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了靜姝苑,溫時嬌屏退了下人,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裏生氣。


    越想越覺得委屈,明明自己也是被騙了的。


    “小姐,祝先生來了。”玉黛站在珠簾處,弓著身子,十分恭敬。


    溫時嬌一想到他就覺得滿心煩躁,便擺擺手,頗不耐煩道:“不見不見,誰都不見!”


    玉黛退了下去。


    少女此刻一臉不虞,看上去駭人極了。


    她腦海裏已經有了要同祝庭山分道揚鑣的想法了。


    莫名其妙她就變成了插足朱宴清和段初菱感情的人。


    可這是一段真摯的感情,溫時嬌又是十分重感情之人,如何能割舍?


    玉黛挑開珠簾走了進來,一臉為難:“小姐,祝先生執意要見您。”


    溫時嬌抬眸看向她,神色不太好的樣子,便道:“那就讓他進來罷。”


    祝庭山一進來,便見少女氣勢洶洶的瞪了自己一眼。


    少年無奈的坐在她對麵,問:“可是心情不虞?”


    “你都看到了還問我。”


    祝庭山斟酌片刻後,說道:“時嬌,我並非是那等對感情兒戲之人,我對初菱隻是兄妹之情,之前我前往幽州,就是要尋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所以才會認識了你。”


    溫時嬌見他神色認真,便收斂了一下情緒,“她已經知道了,與我也劃清了界限,你如今說說,你們兩家就要議親,這置我於何地?”


    “我會將此事處理妥當,你給我一些時日可好?”


    少女冷笑一聲:“那你且說,需要多少時日?”


    祝庭山一噎,好言說道:“此事我也不能保證,不過我盡快解決,你莫要生氣了,可好?”


    溫時嬌沉默,她沒有生氣,她是難過。


    “罷了,便信你這一迴。”少女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祝庭上見她鬆口便放下心來了,笑吟吟問道:“你那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鬟呢?怎麽沒見著了?”


    “死了。”


    祝庭山一愣,旋即站起身來,看著她說道:“我先走了,此事我會盡快處理妥當,你...還是好生歇著,我見你精神不似往日了。”


    見他走了出去,溫時嬌坐在屋內,神色莫名。


    -


    天色晚了。


    玉黛聽屋內一直沒有動靜,心裏有些擔心。


    終於沒忍住走了進去。


    見少女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發呆,心裏就止不住的心疼。


    若是挽青在,該有多好。


    “小姐,可要擺膳了?”


    玉黛仔細觀察著少女的神色。


    溫時嬌迴過神來,淡淡開口:“嗯,清淡點。”


    玉黛退了下去,如絳走了進來。


    見她手裏拿著一封信,一臉笑意。


    溫時嬌瞧見了,有些詫異,便問:“這是誰送來的信?”


    祝庭山已經迴來了,不可能是紀臨淵。


    如絳笑:“這是幽州送來的,小姐您快看看。”


    說罷,便將信遞給了少女。


    溫時嬌抬手接過了信,打開細細看著。


    “這是大伯母和大姐姐寫來的。”


    如絳含笑說著:“看來她們已經平安到達幽州了,小姐您也可以放心了。”


    “是可以放心了,不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少女手裏拿著信,神色憂愁。


    如絳能夠猜到她心中所想,便安慰道:“小姐,您要相信祝先生,他不是都說了他會處理好嗎?你就莫要擔心了。”


    溫時嬌歎了口氣:“是真的希望他能處理好。”


    “小姐!小姐!”


    玉黛忙走了進來,神色有些驚訝。


    溫時嬌看了她一眼,問:“你這是怎麽了?”


    “有人來提親了。”


    如絳沒反應:“如今日日都有人來向小姐提親,你這般大驚小怪作甚?”


    玉黛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溫時嬌額角一跳,心裏有了個猜測,又問玉黛:“可是陸行之?”


    “並不。”


    得到拒絕,少女也鬆了口氣,卻是有些想不明白:“那是誰?教你這般。”


    玉黛看著她,緩緩開口:“是鬱家公子。”


    溫時嬌一臉迷茫:“鬱家公子?誰啊?”


    “小姐你忘了?是那鬱姑娘的兄長啊。”玉黛提醒她。


    溫時嬌則是一臉複雜,她想起來了,那鬱秋晗的哥哥,叫鬱嵩。


    念此,她便無奈扶額:“怎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真是無可奈何。”


    “小姐,這...”


    “不用在乎,莫要四處嚼舌根。”


    如絳玉黛心裏一凜,恭敬應道:“是。”


    用過晚膳後,溫時嬌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沉思。


    懷中還有一隻白白胖胖的燦燦。


    她本是不願抱它的,怎料那小家夥死活要往她懷裏扒拉。


    給溫時嬌弄得哭笑不得,無法,隻有將燦燦抱在懷中,一起坐在秋千上。


    如絳和玉黛侯在不遠處。


    少女著白裙,未施粉黛,未佩金釵,懷中是一隻乖巧的白貓。


    荷風輕過,蕩起少女的裙袂。


    不遠處的拱門前站著一位少年,劍眉斜飛入鬢,眉目如畫。


    他癡癡凝望著院中的少女。


    目光十分貪婪,好似要將她的容貌深深刻入自己骨血中。


    溫時嬌好似感覺到什麽,她轉頭望去,見那處卻是空無一人。


    她蹙了蹙眉頭,自己的精神越發恍惚了。


    -


    “可是在怪我?”


    “並未。”


    “罷了罷了,你如今羽翼漸豐,將來勢必會直上青雲。”


    “我同那位已經見過麵兒了。”


    “如何?”


    “且再看看。”


    “如此也好。”


    “我想問您要一個寶貝,不知您,能否舍得割愛。”


    “什麽?”


    “我要娶溫時嬌,為妻。”


    “哼,野心倒不小!”


    “......”


    終於到了六月下旬,溫時嬌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要盼來了七月。


    一想到幾人就要重逢,少女忍不住激動。


    但又有些害怕,害怕三人不能一如往初。


    溫時嬌正用早膳,玉黛走了進來。


    斟酌再三,玉黛開口說著:“小姐...外邊兒的傳言越發強烈了。”


    溫時嬌挑眉,抬眸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據說朱家和段家見過麵了,眾人便連忙一陣猜測。”


    少女放下了碗筷,拿手帕輕輕擦了擦嘴,神色平靜的哦了一聲。


    她倒要看看,祝庭山如何處理這件事。


    溫時嬌不去想這事,看向玉黛,問:“紀家可有消息?”


    “並沒有,奴婢一絲風聲也沒有聽聞。”


    話落,就見少女眉眼一下子就耷拉了。


    玉黛有些忍俊不禁:“小姐莫要難過,如今離七月還有幾日,說不定再等幾日,紀公子他們就迴來了呢。”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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