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駙馬


    “我看德妃娘娘舉薦的那個該是不錯,何信意這個名字上次我在一本書裏看到過,文采飛揚,也當得其年輕有為四個字。”


    “何信意是個人才,隻可惜此人名聲並不怎麽幹淨,聽聞上次他在煙柳巷就被去搜查的順天府尹撞了一個正著,這樣的人,我是不放心!”


    若是一個愛留戀青樓的確實要不得。杜依依左思右想也尋不到這麽一個可讓自己放心信任的人選,隻能作罷!


    “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知道誰是品德兼優誰是人麵獸心,此事還是你選吧!若是讓我知道你有私心,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那不若明日我讓趙靜之來府上一趟,到時候你看看,若是你覺得也行,我就將其舉薦給父皇,你我也就是瞎操心,最終選的還不是父皇!”


    “那你明日得空就將人帶來吧!”能了解了解總比不了解的好,父皇若是為了寧蕭好,該就會為她選一個性情合適的人才是。


    “有一事,父皇今日告誡我了,你我到底是夫妻,分房而居招人笑話,所以…………”


    寧致遠窘迫的訕笑,覺得有些尷尬的將頭偏向了一旁。


    “父皇說,若是再如此下去,他就得讓德妃娘娘來監督你我起居了!”


    杜依依一時訥訥,不知該要如何迴敬這句話也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句話將來的局麵,常人看來分房而居當然是不妥的,既然成了婚就要好好生活,夫妻關係如此僵硬,作為長輩皇上的心理她也明白,可……


    “夫妻之道,再於細水長流,凡事都是從不習慣過來的,若是你不想讓德妃娘娘天天盯著你被逼得不得不與我同居,還是…………”寧致遠又是訕訕一笑。


    寧致遠這話確實不假,連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皇上都說了這樣的話,可見他現在對他們兩人之間的夫妻感情是多擔憂了,到時候若真是德妃娘娘到了睿王府,那自己又怎能討到了巧,不管自己怎麽拖延這一日都是遲早要來的,早死晚死都是個死,也罷!就隻能如此了!


    “你睡床榻,我睡炕上!”


    寧致遠呃了一聲,拖著長長的尾音看了一眼認真嚴肅的杜依依,點了點頭,隻要在一間屋子裏,難道還能跑了不成,若是父皇來日又發現了自己與她是同房不同床,到時候肯定又要下令了,與其如此,自己倒不如做做這個好人。


    “那就不用等了,稍後我就讓人去將錦瑟居的東西搬過來。”


    杜依依別過頭看了一眼屋子裏那一排前兩日才從風仁居搬過來的水仙,低頭看著探出棉裙的鞋尖,花了莫大的力氣才憋出了一個嗯字!


    “那我可就吩咐下去了!”寧致遠歡快的揚起了嘴角,將那幾顆又白又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


    “隻是同房,往日如何還是如何!”杜依依抬起了憋紅的一張臉,一看到寧致遠的笑容,又立即低下了頭。


    寧致遠嗤笑一聲,道了一句好,便就走到了懷瑜居外,與秦淮連翹吩咐了幾聲。


    兩個月了,王爺與王妃終於是要同房而居了,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徐媽媽激動得差點就沒有當場落下眼淚,在秦淮連翹帶著這一消息道了錦瑟居後,錦瑟居頓時就是熱鬧了起來,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的收拾起了東西,秦淮也叫來了幾個壯實的下人,將這屋子的梳妝台幾個箱子先一步抬去了懷瑜居。


    “這下可好了,王妃住到了懷瑜居,看那些狐媚子還敢不敢打王爺的主意。”徐媽媽緊緊抱著杜依依的首飾匣子,生怕會有人趁著這亂手腳不幹淨。


    “徐媽媽,看把你高興的!該值得高興的還在後頭呢!”連翹在手裏也捧著一個紅漆黃銅包角的匣子,裏頭放置的那是杜依依嫁妝的那些銀子。


    除了杜依依平日所用之物,其他東西根本就不用搬,在這十多人的忙碌下東西也收拾得很快,隨著幾個箱子被下人抬去了懷瑜居徐媽媽與連翹吹滅了燈鎖上了錦瑟居的大門,這座院子也就開始被閑置了。


    東西從錦瑟居搬到懷瑜居也隻不過是幾百步的距離,婢女們將東西送到後,立即就開始按著錦瑟居的格局布置了起來,這屋子裏有兩個衣櫃,正好是可以一人一個,有兩扇屏風,一張豎在床榻前,一張橫在火炕前,徐媽媽讓人將幾個少會翻動的箱子房在了衣櫃旁角,讓人將箱子裏的衣裳都放到了衣櫃中,再又將平日杜依依日常用的那些東西擺放好,上下忙碌,半個時辰就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布置妥當了。


    錦瑟居搬東西的動靜已經驚動了許多下人,雖說並沒有人圍在懷瑜居外看熱鬧,但在前院到後院的路上卻有不少好奇心重的下人與搬東西的下人打探消息,從外而來的常媽媽正巧是路過了錦瑟居,聽得槐樹下幾人的議論,神色黯淡的迴了青瀾院,點亮了燈火,去廚房打了熱水泡了下麻木的手腳。


