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宸堅定的以為自己是對的,但內心深處還是有著潛藏的懷疑。

    楊苪去看了豔陽天,豔陽天的樣子就好像是正常人入睡了一樣,很安詳。

    “圖門道友是在那裏遇到豔峰主?”是她的挪移之術將豔陽天移到了不該去的地方嗎?楊苪不解的想著。

    鳳化低語道:“在淡水洲的結界處,圖門道友碰到她時,她還有些意識,似乎是因為破壞淡水洲的結界,然後就變成這樣一直沒醒過來。”

    破壞淡水洲的結界?豔陽天是想去救她的吧。

    “鳳化,你有查探過她的識海嗎?”

    鳳化一怔,一個修士的識海豈是那麽隨意就好窺探?先不說那也是命門所在,如果被查探之人稍有排斥,或者查探之人陷入被查探之人的識海中,可能永遠也出不來。那樣的情況就等於是兩敗俱傷,根本就是得不償失,也十分冒險。

    “你沒有對嗎?”楊苪歎息了一聲。慎重道:“鳳化,你來護法,不要讓人來打擾,我來探一探豔峰主的識海。”

    楊苪要冒險的行為,令鳳化大吃一驚,他臉色難看的勸道:“楊峰主,你不要冒險,萬一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掌門,還有玉溪交代。並且豔峰主也不一定是識海中出了問題。”

    “再拖下去,我怕豔峰主,隻剩下一具空殼子。”

    鳳化這個人太溫順,他習慣順從別人的強勢,最終他沒說服楊苪,隻能按照楊苪所說,幫著她們護法。

    楊苪甫一進入豔陽天的識海中,就陷入一團迷霧之中,一層又一層,好似沒有盡頭。想要捕捉到豔陽天的神識,就要麵臨豔陽天為保護自己所設的重重障礙。

    楊苪的識海最終停在一片海洋之上,這裏已經是豔陽天識海最深處,可是楊苪一直都沒有發現豔陽天的神識在什麽地方。

    “小丫頭,你膽子挺大。”

    男人的聲音。

    豔陽天遲遲不醒,果真是識海被入侵。

    “何方妖孽,占據她人之軀。”楊苪的聲音帶著威壓和震懾。

    咯咯咯!

    一陣怪笑聲。

    “小丫頭,不想我占據她人之軀,不如把你的身體給我?”一道意識向楊苪衝擊而來,他想要吞噬楊苪的神識。

    楊苪的神識要比她本身,高出不止一個層次。這道意識的衝擊要是麵對普通元嬰修士的神識,恐怕對方真的就要因此而潰

    散,但是楊苪不是普通的元嬰修士。

    “禪修的氣息?還沾有魔氣。”那道意識突然停止了對楊苪神識的吞噬撕扯。

    “小丫頭,你是不是想救這個女娃?”

    楊苪淡然道:“明知故問。”

    “那我就實話與你說,這個女娃的神識被我囚禁了。你的神識很厲害,可是沒有我的厲害。我想要吞噬你不過是時間問題,到時你的身體可就變成和這女娃一樣。”

    楊苪冷靜的想著,這道意識發現她是禪修,又突然和她廢話起來,想來是有什麽事於她商議。

    還事先威脅她?當她會上當?

    楊苪:“你有什麽目的?”

    小丫頭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透。

    “很簡單,我現在就是想找一個宿主。然而這個女娃娃偏偏不聽話,非要和我作對。變成現在這樣也是她自討苦吃。”他沒有立刻弄死她已經是仁慈。

    確實意識體的氣息與楊苪很相近,除了剛才攻擊楊苪較為兇猛,現下表現的都很溫和。

    楊苪道:“所以,你就想要進駐我的識海?”

    修士體內有兩處地方可以說是重中之重的存在。一是儲氣納元的丹田,二是藏魂養魄的識海。

    修士常言的奪舍,便是在識海中進行,讓一個不明所以的殘識進駐自己的識海,就等同頭頂懸著一把隨時都可能落下的利劍,誰會願意!誰又甘心!

    但是,這道意識能困住豔陽天的神識,又為什麽沒有奪舍呢?楊苪是有些不解的。

    “這個女娃不願意和我合作,我自是要重新找一個宿主。又有什麽不對?”

    楊苪冷笑了一聲,這道意識未免太自信。

    “臭丫頭,你在超渡我嗎?”

    禪修深蘊渡化之精髓。一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殘魂彌留至今還跑來別人的身體耀武揚威?

    當真令人發笑。

    殘意早就失了先發製人的優勢,眼見自己越來越虛弱,殘意終於嚎叫求饒起來。

    “小丫頭,你手下留留情,我乃是玄虛門第三百七十九代掌門無岩子,生前同你一樣為禪修,我宿在這女娃識海中,分毫惡意也沒有啊,不然我早就吞了女娃的神識,將她的身體據為己有。”

    楊苪渡化的威能一滯,沒想到這個意識,竟是他們玄虛門的老祖宗?

