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同房


    在禮義廉恥為上封建時代,要殺死一個人,甚至是不用動手的,動動嘴皮子,你就會有洗不淨的冤屈,會有口難辨,到最後隻會越抹越黑,當初她便就是深受其害,不得不背負了水性楊花之名。


    迴到睿王府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中午飯是在莊田裏用的,雖說都是粗茶淡飯,但十分可口,從下午開始自己就沒吃過東西,因在郊外大半的路都是自己的走的,到了這個以往該用晚膳的時候,肚子已經是不停的叫喚了起來。


    本是要讓徐媽媽去吩咐廚房,但卻是迎頭遇上了秦淮,便他帶到了懷瑜居。


    今日杜依依去莊田的消息寧致遠早就知道的,知她迴來得晚,所以一直在等著她迴來一起吃飯,常流說,女人是要哄的,而且要勝在細節,寧致遠可是嚴格的按照著這一秘訣在做,從這幾日杜依依與他之間的關係稍微緩和了一些之後,更是將其奉為了金口玉律。


    杜依依借著連翹打探寧致遠的消息,寧致遠也讓秦淮借著連翹打探她的消息,今日這頓飯多素菜少油葷,在白豆腐茄子這些尋常人家也能見到的粗菜中間圍著的乃是一條紅燒福壽魚,這些都是他在秦淮的口中得知的。


    杜依依不喜油葷,喜愛吃魚,特別是這紅燒福壽魚。


    徐媽媽等人跟著自己去了一趟也是操勞,杜依依吃飯向來不需要有人服侍,便就讓她們都下去吃飯了,與寧致遠同桌吃過了幾頓飯的她當然不會在意多吃這一頓,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更是不容許她拒絕這一頓。


    紫月走後,紅錦便又迴到了懷瑜居,不過她手下的那幾個婢女卻是少了幾個,前頭還是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她經此打擊,已經學會了如何壓製自己的性子,再者見到連翹平日會隨著秦淮在懷瑜居出入寧致遠對杜依依的興趣日漸濃厚,她更是不敢對杜依依有一絲的不敬,寧致遠知道她吃飯的時候不喜有太多人看著,也將所有的下人都遣了下去,偌大的懷瑜居,就隻留下了他們兩人。


    銅鑄的落地燭台中散發著燭光煜煜光芒,落針可聞聲的屋子裏隻可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雖同桌対食,但杜依依與寧致遠還是有一道越不過去的溝壑,讓他們都隻能沉默。


    吃過了一碗飯,寧致遠就放下了筷子起了身走進了書房。


    平日寧致遠一頓是能吃兩碗的,她看了看那身影,默不作聲的繼續挑著碗裏的米飯送進嘴裏。


    “這是你燒的?”


    寧致遠是拿出了兩根已經被燒成了木炭的小棍子,上頭還有半片未被爐火燒掉的宣紙。


    都已經是過去了幾日的事情了,他這是要秋後算賬?杜依依點了點頭,認真的將魚肉裏一根細刺挑了去。


    “為何?”寧致遠話語裏聽不出有怒氣,隻有不解。


    “寫得不好!”其實杜依依心裏不是這個迴答,但她此時並不想放下碗筷去與寧致遠大吵一架。


    寧致遠有幾分冰冷的神色驟然溫暖,他緩步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笑著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會見寫廢了字帖拿來送人的!虧得你還知道寫得不好!可這東西你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你未經我的同意毀了我的東西,總該有些表示吧!”


    “有空再寫一副就是了!”杜依依微微低頭舔了舔嘴唇,將沾在嘴唇上那一滴油舔了幹淨。


    “難道你就隻會送字帖麽?又不是名家大作,有什麽意思,當初我可是迴贈了你一副美人圖。”


    “難道是要我給你畫一幅美男圖?不會!”杜依依挑了一小坨米飯送進了嘴巴中,一遍咀嚼著一邊抬頭看著寧致遠。


    煜煜生輝的眸子,認真無邪的神情,看得寧致遠心頭一癢,嘴角笑容也變得趣味了起來:“那你總該有些表示吧,我為了等你吃飯,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杜依依鼓著腮幫子瞪了眼前人一眼。“難道我有要求你等我吃飯?字帖毀了是我之過,除了字帖,我可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技藝!”


    “一個女兒家,日日閑著,女紅總是拿得出手的吧,本王思忖著近日缺個王妃娘娘親手縫製的荷包,不知道王妃娘娘可能賞臉高抬貴手花費花費些許時日為我縫製一個?”


    寧致遠拿起湯勺,往自己的飯碗裏勺了兩勺三鮮湯,這樣的粗菜他平日可少會吃到,就算吃也不會是這種農家小戶的作法,杜依依的成長背景不同,他倒是可以理解她為何會擯棄珍饈美味對這些粗菜格外歡喜,若是要讓杜依依對自己刮目相看,融入她的生活是必須的,寧致遠想著大口喝了一口溫熱的三鮮湯。


    “那著實不討巧了,這些東西我可不會。”杜依依放下了碗,拿起了勺子,也替自己勺了一碗湯。


    “沒有不會的,就看你想不想學了,這件事到底是你不在理,所以這點要求是你必須要答應的!若是不會,讓青瀾多教教你就是了!”等杜依依端起碗,寧致遠已經放下了碗。


    “等長街的鋪子開門了,我給你買一個不就是了!”杜依依心思,這不是找茬的麽,明知道自己對刺繡這些東西是一竅不通。


    “字帖可是你親手寫的,這荷包自然也要你親手做,若是你覺得做不了,那你想一件就是了,但決不能假以人手!”


