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洲通曆二萬餘年

    七月的浮華城驕陽似火如墜火爐中。這樣炎熱的天氣對修者來說算不得什麽,也根本就影響不到他們。但對服務於修者的凡人來說,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患個熱症,到時可就有的折騰了。

    做為曆洲大城,浮華城的地勢極好,處在交通要道,與三大洲海比鄰而居,往返於此的修者多不勝數,因而也使這裏成為了有名的交易城市。

    浮華城分為內城和外城。內城多為固定居住者,時常有修者聯盟的執法隊巡視,治安一直很好。外城相對要自由混雜許多,在這裏實力決定一切。

    外城人流密集,很少有人少的地方。這裏的客棧每日都人滿為患。就連臨時搭建的茶棚也有不少修者待留。

    “師傅,大師兄會不會有事?”玉溪坐在茶棚中,看著同樣憂心的楊苪,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他們所有的人從玉寒之地出來時,都是進了歐陽擎蒼開辟的空間裏,其間發生了什麽他們並不知道,等他們從歐陽擎蒼的空間被放出來時,就已經在曆洲大城的荒野外。

    然而,所有人都在,唯獨沒有歐陽擎蒼的身影。

    楊苪望著茶棚外刺眼的陽光,這一切就像歐陽擎蒼說的由他一手操辦,她又怎麽會知道歐陽擎蒼為什麽會沒有與他們一起出來?

    “玉溪,你擔心什麽?我們大師兄本事可大了,能有什麽事?”說話的是禦宸,經過這麽些年,他的皮膚還是些偏黑,五官立體深刻,眼簾忽閃的時候,看似十分老實的樣子,實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壞主意。

    禦宸又轉頭問楊苪道:“師傅,我們之後是不是要迴蒼城?”

    禦宸並不覺得歐陽擎蒼會有什麽事,他們那個大師兄現在實力可詭異了。上次他在大師兄手下連三招都沒過下就被按趴下了。

    “再等上幾日看看吧。”說這句話的時候,楊苪感覺丹田一陣劇痛。她原想著出來後,沒有魔氣的影響,侵蝕她的魔力會慢慢被她驅逐體內,沒想到她體內的魔力不但沒有消停,反而變本加曆更加肆虐破壞她的經脈丹田,甚至滲透至她的金丹,令她想要驅逐都有些力不從心。

    “二師兄,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大師兄的安全?你是不是還在為那天輸給大師兄的事睹氣啊?”

    禦宸翻了個白眼,玉溪故意揭他傷疤想幹什麽?

    看禦宸那樣,玉溪以為真被他說中,不由好心勸道:“二師兄,都過去這麽久

    了,你這樣好小氣啊?”

    小氣?禦宸臉一黑,他就是妒忌大師兄比他厲害怎麽了?誰叫他沒事就拿師傅給的劍指著他,泥人還有三分氣性。

    “玉溪,你在胡說什麽?正是大師兄比我們厲害,所以我才相信他一定會沒有事。”禦宸不動聲色,睜眼說瞎話臉都不紅一下。

    “騙人!”

    “你覺著你這麽高大英俊又疼你的師兄會騙你嗎?”禦宸摸下巴,他的容貌不差,雖然黑了些,卻更有幾分硬漢的味道。

    可是玉溪覺得大師兄比二師兄不知道要好看多少,於是就較真起來。“大師兄更高大英俊,還比二師兄修為高,所以二師兄是在意大師兄比你長的好看嗎?”

    禦宸怒了,到底是誰天天在當這臭小子的練手對象?偏心偏著大師兄也太沒道理了吧?“臭小子,你找打嗎?”

    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二師兄就這點肚量了。

    “師傅……”禦宸的兇悍樣嚇的玉溪躲到楊苪身後。

    楊苪撫了撫額。“禦宸不要欺負玉溪,對他耐心點,說了多少次你也不記著?”

    禦宸磨了磨牙,年紀小就有優勢嗎?仗著有師傅撐腰,與他說話從來沒客氣過,等師傅不在可要好好教他怎麽尊重師兄。

    “知道了。”語氣明顯很敷衍。

    這時圖門景明領著樂笙立在楊苪身前。“楊道友,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要與你道聲別。”

    楊苪忍著不適看向圖門景明。

    圖門景明之前在玉寒之地就有說過,若有機會得出,他是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屠他飄渺宗滿門,又是誰在陷害他?他絕對不要背負這樣沉重的罪名過活。還有他的一張臉,比老樞鬆弛的麵容還要可恐,都道他煉了邪功才會如此,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他要將這些弄明白是怎麽迴事。

    “若是這樣,圖門道友有緣再見。”

    圖門景明深深的看了楊苪一眼,果然他還是有些舍不得楊苪,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等著他去做,對楊苪的傾慕隻能暗壓至內心深處。

    “走之前別忘了將樂笙的精血解放。”禦宸給圖門景明傳音,雖然師傅好看不免讓人會多看幾眼,可這家夥盯著師傅看的也太久了點。

    圖門景明一直與樂笙處的不融洽,他也不需要奴隸為他做什麽,便對禦宸點了點頭算是迴答。

    “一直以來承蒙你們師徒照顧了,某無以

    迴報。”圖門景明這句話一點都沒有客套的成份。

    在玉寒之地這麽些年,若有事大多時候歐陽擎蒼出麵解決,歐陽擎蒼不在就會由禦宸解決,近些日子玉溪詭道略有所成,遇上麻煩都是由他挺身而出。還美其名曰保護師傅,不讓師傅受累,完全將他這個前輩也納入保護之中。

    “有緣再見!”

