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淵倒是莫名成了眾矢之的,人家都準備豪奪,唯趙淵準備巧取!趙淵被人慫恿到了穀中,人一到就吹吹打打,點燃的煙花爆竹綻放出節日的喜慶,也吸引了穀中的男女老幼,有人看了看情況,立即將消息轉告給了詹雲昕。


    詹雲昕想不到這節骨眼上趙淵這登徒子會雪上加霜過來作踐她,她準備拿下趙淵,但趙淵卻拱拳,“當日我父親和你爹爹早協議過了,你我如今都到了適婚年齡,能免則免能出爾反爾?”


    “趙淵,你這卑鄙小人,爹爹生前已說過那婚姻不過兒戲罷了,既沒父母之命也沒媒妁之言,你忘了就是,我勒令你離開這裏!不得生事,不得造謠中傷我月牙穀。”


    但不管怎麽說,趙淵都不離開,甚至於準備在這裏安營紮寨,詹雲昕氣壞了,一口氣上不來昏厥了過去。


    “雲兒!”李仲宣搖晃了一下詹雲昕的肩膀,她閉上了眼,倒在了他的懷抱。


    “木哥哥,趕走他們,趕走他們啊!”詹雲昕氣喘籲籲,口角流出了血液,背後的詹月仙嚇壞了,驚慌失措的靠近,涕淚交流。


    “靄將軍,趕走他們,快!”


    李仲宣下令,靄念率了一群玄甲衛趕趙淵離開。趙淵被打的落花流水,但靄將軍也不想太過分,咒罵了兩句離開了。


    “詹雲昕,我們來日方長!”


    這些變數喬安自然都不知道,她神思恍惚,又不知道到哪裏去,此刻真是窮極無聊!聽孫超說盜墓有意思,喬安閑來無事又好奇,“那你帶我去看看那個公主。”


    “那多沒有意思,有個太後才有意思呢,身體還沒有腐敗,我有時候還和她聊天。”


    “她說話了?”喬安終於開心了,隻感覺心頭壓抑的陰霾已不翼而飛,探尋的目光落在孫超身上,孫超摸一摸鼻子,“她如果會說話就好了,那就叫活見鬼,對對對!白日見鬼!”


    喬安越發感覺好玩,“我聽說世界上有個駐顏珠,人死了後含在口中,容貌就不會腐敗,果真嗎?”


    “等會去看看自然知道了。”孫超笑嘻嘻。


    兩人到了荒郊野嶺,孫超傳授如何縮骨,喬安學本領本就很快,不過三言兩語就弄明白了,唇畔蕩出一抹笑弧,但見孫超好像一條蛇一般蠕動到了墓道裏,喬安緊隨其後,兩人很快就到了裏頭。


    棺槨很美麗,但一切和孫超說的完全不同,那太後腐敗的白骨累累,讓喬安看了差點做惡夢,孫超掰開口腔看了看,“哎呦,那駐顏珠不見了,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前段時間還在呢,我準備日後送給你。”


    “不,不!”喬安尷尬一笑:“還有這些我、我都不要了。”喬安一看骸骨,隻感覺渾身發毛,還有點惡心,急忙捂住了嘴。


    兩人一無所獲,從墓道出來已大中午了,是瑞日上三竿,但喬安還是感覺冷,站在那山巒上看了看,隻感覺人生天地間縹緲如孤鴻,她之前還約定和李仲宣到中京去,此刻李仲宣撇下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哪裏去好了。


    “那邊,就那邊,”孫超指了指,“就是你們偃月山了,你先迴去,我找那駐顏珠給你玩兒。”


    喬安也沒有地方去,隻能到偃月山去,她這一迴歸,伏眠和伏侖都開開心心,但那伏洛本人卻愁眉苦臉,原來這偃月山上都是男丁,鮮少有女弟子,之前的伏洛是香餑餑,現如今的伏洛卻不被人看好了,人們都喜歡落落大方的喬安。


    從武功到才學,乃至於談吐和人際關係,伏洛本人都不如喬安,喬安一出現大家都情願和她交往和她聊,伏洛就不同了。


    這麽一來,伏洛經常挑釁喬安。


    喬安是中京來,當初脂粉隊裏多少紅娘子和自己對著幹?她會看不出女孩的小心思嗎?不過一切都裝視而不見罷了。


    伏眠是粗枝大葉之人,也沒有看出喬安和伏洛之間的矛盾。至於伏侖,他看伏洛“欺負”喬安,自然站在喬安這一邊。


    當初若非喬安,他早是在武林會的路上了,後來,要非喬安,他們怎麽可能順順利利拿武林第一的美譽。


    喬安不去計較不過是“不屑”,並非“不敢”和“不能”,但伏洛卻變本加厲。


    三五天後,伏洛找到了喬安,“我師父就要出關了,我奉勸你一句,哪裏來還迴到哪裏去,我師父脾氣可不好!如今你好幾次都差一點弄丟了天涯譜,你還偷學了裏頭的絕招,師父老人家知道一定會收拾你,你好自為之吧。”


    喬安知偃月山的師尊叫空幽鏡,是個滿肚子才學和能耐的人,從伏眠身上喬安就能看出空幽鏡一星半點的影子。


    她此刻也想離開,倒不是怕師父會為難自己,而是覺得自己在這裏叨擾實在是不尷不尬。她算是什麽身份呢?偃月山的弟子?但似是而非。伏眠的朋友?但一個朋友何以能如此登堂入室?


