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京城說了不能去,去了可真是要送命的啊!”婦人掂了掂手上的碎銀子,跑著跟了上去。


    杜依依慢悠悠的出了門,接過了秦淮遞過來的馬韁繩與馬鞭,再也不看一臉憂心的婦人,揚起了馬鞭。


    駿馬飛馳,風馳電擎,叛軍增援已經進了城,寧致遠心焦如焚,秦國公平日忠心不二,卻看不出他還有這樣的老謀深算,居然連火藥都背下了,這要是讓他們炸毀了皇宮宮門,那皇上豈不是十分危險,大賀的江山更是岌岌可危!


    寧致遠是要奪嫡不是要造反,眼下這狀況自然不是他想看到的,一路狂趕,連著早飯午飯都沒得吃,在未正三刻的時候,總算是可以看到了京城的影子。


    因為城門封閉,當時是在夜裏,百姓全數被困在城中,所以這一路到並沒見到百姓逃難,不過這恰恰一證實了一點,那就是叛軍隻是與朝廷的大軍交戰,其實並沒有燒殺搶掠為難百姓,不然以皇上一向表現出來的形象,肯定是要開城門讓百姓出城逃難了,一路上見到的多是不知消息趕到京城的商客與小販,寧轉讓秦淮問了幾個,對京城裏的局勢多也是十分含糊。


    從這裏再向前,就是城南門,現而今那裏已經是叛軍占領,他這個睿王出現,定然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了,為今之計,就是隻能再走兩個時辰的小路,繞道走小路前去城東門進入城中了。


    已經是一天沒吃東西,正好是見著了一個擔著饅頭折返的老頭,秦淮下馬買了幾個,幾人也就一路吃著饅頭上了小路,昨日今日都沒有太陽,早上又有重霜,原本是泥濘不堪坑坑窪窪的路麵多結了冰渣子,現在被這寒風一吹被人踩踏化了不少,這路就更是難走了。


    以往京城可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所以這條小路也少有人行走,雜草叢生裏頭料不準還有著坑,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人仰馬翻,這兩個時辰的路,可真是實實在在走了兩個時辰,就算寧致遠心焦趕路,也沒有提前抵達城東門。


    還在小路上,就可看見不遠處官道上的兵馬與城樓上身披重甲的士兵,城門已經關閉,這些人在此也是預防會如城南門一般有人偷襲,所以看守得十分嚴密,百米之內若是有人入內就會直接緝拿。


    不過是離開了幾日,京城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心想著至今還是生死不明的沈客的杜依依一直隨在寧致遠的後頭,秦淮則是走在最前頭探路。


    終於是走出了這一段雜草叢生的路看見了泥濘的泥巴路,遠處城樓上肅殺之氣畢露的士兵也就看得更是清楚了,除了身著盔甲的士兵,可說這裏根本就看不見半個百姓。


    快走上官道的時候,城樓上的士兵已經開始向三人喊話,大意就是示意他們離開。


    寧致遠立在原地沒有再向前,秦淮則是隻身一人走到了城樓前頭,朝著城門的士兵喊了話。


    “這是睿王殿下,快開城門!”


    聽著這喊話,士兵也不敢自作主張,立即就進了城樓上的那間屋子,片刻又就請來了他們的統領。已經打過了通知,寧致遠也開始動了身,士兵雖有戒備,但都沒有出手。


    “商統領,我是睿王寧致遠!快開城門!”


    寧致遠仰頭看著城樓上的商統領,直接就掏出了自己那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


    雖說隔著遠了些,但商統領曾也見過寧致遠,一看得有幾分相似,又想到寧致遠現在確實是在城外,再確認了遠處四周沒有異樣之後立即就下了城樓,讓士兵打開了城門親自出了城。


    “參見睿王殿下!”


    寧致遠立即扶起身前人,莫是擔憂的問道:“商統領,現在城中形勢如何了?”


    商統領站起了身,抱拳道:“睿王殿下,現在五城兵馬司與大都督府的直轄軍正在皇宮與叛軍交戰,錦州並州的兵馬昨夜已經抵達了京城,雖說錦州的留一手狼子野心叛變,但現在兩方也算旗鼓相當,隻待贛州的兵馬前來就可一舉殲滅叛軍,皇上與後宮裏的娘娘們也都在安全的地方,睿王殿下,城中現在危機四伏,睿王殿下還是在城外等著為妙啊!”


    “什麽,留一手叛變?”京城之外也就是姚州艾城錦州齊州贛州五州最為臨近,姚州的兵馬已經夥同並州的人馬叛變,就是錦州的兵馬都已經叛變了!錦州的留一手可不是秦國公的人啊!


    “末將派人打探過,留一手乃是聽命於滄明公楊雄率,姚州並州則是聽命於長昌伯陳印。”商統領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寧致遠,看他眼角緊眯蘊含怒火,一句廢話也不敢多說。


    “楊雄率,陳印!”寧致遠咬咬牙,緊握的拳頭重重擊在了城樓上。


    “睿王殿下息怒,這三路人決計不會得逞,等到贛州的援兵一到,他們也就再無勝算了!”商統領忙著安慰了起來,勝算,其實他也知道,現在誰也沒有勝算。


    寧致遠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本王此番趕來就是要進京救駕的,商統領不必多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進城商統領再與本王稟明戰況吧!”


    “末將遵命!”寧致遠冒險前來自然就是下定了決心,商統領當然也不會再說無謂的勸說,當即就領著寧致遠三人入了城關上了城門。


    “聽說叛軍攜帶火藥?”