    圖門景明離去,禦宸便對身旁負手而立的餘容說:“餘容你也可以走了。”

    餘容一臉訝異。“咦?我不是記得你說要引我進你師傅的門派,難道你是騙我的不成?”

    “二師兄最喜歡騙人。”被二師兄忽悠不少次的玉溪出聲。

    禦宸瞪了玉溪一眼,就又看向餘容,他從餘容這裏學到了不少師傅那裏學不到的東西。如果餘容真走了,禦宸也會有可惜、有遺憾。

    “師傅……”禦宸希望楊苪能留下餘容。

    楊苪笑了笑,也十分佩服餘容的心胸,他的性命被他們師徒拿捏這樣久,竟是一點怨恨也沒有生出。

    “我知道,我會與風行掌門說說看。”

    師傅要是開口,那就是八九不離十,禦宸放下心來十分愉悅。楊苪神色難忍的垂下頭,禦宸注意到她的異常收斂神色,一雙烏黑的雙眼緊緊凝望楊苪。

    師傅的神魂為何如此脆弱?難道離開玉寒之地還沒事令她的身體好轉,那大師兄不惜一切如此急切將他們送出來還有何意義?

    楊苪話落引的玉溪雙眼一亮。

    “師傅,師傅,還有高叔叔和班叔叔,他們以前一直是散修,身家都很清白,是不是也能和我們一起迴玄虛門?”

    茶棚外,倚著古樹的高鴻聞言抱著手對楊苪拋了個媚眼,頗有些浪蕩。“在下生平最喜美人,楊仙子可是在下見過最美的女子,以後還望多指教。”

    高鴻嗓門洪亮,引的來來往往的修者,不由順著他的視線望他茶棚坐著的女子。

    那女子頭上罩著兜帽,此時正望著高鴻這裏,神色格處漠然,容貌絕麗令人目昡,當直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女子。

    “高兄,莫要開玩笑了。”同高鴻一樣倚樹的班飛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擁擠的茶棚中,立在楊苪的身前。

    “你是一個十分有趣又十分神秘的女子。”

    班飛龍說著看向玉溪,這麽久的相處,他幾乎是看著玉溪從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的小奶娃,長成如今的少年

    。他所修的道法已然超出班飛龍的想象。

    詭道之術?

    若是擅加利用當直能以一擋千,還有那能預測的手段,堪破天機對玉溪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我對玉溪的道很感興趣,不知我能不能拜在你的門下,也做一名禪師?”

    “呃!班前輩你要毀道重修嗎?”坐在楊苪身旁的花哉妙驚叫出聲。

    這麽嚴重的話題,已經不適合在這人群混雜的茶棚討論,他們的舉動已引起不少在茶棚待留的修者將神識掃了過來,更有甚者直接看向這裏,連眼都沒挪開過。

    “我的詭道與其他道不衝突,可以兼修,為什麽要毀道重修?”雖然這樣說,但師傅曾說過,許多事貴精不貴多。他隻要將注意力放在一處就行了。

    餘容和班飛龍的視線快要將花哉妙淩遲了。

    “願來是這樣嗎?”花哉妙嗬嗬一笑打算再也不插嘴了。

    “班飛龍,我此生不會再收徒,你若要執意,就等著玉溪金丹期拜在他門下,隻要他願意。”

    “如此甚好!”班飛龍答應的爽快。

    玉溪手忙腳亂,娃娃臉上滿是窘迫。“啊?班叔叔要當我徒弟嗎?怎麽可以?我的修煉一直是班叔叔在指導的啊?……”

    花哉妙得了自由後默不著聲的離去了,楊苪他們這一行人,就減少了許多下來。

    “玉溪,你去西南方位幫師傅將月兔尋迴來,我們入夜可就離開這裏了。”一出玉寒之地,月兔撒歡跑的沒影,楊苪利用契約召了幾次都沒有迴應。

    “好的!”

    “一起吧,總要知道知道我們被關了多少年。現在九洲又是個什麽樣?”高鴻同班飛龍與玉溪一道去探聽消息。

    唯留下楊苪和禦宸、餘容三人了。

    “師傅,你的身體還沒有好些嗎?”

    “嗯,金丹已經被滲透,我自己己無力驅逐。”楊苪說的很平靜,好像這不過是吃飯喝水一樣的平常事。

    而禦宸的臉變的比楊苪更慘白了起來,難怪大師兄那樣急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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