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洛咬著牙齒,似乎很傷痛,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明明她和李仲宣不過數麵之緣,但卻為什麽對李仲宣有一種奇異的別樣感,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玉樹臨風少年老成之人,此刻就要失之交臂了嗎?


    聽到這裏,伏洛難過的點了點頭,“木哥哥,明日我帶你到偃月山去吧。”


    如今,也的確是李仲宣該迴去的時候了。等到了第二日伏洛帶了李仲宣往迴走,一路上東張西望,辨認正確後指了指旁邊。


    “這邊,木哥哥。”


    其實,她走的是和偃月山截然相反的道路,李仲宣哪裏知道伏洛竟會這樣?所謂“女人心,海底針”,兩人爬山涉水,過崇山峻嶺,攀懸崖峭壁。


    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他們距離偃月山也很遠了,伏洛準備帶李仲宣離開,希望他們浪跡天涯的過程中會產生戀愛,畢竟現在的李仲宣有點孱弱,需要個女孩兒鞍前馬後的照顧。


    兩人風餐露宿,夜幕降臨,伏洛安排李仲宣去睡覺,自己蹲坐在篝火旁邊。


    李仲宣自然不從,說什麽都要伏洛先休息,兩人輪番守夜,一晚上過的很艱辛。到第二日,伏洛繼續和李仲宣趕路,出群山後來到了一個小鎮子,終於可以休息了,伏洛送李仲宣到客店去了。


    為方便照顧李仲宣,伏洛開了一個房子,然而伏洛想不到李仲宣竟對自己秋毫無犯。他滿以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勢必對女孩有點邪念,甚至於她故意發出一些誘惑的聲音和動作,然而李仲宣視而不見。


    第二日起來,伏洛鬱悶極了。


    到樓下去吃東西,李仲宣開始懷疑他們的方向,準備找店家問一問究竟偃月山怎麽走,就在此刻,外麵走進來了兩個魔教的人,這兩人聊起來沈喬安的事。


    李仲宣這才知道喬安落入了燕輕閣手中,而那燕輕閣竟讓沈喬安做了犬奴。


    “那沈喬安寧死不屈,始終不肯將月牙劍拿出來,如今一看,那月牙劍和千年雪蓮竟的確不在她手中。”兩人一邊吃麵一邊聊天。


    李仲宣和伏洛都聽到了,伏洛看李仲宣露出了凝思的神色,靠近道:“木哥哥不要著急,我們慢慢兒打聽。”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都在聊喬安,但李仲宣還是不知究竟沈喬安怎麽樣了。


    沈喬安隻感覺肩膀劇烈的疼痛,她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半月的光芒,似乎嗅到了鐵鏽味一般的血腥。


    那厲無畏已被殺了吧。


    喬安睜開眼睛,發覺自己在一個安靜而冰冷的屋子裏,她被丟在一個溫泉內,那溫泉在冒熱氣,但卻一點都不溫暖。


    她瑟瑟發抖,掙紮了許久才從水中爬了出來,肩膀劇烈的疼痛,喬安就燈光看了看,發覺有對稱的傷口,就猶如被什麽動物咬了一口似的。


    但調氣的時候發覺身體內竟已沒有什麽毒了,她急忙往出走。才到門口就看到了燕輕閣,他在彈琴,調子憂傷極了。


    看喬安從內室出來,燕輕閣笑了笑:“想不到你也有被人暗算的時候。”


    “老馬失前蹄。”喬安皮笑肉不笑,尷尬的看了看燕輕閣,“你在彈高山流水。”


    “你也會?”燕輕閣詫異的看向喬安。


    喬安從小和娘親生活在小漁村,夏圓荷是個非常厲害的女子,琴棋書畫乃至詩詞歌賦都信手拈來,喬安被耳濡目染的厲害,自然記住了宮商角徵羽。她湊近古琴,伸手彈了一下,那燕輕閣聽到這裏,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此刻的他一點戒心都沒,喬安在想如若自己有一把刀,大概輕而易舉就可行刺。一曲終了,燕輕閣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沈喬安,你死裏逃生,都是因為我。”


    “我知道。”喬安囁嚅。


    燕輕閣瞅了瞅她,“人人都以為我是女子,但我卻是個男人。”燕輕閣一把拉住了沈喬安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喬安一摸,果真一馬平川,明白了!燕輕閣的確是男人。


    但他的形貌看起來卻和男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喬安認識燕輕閣就誤以為他是女子,或者毋寧說,在魔教,不少人也錯誤的以為燕輕閣是女人。


    他的性別是個迷。


    “我長相太像女子了,從小爹爹就看不起我,他不斷的培養哥哥們,對我視而不見!哥哥們的資質遠不如我,他們總喜歡對我下毒,我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我也給他們下毒!”燕輕閣冷笑。


    “於是他們都死了,他們技不如人還要挑釁我,真不自量力,不是嗎?”喬安通過他的話似乎看到了某些場麵。


    他是在霸淩和排擠中長大的,以至於後來變成了一個邪佞的人,他從來不覺得情感是重要的,但那是在喬安出現之前。


    在喬安闖入了他的世界以後,就猶如那貧瘠而膚淺的紙張上有了各種鮮豔的色彩,她是最繽紛靚麗一道兒。


    喬安尚且不知他在她心目中承擔了什麽的位置。


    “放了我吧,懇求你。”喬安看向燕輕閣,但燕輕閣哪裏有放過喬安的意思?連日來,他的狀況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好。