    這日,終於還是和伏眠聊到了何去何從的話題,但伏眠卻道:“你放心好了,我會懇求師父收你做弟子的,師父老人家宅心仁厚怎麽可能不收你這麽優秀的人?”


    “但伏眠哥哥,這豈非要你太為難?”喬安歎息。


    “你是我偃月山的恩人,如若沒有你那天涯譜早不翼而飛了。”雖然實話實說,但喬安依舊感覺得到不少人對自己的偏見以及排斥。


    她隻能先答應下來,但卻做好了逃離的準備。這一天,喬安到了後山,後山空寂,她準備從這裏離開。


    書信交給了伺候伏眠的丫頭手中,此刻隻怕也已被伏眠看到了,喬安深一腳淺一腳的到後山去了,走著走著忽然看到遠處有個人,那人似乎在一人下棋,苦思冥想什麽東西。


    喬安已靠近,本不想去驚動,但卻聽那人唉聲歎息。


    “這一位我怎麽都走不好,奈何奈何啊。”接著那人念了一句古書裏的話,又喃喃自語:“不會,不會啊。”


    聞聲,喬安興致勃勃靠近,“老伯,是這樣的。”


    喬安的爹爹豫王不告而別後,母親夏圓荷在小漁村做生意,閑來無事就下棋、做文章,因此喬安的才學十有八九都是娘親教授的,那時節年輕無聊,又不能找到個下棋高手,是以將某些手段傳授給了喬安。


    喬安早有青出於藍,此刻聽那老伯在低喃,湊近為其解說。


    “是這樣呢,老伯。”喬安看到了棋盤,那棋盤上有灰塵和落葉,似乎許久沒有打掃過了。


    其實她也感覺奇怪,那老伯看喬安隨意動自己的棋子,怒衝衝瞪視了一下,喬安也不甘示弱,“孔夫子還不恥下問呢,您怎麽就這樣?您剛剛給說的“大道”在這個位置,至於“五嶽”在這個位置,都要搞清楚弄明白。”


    沈喬安一麵說一麵移動,“還有三山在這裏,這些名字不是按照數字而列舉的,指的是某一個位置,您弄錯了啊。”喬安舉例說明,她挪動了無數個棋子,忽然之間一切豁然開朗。


    “哎呦,呀!”那老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不停的拍自己的腦門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小丫頭,想不到你是個高手。”


    “什麽高手不高手,還不如娘親十分之一呢,不過記住了娘傳授的一些些罷了。”喬安從不矜功自伐,聽到這裏那老人道:“你娘親一定很厲害了?”


    “爐火純青。”喬安笑。


    “好啊,好啊!這就我我去見你娘親,怎麽樣?”那老人家起身握著一根奇形怪狀的木杖就要去見喬安的娘,喬安臉上立即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黯然道:“我娘親已去世十一年了,如何能見?”


    “哎,是我生不逢辰了,哪裏是你娘親天妒紅顏啊,哎,哎!”那老伯唉聲歎息,喬安看到這裏於心不忍,“老伯,話雖如此,但您隻要記住我剛剛說的那些就猶如見了我娘親一般,她的話也不外乎那麽一個道理。”


    喬安說完準備離開,“老伯,怎麽下山呢?”


    那老人卻不情願喬安離開,“小丫頭,這棋局我已苦心孤詣研究小半年了,一點進展都沒有,這可比什麽都困難,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倒不如好生傳授我一招半式的,我也對你感激不盡。”


    一來無事可做,二來的確夜深,此刻下山隻怕路上會遇到晝伏夜出的獸類,喬安又看那老者懇求的可憐,坐在了對麵。


    “這個數字裏頭的三,不是一二三的三,古人雲:天圓地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是一個代表,位置在這裏。”


    喬安一麵說一麵糾正老伯的錯誤。


    “至於五湖四海,這也是位置,您看看棋盤,這邊代表的是水,裏頭有五行之意,東西南北,在這裏就是五湖了,一二三四五,這裏這裏和這裏。”喬安一麵解說,一麵將棋子對號入座。


    那老伯記憶力很好,隻需喬安介紹一次,她就全部都記住了。


    喬安傳授到後半夜,已發困了,但那老人依舊要學習,喬安隻能繼續傳授,到天亮,她累壞了,趴在桌上唿唿大睡。


    有飯菜香味鑽入了鼻孔,在美食的誘惑之下,喬安蘇醒了,眼盯著桌上的食物看,竟是很精巧的飯菜,她本是大而化之人,看到這裏也不多說,大大方方吃起來。


    吃過了後,那老伯繼續求教,沈喬安繼續教學,很快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那老人差不多熱淚盈眶,攥著喬安的手搖晃:“姑娘,你、你真是太厲害了,你讓我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感激不盡,隻不知道姑娘為何出現在這裏?姑娘想下山走前麵就好了,何苦到這裏來?”


    “我隨便走走。”


    汗顏極了,他們認識也有一天了,他這才想起來問沈喬安來這裏是什麽目的,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另一邊,伏眠將書信給了伏侖看,伏侖一看,有點生氣,皺著眉頭,“怎麽搞的,說走就走嗎?”


    兩人找了找,發覺喬安早不翼而飛。


    月牙穀中,李仲宣也準備離開了,但卻遇到了蠻不講理的趙淵,那趙淵接二連三被趕出來但卻一點不氣餒,依舊還到穀中去。


    “趙淵叩拜未婚妻,詹雲昕,你果真要如此狠心絕情嗎?你與月牙穀外已來了不少門派的人,你再不和我合作起來,大家就要攻殺進來了,屆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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