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迴到別墅的時候,別墅裏比平時要熱鬧得多。


    門口鞋櫃上擺了四雙鞋,三男兩女,換了鞋走進去,抬眼便看見客廳鋪著軟墊,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正說著什麽。


    喬微涼坐在靠近沙發的地方,背後靠著靠枕,手裏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飲料,懶洋洋的聽著其他人說話,表情很放鬆。


    看見她這樣,季臻不自覺也卸了渾身的冷漠疏離。


    “哥,你迴來了!”


    季善眼尖,第一個喊出聲,其他人立刻站起來打招唿。


    這些人季臻也不陌生,阮清、阮淩、何帆,是聖庭和喬微涼關係不錯的人,安若柏和蕭紅,是喬微涼現在手裏帶的藝人。


    “坐吧。”


    屋裏暖氣開得很足,季臻說著脫了外套丟到沙發上,走到喬微涼旁邊坐下。


    原本阮淩和安若柏是一左一右挨著喬微涼坐的,看見季臻過來,阮淩挪開騰出一個位置,季臻卻沒坐那裏,很是不客氣的擠到安若柏和喬微涼中間。


    安若柏被擠得差點翻過去,剛想說話,又被蕭紅拉了一把,直接臉朝下砸在軟墊上。


    雖說是有軟墊,但鼻梁骨還是有些疼,幸好他這臉是原裝的,不然估計鼻梁都塌了。


    ‘嗷’一嗓子坐起來,安若柏的鼻子紅透了,眼眶也本能的湧出淚來,看上去霧蒙蒙的,有種不諳世事的懵懂。


    季善‘咕嚕’咽下嘴裏的果汁,讚歎了一句:“好受啊。”


    蕭紅聽完笑了笑,撕了半片麵包塞安若柏嘴裏:“藝人和經紀人之間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尤其是在經紀人已婚的情況下。”


    這話暗示意味很足,人家老公在呢,你還湊那麽近找死哇?


    季臻對蕭紅這話十分讚同,眉眼舒展開來,直接拿過喬微涼手裏的飲料喝了一口。


    “……”


    辛辣又帶著甜膩的味道在嘴裏散開,季臻差點沒吐出來,麵上若無其事的咽下,湊到喬微涼耳邊低語:“這是什麽?”


    “可樂薑茶。”


    女人唇角上揚,眼底蓄滿笑意,樂得不行。


    季臻心底軟了軟,也不打算探究這是什麽黑暗料理。


    雖然季臻比平時看上去要親和許多,但有他加入之後,氣氛明顯沒那麽熱烈了,大家說話也都有所顧忌。


    他們今天主要是來探望喬微涼的,見她沒什麽事,精氣神也不錯,心裏放心下來。


    又幹巴巴的說了會兒話,在氣氛跌到穀底之前,蕭紅站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晚上還要排練,就不打擾了。”說完順手把安若柏拎起來。


    其他人見狀紛紛站起來告辭,很快,屋裏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好像突然一下子冷清起來。


    季善很是哀怨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哥,你一迴來把人都嚇跑了。”


    季臻攬著喬微涼的腰,似笑非笑的問:“我很嚇人?”


    “……”


    你不是嚇人,你是要吃人好嗎!


    不敢說實話,季善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抓了一袋零食逃迴自己的房間。


    喬微涼把薑茶塞進季臻手裏,起身收拾地上的狼藉,垃圾分門別類的裝好,再把軟墊一收放進沙發下麵的暗格裏,客廳又恢複如常。


    做這些的時候她很安靜,動作嫻熟,臉上表情淡淡,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季臻看得專注,沒一會兒有些口幹舌燥,拿著薑茶猛灌了兩口,季善喝完飲料出來洗杯子,恰好看見,忍不住問了一句:“哥你不會真的來大姨夫了吧?”


    “……”


    喬微涼笑出聲來,肩膀抖動著,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


    本來就不多的火氣被這笑輕易驅散,心情也詭異的跟著好起來。


    他似乎從來沒聽見喬微涼這樣開懷大笑過,沒有什麽顧慮的,發自內心的笑。


    看喬微涼笑成那樣,季善也知道自己貌似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杯子也顧不上洗,匆匆逃迴自己的房間。


    季臻起身把笑得停不下來的女人攬進懷裏,微微用力,便把人撈起來,直接帶到樓上,門一關上就堵上那紅潤的唇。


    笑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女人哼唧著反抗的聲音。


    把人壓到床上,季臻鬆開喬微涼,眼底竄起一團火苗,似乎要將她焚燒。


    “喬微涼,很好笑?”


