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宸被兇獸寄生,身體總會時不時出現一些想不到的意外,身體虛弱也是他的一種表現。

    “唿~”禦宸難受的喘息著,胸膛隨著他的動作一起一伏,他好久沒這樣難受了。前麵一次這樣難受的時候還是父母在世的時候。父母死後他雖身體虛弱,可也沒有再出現在這樣的大狀況。

    “發熱了?”楊苪扒開禦宸肩側的衣服,他手臂上的那圖紋正發著光,似在抗議著什麽。

    歐陽擎蒼撇到禦宸手臂上的圖紋時一愣,他知道這個不祥的圖紋。好似出自魅海之濱,是魔族用來收集魔力的……

    楊苪想了想,她上次解放圖紋中不少的力量,這兇獸定是‘餓’了。

    歐陽擎蒼見楊苪沉默不語,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隨著她垂頭的動作,慢慢有幾縷長發滑落了下來。看起來十分平和。

    楊苪在聽到禦宸身體不好時,連收拾一下都沒收拾,就這樣急忙到禦宸休息的寢殿,連衣服上還有剛才煉廢的藥渣都沒顧。不過就是剛收的弟子,真是有那樣重要嗎?

    還是因人而異?真不知她是出於什麽目的在收徒。將來曆不明的他,明顯就活不長久的禦宸,以及長著一雙妖異綠眸的玉溪收在門下。

    旁人遇見像他們這樣的人不踩上一腳已算好的了,楊苪卻是將他們籠到自己身旁不說?還欲要將他們收為弟子?

    禦宸意識很迷糊,但他感覺到身旁有人,抓著他的手很緊很緊,很安心的感覺,像是父母還在身邊。

    “我…沒…事。”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禦宸支撐不往,昏睡了過去。

    都這樣了還嘴硬。

    “怎麽沒有與我早點說,他這個樣子?”要真是這麽一直拖下去,禦宸非得被這不正常的體溫給燒死。楊苪摸了摸禦宸的額頭,那熱度要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早就燒壞了,虧他忍的住。

    “是他不想讓我告訴你。”鳳化峰主是讓歐陽擎蒼轉告楊苪禦宸的不妙,不過他遵重的禦宸的意願,隻告訴楊苪禦宸迴來,卻沒說他生病的事。

    是禦宸不想讓她知道?為什麽呢?怕她責怪他偷偷修煉玉簡的功法,還迫不及待刺激了兇獸的神魂?

    早知道,交給他修煉的功法,應該再三提醒他。這孩子的魯莽也有一半是她的責任。是她沒有盡好師傅的責任,一不留神讓禦宸這麽早早的刺激兇獸的神魂!使他成了這樣。

    “擎蒼,下次遇上這樣人命關

    天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嗯!”如今人命在歐陽擎蒼眼中太廉價了,他一時還有些意識不到其有多重要。

    “擎蒼,師傅與你很重要。禦宸同玉溪與你同樣重要。你要好好珍惜,我們是一家人。”

    歐陽擎蒼被楊苪認真貼近的臉鬧的臉紅,更為她說的話而心動。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又咬手背了。

    楊苪基本知道這是歐陽擎蒼一有困惑就會出現的小動作。她拍了拍歐陽擎蒼的肩膀,又重新轉身查看禦宸的情況。片刻後,她一指按上禦宸手臂上那發光的圖紋,那圖紋不但沒有滅下來的跡象,反而更加明亮。簡單的封印之術已經不起作用了。

    楊苪眉一皺,唇一抿道:“擎蒼,將禦宸背起與我來。”

    繞過玉漱殿是禪道峰的後山,這裏種植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樹木,靈力也比其他地方濃鬱許多。走了一刻鍾,眼前豁然開朗,一座簡陋的草屋出現在眼前,草屋的四周圍著一圈溪水,溪水中魚兒的身影清晰可見。

    歐陽擎蒼整個身子都被一股靈力托起,隨著楊苪的動作越過了攔住他們的溪水,落在草屋門前。腳下的泥土鬆軟,再迴頭已經看不清來時的路。連之前那些奇怪的樹木也看不到了?

    是什麽罕見的陣法嗎?

    進到草屋之中,歐陽擎蒼將禦宸放在屋中唯一的炕上。

    楊苪矮身輕輕拍著禦宸的臉側。“禦宸,醒醒!”

