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蕩平魔族。”楊苪在心中默默念了一聲,周身清冷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雖然楊苪十分忌憚魔氣,可既然已經決定收拾魔族,就不會有所畏懼,便是死,也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楊苪的話沒有從口中說出來,白止光是看她神色也知道楊苪想做什麽。更何況他這個重生之人還知道未來的大致走向。

    “憑你一個人又能做什麽?”任遊之不知何時出現。他這一句話不知是對楊苪說的,還是對白止說的。

    可不論是對誰說,他說的也十分在理。如今魔族已成氣候,九洲各宗門和世家現在雖是重視起來,可是為時已晚。

    整個九洲如今魔氣縱橫,正道修士受魔氣影響開始更容易墜入魔道,甚至累及凡俗界陷入一片大亂之中,可謂是民不聊生。

    白雲觀的存在已經起不到什麽效用。

    “你想要魔族怎麽付出代價?一個小女娃,盡然如此的大言不慚。我這裏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既然已經清醒過來就趕緊的離開。”

    任遊之緩緩走到兩人的麵前,又指著白止道:“還有你,你是我白雲觀下一任的觀主,你想幫女娃娃做什麽?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你還將不將白雲觀的規矩放在眼裏了?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世俗的事你少插手,現在下麵都是對我們禪修不利的魔障之氣,以後不準你離開白雲觀一步。”

    “師傅,事到如今,我們白雲觀還能獨善其身嗎?”白止一陣苦笑。

    九洲清氣之所以集結於白雲觀,可都是抽取的魔族之力所轉換。白雲觀之所以能高高在上,基本都是魔族給的殊榮。這麽多年白雲觀不知道吞噬了魔族多少的魔氣,使的他們力量枯竭,生生被困了三千年之久不得脫困。如今魔族這麽猖獗,他們隻要一找到機會,就一定會把白雲觀從雲端拉入深淵。

    其實任遊之也想到這一層,正因為如此,才使得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一陣青一陣白,變幻不定。

    白雲觀的存在是魔族所不能容忍的,隻要白雲觀這座浮島還在一天,魔族就有可能被再一次封印。

    所以魔族一定會全力尋找白雲觀的所在,一旦發現白雲觀的位置,那麽對白雲觀將是毀滅性的災難。

    任遊之被白止堵的啞口無言,師徒兩人就此不歡而散。

    事實上就算任遊之一通炮轟,白止也會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任遊說不過白止,被白止氣

    的不輕甩袖離去。

    臨走還不忘甩給楊苪一個臭臉,本來覺得小姑娘挺討喜,可一看徒弟那有了媳婦,忘了師傅的樣子。任遊之心更堵了。

    楊苪總算明白什麽叫四兩拔千斤。

    白止口才或許不好,勝在犀利,總能一針見血,絕不廢話。楊苪雖然和白止在真仙界相交十年,可對白止的了解也僅限於他總是會無條件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甚至是包括白止的生命。

    白止那樣的情感太炙熱、太強烈。

    十五歲的楊苪雖然下定決心不在陌生的世界談情說愛,可在白止那看似溫柔,實則如狅風暴雨一樣的愛戀下是有片刻的淪陷。

    可她不懂,就算是一見鍾情,也不會有這麽深的感情,每迴白止看她,楊苪總覺得他在透過她看別的人,似乎自己隻是某人的替身。

    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這大概也是為什麽楊苪始終沒有接受白止的原因!

    “怎麽這樣看我?”白止微笑著對上楊苪微微有些迷蒙的雙眼。

    楊苪轉移話題道:“突然想起以前我師傅為什麽不喜歡你?總是讓我不要和你走的太近?”

    聽到這話白止麵色立即陰沉了下來,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元楊那個老奸巨滑的牆頭草,打的一手好算盤。卻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苪兒想師傅了嗎?”白止危險的氣息好似曇花一現,一放即斂。一瞬間,他又變成那個溫柔又儒雅的白止。

    楊苪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她遠視即將要消失的夕陽,心中充斥著淡淡的哀傷,她沒有表露,隻是莞爾一笑道:“師傅要是知道我收了他要我找的人為徒,師傅一定會被氣暈過去,師祖對我大概也會很失望。”

    白止平靜道:“不會,我若現在廢去問蒼修為,就不會有以後那些亂子。”

    “不行。”大徒弟對力量的追求有種的近乎瘋狂的執著,他曾被毀去過一次修為,那種被抽肋骨不過隻為換一個可以重新修煉的可能,在楊苪看來無疑不是在豪賭。

    這種瘋狂實在令人心悸,要是再失去修為他一定會更加瘋狂偏執,楊苪不忍心那麽殘忍的對他。

    對於大徒弟問蒼,楊苪一直都想減輕他身上的負擔,分擔他的壓力,可他什麽也不願說,逼他也不願意告訴你任何事。

    總是將許多事埋在自己心中,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這種性

    子實在不討喜,還不如禦宸那個人見人嫌棄的賤個性。

    不過,楊苪好像現在才明白過來,這麽些年來她對徒弟的放縱,根本就不是在寵徒弟,而是在放任他們走上了一條歪路。

    慈母多敗兒,大約說的就是她這種。

    “不可以,白止,問蒼是我徒兒,他的事你能不能不插手?”

