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看到這裏,急忙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且看看屍體在說話。”那裏正還算是比較講道理的,微微點點頭,“你們還有什麽好狡辯的,人證物證都在,我此刻就報官將你們抓到縣衙去。”


    實際上,發生了這等事,裏正已讓人去縣衙送信了,李仲宣握著月牙劍,隨時做好了攻擊和逃離的準備,喬安半蹲在女屍旁邊,她伸手撫摸了一下屍體,推測死亡時間至少是半天之上。


    換句話說,這老兩口殺了女兒本準備立即毀屍滅跡,但奈何大白天的搬運屍體比較容易露餡,因此時間延遲到了現在。


    “我還有幾個問題,大家都冷靜冷靜,我這幾個問題問過了,任憑大家來處決我們。”喬安目光凝肅,她將這屍體已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此刻已得出了結論。


    “問吧,快!”裏正催促起來。


    喬安點點頭,緩慢起身,她麵沉如水,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老兩口的臉上,“你們既說這女子是我和他殺害的,可有什麽證據?”


    “自然是有證據了!”那老人亢奮的差點跳起來,“我和我老伴兒親眼看到你和這個男子殺了我女兒。”


    “什麽時間?”喬安問,那老人怒了,“就在剛剛,就在剛剛啊。”喬安聽到這裏,已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答案,輪到李仲宣說話了,李仲宣側眸研判的盯著那老人看了看,“剛剛?老人家,屍體都成了這模樣了,至少也死了多半天裏麵,你確定是剛剛看到的嗎?”


    “現如今天寒地凍的,屍體一會兒就冷卻了,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那老人已知道喬安的厲害,開始強詞奪理。


    扳迴一城後,喬安瞅了瞅李仲宣,示意李仲宣“稍安勿躁”,那對付“無賴”的事情,就讓她這“無賴”來進行。


    喬安的第二個問題衝口而出,“那就奇了怪了,我殺了你女兒,你就在現場親眼目睹,你為何不唿救呢?這可真奇怪極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耐人尋味了,這麽一說,眾人也感疑竇叢生。


    他們之間有人在說假話!


    “我、”今日喬安也算是棋逢對手,喬安想不到那老人巧舌如簧,辯論起來也不遑多讓,“我是想要求救來的,但我思量半夜三更的,誰能聽到呢?”


    實際上喬安已將他能迴答的任何一個答案都想過了,此刻喬安又道:“你既知道這唿救聲沒可能被農人知道,為何又唿救了呢?這第三個問題,你既說是我們殺了你女兒,那我們和你女兒是什麽關係?”


    “你們,你們!”那老人想不到喬安竟這麽聰明,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你們自然有你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居心,大人啊!”此人跪在了裏正麵前,義正詞嚴道:“大人啊,他們是謀財害命。”


    此刻,說喬安和李仲宣是劫色的,似乎有點不通,因此老人汙蔑他們是謀財害命,喬安聽到這裏,拉李仲宣站在了裏正麵前,“我今日還就不相信了,世界上竟是沒了明眼人嗎?大人且看我們竊取了他什麽東西?”


    這麽一說,沈喬安將自己的衣袖翻起來給裏正看,喬安衣袖中除了那一隻活蹦亂跳的金鈴子,就是一些瓶瓶罐罐了,實際上在那個時代不少女孩衣袖內都有瓶瓶罐罐,無他,不過是用來裝胭脂水粉罷了。


    那裏正看喬安這模樣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而那瘋婆娘已撲向了喬安,“你這殺人兇手,老身和你拚了。”


    那老人撞了過來,力量委實不小,喬安趔趄了一下,同一時間手卻高高的舉起來,“裏正大人,殺人的就是他們老夫妻,他們想要的僅僅是一麵貞節牌坊罷了,如今殺人滅口後準備毀屍滅跡卻被我們不小心看到了,因此順水推舟謀害我們啊。”


    裏正聞聲,轉動了一下黑漆漆的眼,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麽好,他盯著喬安看了看,又看了看旁邊的老人,蠕動了一下嘴唇,結果那老人卻將自己的老伴兒攙扶了起來,沈喬安明顯看到他給了她老伴兒一拳頭,結果此刻那老人卻指了指喬安。


    “裏正,快將他們拿下啊,他們殺了我夫人啊!”眾人一看血糊糊的,哪裏知發生了什麽,還以為那老夫人吃了喬安的什麽陷阱,此刻握了農具就去打,沈喬安和李仲宣自然不想節外生枝。


    “仲宣哥哥,這邊,快跑啊。”喬安在剛剛雄辯的時候就一直在尋找路徑,此刻早將路徑看清楚了,轉身就逃,那裏正等人還以為喬安和李仲宣會找大路去逃,哪裏知道喬安專門去那狹窄的小路,一時之間大家你追我趕,熱鬧極了。


    有人看奈何他們不得,竟撿起來石頭丟,喬安和李仲宣“抱頭鼠竄”別提多狼狽了,這些農人力大無窮,打起來沒套路沒招數,如若真的和他們打起來未必喬安和李仲宣就能獲勝。


    後麵那一群人蠻牛一般的衝了過來,喬安卻一腳摔倒了,眼看那群人就要到了,沈喬安卻看到了不遠處的另外一群人,今晚有月光,因此喬安能看到對麵那人穿著一件綠色衣裳。


    眾農人眼看就迫近了他們,但農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嚇到了,那綠衣人緩慢的迴過頭,沈喬安一看,竟是司徒衍。