    喬微涼被吻得氣喘籲籲,笑不出聲,眼睛卻還蓄滿明媚的笑意。


    季臻這才發現,她的眸子很好看,瞳孔並不是黑色,而是淺淡的棕褐色,折射出細碎的光,勝過任何華麗的珠寶。


    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退開時,濃密的睫毛刷過唇瓣,酥麻的癢化成火往下竄,季臻一下子變了臉色。


    唿吸陡然急促起來,季臻咬著喬微涼的唇開口:“季太太,我們要個孩子吧。”


    季臻說,要個孩子,屬於他們的孩子。


    心底最後一根弦,‘砰’的一聲斷裂了,眼眶不受控製的濕潤,喬微涼抬手擋住眼睛。


    注意到她情緒不對,季臻連忙翻到一邊,緊張的問:“怎麽了,是不是壓到你了?”


    鼻子很酸,喬微涼卻笑出了聲。


    季臻,那句對不起,我答應了。


    默默地在心裏說了一句,喬微涼收迴手,偏頭看著季臻,雖然沒有哭,但她的眼睛有明顯的濕意,說話時,也夾著幾分鼻音。


    她說:“季先生,今天不行,我來大姨媽了。”


    “……”


    大姨夫和大姨媽是組團觀光旅遊的麽?


    季臻花了幾秒鍾反應過來喬微涼口中的‘大姨媽’是什麽,然後又花了幾秒解讀出喬微涼那句話的意思是今天不行,但過幾天就可以。


    心底湧上欣喜,季臻激動地抱著喬微涼吻了一通,然後去浴室解決。


    然後這幾天季臻似乎都一直處於精神亢奮的狀態,連季善都看出他看喬微涼的眼神透著股野狼的味道。


    “微涼,你跟我哥吵架了?”


    季善啃著麵包,湊到喬微涼耳邊小聲的問。


    “沒有啊。”


    喬微涼笑著迴答,季善覺得有些不相信,她哥的眼珠子都快冒冒綠光了,還能沒事?


    不太放心他們之間的狀態,季善趁喬微涼不在的時候偷摸著勸自家哥哥:“哥,喬微涼看上去雖然比一般女人兇了點,但怎麽說也是個女人,有什麽事,你別太計較。”


    “你在幫她說話?”


    季臻波瀾不驚的問,季善立刻瞪大眼睛反駁:“誰幫她說話了,就……就是怕你脾氣上來沒控製住嚇到我!”


    這小丫頭是季臻看著長大的,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知道季善別扭的性子,季臻也沒戳穿,一本正經的迴答:“我有分寸。”


    有分寸的男人,在元旦晚會結束的時候,就把喬微涼從現場拎上了車,然後一路狂飆。


    喬微涼在車上還給阮清打了個電話,讓他注意保護蕭紅和安若柏的安全,迴公司的時候小心點。


    電話剛打完,就被季臻扛著出去,沒迴別墅,而是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直奔頂樓的豪華總統套房。


    一進門,就被這男人吻得暈頭轉向。


    喬微涼被這架勢嚇得有些害怕,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一夜之後,她腿軟了一天沒下來床。


    這男人還憋了這麽長時間,不會真的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吧?


    …………………………………………………………………………………………………………此處和諧兩千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臻終於出來了,燙得喬微涼又尖叫了一聲,隻是聲音很小。


    迴過神來,喬微涼隻覺得這一次就足夠讓她散架。


    長舒了一口氣,喬微涼想翻身拿手機看看幾點了,季臻還躺在她身上,剛伸手去推,感官又鮮活起來。


    雖然這次沒第一次那麽痛,但也架不住這男人狂風鄹雨一樣的動作啊。


    “明天還要上班,我們隻要一次好不好?”


    喬微涼小聲商量,男人眼神詭異的盯著她不放,沉默半晌,突然問:“喬微涼,你把第一次給了誰?”


    喬微涼,你把第一次給了誰?


    聲音是放縱後的慵懶,似乎還殘留著剛剛極致的歡愉,卻震得喬微涼耳膜‘嗡嗡’作響。


    他問,她的第一次給了誰?


    他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又怎麽能?


    季臻一直盯著喬微涼,把她每一寸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


    她一開始是怔愣的,然後眼底是滿滿的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難過。


    季臻不清楚她是為什麽難過,隻覺得胸口很疼,疼得連吸進去的空氣都似乎帶著倒刺,刮得渾身鮮血淋漓。


    隻要一想到這女人剛剛的模樣曾被另外一個男人看見,季臻就恨不得想殺人!


