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隻要一迴中京,李仲宣就再也沒可能到江城來了,所謂的“後會有期”不過“後會無期”,她貪戀他懷抱裏那靜謐而安穩的感覺,怎麽忍心放手?李仲宣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朝著那搖晃的花木去了。


    剛剛給到後.庭來的自然是喬安了,沈喬安本是來找李仲宣商量迴京的事,哪裏知道會看到這一幕?


    他們在擁抱,在喝酒,在旁若無人的狂歡,原來李仲宣果真愛上了詹雲昕。


    喬安心灰意冷轉身就走,等李仲宣追過來,喬安已躲避在了牆角,他找尋了一圈不見來人,又離開了。


    看李仲宣離開,沈喬安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熒光,李仲宣啊李仲宣,原來你死心塌地的去幫助她們,你為的是她的芳心暗許而不是江湖道義,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還是相忘於江湖的好。


    她才一轉身,就看到了旁邊的詹月仙。


    詹月仙的眼神詫異極了,蘊出一種不能描述的疑惑,她上前來肆無忌憚的摁了一下喬安的眼角:“伏姑娘,您哭了?”


    “進了沙子。”喬安找借口敷衍,“怎麽會哭?”


    “也是,怎麽會哭呢?最近就是我姐姐的大喜之日了,姐姐和木哥哥喜結連理是一喜,姐姐榮膺了穀主之位是二喜,喜上加喜雙喜臨門。”沈喬安聽到這裏,瞪圓了眼。


    她想不到他們已準備談婚論嫁了,她想不到進度已如此之快,“什麽?你?你說什麽啊?”


    一定是她聽錯了,和自己海誓山盟過的李仲宣怎麽可能接受詹雲昕的求愛呢?


    “我說啊,”詹月仙唯恐喬安聽不明白,字字句句都很清楚,慢條斯理道:“姐姐和木將軍已商量著要成婚了,他們算是患難見真情了,到時候你們偃月山也要來人慶祝一下。”


    “我知道了。”


    喬安心頭煩亂,自然沒察覺那是漏洞百出的借口,此刻她迷離惝恍,就想風風火火離開這是非之地。


    李仲宣已熄滅了她一切的光源和希望,讓她的世界和這夜色一般黑。


    出了月牙穀,李仲宣卻追了過來,沈喬安故意躲避不然李仲宣看到自己,李仲宣追了一程子失去了蹤影,隻能控製了馬兒的速度,他不疾不徐的走著,喬安卻下了馬兒朝著前麵去了。


    到穀口,喬安想不到會遇到孫超,孫超似乎在等她,看沈喬安出來,孫超笑了笑,“我前幾日又得了一個寶貝,你看這是什麽?”


    “什麽東西?”喬安不解,孫超將一個打磨的薄如蟬翼的水晶杯給了喬安,沈喬安在帝京也看到過精美絕倫的水晶器皿,但猶如眼前這麽精致的卻寥寥無幾,那水晶杯一轉動就散發出一片輝光,迷幻的色彩讓人心曠神怡。


    “這個隻能收藏不能喝,我打開了一個公主的墳,裏頭的東西很多,我打扮打扮你?”沈喬安笑了笑,“我有什麽好打扮的?”


    此刻她心情不好,盡可能希望能轉移注意力在這些東西上,她口說不打扮,但卻任憑某人將飾品插在了她的發髻上,“這叫金步搖,我朝是沒有的,你看看怎麽樣?”孫超笑嘻嘻的看向喬安。


    喬安撫摸了一下,不予置評,說真的,東西是美麗,但一想到那公主腐敗的白骨,喬安後背都起了一層毛栗子。


    “這個瓔珞也好,你看看。”孫超笑著將一個項圈戴在了喬安的脖子上,接著將瓔珞放在了喬安的項圈上,一大串珍珠寶石璀璨奪目飛流直下,饒是喬安從來不喜金銀珠寶,此刻也動心了。


    就在此刻,李仲宣已靠近了喬安,他倒是想不到會在這裏和沈喬安狹路相逢,晨光尚且沒有出來,但喬安和孫超的儷影卻映入眼簾。


    “這個耳墜就更好看了,我為你佩戴。”喬安不拒絕不主動,任憑孫超打扮,一會兒後已弄成了珠光寶氣的貴婦人。


    “好看極了,你轉圈給我看?”孫超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手托著下巴笑睨喬安,喬安的壞心情已一掃而空,結果這麽一轉圈,那瓔珞上的一個扣子折斷了,幾個寶石眼看著搖搖欲墜。


    “等等,等等啊!”孫超笑著握住了瓔珞,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一來距離遠,二來孫超個頭高,三來是在夜色裏,自然李仲宣沒能看清楚他們在做什麽,她隻感覺他們在曖昧,他氣惱的握著拳頭。


    而遠處,銀鈴一般的笑聲是滿足而幸福的,喬安似乎很快樂。


    他黯然神傷退下了,還沒有到月牙穀,已遇到了詹月仙,小仙女似乎一晚上都沒有休息,看李仲宣迴來,詹月仙笑了小妹。


    “木哥哥到哪裏去了嗎?這麽早就出門,我做了吃的給你,一起享用。”李仲宣心不在焉,跟詹月仙上花廳,東西也沒有怎麽吃,黯然神傷離開了。


    看李仲宣這模樣,詹月仙頓時明白了什麽,看來她挑撥離間的安排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看李仲宣已興味缺缺,詹月仙道:“木哥哥為什麽不開心呢?敢是那天涯譜交給了偃月山你不能修煉因此而耿耿於懷了?”


