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丞相府的初柔被罰跪在了祠堂,張丞相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出逃這事太子不計較也就算了,你還有臉和我說你喜歡的是太子的侍衛十三?那個十三他有哪點比得上太子,而且他兩個月前就是失蹤了,生死未卜,你要給一個小小的侍衛守活寡?”


    初柔十分堅定:“太子有說過十三沒死。”


    張丞相沉默了,自己就初柔這一個女兒,怎麽舍得她嫁給一個侍衛。


    “你就跪著吧,什麽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張丞相離開祠堂,剛走沒幾步就遇到丫鬟攙扶著的夫人往這邊走來,“夫君,什麽時候才能去見見姽絲啊。”


    張丞相上前從丫鬟手中接過秋葉,安責怪到:“不是讓你好生躺著麽,怎麽又出來了。”


    “這麽多年我們不曾迴去,我還沒來得及報答父親母親的養育之恩,她們就不在人世了,現在聽聞姽絲姐妹還在,你讓我怎麽不心急。”


    秋葉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張丞相給她拭去眼淚:“好啦,夫人的心情我懂。”


    張丞相吩咐丫鬟去將初柔叫來,一旁的小廝也立馬去準備馬車,初柔高興壞了,就知道自己不會被罰跪多久。


    馬車一路駛到歡聚樓,越是到了歡聚樓,秋葉的心情越是激動,也很複雜,她害怕遇到的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張丞相看出她的擔憂,將她的手放在手心輕輕拍了拍讓她安心,秋葉朝張丞相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歡聚樓的掌櫃看到丞相府的馬車停在門口立馬高高興興恭恭敬敬地迎了出來:“不知丞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張丞相揮揮手:“聽聞你在今日住進來兩個姑娘,其中一個叫姽絲可否傳喚一聲。”


    掌櫃的正要吩咐下去,初柔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繼而跳下馬車:“掌櫃的,你先安排我爹娘尋一個好座位,姽絲這邊交給我就行。”


    初柔能夠幫忙,掌櫃的心裏高興還來不及,立馬帶著張丞相和秋葉去了雅間。


    姽絲和冷溪正在房間裏麵說著神劍碎片的事,佳鈺坐在一旁昏昏欲睡,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兩位小姐,初柔小姐求見。”


    一個小二帶著初柔恭敬的站在門口,見到冷溪開門小二才退下,冷溪十分疑惑:“初柔小姐有事兒?”


    初柔伸著脖子往裏麵看了看,看到姽絲和佳鈺都在,才放心的道:“我是來找姽絲和佳鈺的。”


    姽絲聽到聲音來到門前,佳鈺揉揉朦朧的眼跟了上來。


    “不知初柔小姐找我們姐妹二人有何事?”


    “是這樣的,你之前問過我母親的名字是否是秋葉,我當時否定了,和母親說過這件事之後母親要求見你一麵,希望你們能上幾分保麵,讓母親見上一麵。”


    聽到初柔這樣說,姽絲大概猜到初柔的母親應該是認識秋葉的,“你母親身在何處?”


    “母親一聽說你們在這邊想著過來見你們,現在已經在雅間等著了。”


    既然人已經到了雅間,那也沒什麽好拒絕的了,更何況她還有可能認識秋葉,姽絲迴頭牽上佳鈺的手,順便對冷溪說道:“你先迴房間,等我一會兒,剩下的事我們晚上再商量。”


    “不需要我陪著嗎?”


    姽絲搖搖頭表示不用,就在客棧內,而且自己和冷溪救過初柔的命,不會有什麽事的。


    初柔感激的看向姽絲轉身帶著她們去了雅間。


    在雅間等候多時的秋葉早已心急如焚,每次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都會站起來,反反複複重複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是初柔,初柔總算是過來了,那跟著她的兩個人應該就是姽絲和佳鈺了,秋葉再次站起身上前打開了門。


    在看到姽絲和佳鈺的臉的一瞬間,秋葉仿佛迴到了十多年前,仿佛看到了那個待自己如親生女兒的夫人,她雙腿一軟,眼淚奪眶而出,跪到地上恭敬的叫了聲:“小姐。”


    這一幕不僅嚇到了初柔,還嚇到了姽絲和佳鈺兩姐妹,張丞相和初柔立馬上前扶起秋葉:“你這是做什麽?怎可輕易跪人。”


    張丞相的語氣中是帶有生氣的,且不說秋葉是自己的妻子,堂堂丞相的妻子怎麽可以輕易跪人,更多的是心疼,她的病還沒好,怎麽舍得她輕易跪人。


    秋葉卻絲毫不在意,心裏感動淩員外的女兒還活在世上。


    姽絲也立馬上前扶秋葉,剛才沒有看的真切,這下湊近了看才發現眼前的人和自己夢中的秋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眼前的這個人要老一些罷了。


    姽絲試探的叫了一聲:“秋葉姐姐?”