    季臻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喬微涼看見了,隻覺得胸口好像破了個洞,冷風唿唿的往裏麵灌。


    這個男人不記得啊,不記得五年前他曾如何粗暴的奪走她的第一次。


    她明明說過他是自己第一個男人,他信過的,可卻沒有一直信下去。


    是啊,誰都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


    所以他想當然的認為,她騙了他是吧。


    這男人現在很惱怒吧,竟然被喬微涼這樣的女人騙了。


    對一個不幹淨的女人動心,他怎麽能忍受這樣的事發生呢?


    他們之間的信任,其實就這樣單薄脆弱,禁不起任何的考驗。


    季臻再次動了起來,盡管他的表情是冷的,但動作很溫柔,似乎是不想傷害喬微涼。


    沒把自己直接掀下床,已經是這個男人最大的仁慈了吧?


    喬微涼冷笑,身體近乎麻木的承受著這個男人帶給她的感覺。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再次達到頂峰,喬微涼無力地趴在季臻胸口,笑得殘忍:“季臻,五年前我被下了藥送到殷席床上,第一次,我給他了,老實說,他的技術,比你好。”


    “喬-微-涼!”


    季臻咬牙切齒的喊她的名字,喬微涼笑得滿不在意,還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隻是,還沒碰到,季臻就一把推開她,翻身進了浴室,然後飛快的換了衣服離開。


    直接開車衝出酒店,季臻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不管喬微涼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說出這樣的話,她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無論是她說把第一次給了殷席還是技術問題,隻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挑釁。


    車子一路狂飆到聖庭,刹車聲刺得人耳膜發疼。


    保衛部有人連忙跑出來看發生了什麽,遠遠地就看見季臻殺氣騰騰的走來。


    保衛部的人是認識季臻的,這會兒見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也不敢上前攔著,隻能給前台打電話。


    前台剛準備給喬微涼打電話,季臻已經進了電梯,前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這位爺今兒要滅了誰。


    電梯在總經理辦公室那一層停下,季臻走出來。


    還沒到上班時間,秘書莫溪正坐在外麵吃小籠包,看見季臻,差點沒被噎死,連忙喝了兩口水,嘭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踹得稀巴爛。


    莫溪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出大事了。


    環視一圈,辦公室裏沒人,旁邊有個小房間,應該是專門的休息室,門沒掩好,隱約可見裏麵的單人床上躺了個人。


    季臻走過去照舊是抬腳踹門,門板砸在牆壁上,恨不得震下一層白灰來。


    這兩聲震天似的炮響,睡得再沉的人都醒了,更何況是殷席。


    隻是沒等殷席發怒,衣領就被揪住,然後帶著勁風的一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這一拳絕對用了十成的力道,殷席感覺自己的臉骨都錯位了。


    靠!


    任誰在大清早睡得正好的時候被吵醒,然後不明所以的被砸上一拳,都不可能會有多美妙的心情。


    殷席沒看來人是誰,腿一曲,抵在季臻腰上,伸手抓住季臻的衣領,用力一拉,腿同時一頂,季臻摔在床上,殷席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眼神冷厲的盯著季臻。


    季臻同樣盯著他,兩個男人渾身的威壓全放,像兩頭爭奪領地的雄獅,隨時都能衝上去將對方的脖子咬斷。


    殷席抬手擦了擦唇角,拇指上果然沾了血,他的口腔壁破了,半邊牙齦迅速腫起來。


    打架這種事,和殷席文質彬彬的外表似乎不沾邊,可並不代表他不會。


    舌尖在口腔掃蕩一圈,咽下一口血腥,殷席飛快的衝過去,爆發力極強的用肩膀撞向季臻,將他壓在牆壁上,伸手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這一拳,同樣不遺餘力。


    季臻本能的弓起身子,卻沒發出聲音,抬腿一掃,殷席連忙退開,擺在床邊的木架被踢散了架。


    不等殷席反應,季臻又揮拳衝過來,那架勢,好像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殷席抬手擋住,兩個男人,鐵一樣硬邦邦的手臂砸在一起,幾乎都能聽見響亮的迴聲。


    過了這麽兩招,殷席清醒過來,腦子開始運轉。


    “你有病?”


