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多米若骨牌的連鎖反應,歐陽擎蒼不僅僅是手,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也全部碎裂,與此同時,他的身形慢慢在拉長,變得足足有成人一般的身高。模樣還是人形的模樣,就是皮膚偏藍,頭上長出了一對奇怪的角。

    楊苪正震驚之下,歐陽擎蒼猛地撲過來擒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苪苪……”緊跟而來的月兔就要上前。

    “不要過來。”兩個小徒弟還在月兔的背上。

    徒弟上一刻還是正常的人類,下一刻就變成一個身高近二米的怪物,要不是他眉心泛著淡淡金光的洪荒印,楊苪早一腳把他給重新踢進岩漿裏了。

    “師傅,我好難受。”還是徒弟兒的聲音,不過語氣極隱忍。

    要不是痛苦到了極至,以歐陽擎蒼的性子絕對不會用這樣委屈的語氣與她說話。

    楊苪被他抓著的手臂已經灼傷了,她想不通自己好好的一個徒弟怎麽掉一下岩漿就變成這副模樣。

    師傅有股十分香甜的味道,他低下頭就咬住了楊苪的肩頭,潺潺的熱血被他咽入喉中。

    楊苪一個抽氣曲膝將他踹翻了過去,歐陽擎蒼眉心的洪荒印由金色閃過絲絲血紅。

    “劣徒,梵文.趴下。”

    歐陽擎蒼趴在地上立時吐出一口黑色的鮮血,楊苪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便是一點也不敢放鬆對他的靈力壓製。

    此時歐陽擎蒼隻覺一股龐大的力量在體內流轉,好像隨時都會將他的身體給撐爆。就連以前被他損壞的根基也恢複正常,身體中一直被他壓製在另一處的力量開始暴漲。

    “爾等螻蟻……”凹地的岩漿有了異動。

    楊苪被此聲音震懾,原壓抑歐陽擎蒼的靈力潰散,之前在天坑外受的傷勢也沒壓製住複發,令她嘔出血來。

    歐陽擎蒼趁機又撲了過來,楊苪抬眸對上他眨紅的雙眸,已經看不到任何清明。

    “月兔,快走。”

    “可是……”

    “快點……”楊苪頭一次對月兔這樣厲喝。月兔撇了眼似乎在往一處聚集堆積而起的岩漿,聽話的蓄力往天坑上方躍去。

    聞到血腥味的歐陽擎蒼伸出舌頭就卷起楊苪嘴角殘留的血跡。

    “混賬!”楊苪嘴角一陣濕熱,氣的喝斥出聲雙手也跟著結出法印。

    “梵語.天地萬物有靈,借力以施

    天鎖縛。”

    歐陽擎蒼被倏然出現的一條條金色鎖鏈束縛住行動,楊苪又將他踹翻了過去,提著鎖住他鎖鏈就往天坑上方飛去。

    “擾了我的清靜就想走?”岩漿已化成人形,不旦蝕損了楊苪的飛劍,還將她從飛劍上抽打了下來。

    這東西不好對付,楊苪結出他目前最厲害的手印。

    “禪語.已生惡之不善法令斷。”

    楊苪所修箴言分梵語、禪語、卐語三類。梵語多為禁固封印,禪語多為淨化斬斷,卐語是純攻擊,卐語所消耗的靈力非同一般,最少要到出竅期她才能修習。

    所以,楊苪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麽攻擊的手段,修習禪語已經是極為勉強了,最厲害的也就是斬斷對手對她施法,而這一句箴言禪語抽空了她大半靈力,還不一定能起什作用。

    “就憑你這點修為,也想渡化我?”什麽時候修為如此低的褝修也這麽囂張了?

    曆洲大城領主府

    這次白止沒有帶著聒噪的飛林,但身旁這位李幼芽比飛林還要擾人清靜。

    “白止先生,事情可是處理妥當了。”曆洲領主李威親自迎上前來。

    白止微頷首,麵上攜著笑意。

    李威見他不說話便想白止每隔一年都會被遣來曆洲大城,每次都會去玉寒之牢走上一圈,連他都開始懷疑那裏是不是有什麽驚世的天才地寶。

    “白止先生,你又去了玉寒之牢嗎?那裏有什麽值得白止先生這麽關注?”

    白止淡淡的看著李威道:“李領主,連接玉寒之地的傳送陣已經不安穩,你以後還是不要將犯人關進去了。”

    “怎麽可能會不安穩?白止先生不是修的陣道一途吧?通往玉寒之牢那處傳送陣少說也有上千年了,能有什麽問題?”李威不以為然。

    白止自然也聽出李威言談中對自已的不滿,他覺著太客氣了這位領主恐怕一點也不明白其中輕重。九洲中的領主就屬他最自負,不是什麽聰明人,也不知他能在這領主之位上待多久?

