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保,徹哥過得好不好?”


    姐姐溫柔著聲音詢問。


    宮野誌保捂住手機,壓抑不住地悲痛哭聲才泄露了幾分。


    她恨不得大吼出來,徹哥過得不好!!


    他一點也不好……


    但她沒有,她不能讓姐姐擔心。


    隻是她沒想到,徹哥會是宮野徹!


    你居然是我大哥。


    你竟然是我大哥!


    我從沒想到,你的全名會是宮野徹。


    那樣明亮溫柔的人,會被拉入組織裏!


    宮野誌保幾近絕望地想,宮野這個姓氏是不是被詛咒了,誰都逃脫不了組織,誰都沒有好下場。


    此時,她才徹底明白,徹哥對她的親近和關愛都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見自己小妹妹一麵。


    沒有算計,沒有利益,沒有虛假……


    明明,明明他自己就過得不好,卻還是堅持來見她。


    他是實驗體,她是他的研究員。


    多滑稽,多諷刺。


    茶發女孩死死攥住胸口的衣服,隻覺得每一次唿吸都被一根根尖刺紮著,紮的她的心髒鮮血直流。


    她已經這麽疼了,徹哥又有多疼啊。


    宮野誌保呆呆地低頭凝視的自己的雙手,恍惚間發現手裏滿是鮮血。


    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二的親人的血……


    她蹲下身雙手抱住頭,差點尖叫起來。


    徹哥、徹哥……


    “誌保,誌保你怎麽了?”


    宮野明美久久聽不到聲音,急切地在電話那頭不停地喚道。


    宮野誌保挪開手,帶著哭腔說:“我沒事,我隻是、隻是太高興了。我沒想到我還有親人,沒想到帥氣的大哥哥會是我兄長。”


    她淚流滿麵,小臉上滿是痛苦,稚嫩的嗓音卻含著幾分歡喜:“徹哥很好,你不用擔心。我還聽到他拉小提琴了,很多人都很喜歡他。”


    “哥哥很好,他還給了我簽名,他祝我……”宮野誌保說不下去了,她的聲音就像一個破舊的風箱,發出嘶啞艱澀地聲音,每一個字眼都仿佛強忍著劇烈的痛苦才能扯出來。


    “他祝我……”


    劇烈的悲慟讓她沒有發覺,電話那頭似乎連唿吸都凝滯了。


    她艱難地說:“他祝我,得到愛與自由。”


    ——我已經得到了姐姐的愛,也感受到了你的愛,所以,你辛苦前來見我,是想讓我得到自由嗎?


    ——徹哥,想要救我!


    宮野誌保一抹眼淚,用些微顫抖的聲音高興地說:“徹哥還答應教我拉小提琴。姐姐,等我學會了,迴去日本後我拉給你聽吧。”


    電話裏,宮野明美的嗓音含著淺淺地笑,安靜地說:“好,我等你。”


    宮野誌保第一次近乎失態地率先掛斷了姐姐的電話。


    她無法麵對姐姐。


    她該怎麽告訴姐姐,徹哥過得不好,他找了我們很多年後,自己也陷進了組織,還成了實驗體,如今被boss交到了她手中。


    她無法告訴姐姐,她學業未成,卻已經開始為組織工作,她的第一個實驗體,是她的兄長!


    迴想起之前boss發來的郵件,此時的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字裏行間,竟全是威逼利誘。


    利用她威脅徹哥,利用徹哥威脅她。


    那位先生所謂的讓她給徹哥調理身體,不過是為了讓他更方便的進行實驗。


    如果可以,她更想迴到第一次見到金發青年的時間,想問問他——


    隻是從未見過麵的妹妹,又擁有著天然惡意的身份,為什麽你在麵對我時,還能笑得溫柔和包容,還能充滿了善意。


    ——值得嗎?


    ——值得嗎?!


    宮野誌保的目光落在那一束寒丁子上,徹哥的祝福和溫暖,是給自己的妹妹。


    他親自發郵件約她去劇院見這一麵,是為了讓她安心。


    隻有十一歲的茶發女孩想不到更深的理由,她唯一清楚的隻有一點,兄長愛她!


    boss為什麽那麽肯定,隻要有她在,a111就一定會配合實驗。


    因為那是她的兄長啊。


    隻要兄長在乎她這個妹妹,就一定會被組織威脅。


    是她拖累了兄長。


    宮野誌保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兜兜轉轉,隻剩下一句話、一個念頭在心中迴響。


    為什麽要對我那麽殘忍。


    我怎麽可能做到在自己兄長身上做實驗。


    宮野誌保恨得眼睛發紅,她是真恨不得直接死去,也省得這麽絕望。


    可她又不能死,姐姐需要她,徹哥也需要她。


    沒了她,姐姐的處境會更艱難。組織不養閑人,她不會再有機會過著正常人才能有的生活。徹哥更難過,組織會派新的研究員參與進來,還不知道怎麽對待徹哥呢。


    宮野誌保拍拍臉蛋,努力打起精神。


    堅強點,宮野誌保,你現在可是家裏的頂梁柱。


    柔弱的姐姐,病弱的大哥,他們可都得靠你啊。


    瞬間,弱小的肩上承擔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責任。


    沉甸甸的,連半夜起床都得一個翻身爬起來給自己一巴掌。


    睡什麽睡,她怎麽還睡得著!


    這個家都快散了。


    日本,電話掛斷後,宮野明美便安靜地坐在桌前,她周身氣息沉寂,輕輕柔柔的悲傷絲絲縷縷蔓延,一寸寸填滿了整個空間,猶如空氣,輕的沒有任何重量,又如山嶽般沉重,讓人心髒絞痛。


    宮野誌保並不知道她蹩腳的掩飾被發現了,她雖然一直在組織的監視中長大,變相的也是一種保護,脫離群體,沒有社交也造成了她現在單純的性格。


    而宮野明美一個人上學、生活,在日本這個國家裏,免不了會被霸淩、欺負。在組織的人眼中,她隻是牽製妹妹的工具,隻要活著就行,不可能有人為她出頭。


    宮野明美自小獨自一人長大,將所有溫柔留給了妹妹的宮野明美,將敏銳的洞察力和反擊的手段留給了欺負她的人,她從來都不缺敏銳。


    她是聰慧的,敏感的。


    她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可她不能表現出來。


    她無法去質問隻有十一歲的妹妹,也不能向妹妹宣泄心中的恐慌和悲慟。


    她的所有舉動,都將成為妹妹的弱點。


    無能為力的焦慮讓她枯坐在房中,像朵頹敗的花。


    宮野明美緊緊握住手機。


    ——我必須、必須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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