    自然是沒話找話。


    “那本是他們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也算楚弓楚得,我怎麽會不開心?”李仲宣淒涼一笑,飲酒。


    此刻腦海中還是喬安和孫超那揮之不去的甜蜜畫麵,他們怎麽就在一起了。


    這一晚詹月仙想要灌醉李仲宣,但李仲宣卻千杯不醉,喝到了大天亮人也還神完氣足,倒是詹月仙自己暈暈乎乎的了。


    詹雲昕看詹月仙如今又不聽話了,喂其吃了飲酒時讓麵壁思過去了,在後山有個思過崖,他們教派內人犯錯後都要去麵壁。


    上至詹雲昕下至丫頭侍女都概莫能外。


    到午前,詹雲昕已為李仲宣準備了騾馬兒和幹糧,一邊捆縛輜重一邊提醒什麽東西在哪裏,到什麽客棧可以居住,什麽地方要注意安全雲雲,李仲宣看到這裏,忍俊不禁。


    “我一個人你給我三匹馬,我是看馬兒呢還是趕車呢?”


    “自然要萬無一失,這裏到中京可遠了,路上遇到悍匪怎麽辦?木哥哥不要推辭!”詹雲昕為李仲宣安排了一切,李仲宣無以言表。


    才從穀口出來李仲宣就遭遇了偷襲,一群人埋伏在路邊,他若不是武功好,此刻早被人殺了。


    “犬婿見過老泰山大人,連日來不得閑,今日特特來履行約定迎娶詹雲昕。”


    遠處有一人聲音很高,李仲宣一看,對麵一群迎親隊伍,有人握著嗩呐有人握著腰鼓,大白天的出現這一幕的確讓人匪夷所思,而李仲宣就是被這一群人偷襲的。


    “列位這是?”


    原來那趙淵早想乘人之危過來娶親了,江湖傳言穀主暴斃了,但趙淵卻不相信,明明他們已找到了千年雪蓮,那穀主怎麽會在有靈丹妙藥的前提下撒手人寰呢?


    但趙淵是謹小慎微之人,雖看出老問題,但卻並不敢挑釁,隻能在穀口觀察,最近月牙穀內安靜的很,誰也不知道究竟消息是真是假。


    其實,消息不脛而走後,不少江湖人都到了,他們都覬覦千年雪蓮和月牙劍,這兩樣東西無數次的在江湖上掀起了血雨腥風,自然人人趨之若鶩。


    “在下是詹雲昕的夫君,如今要到穀中去完禮。”那趙淵盯著李仲宣。


    “你們沒有這一門婚約,何苦胡攪蠻纏?”李仲宣皺眉,對趙淵這等人不屑一顧,不要說詹雲昕了,就是一般家庭的女孩也不會看上這麽一個男人。


    看李仲宣要走,趙淵卻示意仆從阻撓,一群人攔路虎一般擋在了李仲宣的必經之路上,李仲宣握著劍柄,目光堅毅而冷。


    “做什麽?還要打?”


    “尊駕有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去?”趙淵涎著臉問了一句,李仲宣實在是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去迴答自己是什麽人,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兩人麵麵相覷了刹那,趙淵冷笑,挑起來一邊濃眉,“尊駕是誰都不重要,但尊駕這要走,隻怕要將千年雪蓮留在才可以。”


    “雪蓮?”李仲宣狐疑不定,但心卻提起來老高。他的確不知道女人心,當她救助了詹雲昕後詹雲昕就有了以身相許的意思,但李仲宣隻將其看做妹妹,詹雲昕隻能擺正自己的立場和位置。


    在強留未果的情況下,她隻能送李仲宣離開,而馬車內最昂貴的禮物就是千年雪蓮了。


    “我們的消息已送了出來,在下是詹雲昕的未婚夫,穀內的一草一木自然也要分一杯羹,你這麽輕而易舉就拿走了千年雪蓮,似乎不怎麽規矩呢,問過主人家了嗎?”儼然一派拷打的模樣。


    李仲宣已蹙眉,慍怒的火焰燃燒到了黑瞳裏,他迴身看了看馬車內的禮物,果真看到一個錦盒,看到這裏豁然震驚。


    他急忙將錦盒拿下。


    “抓起來!”趙淵下令,一群人圍攏了李仲宣,按說李仲宣自然不會將這一群小嘍囉放在眼下,但他卻心知肚明,此刻一旦自己離開,那月牙穀就危在旦夕了,思量再三還是決定退迴。


    那趙淵不知虛實,又不敢貿然到裏頭去挑釁,隻能在穀外徘徊!李仲宣去而複返,卻似乎在詹月仙的預料之中,“木哥哥,您迴來了?”


    聽詹月仙元氣十足的問好,院落裏正在給屬下交代事情的詹雲昕已迴頭,她3詫異極了,好好兒的,他怎麽就迴來了呢?遇到了什麽?


    “怎麽迴來了?”


    詹雲昕關切的問,李仲宣將錦盒交給了詹月仙,“受之有愧,還要物歸原主,至於為什麽迴來,山穀外多了一群覬覦寶貝的人,如若不消滅他們我這一走,於心何安?”


    “木哥哥,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詹雲昕半跪在了李仲宣麵前,他們的關係真正得到了矯正。


    詹雲昕再怎麽厲害也是個女子,且最近發生的變數防不勝防,早讓她心力交瘁,此刻有哦李仲宣做保護神,她自然欣喜,但也慚愧。


    第二日,月牙穀外多了另外一群人,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增加一些人,人人都覬覦寶物,人人都想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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