    被楊苪說了和上一世同樣的話,白止心情有些複雜。“你說你要魔族付出代價,難道這個魔族不包括問蒼?”

    “誰讓他是我的徒弟。”楊芮無奈的說到。

    “既使他現在心中早沒了你?”白止不能理解。

    楊苪淡淡迴:“那我就不用師傅名義束縛他,打到他記住我是他的長輩。”

    白止聲音暗啞緊盯著楊苪道:“要是你小徒弟隕在他手中呢?”

    “不可能!白止,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很討厭。”

    “你以為我在和你說笑?”白止彎曲著食指,敲了一下自己的額角。“這裏,有著從現在到十萬年以後遇見你的一切記憶。”

    “苪兒,我還記得你曾告訴我,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寧缺毋濫。還懷疑我的話嗎?”

    現在想想那一世若不是碰了一個不該碰的女人,苪兒怎麽會離開他,還用這種他不可能挽迴的理由拒絕他。

    楊苪冷靜的說:“這能證明什麽?隻要尋找伴侶,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女子都會有這個願望。”

    “那迴家呢?想迴到另一個世界的家!”

    楊苪退後二步,驚恐的看著白止。

    這是一個她連酒丹都沒告訴的秘密。白止曾和她親密到什麽程度?她連這樣的秘密都告訴他了?

    含糊的從白止口中問出禦宸早在十年前就離開白雲觀至今未歸,楊苪不知道怎麽和白止道的別,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隨白止安排的人迴到暫時休息的房間。

    她倚在門框放眼望去,天空藍的透澈,他們仿佛置身在一大團一大團的棉花之中。

    遠處的雲朵沒有一絲雜色,潔白的令人妒忌。

    白止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可是她依然沒事。一直以來楊苪最怕的就是這個秘密被人知道。在這個神話世界會引來麻煩。

    現在看來情況並沒有那樣糟糕,她甚至連被天道所不容都不怕。還怕人知道這個小秘密嗎?

    楊苪凝重的神色一鬆,有些釋然。

    天色極黑之時,夜幕來臨,一個楊苪幾乎快要忘記的存在,從她手上的養魂環飄出一縷白煙來。

    “現在的禪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連克製魔族魔氣的功法都不會了嗎?還能讓魔氣浸蝕到經脈。也是生平僅見。”

    這個聲音是楊苪手環裏的無岩子。他受淨靈池水所影響三十年,之前被魔氣浸染的黑色殘魂,都變成了白色,更加純淨。

    由於寄居在楊苪的養魂環,無岩子又不能離開養魂環二米之內。所以直到楊苪要讓風行將她逐出門派,無岩子才知道原來她是玄虛門的人。

    還沒等他仔細盤問楊苪,楊苪就一睡三十年,他也一同被困在一池水中三十年,無岩子心中別提是多麽憋屈。

    “小丫頭,其實你想對付魔族,還是將抵禦魔族魔氣影響的功法先修煉好再說吧。看你這樣子也是不會,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麽才是真正的禪修。”

    楊苪很奇怪,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好心?還是有什麽企圖?

    楊苪感受到無岩子的殘魂純淨了許多,沒有她將之剛從豔陽天識海引出時的邪氣。

    “你不需要覺得奇怪,我是看到你曾是玄虛門弟子,現在又要對付魔族才幫幫你。”

    無岩子曾做為玄虛門的掌門,問鼎九洲第一大宗門,據他自己說,白雲觀的道統都是傳自他。想當年他不過是隨便安排二個人徒弟守著白雲觀,沒想到如今已經是整個九洲最厲害的存在,反到是玄虛門沒落的差點連最後幾座什麽也沒有的山頭都賣了。

    時間真的能改變許多東西,無岩子不經有些唏噓。曾經再強大再輝煌的門派也不可能長久。盛久必衰,無岩子雖然也知道,但做為掌門他希望玄虛門能一直傳承下去。

    “小丫頭,對付一整個魔族會很容易死。你不怕?”

    楊苪說:“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不會讓自己那麽輕易的就死掉。”

    “你這麽有自信?”

    楊苪漠然道:“若不然呢?因為害怕死,所以就算身邊的親人死去多少都沒關係,隻要死的那個人不是我。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活著就沒有任何的意義,還不如現在就死去。”

    “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我就竭盡全力幫你,也算了了我死前那一口怨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徒弟不可能是魔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會飛的耗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會飛的耗子並收藏我的徒弟不可能是魔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