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既然占了杜依依的身軀,那麽,就替她做一件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吧,也算是,給她一個結局,讓她離開這座讓她痛苦的宅子。她想,要是杜依依依舊活著,她會是如何?她那麽愛沈客,定然,是會成全了他,圓滿了他,嫁了的吧!


    得到,就是要付出的,她得到了杜依依的身軀,心裏卻無來由的強製的多了沈客這一個人,這是杜依依的執念,這是她硬塞給自己的愛,滿滿的愛,就像稍微一抵i製沈客就會引發的心痛,杜依依,你就這麽愛他麽?


    可惜,杜依依已經死了,沒人可以給她這個答案了。


    瘋狂被鮮血湮滅,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了。


    原先呆鄂的沈客衝到了杜依依身前,正要用力去拉開她的雙臂以免陸湘雪會被剪刀剪傷,可他還沒用力,杜依依就鬆手了。


    “我嫁。”


    陸湘雪破涕為笑,她這一生從未承受過的痛苦,總算換來了她想要的結果。


    “你當真願意嫁?”沈客濃眉緊蹙,杜依依的瘋狂他都看到了,為何,她卻要在自己都已經改變了主意的時候,放棄了?


    “半個月內,我從前來提親的人中選出一人,風光出嫁!”她看都未看一眼沈客,連陸湘雪那破開的傷口也未再看就繞過了兩人,出了屋。


    黑發披散,臉上蒼白,此時的她看上去是這樣的狼狽。


    身後,徐媽媽香草緊張的跟著,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她的放棄,不是因為陸湘雪,不是因為沈客,隻是因為死去的那個人,最無辜最愚蠢而她唯一虧欠了的人!


    杜依依改變想法願意出嫁,這對陸湘雪來說,可是除了嫁給沈客之外最讓她高興的一件事情,她本是想出去走動一下為杜依依多留意留意,可她傷了手,也不能出門,所以隻有托著自家的姐妹去打探留意了。杜依依的放棄與改變,對她多少是有些觸動的,她也不是惡毒的人,隻要杜依依願意,她是很樂意為她尋一個好的夫家的,因為她知道,杜依依嫁得好,沈客才能放心,也才能把更多的心放在自己的身上,這是一種利人利己的聰明!


    杜依依的黑發讓自己絞了一半,不過還好,徐媽媽依舊還可以為她盤起一個發髻,到不至於見不了人,沈客幾乎每三日就會接見一兩個前來提親的人,沈客都會一一先打發迴去,然後讓人去仔仔細細的打探這戶人家的秉性家主家母的脾氣家庭是否和睦等等記錄下來,以備杜依依挑選,那天宴會後,沈客要嫁妹妹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除了那日宴會上的公子哥外,還有其他公子哥的家人到了沈府來提親,沈客對這些人都會一一去會一會,品行不好的就自己迴絕了,以確保杜依依一定能嫁一個如意郎君。沈客忙著會客的時候,陸湘雪就開始為杜依依整理嫁妝了,她傷了手,杜依依也不會女紅針線活,所以在杜依依答應出嫁的第二天,錦繡園的名手就上了門,為杜依依量了身,沈客雖上任不久,但皇上當初為表他立戰功時賞賜下來的東西還都未有動用,除了那些內務處禮部入了檔的東西,他都讓陸湘雪給杜依依變賣了做了嫁妝!


    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沈府已經是熱熱鬧鬧的上下忙活了起來,外頭送禮的也不少,沈客幾乎是在衙門辦完了差事之後就迴府會客,沈府有了這樣的動靜,京城的百姓多也不覺得詫異,畢竟前兩個月出了那樣的事情,不過這倒是讓他們剩飯再炒了一迴,都再次提起了兩個月前的那場婚事與事故,猜測著這杜依依的丈夫該是誰!


    宴會散去的第二天,杜依依讓徐媽媽給顏府的小姐送去了一籃子的牡丹花,顏行祿迴府之後,他妹妹就喜不自禁的與他說了這樁事,顏行祿尋到了家丁詢問,卻沒有問到來處,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在沈府拾花時陸湘雪說的那句話,所以在第三天,他就讓人送去了謝禮,也就是那天,他知道了沈客已經正式發出了要嫁妹的訊息,宴會上杜依依的堅決稟冽他是知道的,杜依依是為何突然的改變了主意?那日他去沈府,也隻是聽從他父親的吩咐去多與京中名流權貴接觸接觸為將來做個鋪墊,倒沒有去相相杜依依的心思,可想想,他又覺得心裏堵得慌,她就這麽快的妥協了認命了?這般性情剛烈的女子,嫁給這一群利欲熏心想要玩弄權術的人,當真,就會幸福嗎?他的心,有些萌動了。


    他在京城也算的是聞名遐邇的才子,才子有傲骨,也有一股子正義豪氣,他看到了杜依依未來的悲哀,看到了一個女子的不幸,那一瞬,他早已醞釀在胸懷的正義豪氣,就滋生壯大了,他是一個愛管閑事愛管不平事的人,不然那日宴會上他也不會當著陸湘雪的麵說出那些話來,他的正義告訴他不能看著一個女子步入火坑。


    世間,還是有那麽一些人,堅持著絕對的正義,堅持著絕對的黑白,為了提點一下杜依依懸崖勒馬也為了化解自己心中的惆悵鬱鬱,他給杜依依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杜依依依舊隻看出了一個書呆子的傻裏傻氣,字裏行間,全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聖賢之言,但到底也是一番好意,杜依依一字一句的讀完之後,寫了一封迴信。


    君若惜,當聘媒,何奈何!


