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


    段初菱則是一臉不可置信,她沒料到溫時嬌會拒絕。


    畢竟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溫時嬌竟是拒接得這般幹淨利落。


    利落到段初菱都沒反應過來。


    不隻是她,殿內許多人都是沒反應過來。


    都是一臉呆滯。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紀臨淵,見他麵色有些無奈,還有幾分寵溺。


    再是祝庭山,見他含笑看了溫時嬌一眼,並無其他表情和話語。


    然後是南陽王妃,她卻是無多大震驚,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待眾人盡數反應過來時,都以一種十分錯愕的眼神看向溫時嬌。


    沒想到她會眾目睽睽之下,落段初菱的麵子。


    “溫姑娘倒是個有氣性兒的人。”南陽王妃讚賞的看了溫時嬌一眼。


    溫時嬌榮辱不驚,認真道:“民女不過一介俗人,王妃謬讚。”


    說罷,又麵帶歉意的看向段初菱,道:“段姑娘,實在抱歉,我向來性子直,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段初菱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麽。


    倒是董棠雪,是個急性兒的,忙道:“溫姑娘未免太過小氣了罷!”


    溫時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幾分狠厲。


    董棠雪立馬就焉兒了。


    段初菱垂眸坐了迴去,一聲不吭,看上去打擊不小。


    南陽王妃對此事也不敢興趣,笑吟吟對著眾人說道:“今日我聚大家來,還有一事。”


    見她目光掃過溫時嬌、紀羨魚、紀臨淵三人,道:“我膝下無子無女,便想著認一對妙人兒,來我膝下承歡。”


    溫時嬌挑眉,沒想到這南陽王妃竟是打的如此算盤,可是,她看了自己一眼,這又是打算拉自己入南陽王府嗎?


    眾人都躍躍欲試,若是被南陽王妃認了幹女兒或是幹兒子,那可是莫大的榮耀。


    南陽王雖不理朝事,但十分受一眾皇子的尊敬,就連當今天子,也是十分尊敬他的。


    南陽王妃將底下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中,又道:“倒也不是幹女兒、幹兒子那般簡單,若是得了眼緣,入族譜也是有可能的。”


    眾人一下又涼了下來。


    他們都是有父母生養的,怎會不顧一切入南陽王府?


    不過還是有人期盼著自己能被選中。


    “其實,我心裏是有人選的。”南陽王妃說了這麽一句話。


    卻教下麵的人都沸騰了,個個都希望是自己。


    溫時嬌撇撇嘴,說不定皇室也沒那般好呢,都說天家無情,爾虞我詐頗多,屆時,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紀羨魚垂眸,麵無表情的沉思,眼底是一片晦暗。


    紀臨淵麵上仍是一片笑意,也不知在笑些什麽。


    有姑娘大著膽子問道:“王妃娘娘,您就快說罷,可莫要再吊我們了。”


    姑娘們都掩嘴笑了起來。


    南陽王妃也笑:“好好好,我便說來,你們聽聽看罷。”


    眾人都一臉期盼的看著上方的夫人。


    見她沉吟片刻,後緩緩道:“我本是想,當今的鄉試解元紀公子,倒是不錯的人選,當然,還有他那機敏乖巧的妹妹也是不錯的。”


    眾人一臉羨慕的看向紀臨淵和紀羨魚。


    溫時嬌也是十分驚訝,沒想到南陽王妃會選紀家兄妹。


    不過想想也對,在場的,隻有紀家兄妹是孤寡無親的,恰好是南陽王妃的最佳人選。


    卻見她突然看向溫時嬌,笑得有幾分和善,“可是我想著,溫姑娘也是極不錯的。”


    溫時嬌愕然,怎麽就扯到自己身上來了?自己父母親健在,如何能使得?


    “不過,溫姑娘應當是還想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我瞧著紀家的兩個孩子也是極好的。”南陽王妃好似是故意拉出溫時嬌出來一般。


    她明明知曉溫時嬌不肯去南陽王府,卻還是說了出來,教眾人聽見。


    這...是何用意?


    正當她一臉疑惑時,眾人紛紛向紀家兄妹道喜。


    紀臨淵笑著和來賀喜的人交談著,目光故意掃過朱宴清,卻見他笑著迴望自己,兩位少年皆是微笑著看著對方。


    卻是什麽也不說,隻是這般對視著。


    相比,紀臨淵的遊刃有餘,紀羨魚就差太多了。


    她應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忙躲在溫時嬌身後,低著頭不說話。


    溫時嬌見狀,便替她應下了姑娘們的道喜。


    雖然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是真心來道喜,但表麵還是要有做派,溫時嬌禮貌的笑著接下來所有人的道喜。


    鬱秋晗和徐春卿皆是笑得真心實意,她們皆看向紀羨魚,道:“小魚,這下可是好好恭喜你了。”


    她倆好歹是相熟的人,紀羨魚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謹,隻是有些靦腆的笑著迴了她們:“你們可莫要再說了,我皮薄,可是禁不住的。”


    鬱秋晗和徐春卿相視一笑,兩人也不再說什麽了。


    隻是江蓮生,麵上帶著僵硬的笑,心裏卻滿是不忿。


    紀羨魚乃罪臣之女,不過是有個解元的哥哥,卻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竟是有這般福氣。


    自己不如溫時嬌也就算了,為何連紀羨魚這個小丫頭片子也不如?


    她若是入了南陽王府,這東都,就無人看不起她了。


    可是,南陽王府怎是那般好入的?


    江蓮生垂眸,心裏有了個計劃,嘴角掛著一抹陰冷的笑意。


    溫時嬌看了江蓮生一眼,若有所思的撤迴了眼神。


    紀羨魚一臉不解,問:“嬌嬌,你看她作甚?”


    溫時嬌蹙眉,道:“你可要小心她,莫要被設計了。”


    紀羨魚笑得甜甜的,嘴邊的梨渦尤其可愛,見她抱著溫時嬌的手臂,脆生生道:“我知曉啦。”


    眼神卻是看了著江蓮生。江蓮生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斂了心事抬眸看去。


    見那以往巧笑倩兮的少女,麵無表情的用看死物的眼神冷冷的盯著自己。眼底皆是陰冷的神色。


    江蓮生打了個顫,後背升起了一股涼意,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女。


    又見少女聽見了誰的唿喚,臉上揚起一抹純真的笑意,轉過頭去與旁的人說話去了。


    這一幕無人看見,誰也無法理解江蓮生此刻的心情,紀羨魚怎麽會?怎麽會是如此模樣?仿若換了個人般,這哪裏還是以往那般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明明就是那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幽魂。


    可不就是,那嶺南稱之為地獄,也一點不誇張過分。


    紀羨魚看著自己靠著那人,心裏皆是滿足,將腦袋靠在她身上,看向對麵的少年,又是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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