    楊苪也是怕自己靈力不足以動用大封印術,才找了靈氣濃鬱的此地。

    “禦宸你聽好,我現在要暫時將你手臂上的圖紋給封印了,但這治標不治本,隻能急一時之需。那附在你神魂的兇獸隨時都有可能衝破我給它下的封印。等以後它衝破封印,說不得會比現在還兇猛,你要有心理準備。”楊苪的聲音在禦宸的識海中迴蕩,很快也得到了迴應。

    “你想要做什麽,我都會盡力配合你。”禦宸的識海中傳來他虛弱的聲音。

    “既如此,那我等會怎麽說,你就跟著我怎麽做。”

    “擎蒼,你去外麵守著。”楊苪對歐陽擎蒼說了一句後,就將禦宸扶著坐了起來,盤腿坐在他的身後。

    楊苪眉心的銀色印記每閃一次,她周身的靈力就重幾分。歐陽擎蒼怕打擾到她們,就避到了草屋外。

    徒然想起被吾涯帶去教導拜師流程的玉溪,不知道這幾日學的怎麽樣了,那麽任性的玉溪會聽吾涯的?

    別到時出什麽茬子。

    歐陽擎蒼抬起手,手腕上是一串漆黑的珠串,他眼眸一深,想起適才楊苪的話,一些迴憶浮現在他的腦海。

    母親怨恨的眼神,弟弟開懷的笑容,還有那可怕枯骨臉人的威壓。

    歐陽擎蒼吐出一口渾蝕的氣息,閉目修習楊苪給的玉簡上的心法,每運轉一次這樣的心法,他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得到滋潤。就連吸收靈力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的漲痛感。

    吱呀!

    隻聽草屋的門被打開,歐陽擎蒼睜開雙眼,一抹銳利一閃而過,很快沉澱下去,變的平靜無波深邃似海。

    楊苪麵無血色,身上濃鬱的靈力不見蹤影,竟無任何靈力波動。她還是小看了那不成氣候的兇獸,若不是她金丹有別與旁人,恢複靈力的速度也比尋常修士快上幾倍,那她真是救禦宸不成,連自己都要塔進去。還好為了以防萬一選了靈氣濃鬱之地,施展大封印之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大封印術成了,可以後說不準它會反撲的更為兇猛。

    令禦宸發熱的原因解決,他很快就醒過來,看起來比臉色蒼白的楊苪好很多,雖然他的臉色也不怎麽好,人看起來也虛。

    但從他有力氣攙扶著楊苪,看起來是沒什麽事了。

    “師傅?”歐陽擎蒼關切的看著楊苪,見禦宸沒事人一樣的攙扶著楊苪,他不自覺的皺眉,十分不悅的飄了禦宸一眼。

    “擎蒼你去將玉溪從吾涯那裏接過來,我希望你們都能在這裏住到行拜師禮。”這裏有酒丹設的聚靈陣,靈氣聚集比她臥室的黑石更是快上十倍不止。

    楊苪想讓三人在這裏住幾日,就算還不懂修煉的玉溪,也能在這濃鬱的靈力之下,使身體得到改善,然後能更好的承受洪荒印記。

    禦宸知道楊苪是為了自己弄的這樣憔悴,他十分過意不去,自告奮勇的要去吾涯那去接玉溪來。

    等禦宸搖搖晃晃的走了,楊苪倚著草屋搖搖欲墜的門對上歐陽擎蒼的雙眼。

    “擎蒼,我給你的玉簡可是看了?”

    歐陽擎蒼還算恭敬的迴道:“看了,我已在修煉養脈術。”

    “那你這幾日就好好在此修煉,定會比外麵快個十倍不止,長此以往不出一年便可重新修煉。介時,擎蒼一定要知道自己道心所向,不要有任何的迷茫。”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失望。”

    楊苪搖

    了搖頭:“無論你們修為如何,那怕一輩子都是築基期,我都不會失望,隻要你們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自己開心就好。”

    “師傅……”歐陽擎蒼正處於變聲期,但他的聲音卻並不難聽,聽到他的聲音,就似流水擊石般清明婉揚。可以想見以後待他長大,隻聞其聲,便知其人定也是不俗的。

    “怎麽了?”

    “你很奇怪!”

    被自己的弟子說奇怪,楊苪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表情來應對,當時就愣在那。

    “不過,我不介意。”歐陽擎蒼又來抓楊苪的手了。

    “做什麽?”

    “扶師傅去休息!”

    對於楊苪來說十分重要的拜師禮到了。一大早楊苪親自幫玉溪換上了獨屬玄虛門弟子的服飾,當三個孩子一並排立在她的麵前,楊苪眉眼一彎,嘴角一勾露出了笑意。

    楊苪眼中波光流轉,帶著由心底而發的喜悅,讓人不由因她的喜悅而喜悅。那一瞬間的她著實驚豔,就連還不怎麽懂事的玉溪都看呆了。

    “獅虎,好好看,我今天一定乖乖的。”玉溪突然冒出一句吐字不清的話,也不知是不是吾涯教的他。總之楊苪被玉溪逗的更為愉悅。

    歐陽擎蒼隻覺得心髒跳動的有些不正常,隻得微微垂頭拚命去平複。

    “師傅,本來就十分好看。”這是禦宸第一次叫楊苪師傅,也是第一次承認楊苪好看。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楊苪這個漂亮師傅了。

