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勝意,花好月圓。”沈喬安祝福,女孩們一個比一個還委屈,頓時監牢內哀鴻遍野,喬安聽她們哭哭啼啼,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放心,事已至此,你們就先拜堂去,我們還有安排。”看背後侍衛在忙碌,喬安見縫插針湊近了大姐,那大姐聽喬安這麽說,連連點頭,她在監牢內發號施令,雖淚眼朦朧,但聲音依舊鏗鏘有力。


    “姐妹們,輸人不輸陣,今日我們算是栽跟頭了,我們就歡歡喜喜穿了這紅嫁衣吧,大家聽我的話,快。”那些女孩本是沒什麽主見的,二來她們被馬鞭教訓的太慘了,如今也看到喬安和大姐交頭接耳了,料沈喬安一定有了全新的主意,也就點點頭開始更衣。


    一切就緒,大家枯坐在裏頭,侍衛還要一一檢查諸位的儀容儀表,女孩們列隊靠近,那侍衛一看,發覺誰的衣裳欠妥,打迴去還要重新整理,少不得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哭聲。


    喬安被哭的心煩意亂,她的眼神堅毅,盯著樊籠內的女孩看,她希望自己鋼鐵一般的意誌能傳染給這群哭哭啼啼的女孩。


    “那個侍女,你過來!”


    喬安背後,有一道不悅的命令,喬安立即收斂麵上的表情,看向了背後,發覺是桑若到了。


    她雖沒見過桑若,但從這女孩的氣派和模樣兒已斷定來人是桑若,且還很快的推理到來者不善,桑若那銳利的眼毒蛇一般盯著喬安,上上下下的打量,哂笑一聲,“你是新來的?”


    沈喬安連點頭,“是。”


    “很好,很好。”那臭丫頭已靠近了喬安,她說第一個“很好”的時候,手已落在了喬安的肩膀上,第二個“很好”的時候,一股大力已卡住了喬安的肩膀,而後一個完美的過肩摔。


    沈喬安滿以為自己暴露了,但看情形似乎不像,如若過果真暴露,依桑若的性格一定會率人群起而攻之,但她並沒有這麽做。


    喬安從頭上腳下變成頭下腳上,再接著“吧唧”一聲,滾在了塵埃裏,她是習武之人,知用什麽辦法可以規避風險,知用什麽動作可保護自己不受傷。


    一股灰塵漫天飛舞,接著喬安氣喘籲籲,抱著肩膀,表情痛切。


    “不是你,那就是你了?”桑若靠近第二個女子,那女子原本是老穀主的部下,竟也準備趁亂放掉這一群女孩兒。


    桑若一靠近,這女子就怒吼了一聲,“桑若,你和桑齊如此辜負老人家的厚望,你們百年後有什麽麵目去見他老人家?”


    “哦,原來是你,我倒是冤枉了那小丫頭。”桑若冷笑一聲,對喬安揮揮手:“此事和你無關,你起來吧,抱歉的很。”


    喬安緩慢起身,依舊在假裝疼痛。


    “納命來!”桑若怒吼一聲一個擒拿手已鎖定了那女孩的咽喉,那女孩一招“平步青雲”,上半身已打橫,腳尖踢出,差不多要踢在桑若下巴上了,桑若眼疾手快,脖頸子一歪,已經躲避了迎頭一擊,接著她用力一抓,抓住了那女孩的腳。


    用力一扯,道一聲“滾過來”。


    那女孩已“哎呦”一聲撞了過來,喬安看到這裏已經知兇多吉少,對太平穀的武功,她雖不諳熟,但喬安的判斷力卻準確的很,她腳之地麵上輕輕一踩,一顆小石頭已經飛旋了起來,到手指頭的高度,她一彈指,打響了桑若的手臂。


    桑若大吃一驚,“誰,誰暗箭傷人呢?”


    “哎呦!”沈喬安假裝中招了,倒向了桑若,“二小姐,小心呢,有人玩彈指神通。”


    喬安這麽一靠近,侍衛都緊張起來,而喬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擋在了桑若麵前,看那模樣兒是在保護桑若,桑若向來是暴脾氣,多年來馭下之時動輒彈眼碌睛,眾人對她敬而遠之,如今這萬般危險的情況下,剛剛被懷疑、懲罰過的丫頭竟當仁不讓保護在了她的麵前。


    喬安的行為化作了一股淡淡的暖流,就那樣輕輕的融在了她的心頭,而就在此刻,沈喬安已丟給對方一個眼神,那女子自知喬安是好意,轉身一腳踩在廊柱上,借力使力朝著屋頂去了。


    “追啊!”侍衛們一哄而上。


    等侍衛們都去了,喬安才捂住了胸口,“二小姐。我要死了,我中了飛刀,我難受極了,但我今日竟保護了你,我死而無怨啊。”沈喬安真是會表演,這麽一來既擺脫了嫌疑,還混淆了視聽。


    饒是桑若聰明絕頂,她也想不到偷襲自己的人就是保護自己的人,而自己也要去保護那偷襲了自己的人。


    說實話,剛剛是什麽東西偷襲了她,桑若壓根就沒有看清楚。


    眾人圍觀桑若被偷襲,但也都沒看清是誰人下的手,桑若究竟是中了暗器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姑娘,姑娘!”桑若看喬安昏了過去,攙了她靠在自己的身體上,喬安嗅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就是不睜開眼。


    “姑娘!”