    “我一直都提醒李領主,不要用玉寒之地關押犯人,你一直不聽,若是你再繼續執迷不悟,出了什麽事你便好自為知。”

    此話叫李威有些不高興,雖說白止來曆非同一般,李威對他一直都是放低了身段非常嫌讓。可是再怎麽嫌讓,李威身為領主,也有自己尊嚴。麵對一個不過二百歲,修為還低他一個大境界的小輩,

    討好了這麽久,油鹽不進,還對他吆五喝六,沒出手將他捏碎了已經算是脾氣好的。

    李威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便問道:“那玉寒之地不過是一個沒什麽價值的小世界,有什麽要緊的東西值得白止先生這般?”

    “你想知道?”白止撇了一眼周圍的人,還有身旁一直很安靜的李幼芽。

    “你們都出去。”他到要看看這小輩是不是能說出朵花來。

    等周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李威才又開口道:“白止先生有什麽現在可以說了吧?”

    白止也不著急,淡笑著端起剛才侍女沏的茶水輕輕抿了起來,李威也不好去催促他。

    等了好半天,才聽白止慢悠悠的說道:“玉寒之地本屬魅海之濱……”

    接下來的話都不需要白止多說,李威就變了臉色。

    “白止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白止微抬頭看了李威一眼:“李領主認為我是那種隨意說笑之人嗎?”

    李威當然相信以白止的人品,他怎麽會隨意開這種玩笑,他隻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聽聞三千年前魔族強大,殺死迫害了不知道多少人類修士,連凡人亦沒放過。幸得我們曆洲有一玄虛門,領著九洲正道修者將魔族驅趕魅海之濱。那個時候的魅海之濱不比九洲小多少。如今之所以還沒有一個洲海大,是因為玄虛門有位大能將魅海之濱封進了一處小世界,將其分散於了九處。難道這玉寒之地也是其中之一?”李威所說的是在九洲沒有人不知道的故事,這個故事在年輕一輩的人來說也隻不過是一個故事,並沒有多少真實的感觀。

    白止依然笑的溫和說:“現在的修士恐怕早已經忘記三千年前的魔族是什麽樣的了,所以都無所謂到了這種地步。”

    這是默認了。

    李威想罵娘,他怎麽會不明白魔族的厲害?

    魔族雖然現在看起來不如以前,又被困在結界的另一邊不得出。但浮華洲時常會受到從結界漏洞出來的魔族騷擾。李威身為修者聯盟將要大力培養的修士,自然也是親自去誅過魔,爭取過功績。

    那時李威遇到的魔族是個連智慧都沒有的小角色,就是這個小角色令得十幾個元嬰修士費了姥姥勁才將其幹掉。更不要論後來遇上的一些稍有智慧的,那對參戰的修士來說是一場惡夢。

    李威實在不敢想象在三千年前那樣的怪物有上千萬,聽說魔族王者甚至能徒手撕幾

    個渡劫修士都不帶喘氣,這樣的王者據說還不止一個。

    “白止先生,怎麽不早些與我說,要是你早些說,我連那傳送陣上的靈石都不會去嵌入。”

    “李領主第一次將人關進去,我就與你說了。”

    李威老臉一紅,白止確實提醒過他多次,是他一直沒有聽。“那玉寒之地應該是沒有魔族活著了吧,這麽些年,那裏麵也一直都很安靜,關進去的犯人似乎也都相安無事。”

    白止雙眼閃過一道厲色,慢慢的又被溫和掩蓋。“就算如此,也不能有僥幸心理,還是小心一些好。”

    “那依白止先生看,我現在就將玉寒之地的傳送陣給封死,這樣就算真有魔族還活著也出不來。”

    “那李領主關進去的那些犯人又要如何?”

    “都是十惡不赦之輩,要不盟主乃是修仁善的佛修,這些人早就當場誅殺了。”那些犯人的性命在李威眼裏實在是太廉價了。

    玉寒之地天坑中

    楊苪連施兩次箴言禪語,都被反彈迴來,她沒有其他手段,已經靈力不支暈了過去,歐陽擎蒼掙脫了身上的束縛擋在楊苪的麵前。

    “滾開。”歐陽擎蒼一喝,那岩漿堆砌的巨人崩潰支離。

    “小輩,要不是我的魔力,你能覺醒你那高貴的血脈嗎?怎麽?你現在要恩將仇報嗎?”

    “哼!我不會讓你覬覦我師傅。”歐陽擎蒼飲了楊苪的血,恢複了幾分清明,但眼曈依然泛著紅色的光暈。

    “她是禪修,身懷洪荒傳承,修為是低微了些,依然是大補,你想獨吞嗎?”

    “你連肉身都沒有了,還需要補什麽?”歐陽擎蒼伸出手,一陣黑色霧氣湧出,直朝那堆岩漿而去。

    “一個血脈都要依靠我的魔力來覺醒的半魔,就憑你也想吞噬我?”

    “閉嘴!”歐陽擎蒼手一捏,那岩漿消失了大半。

    困在此的天魔實力不俗,肉身封印地底深處,經過三千年的光景才好不容易脫出一縷神魂,就算是一縷神魂實力也有出竅期。若是他稍弱一些,楊苪適才還能真將他渡化了。

    楊苪這能克製他的禪修都失敗了,歐陽擎蒼這個半魔怎麽說吞噬就吞噬?他被駭住了。

    “怎麽會?你……你不是普通的半魔……你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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