    殷席冷笑著問,他還沒洗漱,沒戴眼鏡,一雙微微上挑的眼裏,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而顯得瀲灩多情。


    至少在季臻眼裏,這雙眼睛沒有任何的威懾力,隻能到處招惹桃花。


    恰巧,殷席在圈裏,是出了名的放蕩不羈。


    喬微涼的聲音再次迴響在耳邊,季臻眼睛微眯,另一隻手握拳,唿嘯著砸向殷席的臉。


    見季臻沒有要友好交流的意思,殷席索性也不再開口,沉著應戰。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腳的,從休息室打到辦公室,一個眼角多了淤青,一個唇邊溢出血絲。


    聞訊趕來的公司高層和保安圍在外麵看著,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拉架。


    這哪裏是打架?這簡直就是武林高手在決一死戰!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都喘起來,臉上左一塊右一塊的青紫,身上看不見的地方,更是痛得不行,可誰也沒表現出來,就那麽死死地盯著對方,隻要對方一動,就還要繼續打。


    阮清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辦公室裏已經是一片狼藉,原本擺在裏麵的裝飾品,管它是真品還是假貨,都打得稀碎,粘都粘不起來的那種。


    偏偏屋裏兩人的火藥味兒還一點沒消,勢要打個你死我活。


    “這是怎麽了?殷總,季哥,咱可都是自己人。”


    阮清被推出來顫著聲勸和,不停的撥喬微涼的電話,可一直沒人接。


    昨晚他是親眼看見季臻餓狼似的把喬微涼帶上車的,沒春風得意也就算了,今兒怎麽還吃炸藥似的來公司揍人了?


    “季哥,殷總,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咱們有話好好說。”


    話剛說完,兩道毒辣的眼刀子筆直的插在他身上,恨不得絞巴絞巴,把他絞成肉餡。


    殷席吐了口口水,冷笑:“我臉上的,是誤會嗎?”


    阮清:“……”


    這誤會不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您老是被揍的。


    季臻沒有冷笑,隻是動了動手腕:“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喲喂,這兩位主都多大年紀了,還喜歡用這麽不成熟穩重的暴力方式解決問題?


    阮清踮著腳尖,繞過地上一堆曾經昂貴過的碎渣,小心翼翼的湊到季臻身邊:“季哥,一般微涼姐生氣時候說的話都當不得真的,你們是不是鬧什麽別扭了?外麵雖然有很多關於微涼姐和殷總不好的傳言,但我可以作證,他們之間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阮清是冒著生命危險說出這話的,季臻雖然在聖庭做了三年藝人,但除了幫聖庭賺了些錢以外,和殷席真沒什麽交集。


    能讓這兩尊大神撞一起的,阮清也隻能想到這個理由了。


    聽見這話,季臻稍微冷靜了一點,提步走到殷席麵前,壓低聲音:“喬微涼進聖庭的代價是什麽?”


    殷席好像聽見了什麽好笑的問題,反問:“你不會以為我對她那種女人有什麽興趣吧?那也未免太高看她了。”


    殷席語氣裏的輕蔑太過明顯,態度太過高傲,季臻又是一拳打過去,殷席偏頭避開,拳頭落在後麵的牆上,雪白的牆上,立刻多了一個血糊糊的拳頭印。


    “她是什麽樣的人,用不著你來評價。”


    季臻警告的說,眼底通紅一片,維護意味十足。


    這還不叫有誤會?誤會大了去了!


    阮清心裏亂成麻,也顧不得那麽多,上前抱住季臻的胳膊不撒手:“季哥,雖然我是微涼姐帶著走到今天的,但我比她還早一年進公司,好多事我比外人清楚得多,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我,咱們有話好好說。”


    阮清說著就把季臻往外拖,這次,季臻竟然被他拖著走了兩步,阮清大喜,還要繼續,就見殷席理了理衣擺,笑得雲淡風輕的說:“你女人進來,是專門為我女人背黑鍋的。”


    阮清:“……”


    殷總咱能不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麽?現在有特喵個小火星,這男人都能炸給你看你信不?


    季臻手臂一揮,差點沒把阮清這個一百幾的男人給掄出去。


    他看著殷席,眼底黑沉的怒氣,旋風一樣凝聚在一起,周身都蒙上一層冰冷的刺骨的森寒。


    “季哥,冷靜,微涼姐從來都不在乎這些的,那都是些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說的無知言論,不知者無罪,你別激動,咱先把誤會解除好不好。別人怎麽看,微涼姐可以不在乎,可季哥你不能誤會她啊,她那麽愛你……”


    阮清大著膽子給季臻順毛,最近事兒夠多了,要是這事兒再傳出去,今年就別想過個好年了。


    阮清話還沒說完,就被季臻一手甩到地上。


    尾椎骨落地,差點沒把他疼暈過去。


    阮清的話像一根悶棍把季臻敲醒了,他現在在做什麽?


    隻是因為一句話,他就把喬微涼一個人扔在酒店裏麵跑出來了,她會怎麽想?