    接下來,喬安以一個下人的身份竟被帶到了桑若的屋子,這屋子金碧輝煌,和公主的香閨也不相上下,裏頭陳設典雅而莊嚴,喬安被放在了雲榻上,絲綿被溫馨而柔軟,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沈喬安是被一根針弄醒過的,原來桑若看喬安許久不恢複,竟找人下了銀針,如今喬安算是醒過來了,她一把驚恐萬狀的抓住了那醫官的手,“哎呦,你暗殺我,你陰魂不散。”


    “安姑娘!”旁邊是桑若的聲音,“此人不是暗箭傷人那一位,他是我為你找的醫官,給你看病呢。”


    “二小姐,安兒已完好如初了,安兒是皮糙肉厚之人,隻要您好就好,安兒是萬事大吉!不瞞您說,安兒從小最怕這些事,您讓他走吧,他這一走我就好了。”喬安如是懇求,那桑若看喬安這樣,隻能讓醫官退下。


    “好了,安兒,那人已離開了,你感覺怎麽樣?”喬安知道,自己一旦“感覺”“不怎麽樣”,情況可就糟糕了,她隻能一骨碌起身,“小時候我打豬草跌落了懸崖,也不過休息一下就好了,都說了嘛,您好我就好。”


    “安兒,你以後就在我這裏聽差吧,怎麽樣?”本來,沈喬安是她的一個侍女,她應直接命令式開口就好,但今日卻不知究竟怎麽搞的,她竟然小心翼翼,唯恐喬安會拒絕。


    “那感情好啊,能在您身邊聽差,奴婢也是出人頭地了嘛。”喬安莞爾一笑。


    桑若看喬安性格好,模樣也是侍女裏數一數二的,頓覺開懷,攥住了喬安的手:“你以後就做我的大丫鬟,這穀內想做我大丫鬟的人可多了去了,她們可沒這待遇。”


    喬安起初還不知這大丫鬟是什麽身份,到第二日,她“傷口”好了,也逐漸明白了,那“大丫鬟”,其實不需做什麽事情,日日跟在桑若背後就好。


    喬安發覺,桑若是個脾性比較固執但卻心眼兒不壞的人,她做事情不存在什麽正確的判斷力,換言之,她自認為是正確的事就會去做。


    然而倒黴的是,她老人家認為的“正確”往往是一種錯誤。


    有那看著距離拜堂成親的日子近在咫尺了,喬安心頭焦躁,但一時半會卻沒什麽辦法,她日日隻能跟在桑若背後。


    喬安還發現,齊二爺和桑若的關係很好,但他們兩人從不幹預對方的事,譬如桑齊想要一次性和二十人成婚,桑若不過一笑了之。


    她隻感覺詫異,但卻沒什麽正確的是非觀,在她看來,那些女孩能嫁給哥哥已是他們的好命了,看她們哭哭啼啼,桑若倒是感覺奇怪。


    喬安發現,桑若似乎不開心,總喜歡在窗口遠眺,似乎在等自己那白馬王子的出現,在穀中,桑若的確和眾人關係不怎麽融洽,不過大家是上下級,好不好也沒什麽要緊。


    實際上,沈喬安還是希望能說服她,讓她放走這些小丫頭的,但喬安這邊一開口,桑若慌了,“那是哥哥千挑萬選的人,你要我放了她們?如今我可不敢呢,出問題怎麽辦?”


    原來桑若不但尊重哥哥,實際上還很懼怕,喬安看桑若這模樣,隻能另辟蹊徑。


    這一晚,桑若發呆的時候,忽然有個人闖了進來,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沈喬安,但轉而一看,那人蒙麵,她大叫一聲握著武器就和那人打。


    來人是燕輕閣,燕輕閣的暗器很厲害,但拳腳功夫竟不如這潑婦,以至於很快被打敗了,“要殺要悉聽尊便。”


    燕輕閣人是敗了,但卻一點不畏葸麵前人,怒瞪了一下桑若,而後閉上了眼睛。


    二小姐從未戀愛過,不過那是“在此之前”,此刻,被那雙明晃晃深邃的眼盯著一看,頓時產生了一種奇妙而不可思議的感覺,她隻感覺心在砰砰砰的跳動,那頻率和速度是之前沒有過的。


    她隻感覺情況怪異,似乎自己的心在淪陷,那那人擺出一種滿不在乎的模樣兒,更是激起了桑若的征服欲。


    “關押起來,來人啊!帶下去。”她隻感覺心跳紊亂,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但她他卻明白,無論如何是不能盯著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去看了,她在淪陷,一寸一寸的墮入了無邊無界的世界。


    她隻感覺心煩意亂,扈從帶走了燕輕閣,她的心跳依舊沒能平複,過刹那後,沈喬安進來了,她也知燕輕閣被抓了,不免氣惱。


    之前她就和燕輕閣商量過,此事不可著急,要“循序漸進”但燕輕閣呢,他曲徑通幽,準備用脅迫桑若的方式來扭轉乾坤。


    燕輕閣被帶走了,但高昂的頭顱一點認輸的模樣都沒有。


    喬安暗暗叫苦,一開始她們的人不過淪陷了一個,如今卻是多淪陷了一個,這無疑給她和李仲宣增加了全新的負擔。


    “那是什麽人?二小姐要將他怎麽樣?”喬安指了指被押解離開的燕輕閣,桑若也不知道要將燕輕閣怎麽樣,“先關押起來,我看這男人不錯呢。”


    喬安聽到這裏,吞咽了一口唾涎,她似乎已知道了,燕輕閣那皮相成為了征服桑若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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