    從順著陸湘雪指點的看到顏行祿的第一眼,她對這個人的印象就是不錯,特別是那一雙全沒有呆氣的眼睛,而後他拾花的舉動與自珍重的話語,她也看出了他的正派秉直,這樣的人,不論情愛,隻說終身,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封迴信,顏行祿看得呆傻了良久,簡單明了的話意一如他知曉的那個杜依依的盛氣淩人,可是,這麽直白直接,他還是覺得有些莞爾,他寫信去,是為了勸解杜依依看清現在的形勢,而杜依依卻直接的與他說,你要是覺得可惜,就該直接請媒下聘,如何卻隻是感歎奈何!


    這是杜依依對顏行祿的挑釁與挑逗,如何迴應,敢不敢迴應,就是顏行祿的事情了,


    “一個女子,尚且如此灑脫,我堂堂七尺男兒,卻束手束腳,慚愧慚愧!”顏行祿將書信收好之後,找到了自己的父親,與他說了自己的意思。


    一個自命正義的書生,被杜依依一言激勵,自覺慚愧,才會咬了牙鐵了心,做了這樣的決定。


    顏家並非是朱門大戶,原先隻是江南的小富之家,在顏柳考取了功名拜入朝堂之後,顏家才開始發家,而顏家也是三代單傳香火人丁薄,所以就算顏柳坐到了太尉的官位,顏家在朝中卻並沒有如同其他高官一樣結成一張關係網,所以顏柳早早的,就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兒子做打算,到底還不是大戶人家出身,對門風也就不似世家一樣嚴謹,顏柳對此並沒有過激的反對,在經過顏行祿三天的絕食抗議與顏小姐的勸說之後,顏柳答應了顏行祿的請求,請了媒人親自去了一趟沈府。


    當日的宴會寧朝戈也有參加,這幾日沈府的動靜他知曉,在昨日,杜依依與沈客在涇城是如何相識相親的消息已經送到了他的麵前,皇上正是壯年,成年長大的隻有四位皇子,四位皇子至今都未有婚娶,而皇上也未曾與他們透露過自己是否有安排,沈客手握兵權又是皇上信臣,若是能取得這等強有力的大臣的支持,他要與寧誠爭奪太子之位,就會如虎添翼。


    看杜依依做出的那些事情,確實是一道讓人難以跨越過去的門坎,寧朝戈為此冥想了好幾日,也得出了一個有舍才有得的結論,若是放在兩個月前,他要打這個主意,隻有三分之一的機會,現在,他卻是有十成的把握,杜依依隻是女人,女人如衣服,他想有多少就有多少,娶了杜依依迴來,頂多是會被人嚼嚼舌根子,被禦史說道說道,隻要他成了事,杜依依也就不足為懼,權當,是迎了一尊佛迴來做個擺設!隻要跨過了心理障礙,其實這件事看起來就是相當的簡單,取了杜依依,有一害更有百利。


    寧朝戈是急了眼了,寧誠占據著長子之利,對自己處處壓製,可那又如何,他的母後是皇後,寧誠能壓製自己,他母後就能壓製寧誠的母妃,這場勢均力敵的較量拉鋸不上不下得太久了,久得他急於尋找一個突破口,迫不及待的要取得沈客這支力量的援助。


    可他一樣有顧忌的地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要迎娶杜依依,一樣必須得過皇上皇後這一關,皇後那裏的思想工作好做,可皇上那裏橫著的,是第二道他難以跨越的門坎。


    他既然跨過去了第一道,在第二道麵前,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他閉門不出苦思兩日,終於,提筆寫了一篇行文。杜依依愛慕沈客不顧生死,這本是值得歌頌的事情,唯一的障礙點,就是兩人的兄妹關係,他抓住的,就是兩人並非親兄妹,他將沈客與杜依依在涇城的相識相親相濡以沫加之潤色寫成了一篇賦文,寫出了這兩兄妹的不容易與艱辛不似親兄妹勝似親兄妹的感情,卻對兩個月前的那件事隻字未提,讓人隻看一遍,就能對這對兄妹敬之重之。寧朝戈是皇子,自然比別人更明白自己的父親,皇上是一個重情之人,要不是有皇位君王權術製約了他的情義,他定然會成為一個灑脫豪邁的詩人。皇上重情,所以他,寫出了沈客與杜依依之間的兄妹情,進而讓皇上聯想到賦文中未有提及的那一跳,讓皇上自行的將其理解為,兄妹情深,而非亂i倫孽緣!


    他寫下了這一篇賦文之後,請來了翰林院的紀大學士,讓他再斟酌潤色了一二,然後才焚香沐浴,親自入了宮,送到了皇上的麵前。


    沈客這樣的恩寵,自然是除不去的,所以在得不到與毀去兩者上,隻有前一可以選擇,寧朝戈動了心思,別人也會。


    寧誠是長子,本就是仗著禦史那些老家夥著替他撐腰,所以他是不得不顧及都察院裏那些老家夥的嘴的,這道門坎他跨不過去,也就隻能讓他的人去跨,那日參加了宴會的他的人裏麵,他最信任的也就是禮部侍郎胡正裏與鴻臚少卿韋德,經過慎重的考慮,他選擇了胡正裏,為了助長胡正裏的聲勢,他硬著頭皮做了保媒人!


    寧誠都去了沈府說媒,寧承幼自然不會落後,他是學武出身,到不怎麽介意杜依依的過去,所以他找到了自己的母妃常妃,讓她在皇上麵前提一提。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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