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醫的確是上了年歲,頭發全都白了,下巴上蓄著的胡須也都白了,整個人瞧著有些瘦削,但看著卻精神得很。謝神醫身邊跟著四皇子李勤,朱福一家人見了,連忙上前來請安。李勤道:「都免了吧,蔻姐兒呢?」


    衛三娘道:「孩子在屋裏睡著,我這就去抱過來吧。」


    「不必了。」老神醫摸著下巴隨風亂飄的胡須,微微抬著下巴,看著十分傲氣地道,「老夫進去瞧瞧。」


    「那神醫您請。」衛三娘十分感激地將謝神醫請進了屋子裏去。


    三個孩子原是躺在一張床上午睡,此番都已經醒了,都懂事地自己動手穿衣裳。


    蔻姐兒年歲最小,穿得最慢,待得暖姐兒跟壽哥兒都自己穿戴好了,蔻姐兒還在艱難地扣扣子。暖姐兒縮著脖子嘿嘿笑,然後湊近了來,甜聲道:「蔻姐兒,我比你大,所以才穿得比你快些的。你不要著急,我幫你。」


    「嗯。」蔻姐兒乖巧點頭,然後隻將一雙小手搭在被子上,任由暖姐兒替她扣扣子。


    三個小人家才將穿戴好,外頭一眾人擁著謝神醫走了進來,朱福將一雙弟妹挨個兒抱了下來,衛三娘則扶著蔻姐兒,讓她躺了迴去。然後摸著她小臉兒道:「蔻兒,外婆給你請了神醫來,這神醫會醫治好你的。」


    謝神醫走到床邊,仔細瞧了蔻姐兒那張臉,不由也蹙起眉心來:「誰人這般心狠,竟是連小孩子也下得了這般狠手!」他沉著一張臉,似乎極為生氣。


    衛三娘道:「神醫,那這孩子臉上的傷,還有得救嗎?」


    「這天下,就沒有我醫治不好的傷!」謝神醫冷冷瞥了衛三娘一眼,繼而吩咐道,「老夫給病人瞧病的時候,不喜歡這麽多人看著,隻留一兩個下來照顧著,其他人都退出去吧。」頓了頓,又說,「四殿下,你看如何?」


    李勤素來知曉這謝老神醫的脾性,便笑著道:「那便本皇子與阿福姑娘留下照看吧,其他人且都先出去。」待得屋內隻剩下幾人的時候,朱福又急著問道,「謝神醫,蔻兒臉上的傷,若是著手醫治的話,大概什麽時候能夠治好?」


    謝神醫正在細細查看蔻姐兒臉上的傷口,聞得朱福的話,冷眼掃了來:「老夫在醫治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多嘴,你若是不相信老夫,大可以另請高明。」說罷就起身,朱福見狀,連忙笑著道歉說,「怎麽會不相信神醫,隻是,我實在是擔心蔻兒,這才多嘴了。我不說話了,一切都聽神醫的安排。」


    謝神醫起身是去自己藥箱裏麵取藥膏的,並非是要離開,也不再理睬朱福,隻取了藥膏來就塗抹在蔻姐兒臉上。藥膏香香的,細膩柔滑,抹在皮膚上,帶著暗暗幽香,還涼絲絲的,舒服得很,一點也不像其他大夫給抹的藥膏,又臭又疼。


    「舒服……」蔻姐兒安分躺在床上,乖乖地閉上眼睛,「阿福小姨,我覺得這次我的臉能好了。」


    朱福實在激動又感激,想問謝神醫這臉上的傷口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痊愈,又怕謝神醫發怒而不敢問,隻能陪坐在一邊,笑著道:「阿福小姨說得對吧?蔻姐兒臉上的傷,是一定可以醫治得好的。」


    謝神醫將藥膏遞給朱福,囑咐道:「每天塗抹三次,早中晚各一次,香膏抹完半個時辰後,用山間清泉幫姑娘洗了。記住,一定得是流淌在山間的清泉,若是偷懶隻用井水來代替,到時候傷疤好不了,可別怪老夫。」


    朱福保證道:「神醫放心,哪裏敢偷懶,一定用山間裏的水來給蔻兒洗臉。」她麵上笑容燦爛,垂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還是想問神醫,就這一小瓶的香膏,夠用嗎?若是按著您說的來做的話,蔻姐兒的傷,什麽時候能夠痊愈。」


    謝神醫道:「她傷得嚴重,又耽擱了,錯過了最佳調理時間。先看看,若是不行,老夫再想其它法子。」說罷,謝神醫提起藥箱,就大步往外麵走去。朱福讓蔻姐兒乖乖先躺著,她則親自送了謝神醫出去。


    這些日子來,朱福一直按著謝神醫說的去做,半點都含糊不得。


    轉眼便一個月過去了,蔻姐兒臉上的傷口的確是好了不少,不過,那金貴的香膏也用得差不多了。正當朱福琢磨著怎麽樣才能再向謝神醫求一些香膏的時候,那老神醫就自己來了,不過,這次倒不是四皇子請的人,而是謝通請的。


    見到謝通,朱福先是些微有些愣住,但也隻是片刻功夫,愣了會兒連忙又笑著迎了過去道:「民女給謝大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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