    “對,而且分量不少,昨夜轟隆隆的響聲響了足有一刻的時辰,要不是末將肩負看守城門的重任,也一定是赴湯蹈火去皇宮支援啊!昨夜叛軍就是靠著火藥炸開了皇宮宮牆,才讓叛軍得以進宮,皇上與後宮的娘娘們先一步已經到了金殿,那裏有我大賀的士兵團團把守,暫時不會有危險,叛軍領頭之一陳印已經被我方重傷,現在正是由楊雄率在領頭進攻!”


    這一場戰打了一天一夜卻還在持續,就算是經過嚴厲訓練的士兵也沒幾個熬得住,可現在廝殺聲還是依稀可聞,足以見得現在皇宮的慘烈狀況。


    “沈將軍呢?可有尋到?”一進城,杜依依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商統領隻看了杜依依一眼,就隨即低下了頭抱拳道:“稟睿王妃,沈將軍依舊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四個字,壓得杜依依臉色一變,沸騰的熱血也冷了下來,怎麽會還沒有尋到,已經是一天一夜了,難道真是已經遭遇了不測?


    看得杜依依麵色陰沉,寧致遠問起了其他的問題。


    “伏虎軍與姚州並州的兵馬有七萬,我方有多少?”


    “我方五城兵馬司與大都督府的加上各公侯大臣排出的護院與百姓自發參戰,人數與伏虎軍的規模相當,後從錦州齊州而來的兵馬比之叛軍的增援要多出了一萬,隻是叛軍……”


    “直說無妨!”寧致遠一揮手,隨著商統領上了城樓,在城樓裏端,數列士兵整齊有序的一手持長矛一手持著盾牌圍出了一麵屏障,在這屏障之外,還有不少的屍體躺在血泊之中,杜依依一眯眼,也發現了幾具並沒有穿著盔甲的普通百姓的屍體……


    上了城樓,商統領帶著寧致遠走到了看看到皇宮的那一麵,城樓足有十米高,站在上頭正好可以眺望到皇宮。“隻是伏虎軍英勇難敵,加上又有火藥,我方的死亡,比之叛軍要嚴重一些!”


    “除了調兵遣將,父皇有何對策?”寧致遠凝視著不遠處往日眾人消減了鬧到想擠進去的天堂如今卻是人間地獄的地方,一張臉已經充血通紅。


    “伏虎軍乃是秦家統轄,多年都愚忠秦家,主要的威脅,還是來自伏虎軍,前時傳來消息,皇上已經從工部轄下的幾個煙花爆竹的小作坊裏收集到了幾箱子的火藥,此前已經將閑置的內閣處炸毀,讓叛軍勢頭大減,大都督府的兵馬驍勇異常,一時還可與伏虎軍匹敵,但因兵馬不足伏虎軍一半,也難維持多久,宮裏十架投石車已經被毀了八架,好在皇宮宮闕眾多,依靠著飛羽軍的百步穿楊,也暫時壓製住了局麵!眼下正是在硬拚硬的時候。”商統領大略的就宮中戰況做了描述。


    “我那幾位兄長如何了?”比之皇上的安危,這也是寧致遠關心的事情。


    “前夜,大殿下帶著府中護衛在護城河前攔截叛軍,大殿下帶領的護衛悉數覆沒,大殿下亦然重傷,所幸被朱統領救下,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二殿下率領府中護衛在叛軍之後突襲,也取得不錯的戰績,隻可惜寡不敵眾護衛全數覆沒,二殿下負傷被丁將軍麾下一名校尉所救,而三殿下則是與寧王一同出府殺敵,多是突襲,傷亡不如大殿下二殿下嚴重,目前還在奮戰。”


    商統領也是明白人,幾位皇子之間的爭鬥他當然知道,寧致遠有此一問,他就將自己所知悉數稟告。


    寧致遠因激動憤怒而通紅的臉漸漸冷了下來。“秦國公如此狼子野心,為何事先無人察覺?”


    “事先沈將軍不知所蹤,皇上心有察覺,便就派了書公公前去秦國公府打探情況,哪料書公公亦然是一去不複返,更沒料到的是秦國公心狠手辣,為了轉移皇上的注意力,居然在習淑媛的飲食之中下了麝香,引得習淑媛滑胎,皇上一時被擾亂了心智,秦國公才得以趁虛而入,與叛軍裏應外合的攻破了城北門進入京城。還有一事,末將派去皇宮查看戰況的士兵,在死人堆裏,居然發現了草原蠻人。”


    “你可確定?”寧致遠一鄂。


    “千真萬確。”商統領抱拳低頭。


    “秦國公為人向來仁義,對我寧家也是忠誠不二,怎會做了這樣的事情……”寧致遠有些不敢置信。


    “連謀逆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為了造反,秦環義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先前居然在宮裏喊話說聖祖的不是,也不知是哪個不要命不怕死的寫了一篇儌文,現而今已經在百姓手中流傳了開來,末將這也有一份,說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話扭曲事實,大多的百姓都是不信的,但也有少數的百姓經不起煽動…………。”


    京城的百姓都為撤離,叛軍現在已經都進了宮,有些膽子大的也就趕出來露麵了,商統領派人在四處打探戰況號召百姓前去支援,於是就得到了這麽一份。


    “難不成也有百姓摻和到了裏頭?”寧致遠不由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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