    寧致遠笑著將杜依依的話堵了迴去。


    “話說,我為何要聽你的?”杜依依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唇,這一頓飯她已經吃飽,與寧致遠的廢話也就到頭了。


    “……”寧致遠一怔,澀澀一笑道:“這是你的過錯,自然是要你來填補,好了,此事我們不再多說,我要與你說一說另一件事,父皇有意為寧蕭指婚,你猜男方是誰?”


    大公主當年的婚事也是在她為及笄的時候就定下來的,有了這樣的先例皇上為寧蕭指婚自然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隻是她先前為何一點風聲都未聽到?


    “經由都察院的禦史推舉,定下了顏行祿,待寧蕭及笄之年,便可出嫁!”


    寧致遠這絕對是故意的。寧蕭嫁給顏行祿,以他的人品,寧蕭的日後也應該不會受苦,隻是,他們兩人,如何能情投意合,一個好動,一個喜靜,這樣的結合她到不認為是好事,但也不覺得是壞事。


    杜依依將擦了嘴巴有油的手帕翻轉折疊,宛若漠不關心的道:“皇上對顏閣老信任有加,讓顏行祿娶寧蕭也沒什麽奇怪的。”


    “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顏行祿抗旨了!”


    抗旨?當初皇上為她定下婚事就是沈客都不敢抗旨,他拿什麽抗旨?


    “那皇上如何說?”


    “還在聖旨沒有下達,此事父皇也隻與顏閣老商議過,所以,父皇倒也沒有大怒,文人一張嘴,比之武將一把刀可要厲害多了,顏行祿說,他早已心有所屬,君子不強人所難,君子不做不丈夫之事。於是父皇便決定,在京城這些品行兼優的才子文人中為寧蕭招一位駙馬。”


    “皇上這是要與媒婆搶飯碗啊!”杜依依早對皇上總是亂點鴛鴦以一己喜好就賜婚的作為不喜,若不是那句皇命難違,她今日又怎虛坐在這裏。


    “寧蕭性情大變,父皇憂心不已,纓盈已經走了,父皇對寧蕭的態度明顯是有些改善了,再有是因為錦衣衛打探到的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吐蕃大王布讚拉遣來了使臣朝拜天子進獻貢禮,錦衣衛先一步打探到了消息,這裏頭有一道求娶大賀公主的折子!邊境安寧為重,若是這道折子呈了上來,朝臣肯定是會求父皇以大局為重的,先將寧蕭的婚事定下來,就能避免此事了!”


    吐蕃,這對大賀的百姓來說可是一個野蠻之地,若是大賀的女子到了那裏,哪裏還能再迴故裏,先前她就在擔心著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現,如今來看,她的擔憂不是杞人憂天了。


    “大賀與吐蕃世代交好,這一任的吐蕃大王布讚拉,年有三十,乃是吐蕃勇士,用婚姻來綁定兩國之間的關係,這可是幾百年傳下來的規矩了,父皇也讓內閣舉薦,你說說,京城的文人,又誰能配得起寧蕭,才學品德兼優,又能容忍得下寧蕭那個脾氣的?皇後舉薦了國舅之子張景,常妃則是舉薦了常勝侯世子常斐彬。德妃舉薦的乃是翰林院編何信意。老二舉薦了戶部尚書之子楊長風,太子舉薦了他的得力幫手禮部侍郎胡正裏。就這些人比起來,顏行祿算得是不錯的人選了。”


    “你可有舉薦的人?”


    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舉薦了自己的心腹或者可信任之人,根本無人為寧蕭的幸福考慮,若是寧蕭嫁給了在這些人,那與自己又有什麽區別?


    “我意下是舉薦我一心腹趙靜之,此人乃是上一屆的殿試三甲第八名,進士出身,文武兼備,被選入兵部,三年升遷至兵部侍郎,此人乃是名門之後,父親曾在兵部任職,其母乃是三品命婦,為人通情達理不似其他野蠻公婆,趙靜之為人也正派,少有沾花惹草,如今年有二十還是獨身一人,家中還有一位兄長,不過這寧蕭出嫁父皇自然會送他們府邸,家業倒不是問題,你如何看?”


    “你若是還當寧蕭是你妹妹,你就擯棄這些個人的利益為她挑選一位良婿。”


    都是心腹,還是心腹,寧蕭也就是一個公主,不問朝政沒有自己的勢力,能為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人帶來什麽?都隻想著為自己的臉上貼金,可有想著寧蕭的幸福。


    “你別想歪了,我自然是想要讓寧蕭幸福,趙靜之這個人還算不錯,你若是怕我在這上麵動手腳,那你挑選一個來給我看看。你說我是死私心作祟,沈客還不是舉薦了他那個心腹周廷普?”


    寧致遠知道杜依依腦子裏的想法,寧蕭能有這麽一個嫂嫂為她著想,他這個做四哥的當然樂意。


    周廷普?為人倒是信得過,可那性子太過冷冽,如何與寧蕭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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