    “玉溪真的好乖。”楊苪矮下身又理了理玉溪的衣服。

    既為人師,便是為人母,定要好好教養他們,可不能因為酒丹的離去,而忽略眼前更為重要的事。

    楊苪領著三名弟子走過不到百層的階梯,在門中不到百人的弟子注視下一步步走至祭壇。

    延途中看到葬劍宗掌門帶著門下弟子吳凡,正坐在專為觀禮而設的座位上。

    祭壇旁也設了許多的座位,那座位上有著許多生麵孔,從他們身上的服飾就可看出這些人並不是玄虛門的弟子。

    更何況本門中的弟子本就不足百人,剛就站在他們來的途中。祭壇旁觀今日觀禮足有近千人,可沒幾個是他們玄虛門的人。

    楊苪看了一眼麵露尷尬之色的風行掌門,麵無表情徑直向祭壇走去。

    不過三個弟子可沒有楊苪這樣的平靜的心態,一看到這麽多人,歐陽擎蒼倒是

    沒有什麽異樣。禦宸也習慣了被人注視,雖然有些緊張,不過就是手有些抖,反正身上的袍子袖子長,別人又看不到。他已經忘記修真者還有神識一說,那可比肉眼更靈敏,絲毫小動作也逃不過修真者的神識掃視。

    動靜最大的莫過於玉溪了,他平時甚少接觸外人,徒然麵對那麽多人的目光,他小小的身子整個都快要藏到歐陽擎蒼的背後。

    歐陽擎蒼抬眸,冷眼掃視一圈一些將神識不斷投放在他們身上的修士,雖然有些修士看到歐陽擎蒼的視線,有所收斂。但更多修士完全沒將一個孩子的冷眼放在眼中,反而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即是參加我徒兒的拜師禮,還請諸位收斂好自己的神識。莫要嚇到我的徒兒。”楊苪不論那些觀禮的修者修為是高是低,隻盡數將那些投到三個弟子身上的幾十道神識全部彈迴,令得那不少觀禮的修士嘔出血來。

    一般做出這麽不禮貌的修者都是一群修為十分低微的,真正修為高的人是不屑在這種場合做這樣失禮的事,當然,世事難料,修者更是有不少不以常理來行事的。

    “這女子竟如此霸道……”

    “這可是人家的地盤,誰讓你用神識掃人家的弟子,說出去也是你沒理。”

    ……

    三個徒弟都感覺身上的壓力輕了不少,就連玉溪也從歐陽擎蒼的背後慢慢出來,牽著兩個師兄的手,不緊不慢的跟在楊苪的身後走著。

    一師三徒身上穿著同樣製式的黑袍,袍尾的九星圖在陽光下閃耀。稍稍一觀察,不難發現穿上這樣製式的黑袍有不少人,他們無一不是玄虛門的弟子。

    先祭天地,再祭洪荒。又是一番禱告。楊苪按照當年元揚仙尊收她時,一步一步做完所有的程序。

    待到一切前奏做完,楊苪轉身麵向三名弟子,三名弟子當下就跪在她的麵前。

    “以天地為證,洪荒諸神在上,為吾徒刻印洪流印記——九重天印……”楊苪心中默念,額間已經見著密密的細汗。

    觀禮眾人沒有發出任何的響聲,屏住唿吸隻見天空突然降下一束祥光照在跪地的三名弟子身上,三名弟子的腳下出現了繁複的圖紋。似是古怪的陣法,又似是天地的語言箴字。

    楊苪在這異象出現之時,立時就用氣勁劃破手指,在三名弟子腳下的圖紋滴上自己的鮮血,那三束罩在弟子身上的祥光一籠,變成銀光直衝三人的眉心而去。

    一時之間,眾

    人隻看到三團搶眼的光芒,看不到楊苪三名弟子的身形,紛紛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情況?

    誰家收徒還能牽動天地異象?眾人不來觀禮不知道,一來觀禮紛紛嚇一跳。

    等待光團消失,三名弟子依然還是閉著眼。

    但觀禮的眾人看出了不同之處,三名弟子的眉心,有一金色印記,此刻閃著淡淡的光暈,隱進了皮膚裏。直到什麽也看不出,那三名弟子叩頭。

    “師傅。”

    “師傅。”

    “獅虎。”

    作者有話要說:可愛的小天使們麽麽紮,今天特意多更了點,明天木時間碼子,後天更,別擔心這周耗子榜單強度大的耗子想屎,你們不會明白手速五六百的痛。

    耗子的進步離不了你們,有意見可以提出,耗子會慎重考慮。

    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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