    玄虛門傳到風行這一代,

    已經是四百零一代掌門。中間隔了幾十代,少說殘識也是幾千年前的修士所化。

    “你神魂不全,就算吞了此處識海本尊的神識,奪了她的舍,也活不長久。”楊苪依舊繼續超渡。

    無岩子要是有牙,他早就咬牙切齒了。生前都是他超渡別人,什麽時候被人超渡過。

    偏生這小丫頭不進油鹽,他說的話也不知她不信,還是怎麽著,就是沒什麽用。

    無岩子再接再力、正氣凜然道:“話雖然這麽說,就算我神魂不全,隻要我奪了舍,總有補全的辦法,我隻不過不想有違天道,苟且而活。”

    “再說我現在為九洲憂心,深恐你們這群正道修士又要重蹈覆轍,任由魔族蓄意待發,而無動於衷。難道如今的正道修士都如此小看魔族了嗎?魔域若是再起,便是生靈塗炭。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人……”

    “其實,我宿在這女娃的識海裏,不過是為了警醒世人,也不知道現在離我那時過了多久,你要是不相信,可去問玄虛門是不是曾有我這麽一個人。”

    在殘識越來越虛弱的聲音中,楊苪想到九洲的近況,相信了他的話。“我有一養魂環,暫且可引你入內,要比你宿在修士的識海以求殘魂不散要安全有利的多。”

    咦!小丫頭不是個善角啊,這都能看出來?看來不好騙!

    不過有一點楊苪沒對殘魂說。在養魂環裏待久了,可並非是一件好事。

    “你不會騙我吧?”

    楊苪卻淡淡他的說:“被我超渡或是我引你入養魂環,你自己選。”

    無岩子如今在豔陽天識海中也別無他法,現在被楊苪控製,更是什麽法子也沒,隻好認慫,跟著楊苪入到養魂環中。

    楊苪神識退出豔陽天識海,豔陽天當既也慢慢醒了過來。

    “師傅,師傅,你醒了嗎?你有沒有那裏不舒服?”楊苪一睜開眼就被玉溪抱了個滿懷。

    楊苪鼻尖撞上玉溪結實的胸口,著實疼了一陣。

    “二師兄以前說的對,師傅隻要是來鳳化師叔這裏,準沒好事。”玉溪恨恨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鳳化。

    “玉溪,你二師兄的話你也信?不要欺負鳳化,他是你的前輩。”楊苪慢慢推開他,單手揉了揉他的頭,視線淡淡撇了眼手上一直當飾物帶著的黑色玉環。

    玉溪聞言對鳳化施禮,“對不起,鳳化師叔,師傅說的對,我不應該不尊重師叔。”

    鳳化臉一紅,害羞的隻知道擺手。

    同玉溪一起來的禦宸瞄了楊苪一眼,他們說的二師兄是誰?那親昵的語氣,讓禦宸心中有股什麽在蠢蠢欲動,更是有種馬上就想要宣泄的情緒。

    醒來的豔陽天,看著楊苪,吃力的張著嘴,半天都沒將楊苪的稱唿喚全,“楊…峰…”

    豔陽天聲音啞的不行,想說話都非常困難。

    “你先休息,有什麽事等你身體好些再說!”

    豔陽天認真與楊苪對視了一眼,然後才認命的閉上眼休息。

    “師傅,我們走吧,你去我那裏住吧,我那裏可好了,到處都是種的花草,師傅一定喜歡!”玉溪一直緊緊揪著楊苪的衣袖,到現在都沒有意識的抓著。

    直到楊苪要起身行走,他才鬆手。

    玉溪的不安,怎麽可能瞞過看著他長大的楊苪。“玉溪,你怎麽了?”

    玉溪揚起精神十足的笑容,眨著眼道:“什麽?師傅還有什麽事吩咐我嗎?”

    “你有心事?”在楊苪注視下,玉溪低下頭。

    “嗯,我擔心師傅也會像大師兄一樣不見了!”這句話答的很模糊。玉溪仍然十分在意之前那個夢境,可恨他現在修為太低,解不了那樣的夢。

    楊苪一陣心酸,玉溪是想他大師兄了吧!

    “對不起,師傅沒將你大師兄帶迴來。”

    正在楊苪自責,吾涯的大嗓口響起,一屋子的人齊齊看向他。

    “楊苪主,你還在這嗎?玉家大小姐剛派人來遞了請帖,點名請你明日去玉府做客。”

    “玉府?”楊苪剛來京華城,人都不認識幾個,怎麽會有人請她做客?

    楊苪又想到今日城門外那位叫玉蘭的女子,她也姓玉,應是與她有關吧!

    “玉府當家現在是修者聯盟的掌權人。”吾涯解釋了一句。

    楊苪點了點頭,怕是這個客不好做吧。“請帖給我,我明日就去看看。”

    晚間的時候,玉溪沒纏著楊苪反而去修煉了,禦宸巴不得離師徒二人遠遠的,省得自己變得怪異的很。

    楊苪身邊沒了人,無岩子傳音給楊苪:“你身上這麽重的魔氣,是怎麽染上的?你是為了滋生心魔才會如此嗎?”

    也不怪無岩子會有這樣的想法,同為禪修他們修行的境界隻會為心境夠不夠通透所困。

    心魔對於修士來說有好有壞,心誌至堅者可以此大幅度提升心境。心誌不夠就會被心魔所左右,等待其的隻會是身隕道消。

    楊苪現在並沒有時間去管自己身上的魔氣,她現在都是全力在救治月兔。

    就像此時楊苪渡了幾道清氣給月兔。無岩子從楊苪手上戴的黑色玉環飄出一縷煙來。

    “愚昧啊愚昧,你怎麽把自己身上的清氣引給這麽隻早沒了神智的兔子?你知道你這樣身上的魔氣沒有了清氣的壓製,魔氣便會變得十分猖獗,萬一此時生了心魔,可是萬分兇險。”

    無岩子此番話全是出於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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