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跟在眾人背後,大家朝著後山去了,在後山有個同樣高的石頭,那石頭看起來很剔透,上有白色月光,光可鑒人。


    那位置,已有一群女子在等待了,這一群女子穿著黑色的袍子,她們的身上掛滿了諸如烏龜殼、牛膝骨、蓍草等奇怪的東西,大家載歌載舞,一個薩滿模樣的女子縱身一躍上了石頭,在那石頭上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神的通靈人啊,請您睜開眼看看您的子民,看看您的祭品,神啊。”那人口中振振有詞的在念什麽東西,喬安自詡博學多才,但卻不怎麽能聽明白,那些句子源源不斷從薩滿口中吐出,半文不白,聽起來詭異極了。


    那女子做出了很多挑戰人類身體極限的動作,一會兒猶如孔雀開屏,一會兒猶如哪吒鬧海,喬安看到這裏,懷疑那人的腰杆折斷了,那人跳動了一會,拿出了手中的一塊骨頭,那骨頭上串了不少的鈴鐺,伴隨著那奇異的舞蹈,妖媚的鈴鐺聲也不絕於耳。


    接著,那人跪在了地上。


    似乎她身體內部有什麽東西要掙紮出來一般,那人狂肆的叫起來,倒是嚇到了喬安,接著那人口吐白沫,緩慢的站了起來,哼哼出更奇怪腔調,那人已成為了焦點,以至於壓根不會有人注意周邊。


    喬安從未見過這麽奇怪的現象,隻感覺好玩,反正清風明月之下沒什麽事,權且在這裏看看。


    她斜靠在一棵樹上盯著對麵看,發覺那人肩膀靈活而誇張的前後活動起來,接著那後麵那一群黑衣服的女子也跳了起來,大家順著一個方向,將其圍繞在了圓心中,接著那剛剛幾乎崩潰的女子已丟出了牛角一般的卦。


    那卦從天而降,嘭的一聲砸落在了石頭上,一陰一陽,看到這裏,那薩滿哈哈大笑,撿起來那切開的牛角,猶如撿起來黃金一般狂奔到了月冰煙麵前。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古怪,但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進行的很認真,認真到旁觀者沈喬安壓根就不敢笑。


    “怎麽?怎麽?準了嗎?濕婆她老人家準了嗎?”月冰煙湊近那薩滿,嘀咕了一聲,那薩滿連連點頭,歡喜不禁,淚水竟然刷拉了下來。


    “真好,真好啊,快,進行第一次獻祭,快!”


    月冰煙激動的催促,接著,那抬了女孩的人群圍繞了那石頭緩慢的踱步,人人表情肅穆,各個在嘀咕什麽,那是奇異的詞匯,是完全不屬於鳳鳴城的語言,大家蹦蹦跳跳,過了許久,就在沈喬安以為她們要將這幾個女孩殘忍的殺害的時候,忽而大家逐漸的撤離了。


    那些昏昏迷迷渾渾噩噩的女孩依舊還被送到了山下,喬安此刻有點慌張了,那麽一群人一旦一迴頭,自己很難不暴露。


    都怪剛剛看的太入迷了,此刻才想起來善後,最主要的,沈喬安必須趕在這群女孩之前而到豎井中去。


    “糟糕!”喬安暗道不好,轉身就走,她這一走,卻驚動了鳳尾竹上的一隻朱鹮,那朱鹮鳴叫起來,振翅飛走,喬安已暴露了。


    遠處,月冰煙和明燕聊的興高采烈,此刻忽而似看到鳳尾竹旁有人在動,立即下令讓明燕抓喬安,沈喬安看情況不好,拔足狂奔。


    那明燕已窮追不舍,喬安躲避在了花樹背後,明燕追到這裏,早看到了喬安,卻笑了笑,“尊駕放心就好,我才不理會你呢,去吧去吧。”


    明燕轉身迴去了,月冰煙問:“什麽人在這裏作亂?”


    “人?”明燕解釋道:“不是什麽人,是一隻朱鹮罷了。”月冰煙似乎對她很信任,不過點了點頭,叮囑他帶人迴去,喬安跑的急,終於還在前一腳進入了豎井,過了會兒,外麵那一群人才到了,她們將這些女孩依舊還送了迴來。


    後來喬安才知道這幾個女孩是精挑細選來的,是第一批被抓過來的女孩,依舊還是陰曆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女子。


    明燕從外麵迴來了,在豎井內溜達了一圈,沈喬安已暴露了,但這卻是喬安最後才知道的。


    等明燕離開,無情和那娜湊近問外麵的情況,喬安道一聲“一言難盡”,準備用最言簡意賅的話將事情囊括一下,但卻跳了起來。


    “糟糕!我暴露了!”


    為何這麽說?因喬安迴來的路上腳上帶了新鮮的泥土,這也就罷了,她的頭發上以及腳底上還有兩片枯黃的鳳尾竹竹葉。


    喬安提心吊膽,滿以為明燕會去而複返,但後半夜依舊平靜極了。


    第二日,似乎外麵比較忙,明燕到下午才來,進入豎井,明燕輕輕鬆鬆在唱個歌,她自說自話一般,“今天也真是倒黴,依多波曼和李仲宣她們要到通天寺來燒香了,倒黴透頂,我們可沒空管你們,你們這些女孩可不要亂跑啊,前殿的人多了去了。”


    沈喬安和無情等聽到這裏,頓時明白了什麽,原來明燕在幫助她們,一開始喬安懷疑明燕準備陷害她們,但後來發現並非如此。


    如若明燕果真算計她,那麽之前明燕就該下手了,畢竟昨日隻要明燕一行動,喬安勢必被拿下,但明燕卻眼睜睜放掉了喬安。


    那麽,這明燕是李仲宣安排來的嗎?


