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叨擾了。”祝庭山坐了下來。


    溫時嬌看了一眼紀臨淵,道:“是紀臨淵讓你進來的,我本想著不大方便。”


    “哦?竟是紀公子出言,也沒什麽不方便的,畢竟在幽州時,我倆就見過了。”祝庭山笑著開口,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溫時嬌有些後悔了,她就不應該將他們聚集在一起。


    屆時打起來,若是損壞了自己屋子裏的物件兒怎麽辦?


    溫時嬌也有些佩服自己,事到臨頭,還有心思想這些。


    紀羨魚看向溫時嬌,問道:“你在想什麽?還不快快去吩咐丫鬟,多備些菜,莫不然你讓我們餓著肚子去跑馬?”


    “哦,哦玉黛,你快去吩咐罷。”溫時嬌轉頭看向玉黛。


    玉黛應了一聲,又下去了。


    幾人都沉默著,氣氛尷尬。


    紀臨淵突然輕笑一聲,轉頭看向祝庭山,問:“朱大人,不知,您準備幾時向時嬌提親?”


    此話一出,給溫時嬌嚇一跳,這這這...這是說的啥?


    祝庭山看向溫時嬌,目光溫和,見他淺笑道:“此事急不來,好事多磨。”


    “是要多磨,我看您這,鐵杵都磨成針了,這得是多大的好事啊。”紀臨淵笑眯眯的說著。


    祝庭山又看向他,反問:“紀公子打算何時向喜歡的姑娘提親?”


    溫時嬌抿抿嘴,垂眸順了順燦燦雪白的毛發。


    紀臨淵看了她一眼,眼中盛滿了細碎的笑意,見他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這得須她同意才行,不然我提親也沒用啊。”


    “所以,感情得兩情相悅才可,畢竟強扭的瓜不甜,紀公子,你說呢?”


    紀羨魚看著他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溫時嬌則是內心焦灼,她真的很後悔把他倆湊一塊兒了。


    紀臨淵歪著腦袋想了想,十分認真的點頭:“是啊,強扭的瓜不甜。”


    頓了頓又笑道:“可總比沒有瓜好,苦瓜,也是瓜。”


    兩人你來我往,氣氛暗潮湧動,教人的心高高提起。


    “紀公子所言,甚有道理。”祝庭山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讚同了他的話。


    紀臨淵卻是踩著他的話說:“不過,朱大人也可要注意一下。”


    祝庭山一臉好奇,問道:“注意什麽?請紀公子賜教。”


    “賜教談不上,隻是一點拙見。”紀臨淵語氣尤其瀟灑:“大人可要好好珍惜當下,畢竟,萬事皆有可能,或許明日,這一切,可都盡數不屬於大人了,往日種種,皆付諸東流,教人喟歎啊!”


    祝庭山微眯著眼,眼底皆是冷意,“紀公子所言極是,教人茅塞頓開,我定是好好珍惜當下,不負韶華。”


    後麵兩句話,卻是加重了語氣,好似有幾分挑釁一般。


    “夠了!”少女驀的出聲,給紀羨魚嚇了一跳,“嬌嬌,你怎的了?”


    另外兩人也一臉疑惑的看向她。


    溫時嬌哂笑:“我...我說你們能不能聊點別的,我跟小魚都插不上話。”


    祝庭山有些歉意的笑著說道:“是我不是。”


    “哎喲,男人說話,你們女人插什麽嘴。”紀臨淵擺擺手,一副不想跟她們說話一般。


    溫時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我們女人說話,你插什麽嘴?”


    “喲你是女人嗎?我怎麽看不出來,頂多一小丫頭片子,裝什麽女人。”


    “紀臨淵!我看你才是,整個一豆芽菜,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什麽豆芽菜?你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看過?嘖嘖,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小丫頭片子也是小丫頭,一點不害臊。”


    “我呸,我看你?你怕是在白日做夢,整日沒個正形兒...”


    “.......”


    祝庭山看著他倆,想要插話,卻是有心無力。


    這時他才發現,溫時嬌同紀臨淵的關係,非常人能比。


    畢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


    這樣想著,祝庭山卻是看見紀羨魚正望著自己。


    祝庭山朝她笑了笑,紀羨魚也朝她甜甜一笑。


    見他倆還在吵,紀羨魚無奈,“我說你倆,能不能消停點,歡喜冤家也不是這麽吵的。”


    “小魚,你說什麽啊!”


    溫時嬌有些惱羞,她知道紀羨魚是故意這般是說的,當然是說給祝庭山聽的咯。


    紀臨淵給自己灌了一杯水,唇瓣被茶水染得嫣紅,見他嘴角噙著一抹笑,看向溫時嬌,“我覺得小魚說得挺對。”又看向祝庭山,挑眉問道:“朱大人,您覺得呢?”


    溫時嬌也看向祝庭山,神色有些緊張。


    祝庭山朝她安慰一笑,說道:“我是很羨慕這種友情的,自小一起長大,不是親情,更勝親情,教旁人生出你倆是兄妹的錯覺。”


    紀臨淵神色未改,笑著插科打諢:“哎喲,朱大人,你羨慕我們作甚,你不是也有嗎?不過我覺得你們和我們可不一樣哦。”


    “紀公子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紀羨魚接著話說道:“就是那段姑娘啊,聽說與您一齊長大,說是情誼深厚呢。”


    “庭山,你家可有五不娶之說?”溫時嬌倏地出聲問道。


    祝庭山一臉疑惑:“五不娶?未曾聽說。”


    見他神色不似作假,溫時嬌鬆了口氣。


    紀臨淵卻是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心裏泛著苦澀。


    “時嬌,上迴我贈與你的那畫,你可收著?”


    “自是收著的,怎麽了?”溫時嬌看向祝庭山,不明白他提這個作甚。


    祝庭山微微一笑:“還是拿出來給紀公子、紀姑娘看看罷,畢竟,大家都是朋友。”


    溫時嬌有些臉紅,這還是不要了吧?


    紀臨淵卻是心生警惕,看向溫時嬌問道:“什麽畫?”


    “沒...沒什麽。”溫時嬌有些含糊的迴答:“不過是一副夜景畫而已。”


    紀羨魚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纏著溫時嬌撒嬌:“嬌嬌,你快給我們看看罷,好不好?嗯?”


    到底是坳不過這兩兄妹,溫時嬌將畫取了出來。


    祝庭山要去拿畫,卻被紀羨魚先一步搶走了。


    溫時嬌眼睜睜看著紀羨魚打開了畫,心裏想著,這樣也好,說不定,紀臨淵就放棄了呢?


    紀臨淵湊近紀羨魚,看著畫被打開。


    這是的的確確是一副夜景,燈火闌珊,河畔邊有佳人才子,佳人輕踮腳尖,在少年側臉落下一吻。


    即便是一副不太明顯的畫,但紀臨淵還是看出了,這是在露華灣,畫中人是溫時嬌和祝庭山。


    紀臨淵卻是一點不惱,笑著看向祝庭山,有些肆意道:“挺好的,我與我喜歡的姑娘,怕是比這還親密的都有。”


    祝庭山臉色微沉,溫時嬌卻是心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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