    秋葉抹了抹淚水:“是我,我是秋葉,一轉眼你們姐妹倆都這麽大了,當年我出嫁的時候,你們倆還尚在繈褓。隻有這麽大。”


    秋葉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眼淚還在不停流著,心中開心但更多的是難過:“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啊,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著說著秋葉哽咽起來。


    姽絲將佳鈺拉到跟前:“這就是我先前和你說過的秋葉姐姐,以前母親和我們說過的那個嫁給了張生的女兒。”


    從姽絲口中聽聞淩夫人稱自己為女兒,秋葉心中感動,又想到自從搬到皇城之後就沒迴過湖池鎮,自己多有不孝,心中悲痛一口氣沒緩過來,竟是暈了過去。


    把一群人都給嚇壞了,立馬讓掌櫃的去傳喚了大夫,冷溪也聞聲而來,稍施法術秋葉便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秋葉心情並沒有好轉,拉住姽絲的衣袖大哭起來。


    “女兒不孝啊,父親母親養我這麽大,出家之後竟是一次沒迴,一次也沒能在爹娘跟前盡孝,女兒枉為人母,枉為人啊!”


    張丞相將秋葉抱在懷中:“這一切都怪我,若不是我公務纏身,也不至於不能陪你迴娘家看看。”


    佳鈺的情緒也被秋葉感染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她的腦海中出現了父母臨死前的場景,也出現了父母還在世時的那些快樂迴憶,姽絲心中也難過,一手拉著秋葉,一手拉過佳鈺,她屈膝半蹲在秋葉麵前:“不怪姐姐。”


    父母在世時曾經相約來過皇城,那個時候就是為了來皇城看秋葉的,隻是當時姽絲和佳鈺姐妹倆也是八九歲的年紀了,不願打擾父母單獨出行遊玩,便沒有在一起,所以十幾年前秋葉還是見過淩員外和夫人的,後來淩員外和淩夫人多次出行,姽絲也有聽他們說過有關秋葉的事。


    “爹爹和娘親也知道丞相公務纏身,幾次來皇城都是偷偷探望,不願給你們添麻煩。”


    秋葉撲到張丞相的懷裏大哭:“我不孝啊!”


    張丞相摸著她的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個時候沉默也許是最好的安慰。


    “娘,你別哭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好在還有姽絲和佳鈺,外公外婆也不希望你這樣傷心難過,弄壞了自己的身體。”初柔從小到大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別,自然是體會不到秋葉的痛苦,隻是看到自己的娘親難過,便也跟著難過起來。


    佳鈺哽咽著安慰道:“秋葉姐姐,你別難過了,我和姐姐這次來皇城是專門來投奔你的。”


    姽絲點點頭,但她沒有說出自己想要把佳鈺托付給秋葉的打算,隻是淡淡的道:“爹爹娘親走後我們姐妹二人無依無靠,有一日忽然夢到了秋葉姐姐,想起娘親曾經和我們說過一些有關秋葉姐姐的事,便動身來了皇城希望能夠投奔秋葉姐姐。”


    幾人說話間均帶著哭腔,說著說著連姽絲也再也忍不住三姐妹抱頭痛哭起來,張丞相和冷溪主動退了出去,初柔也不放心的出去關上了門。


    三個人的哭聲引來了路人的注目,光是聽到的人都有些動容,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一番,隻是礙於門口站了兩個漢子和一個女子,也就不敢去打探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好一會兒屋子裏麵的哭聲才漸漸低了下去,門一打開,三人的眼睛均是紅腫的樣子。


    相認之後歡聚樓是不能住了,秋葉強烈要求姽絲和佳鈺住到府上去,得知冷溪是玄空道長的弟子之後,秋葉更加熱情起來,當年若不是玄空道長,淩夫人早就去世了,淩夫人相當於是自己的母親,所以玄空道長也是自己的恩人,他的弟子自然也是要好好招待的。


    為了方便和姽絲姐妹在一起,冷溪沒有拒絕秋葉的好意,臨走前囑咐了如嫿身上的傷需要注意的問題,因為如嫿現在用的是三公主的身體,為了不被人注意她沒有出門,隻是站在窗前看著丞相府的馬車離去。


    坐在馬上的冷溪抬頭眼神正好對上站在窗前的如嫿,禮貌的朝她一笑,頭也不迴的走了。


    馬車裏麵秋葉總算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拉著兩姐妹的手問這問那,聽到關於湖池鎮遭遇的一切,她的眼淚就總是收不住。


    後來兩姐妹撿著高興的事說,秋葉的臉上也逐漸有了笑容。


    身份尊貴的張丞相淪為了馬車車夫,聽著馬車裏麵傳出來的歡聲笑語,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揚了起來。


    馬車到了丞相府前停下,管家立馬迎了出來,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好在提前有小廝來報府中會有客人來,管家已經備好了酒菜,就等客人上桌了。


    從馬車上下來,秋葉一直抓住兩姐妹的手不放,連初柔這個親生女兒都被冷落在後麵,但初柔沒有任何怨言,和張丞相一道跟在後麵,父女倆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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