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是鬱秋晗祖母的生辰日。


    她給溫府下了帖子,請齊氏和溫時嬌一同前往鬱府參加壽宴。


    溫時嬌本不想去,因著段初菱也會去。


    屆時,可多尷尬。


    可齊氏先一步將帖子應承了下來,溫時嬌無奈,隻有同齊氏一起前往鬱府。


    誰料這溫如徽竟是厚著臉皮也要跟著去。


    她知曉溫時嬌不是個好說話的,便跑到齊氏那裏去了。


    溫時嬌聽到風聲,忙去了齊氏的院子。


    齊氏正為難時,就聽見溫時嬌朗聲拒絕了溫如徽。


    溫如徽便灰溜溜的走了。


    想來,她現在也後悔顧氏走了罷?顧氏不在,她連出去拋頭露麵的機會都沒有,頂多就是跟三五個庶出一起出去逛逛罷了。


    溫時嬌可沒把她放在心上,她現在日日盼著紀家兄妹快快迴來,再就是膈應著在鬱秋晗祖母的生辰宴上見到段初菱。


    “嬌嬌,你怎的了?”齊氏見她眉目不似往日神采,便關心關心她。


    溫時嬌迴過神來,見她望著自己,笑著說:“沒什麽,您別擔心。”


    又低頭看向齊氏的肚子,問:“母親如今可要小心點,我本想著勸您拒了帖子的。”


    “無甚,我會多加注意的,我整日在府中,也覺得悶得慌,如今能出去走走,你可莫要再拘著我了。”


    兩人相視一笑,又聊起其他的來。


    不知怎的,就聊起了婚事。


    齊氏仔細的打量著少女的臉色,斟酌著用詞,問她:“嬌嬌,你...對你的親事,是如何想的?你讓我拒了那般多提親的人,你心悅之人,卻是不在其中。”


    齊氏也不想這般說的,她怕溫時嬌傷心,但是不得不這般說,她隻希望溫時嬌能早一點認清這份感情,莫要越陷越深。


    畢竟,明年溫時嬌就及笄了,今年若是來提親,是最好不過了。


    溫時嬌臉色僵了僵,她抬眸看向齊氏,見齊氏是一臉認真的望著自己,心裏苦笑,自己也覺得有些掛不住臉。


    是啊,在這眾多的提親的人中,就是沒有祝庭山。


    再等等罷,若是有希望呢?總不能平白無故的辜負這份感情。


    但齊氏這般關心自己,溫時嬌也不好說得太清楚明白,隻有含糊的帶過:“母親不必擔心,我曉得。”


    她這般說著,齊氏也不好再追問什麽了,便笑著扯到了別的地方去。


    -


    六月廿九這日,溫時嬌同齊氏一起上了馬車,馬車朝鬱府駛去。


    府門後,一雙惡毒的眼睛一直是盯著二房的母女。


    溫時嬌同齊氏坐在馬車裏說笑,


    見齊氏欲言又止,溫時嬌淺笑:“母親有什麽但說無妨。”


    “我想問,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齊氏有些忐忑。


    少女聳聳肩:“皆可,要是都有就最好了。”


    齊氏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說笑間,就到了鬱家。


    溫時嬌扶著齊氏下了馬車,兩人朝門口走去。


    見她倆下來,眾人都將眼光看向她們。


    溫時嬌毫不在意,扶著齊氏往裏頭走著。


    見鬱秋晗站在一位婦人身旁,正笑著跟女賓說話。


    那婦人應當就是太傅夫人了罷?


    這太傅夫人嶽氏,據說是個厲害的人物,還有誥命在身哩!


    鬱秋晗見溫時嬌走近,眼睛一亮,笑著上前去迎接,她看向齊氏,喊了一句伯母,又看向溫時嬌,朝她頷首。


    溫時嬌也朝她笑了笑。


    嶽氏見狀,也走上前來,看向齊氏,道:“想必,這位就是齊夫人罷?”


    齊氏朝她禮貌一笑:“嶽夫人。”


    簡單寒暄了幾句,因著鬱秋晗還要同嶽氏招待女賓,和溫時嬌說了會子話,便又忙去了。


    溫時嬌和齊氏尋了個地兒坐了下來。


    兩人坐著的時候,有人家將她們認出來,便上前來打招唿來了。


    溫時嬌感覺自己臉都快笑僵了。


    想起自己去年在幽州辦的那個賞菊會也是如此,自己當時還說不要再這般了,現在看來,她這一輩子,都會在這樣的環境中活著了。


    “溫三姐姐!”


    溫時嬌轉過頭去,見徐春卿一臉笑意,還朝自己揮了揮手。


    少女也露出一抹微笑,就見小丫頭向自己跑來。


    她跑來時,腰間的鈴鐺在不停響著,頭上的絹帶隨風飄蕩著,加上她一臉明媚的笑意。


    溫時嬌又想起紀羨魚了,還有賀琳琅。


    她們都是這般,單純幹淨的人兒。


    徐春卿笑著拉過溫時嬌的手,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齊氏在一旁看著她們,一臉笑意。


    溫時嬌見她有些悶,便囑咐著丫鬟婆子看好齊氏,讓齊氏去尋人說話。


    見齊氏走了,徐春卿也放開了許多。


    “溫姐姐,你和段姐姐是不是吵架了啊?”


    小丫頭張大了眼看著溫時嬌,一臉好奇。


    溫時嬌不知該如何去說這件事,正值此時,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溫三姑娘,別來無恙。”


    那聲音輕柔,十分溫和。


    溫時嬌不可置信的張大了雙眼,她望過去,見一女子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那女子著淺青色花鳥刻絲白紋褙子,梳著墮馬髻,有十足的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是...


    “江姑娘?”


    溫時嬌眨眨眼,好似沒反應過來。


    江蓮生輕笑,走近了她:“正是呢。”


    徐春卿看著她倆來迴擺動腦袋,脆生生問道:“溫姐姐,這是你朋友啊?”


    朋友?


    先前在幽州,兩人明裏暗裏,冷嘲熱諷來了多少個迴合,如何算得上是朋友?


    但說不是朋友吧,兩人也沒到那般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地步。


    “我是海棠街江家,名江蓮生,這位姑娘是...?”江蓮生一臉和善的看向徐春卿。


    徐春卿本不想理她,但想著她萬一是溫時嬌的朋友,便勉強開口應和道:“我是徐家女,名徐春卿。”


    見她語氣有些生硬,江蓮生的眸子有些黯淡了去。


    她以為東都和幽州一般,誰料,她一介商賈之女,在這東都,可謂是混得十分艱難了。


    因著與戶部尚書的嫡次子有了婚約,江家才會舉家遷往東都。


    江家在幽州也算是家境殷實的,不過來了東都,卻是有些寒酸了。


    有些宦官女又是眼高於頂的人,江蓮生聽了許多人議論自己,說自己高攀了戶部尚書家。


    憋屈了許久,江蓮生本想來尋溫時嬌的,但又沒有由頭,便一直擱著,如今兩人相遇,江蓮生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了。


    她高興,溫時嬌卻是一臉複雜,她現在和江蓮生,是朋友?還是塑料姐妹花?還是仇人?


    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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