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幸結識其中一人,或是受到哪一家的賞識,被招為門客幕僚,都是極其幸運的事情,更不要說若是被皇帝或另兩國的太子相中,從此飛黃騰達了。


    邵灼華到達皇家書苑的時候,場下已經坐滿了七八成的人,她和邵俊然擇了一處偏後的位置坐下,明明是最不起眼的位置,卻因為邵灼華的落座,藍衣翩躚落地的一瞬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場上設置了二十一個位置,給通過棋試的二十一人,每一套桌案上,都擺好了筆墨紙硯,而高台正中那把古樸高貴的黑檀木椅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給七皇叔所設,而另一旁的多出的一把椅子,想來應該是給藍韶國太子準備的。


    比試辰時一刻開始,辰時剛過,場上的位置便陸續都坐滿了人。


    兀然響起一聲嘹亮的高唿,將場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七皇叔駕到!”


    墨七夜依舊是一襲黑色蟒袍,金絲線繡成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泛著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完美無瑕的臉上是一絲不苟的高貴凜然,步伐沉穩有力,仿佛行走間便掠過一道道淩厲的風,身後跟著的神星娃娃臉也是一絲不苟。


    “七皇叔千歲千歲千千歲!”


    場上的人都齊齊叩拜行禮,聲音整齊嘹亮,可偏偏邵灼華盯著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顏,清禪寺那晚的事情,又浮上了腦海,不由自主暗自咬了咬牙根,心中有幾分惱意,隻這一抹藍色身影端坐在座位上,顯得無比清楚,甚至讓墨七夜一眼便看見了她的位置。


    一邊的邵俊然一邊行禮,一邊看著墨七夜的方向,卻見七皇叔似乎在往這個方向看來,他看不清墨七夜的神色,卻能輕輕楚楚感受到他淩厲的目光。


    邵俊然皺了皺眉,微微側首卻看見全場隻有邵灼華一人端坐在座位上,不禁落下一道冷汗,七皇叔是何等人物,殺伐決斷的冷麵王爺,莫不是他方才的目光是見到了邵灼華的不敬?


    邵俊然伸手觸了觸邵灼華的手臂,用低低的聲音提醒道“二妹,快一同扣禮,你這是對七皇叔的大不敬!”


    二妹一向是識大體的穩重之人,做什麽都是心裏有分寸的,今天這個場合是斷不會做出這般失禮的事,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幹擾了她!


    邵灼華這才被拉迴來,想到方才的失神,不由得心裏又記了墨七夜一筆。


    可還沒等邵灼華開口,墨七夜已經落座在了黑檀木椅子上,磁性而好聽的聲調出聲道“免禮。”


    場上眾人這才紛紛起身,坐迴了位置,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的邵灼華,同時邵俊然也鬆了一口氣,坐迴位置後,有幾分關切的看向邵灼華,溫潤的聲音問道“二妹,你是不是不舒服?可還好?”


    邵灼華淡淡一笑,“無礙,隻是方才有些愣神罷了,多謝大哥關心!”


    邵俊然點點頭,“那就好!”


    方才眾人行禮大多都低著頭,也索性他們這裏是角落,所以應當沒人注意到,邵俊然也便落下了心,迴頭看向了走上高台的禮部尚書陳豫。


    辰時一刻剛過,高台上便有太監敲響了銅鍾,陳豫走上高台的主位,高聲宣布道“此次比試項目為書畫試,題目自行發揮,比試後將以忙選的方式從總擇出十七人進入決試,現在請進入書畫試的二十一位參賽者上台,按照桌案上的姓名入座,中途有任何意外中斷者,視為放棄比賽,比試時間限為三炷香,現在開始!”


    上了高台,便能看見桌案上刻著就坐參賽者的名字,邵灼華的位置在最後一排正中間的位置,而邵俊然的位置卻在第一排左數第一個。


    邵灼華打量了一番桌上的東西,筆墨紙硯擺放的十分整齊,除此之外桌上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邵灼華眸光動了動,心底似乎隱隱有了幾分如何下筆的靈感。


    “藍韶國太子到!”


    一聲高唿,瞬間將台上紛紛低頭思考的眾人目光吸引了過去,隻見夜雲轍一襲深藍色的長袍,頭戴金冠,腰佩白玉穗,劍眉星目炯炯有神,步伐沉穩,身後跟著一眾下人和護衛。


    “參見太子殿下!”


    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的眾人,都紛紛側身行禮道。


    夜雲轍鷹眸裏浮起兩分不可一世的驕傲神色,對於眼前這些人的行禮十分受用,他從十幾個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太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受到萬人敬仰,如今他就站在最高處,無論走到哪裏,都要被人仰望。


    然而得意了片刻,夜雲轍卻瞥見墨七夜端坐在上位,似乎沒有絲毫起身相迎的意思,不由得暗自咬了咬牙根,可墨七夜是菱韶國攝政王爺,在菱韶國的地位相當於半個皇上,更何況相必菱韶國,他藍韶的實力又弱上幾分,所以他隻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整個場上有幾分靜悄悄的,眾人都俯身行禮,可唯獨墨七夜仍有幾分慵懶的半倚在黑檀倚上,桃花眼深不見底瀲灩華光中似乎泛起一絲淡淡的嘲諷。


    同樣眸中帶著幾分嘲諷目光的還有邵灼華,她雖然跟著一同半彎身子行禮,卻也能清清楚楚看見夜雲轍臉上不可一世的傲色,藍韶國的氣候似乎也注定到頭了,明明皇室血脈是三國中最龐大的一個,卻因為爭奪太子之位,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太子之位落在了這樣一個心胸和目光都狹隘,又自視甚高的人,真不知道她當初如何對這樣一個人心許,邵灼華秀眉微微顰起。


    “各位平身,不必多禮!”夜雲轍調整了一番心緒,滴水不漏的出聲道。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本王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殿下莫怪。”墨七夜仍然有幾分慵懶的半倚在椅子上,聲音磁性好聽,嘴裏雖然說著請夜雲轍莫怪,可麵色上卻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漫不經心。


    “自然不會,七皇叔說笑了!”夜雲轍的聲音有幾分磨牙的意味,那日清禪寺墨七夜便幾番和他作對,眼下雖然嘴裏說著莫怪,可分明就是給他難堪!


    這兩次的賬,他都記下了,等來日自己攻破了菱韶國,定要這個墨七夜好看!


    “那本王便放心了,太子殿下坐!”墨七夜薄唇微微勾起一絲惑人的弧度,漫不經心的道。


    夜雲轍暗暗緊了緊眸子,大步一邁,跨到了一旁的椅子旁,有幾分不快的坐下,看向了高台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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