有人給我甩臉子,那我這武不是白練了嗎?


    想到這裏,顧清源臉上笑容更真摯了幾分。


    “來者何人?”張忍上前問話。


    顧清源自不用他答,黃詡一側身,顯出顧清源,說道:“這位乃是青州太守,中山靖王之後,孝景帝玄孫,顧清源顧皇叔。”


    聽到這話,張鹿笑道:“原來是帝室貴胄,可見我等興義軍,占據大義,快快請進”


    心裏卻免不得嘀咕:哪裏來的皇叔,別是來搶我盟主之位。


    這討董雖然是由張鹿並曹瞞發起,可終究要占個深明大義,大夏宗親就來了顧清源這一位,難免要給個名頭。


    一行人進了大帳,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顧清源有宗室名頭頂著,還有五千人馬,眾人一合計,算顧清源一路,攏共十八路人馬。


    等顧清源落座,旁邊正好是李世瓊,有熟人在場,顧清源也能聊的開。


    至此,人已到齊,下一步,選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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