    那也不對,想要打入敵人內部,需要的是時間,這明燕能和月冰煙建立如此的深情厚誼,至少說明她們之間的交情遠遠不是一天兩天,而明燕這等武功的女子,喬安不該沒一點印象。


    喬安絞盡腦汁的想,竟想不出個所以然。


    接著,喬安從明燕的話裏猜到了什麽,明燕分明是在暗示喬安,你這臭丫頭快到前殿去鬧吧,依多波曼和李仲宣要來了,難不成依多波曼和李仲宣也準備查一查這裏嗎?


    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依多波曼每一年的三月三都要到通天寺來祈福,這已是約定俗成的事了,盡管今年比較亂,但女王卻不管這麽多。


    在她看來,人民一旦失去了信仰,一切就糟糕了,她自然要以身作則了,一群善良的人自然比一群邪惡的人好帶領。


    第二日,依多波曼的衛兵已到了通天寺,一群尼姑出來迎接,實際上月冰煙想要抓住依多波曼,畢竟這個人是最好的對象。


    依多波曼進入寺廟,一群尼姑靠近,“女王萬歲,納福了!”


    “惠安大師呢,怎麽不見?”女王環顧了一下四周圍,到底沒找到惠安大師,那一群尼姑也老早就開始撒謊了,“惠安大師最近身體不好,在後山修養休息呢,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她說,就不過來叨擾了,還請女王見諒。”


    “原來如此,也罷了,拈香去吧。”女王笑了笑。


    大家一看,原來女王背後還跟著個男子,有見過李仲宣的,此刻早已憤怒的咬牙切齒,有沒見過李仲宣的,此刻一看,倒感覺此人是個玉樹臨風的君子,竟連眼睛都移不開了。


    女王並不阻撓其餘的香客,因此外麵陸陸續續也來了一些人,喬安夾雜在這群人裏頭,一邊走一邊觀察他們的動態。


    李仲宣和依多波曼走得很近,他今日前來不外乎是想要保護好女王,雖然他們這一次帶的衛兵很多,但畢竟這裏是荒郊野嶺,畢竟女王也是月冰煙算計的對象。


    喬安看他們走的那麽近,自然吃醋,恨不得過去將他們分開。


    “仲宣,”到佛堂後,依多波曼看了看那巨大的鎖骨菩薩,虔誠的雙手合十,默默的念誦了一句什麽,而後將自己的耳環輕盈的拿掉交給了李仲宣,那耳環大的很,沉甸甸的,李仲宣隻能握著,喬安看到這裏,心頭更酸了。


    依多波曼已弓腰對著菩薩行禮,有尼姑送了香過來,依多波曼拈香,要是去年,她會許願,諸如什麽“五穀豐登”啊,什麽“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之類的,但今日就完全不同了,她平靜極了,隻是閉目微微念誦了一句什麽,嘀咕的聲音很小很小,連旁邊的李仲宣都沒聽到。


    一切結束了,從李仲宣手中將耳環拿過來,佩戴好了後,旁邊一尼姑急忙湊近,“師父邀萬歲爺到禪房去飲茶。”


    “寺廟裏什麽都不好,”依多波曼歎口氣,瞅了瞅歐李仲宣,“就茶葉好,她們這裏有一棵樹叫大紅袍,我們過去喝一杯。”按照之前的安排,今日過於車馬勞頓,依多波曼就不迴去了,明日才迴去。


    士兵已在寺廟外安營紮寨了,李仲宣的意思,多少放一些士兵進來,但女王卻道:“這是個寺廟,讓他們進來做什麽,刀光劍影的,更何況裏頭都是尼姑,嚇到了人多不好,我們會有菩薩保佑的。”


    李仲宣還能說什麽,兩人繼續往前走,到禪房,一個老尼姑模樣的人迎接了他們,做了大紅袍給他們吃,依多波曼似乎很喜歡吃茶,倒是吃了不少。


    但李仲宣呢,卻一口不吃,那老尼姑看李仲宣無動於衷,道:“這位大爺是不稀罕我們這裏的茶葉了。”


    “仲宣,盛情難卻,你也嚐一嚐。”依多波曼唯恐老尼姑沒麵子,送了一杯茶給李仲宣,李仲宣吃了兩口,但覺心曠神怡,竟是從未有過的好喝。


    如若沈喬安吃茶,定會吃出裏頭的門道,不是茶水好喝,而是下了一種藥,這種藥和白砂糖一般,會有淡淡的甜味,但吃了後,人很快會昏過去,依多波曼已感頭暈目眩,李仲宣吃了一口,自然沒很強烈的反應。


    “仲宣,我困了,隻怕要到後麵去休息休息,你我一起吧。”


    李仲宣跟在依多波曼後麵,兩人進入一個屋子,才一進入,依多波曼就睡了,到底男女有別,李仲宣隻能出來。


    恰在此刻,依多波曼禪房的對麵來了一群人,這也是過來借宿的,那是個老眼昏花的老夫人,看模樣兒似乎很有錢,披金戴銀的。


    一群尼姑和老夫人有說有笑,送了那老夫人到屋子去,就在此刻,有幾個尼姑卻靠近了喬安,她們也看出沈喬安不對勁了。


    “喂,那邊的那個女施主,你在這裏做什麽?這裏是貴賓來的地方,你看風景的還是燒香的,到這裏做啥?”一個尼姑已大興問罪之師一般靠近了喬安,喬安迴頭,看了看那老夫人,一下子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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