    李仲宣的心一跳,糟糕,他們也和那可憐的女孩一般,剛剛從狼窩裏出來就遇到了一群虎豹,實際上話說迴來,這綠衣人可比那些農人要厲害多了。


    此刻兩邊的人都頓住了,那綠衣人卻啜酒一口,“好一個清風明月奈何天啊,嗬嗬嗬。”


    笑聲結束了,綠衣人伸手,有人送了一麵鬥笠過來,他將鬥笠豎著放在了那一塊石頭上,那麽鬥笠竟沒有倒下來,這還不是讓人瞠目結舌的,接著司徒衍將一片竹葉放在了鬥笠的邊沿,那竹葉就猶如從綠色鬥篷上生出來的一般,竟也一點沒動搖。


    農人看到這裏,知他們遇到了江湖人,而就喬安對大家的觀察,似乎這群人曾幾何時已和綠衣人等交手過,並且還被打敗過,因此當大家看到司徒衍露出了這一手後,都後退,消失在了玉米地裏。


    喬安這才鬆口氣,但此刻他們麵對的卻是更厲害的司徒衍。


    司徒衍從鳳尾竹裏走了出來,整個人也筆挺的好像一株竹木,他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瞅了瞅喬安和李仲宣,“前日拜你們所賜,我差點葬身魚腹,如今真是狹路相逢啊,你們究竟為什麽得罪了廣林堂?”


    “廣林堂?”喬安看向後麵那一群悍匪一般的農人,其實自喬安進入那村落就感覺不對勁,如今被對方一提醒,頓時想到了什麽。


    是啊,哪裏有這麽彪悍的土匪,他們一定有恃無恐,在他們背後一定有不少的秘密。


    “不小心就得罪了啊,就猶如我們不小心得罪了你一般,仲宣哥哥,今日我要給你隆重的介紹一下,此人是燕雀閣的閣主司徒衍,司徒衍,這是我的夫君李仲宣。”喬安看似在為他們介紹,實際上卻在轉旁的心思。


    譬如,如何逃離,譬如,現如今他會如何和自己算賬等等。


    “哦,那不巧了,你們也不小心得罪了燕雀閣,之前的那筆賬,如今要算一算了。”司徒衍也不好說話,他話說到這裏,有下屬已送了算盤過來,司徒衍握著算盤神速敲擊,停頓後,司徒衍將算盤一傾斜,讓喬安和李仲宣看。


    “一千六百兩白銀?”


    “錯!是一萬六千兩黃金,你毀壞了我的衣裳,那衣裳是西川的蜀錦做的,比龍袍也不遜色,至於鞋襪之類我已為你抹了個零頭,你算計我偷襲我,這可都要錢來算。”


    聽到這裏,沈喬安倒抽一口涼氣,“那你放了我們,等武林會結束後我們到中京去給你拿銀子,怎麽樣?”看李仲宣要開口,喬安對李仲宣微微搖頭,在她看來,對付這等人還是自己比李仲宣更得心應手。


    “實際上,我如今已想到了一個變現最好的辦法,殺了你們輕而易舉,然殺了你們有什麽意思呢?我如今用你們身上的東西布置線索,讓幫派去追殺你們,然後從裏頭漁翁得利,到底也算是得過且過了,但你們的命,卻始終還在我手中。”


    “如你們想挑戰一下,且試一試我們的包圍圈。”司徒衍似對自己的本領很自信,沈喬安聽到這裏,拿掉了自己唯一的一副耳環,迴身道:“仲宣哥哥,此人是個利欲熏心的魔鬼,如今我們欠債還錢吧,你有什麽可證明身份的東西給他。”


    李仲宣氣壞了,儼然是要開戰了,但喬安卻微眯了眼笑了笑,李仲宣也知此刻如若果真較量,就他們兩人之力想要和對方抗衡,也實在是太自不量力以卵擊石了。


    李仲宣將自己的扳指交給了司徒衍,司徒衍讓屬下接過,這才笑了笑,“拿下!”喬安不反抗,李仲宣也不反抗。


    實際上,落入了他們手中可比落入其餘人手中要安全一些,在喬安看來,這司徒衍人是壞了一點,但絕非無藥可救之人。


    至於李仲宣,他此刻不想打這沒準備的仗,兩人被帶上了馬車,司徒衍已然屬下辦事去了,大意就是讓屬下將這線索賣給什麽人,等那群人循了線索過來,他先讓那人等等,而在那人等待的時候,司徒衍會找這個幫派的對手,將這個幫派的情報賣給他的敵人。


    那敵人一聽,既可滅掉自己的仇人,又可消滅喬安和李仲宣,那真是何樂不為呢?


    這麽一來,他就可賺不少的錢,甚至於還可如法炮製,至於沈喬安,她早已知道了司徒衍的念頭,到司徒衍他們的燕雀閣,李仲宣和喬安被關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地牢內,每天會有人送吃的過來,飯菜也還可口,實際上司徒衍和其餘那些小人不同,他並沒有虐待他們。


    從這一點上,喬安判定司徒衍心頭還有一點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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