    她說把第一次交給了殷席的時候,她的狀態明顯不對,或者說,在他昨晚問出那個問題後,她就已經開始不對勁了。


    慌亂來得很突兀,季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害怕,害怕會失去一個人。


    身體的感官好像在一瞬間迴來,四肢開始發疼,似乎連骨頭縫都是疼著的。


    並不是因為身上的傷,而是因為那無孔不入的慌亂害怕。


    他沒有因為這件事要拋下她的想法,他隻是習慣了對事物的掌控欲,想要完全的占有和得到。


    不管她過去有過什麽,他既然對她動了心,就是一輩子的事,他不介意的。


    喬微涼!不許胡思亂想!


    喬微涼!不要因為這樣就躲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喬微涼!


    ……


    腦袋被‘喬微涼’這三個字牢牢占據,季臻這才發現,他中了喬微涼的毒,且中毒已深,無藥可救。


    剛剛還把他氣得要死的那件事,似乎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不管她的第一次給了誰,她已經選擇把後半生的時光都交給他,他沒辦法參與她的過去,但還會有很長一段未來。


    顧不上其他,季臻提步走出辦公室,現在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迴去找喬微涼,告訴她他所有的想法。


    他愛她,不會因為她的過去而有任何改變。


    見季臻要走,其他人趕緊自發的讓開一條路。


    背後是殷席沒有溫度的聲音:“今天的事,誰敢傳出去,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這後果誰負的起?


    季臻走進電梯,按下關門鍵,門快要合上那一刻,阮清衝進來,手差點被夾到,氣都喘不過來,斷斷續續的開口:“我……我想起來了,季……季哥,我給你看個東西,很……很重要。”


    阮清給季臻看的是一段監控錄像,準確的說,是五年前在酒店的一段監控錄像。


    錄像開頭,是喬微涼被人扶著走進酒店房間,她應該不是清醒的,開門的時候差點摔到地上。


    那人扶著她進去之後很快就出來,正要關門,殷席出現在監控畫麵裏,那人顧不上關門,連忙低頭從另外一邊走了。


    殷席似乎也不太清醒,才走了兩步,突然踉蹌一下,眼看要摔倒,一個保潔打扮的女孩兒扶住他,殷席一下子把那個女孩兒帶倒在地,然後翻身把女孩兒壓在身下。


    從畫麵上可以看出女孩兒一直在全力掙紮,但因為力氣懸殊太大,沒能掙開,被殷席半摟半拖著,進了對麵的房間。


    畫麵裏靜止,季臻以為錄像到這裏就該結束了,耐心的等了幾分鍾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監控裏。


    隻看了一眼,季臻心裏就掀起驚濤駭浪,那個人是他自己!


    他親眼看見自己進了喬微涼所在的那個房間,後來發生了什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還記得那晚是怎樣的瘋狂與放縱,還記得纏在他身上的人,有多妖嬈。


    可是第二天早上,他連看都沒看身邊的人一眼就離開了。


    等他後來想找,監控資料已經找不到了,他想,不過是成人遊戲罷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


    他終於明白昨晚在聽見他問她的第一次給誰之後,眼底的驚愕和傷痛是為了什麽。


    她一直以為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會一直對他說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季臻你特麽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為什麽沒有想過相信她?


    為什麽第一反應是懷疑質問?


    昨晚明明她是害怕的,因為他五年前那一夜的粗暴。


    喬微涼說她怕疼,可那麽怕疼的一個人,最終還是把自己交了出來。


    交到他手裏,為他綻放為他流淚。


    心髒疼得無法唿吸,季臻捂住胸口,急急地站起來,臉色有些發白。


    阮清連忙把視頻刪掉,嘴裏不停的嘀咕著:“當初殷總讓我銷毀,我習慣性的留了個備份,要是被他知道非扒了我的皮……”


    沒理會阮清的話,季臻轉身出門。


    他不能再留在這裏,他要馬上見到喬微涼。


    這個女人不能在他知道這些真相以後抽身逃離,他不允許!


    他已經沒有跟她說‘對不起’的資格,這一次,也無法用‘對不起’這樣簡單的三個字翻過去。


    喬微涼,我欠你那麽多,你要用一輩子向我討要迴來才行!


    喬微涼,等我,不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消失不見。


    腦海中很多個念頭劃過,最終隻剩下一句:喬微涼,我愛你。


    從聖庭跑出來,車邊站著牧原,他臉上一片青紫,指尖還滴著血,一臉愧疚的說:“先生,小姐被綁架了。”


    與此同時,手機響起,劃開接聽,電話那頭的人說:“季先生,很抱歉,喬小姐被人帶走了,我們把人跟丟了。”


    喬微涼,你怎麽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消失不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前夫你咋不上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寒江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寒江雪並收藏前夫你咋不上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