    冰涼的屋子沒有一絲人氣,那幾個閑著無事的婢女也不知道死到哪裏去鬼混去了,想當初,自己在睿王府說一沒人敢說二,在這府上的下人裏頭除了管家敢與自己叫板外誰敢對自己不敬,可現在,寒冬新年,自己卻隻能如此淒慘的縮在這小屋子裏,當初本還以為這個二夫人能與王妃碰一碰,誰知道自己跟著的居然是一個軟骨頭,日日夜夜不知所蹤,若不是王爺囑咐了自己的不得聲張,她早就不在這冷清的屋子裏呆了。


    院子裏,窸窸窣窣的想響起了腳步聲,常媽媽趕忙拭幹了腳上的水,立即打開了門。


    “二夫人,迴來了!”常媽媽並不知道這位二夫人每次出去都是去幹什麽,她之所以能忍住一頓子的腹疑也是因為寧致遠的囑咐,她隻知道這位二夫人每次來去無蹤,她雖是她身側的老媽子,可這位二夫人卻從來不與自己說事,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叫讓一向都是被人敬重有加的她如何不新存怨懟。


    “常媽媽,你睡吧,這裏不用服侍了!”青瀾快步走入了自己的屋子裏,還等不得常媽媽入內就點亮了燈。


    這位二夫人,可是什麽都會的,從來幹什麽都不需要外人幫忙,常媽媽每次想要服侍,卻都被她攔在了外頭。


    既然不要自己服侍,自己等人留在這裏做什麽,讓那群婢女看不起不說,更是耽誤了自己的時間,想著紅錦上次的遭遇,常媽媽心頭就是恨不得早日離開這裏。


    常媽媽站在屋子外頭,僵硬的身子久久才動了一動,裸露在空中的腳踝被寒風吹得冰涼。


    “常媽媽,方才我路過錦瑟居,那裏居然沒了燈光,這是何原因?”屋子裏,青瀾脫下了緊身的夜行衣,換上了一身藍色長袍。


    “是王妃搬到了懷瑜居,今夜方方搬過去的!”


    常媽媽說著翻了一個白眼,嘟囔著青瀾的不是。


    聽得屋子裏再沒了聲音,常媽媽嫌棄的咧了咧嘴,扭著腰身迴了自己的屋子,重重帶上了屋門。


    屋子裏,青瀾怔怔的站在屏風後,方才握在手中的夜行衣已經滑落在地。


    這一日,自己不是早就料到了麽?為什麽真的到了這一刻,自己卻這般的失落。


    她才是王妃,自己不過是她當初的替代品,一開始是,現在也是,他們夫妻和睦是應當的,如自己這種低賤的妾室,本就是受人唾棄的,不是自己的永遠都不會是自己的,就算自己的天天守著,也隻是替別人在守著。


    哎…………


    拾起地上的夜行衣,青瀾走到了桌子前,吹滅了蠟燭,走上了床榻,本是十分疲累的她,卻怎麽也不能安寧的閉上眼睛。


    今夜的他們,該在做些什麽?


    這是她與寧致遠成婚之後第一次同房。


    雖說之間隔著屏風,可杜依依心裏還是貓抓一樣的不安。


    寧致遠謹守著君子之禮並沒有過分的要求,聽著在離著自己不遠處傳來的均勻唿吸聲,杜依依艱難小心的翻了一個身,將臉對向了屏風。


    自己一直抗拒的這一日,其實到來了也不過是如此,離著自己不遠的,是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丈夫,屋外站著的,是忠於自己的的仆人,她是萬人羨慕的睿王妃,可她卻不是一個值得人羨慕的妻子。


    夜光投在厚厚的高麗紙上,隻滲透進來了朦朧的清輝,杜依依看著屏風之後的燭台,又是翻了一個身。


    在隔著火炕隻有十步的床榻上,杜依依閉著眼睛,卻並沒能睡著,他清晰的聽到了那兩個翻身的聲音,腦子裏想象著此刻杜依依的睡姿,流淌在身體裏的血液都是沸騰的。


    成婚兩月,他總算走出了這第一步,現在的她如自己一般難以安睡,是因為不適應?還是心有所思?


    想到當初在沈府的後花園,她還是一個腿腳不便的瘸子,背負罵名,臉上卻不見半點陰霾,人人拿著異樣的目光看她,她卻能從容不迫,甚至對於自己的話可以不屑一顧,如此張揚的性格,若是她沒有沈客妹妹這個身份他應該早就將她視若路人了,但就是因為這個身份,將他們兩人聯係在了一起,他有了慢慢深入了解她的時間,她張揚,但也有著非同女子的鎮定,他想,這大抵就應該是她的生活環境所造成。她聰明而不會賣弄自己的小聰明,她的世界裏,似乎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親近自己喜歡的,遠離自己厭惡的,性格鮮明,讓人一看就透。執著而倔強,若她非自己的王妃,也許自己會十分佩服她對沈客的感情。她永遠都在為這別人考慮,盡管她一直標榜自己是唯利是圖的人。


    這樣的性格並不少見,但在寧致遠的世界裏十分少見,他是高高在上的睿王爺,就算是太子的爪牙也不敢對自己不敬,一個小女子卻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極限,讓他明知問題在何處而無法著手,讓他明知這不過是一場利益交割而一次次的忍不住去試水。


    這個明明知道命運注定卻還要與之抗爭的倔強女子,已經慢慢走進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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