    這日喬安找到了逃走的契機,但人還沒有離開呢,就聽後院嘭的一聲,她急忙迴身,看到燕輕閣倒在了地上。此刻她健步如飛靠近了燕輕閣,撿起來地上的半月,“燕輕閣,你作惡多端,今日你必死無疑。”


    “沈喬安,能死在你手中也是我運氣來了。”燕輕閣一點不懼怕,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笑讓喬安竟有點不能下手。


    他是惡貫滿盈,但殺他,卻似是喬安不能做的事,喬安握著燕輕閣的脈息看了看,發覺他的脈孱弱極了,危險極了。


    “你中毒了?”喬安詫異,要麽是燕輕閣體質特殊,要麽是燕輕閣本身就偽裝的很好,他一點沒有暴露出自己中毒的跡象。


    “我是魔教教主的兒子,我父君日日投喂不同的毒藥,我本該死的,但奇跡般的生存了下來。”喬安聽到這裏,攙燕輕閣坐好,燕輕閣後背靠在庭院內的一棵大樹上。


    他看起來羸弱極了,隨時可能一命嗚唿,喬安用銀針點破燕輕閣的手指頭,一滴滾圓的鮮血已滑了出來。


    她采集了血液後,竟從這血液中分析出不下於十二種的毒藥。各種毒藥都有,但正如如燕輕閣所言,他竟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


    沈喬安用血液做實驗,結果老鼠一吃立即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來,很快就直挺挺一動不動了。


    原來他的血已經變成了毒血。


    “你放我到溫泉裏去,快。”燕輕閣在命令,喬安本準備一走了之,但大概是被燕輕閣的悲慘故事感動了,亦或者說感動是雙重的,畢竟她被囚禁後燕輕閣並沒有傷害她。


    她好不容易將燕輕閣放在了溫泉內,就在此刻,喬安看到池塘內有黑影遊動,再一看一條巨大的蟒蛇已從水底竄了出來,喬安大驚失色,就在此刻,燕輕閣卻笑了笑。


    “小白是我的朋友,小時候我中毒了,小白咬了我一口竟沒有死,後來我發現小白的毒液可以壓製我身體內的其餘毒液,我們是朋友,朋友。”


    他一麵說,一麵輕輕撫摸了一下那蛇。


    白蛇搖頭晃腦,一口咬在了燕輕閣的肩膀上,身體纏繞在了他的身體上,竟似乎要將燕輕閣吃掉一般。


    喬安看到這裏不寒而栗。


    這已不是單純的療傷了,其實燕輕閣哪裏知道蛇類是不會有情感的,那白蛇的目的是吃了他,蛇吃東西是一寸一寸吞下,猶如人類囫圇吞棗一般。


    她看到那白蛇的動作頓時明白了什麽,但此刻卻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於不敢去提醒,刹那後,他的臉色變了,親密的撫摸了一下白蛇。


    “小白,我已好了,謝謝你。”


    白蛇聰明極了,沒能吃掉燕輕閣,接著躲在了池塘裏,安安靜靜的消失了,而被毒咬了一口的燕輕閣,他起身後神情瀟灑,容光煥發,看起來和之前健朗時候沒有什麽兩樣。


    喬安黯然神傷,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罪,原來他並非生來就是個邪魔外道,而是一切的一切在改變他,他也不過是在順應罷了。


    盯著燕輕閣看了許久,喬安猜中了他的心思,“拿月牙劍為證明自己能力,拿千年雪蓮為救命,對嗎?”


    那雪蓮乃百毒不侵的好東西,吃了雪蓮,可淨化人體內的毒液。


    喬安知道了他的曆史和一切竟生出一種同情的感覺,一種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悲愴。


    “沈喬安,你該離開我的,但現在你已沒有機會了。”他靠近了喬安,掀起喬安耳邊的發絲,聲音寧靜裏帶著點兒索然,“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她不寒而栗。


    另一邊,伏眠的隊伍已靠近了月牙穀,因詹雲昕身體不好,這一次並沒有和武林盟主來對付魔教。伏眠之前無數次來過月牙穀,而這一次他們到來之前伏眠也已從詹雲昕手中要了地形圖,此刻長驅直入不在話下。


    “阿妹,咳咳咳。”詹雲昕已累壞了,她憔悴的咳了一聲將地形圖交給了詹月仙,“記得給伏眠,讓伏眠跟地形圖走,勢必大獲全勝。”


    詹月仙看了看地形圖,點點頭去了,但誰也不知道詹月仙更改了幾個標注,以至於將伏眠他們騙到了圈套之中。


    此刻她已有了月牙劍,這豈非是消滅偃月山最好的機會嗎?她將地形圖交給伏眠後伏眠就下山了。


    他是正人君子,自然不會懷疑真偽,進入月牙穀,起初一切都還好,並沒有任何問題,但當伏眠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危險已不可規避,各種機關在一瞬間全部都啟動了,有亂箭劈裏啪啦的射出,讓人膽戰心驚。


    伏眠唯恐全軍覆沒,帶了自己的從人準備離開。


    穀中,燕輕閣依舊在品茶,似乎對茶道非常感興趣,就在此刻,他聽到背後牆壁上有什麽東西窸窸窣窣,接著庭院內不知什麽位置的鈴鐺響了起來,再接著,屋簷下的鐵馬不約而同敲擊起來,其聲音之大,頓時讓燕輕閣明白了什麽。


    他盯著鐵馬看了看,陰鷙的冷笑,安排左護法和右護法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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