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苗王去了哪裏呢?連牛小妹都不清楚。


    幾個人離開苗寨去尋線索,但卻一無所獲,李仲宣的痛苦在加劇,喬安無計可施,隻能先迴到客店,而此刻,穀主的情況更糟糕。


    “不成了,迴天乏術。”


    喬安從內室出來,她看起來很鎮定,但眼神裏的肅穆之光卻分明告訴眾人,自己已無能為力,詹月仙嚎啕大哭,詹雲昕卻鎮定自若。


    這一天她在多年前就料到了,爹爹為練功身體早大不如前,為成天下第一,穀主搜尋了不少武功秘籍,他急於求成,各門各派的武功都兼收並蓄,然那些包羅萬象的武功哪裏是能一塌刮子都學的。


    走火入魔多次,這才退下來讓詹雲昕獨攬大權,從那時候開始穀主就告誡詹雲昕不可學太多的武功,固本培元才最重要。


    詹雲昕因這前車之鑒,所以從來不覬覦天涯譜,此刻看喬安麵色灰敗,詹月仙一把拉住了喬安:“伏姑娘,還請您再看看啊,剛剛我還看爹爹好好兒的,今日似乎比昨日還健朗不少,怎麽就挨不過去了呢?”


    “迴光返照。”喬安隻說了四個字,詹月仙頓時明白,煞白了一張臉搶步就要到屋子去。


    “阿妹!”一聲威嚴的喝阻讓詹月仙停頓了腳步,隨後詹雲昕慢吞吞道:“爹爹已險象環生多日,如今也不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我們料理後事就好,切記等會兒不要哭的肝腸寸斷,要讓爹爹看出你我可獨當一麵,明白?”


    “阿姐!”詹月仙悲愴的歎息。


    “記住我的話!”詹雲昕恢複了冰山可謂的冷漠,小仙女隻能點點頭,倆女到屋子去了,另一邊喬安急忙讓人找了李仲宣過來。


    論理,李仲宣是不能到裏頭去的,但在穀主的認知裏,那李仲宣不是外人,他乃是他如假包換的女婿,而李仲宣也情願讓老人壽終正寢,因此進入了屋子。


    喬安站在月色裏一言不發,她看著天邊的雲,隻感覺心頭一片陰霾。


    內室,穀主恢複了精氣神,然而他自己也知道這是強弩之末的迴光返照,叮囑李仲宣照應幫派。


    過了沒有一刻鍾,內室傳出了詹月仙驚天動地的哭聲,接著那哭聲如流毒一般傳染,人人都哭了起來。


    唯獨詹雲昕操持後事,不是她不哭,而是她不能哭,後續的事還需一一安排。


    詹雲昕成熟了,長大了。


    喬安已覺得沒有必要再去找千年雪蓮了,她在和時間賽跑,在虎口拔牙,在和死神博弈了,但依舊沒能救迴穀主。


    第二日,糾纏喬安的孫超來了,知喬安有放棄的意思,孫超卻道:“那蓮花瓣你不要也就罷了,然而木將軍的命你也不要了嗎?”喬安被一提醒,驀地警覺,“你到底都知道了一些什麽啊?”


    “郎掖山,拜火教,我知道了這個,你隻需要傳授這個本領,我帶你去找他。”


    什麽郎掖山什麽拜火教?喬安哪裏知道這些,但似乎迴想到了什麽,當日武林會上嶽尊排列英雄榜,本年度武林第一為偃月山伏眠,第二名是月牙詹雲昕,第三名就是拜火教的郎掖山了。


    喬安又想到了五毒教內那人手掌裏的幾個字,她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郎掖山。”


    “拜火教沒有人帶領你進不去的,伏姑娘,這三五天之內你傳授我這法門,我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會幫你,怎麽樣?”喬安一聽,此刻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握手言和。


    “拿出來,繼續學。”


    喬安也學,發覺那易筋經博大精深,越到後麵越厲害,裏頭記載的武功出神入化,到最後幾頁,更匪夷所思,她忽然哈哈大笑。


    孫超看沈喬安大笑,還以為喬安走火入魔,急忙追問,喬安最後一頁翻譯給孫超聽,孫超聽了後也止不住笑起來。


    兩人繼續修煉,一本易筋經結束後,沈喬安道:“之前已有言在先,月牙劍和天涯譜都不會給你,你也都點頭表示了同意,此刻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但願你能幫我匡扶正義,怎麽樣?”


    “隻要我能幫助你,一起就好。”喬安倒是拉幫結派了。


    到晚上,李仲宣依舊撕心裂肺的吼著,聲音淒苦極了,聽的人恐懼。在那哭聲裏,喬安被觸動了,他不能幫助李仲宣渡劫。


    半時辰後,李仲宣披頭散發從屋子裏跌跌撞撞出來,喬安急忙走了過去,但已有人捷足先登,是詹月仙。


    “木哥哥,”詹月仙的聲音也帶著哭腔,似乎分擔到了李仲宣的部分痛苦,喬安本不準備到前麵去,但看他們這模樣兒,反而是讓她奇怪,她躲在了一個角落,暗暗偷窺。


    “木哥哥,如今爹爹已葬在北邙山了,你的使命也結束了,你要去找醫官啊,我聽說有個人很厲害,不如怎麽去找他,不要管教派內的事了。”


    好心。


    喬安聽到了,嘴角有了淡淡的笑痕,想不到“長大”了的不僅僅是詹雲昕,還有詹月仙。


    喬安準備出現,但接著,聽到了詹月仙其餘的話,“木哥哥,我們遠走高飛吧,我晚上去偷了這月牙劍給你,過段時間我們拿走天涯譜,你需要修煉最好的最上等的武功,木哥哥,實話實說你始終在為人作嫁,這樣有什麽好?”


    歹意!


    喬安聽到這裏更要出現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閃身,發覺李仲宣依偎在詹月仙的身上,他太虛弱了,連說話或者點頭都不能。


    “木哥哥,答應我把,怎麽樣?”還在追問,但卻被李仲宣一把推開了,“迴去休息,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我既答應了你爹爹要保護你們,怎麽能為德不卒說走就走。”


    “但是!”


    顯然詹月仙很焦灼,“但我們的對手那樣厲害,你何苦呢?有我姐姐和伏姑娘對付就好了,你看看你成了什麽樣子,你再繼續就要沒命了啊。”詹月仙哭的涕淚滂沱,喬安聽到這裏,心也隱隱作痛。


    但她太了解李仲宣了,她知道事情沒有蓋棺論定之前李仲宣絕無可能臨陣脫逃,喬安站在黑暗處看著他們,許久後,大概是李仲宣用力推開了詹月仙。


    小仙女踉蹌了一下跌倒在了月光裏,她抬起不可思議的臉,盯著李仲宣在看。


    李仲宣沒有解釋,沒有說話,轉身離開,喬安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等李仲宣遠去後,她這才出現。


    詹月仙看喬安出現,哪裏知道喬安偷聽到了,拍一拍灰塵起身。


    “姐姐,你也沒有休息呢?”


    “到後院散散心,倒是你該休息休息了,最近你太累了,不要總胡思亂想。”喬安叮囑了一聲,詹月仙嬉笑一下,點了點頭。


    喬安去找李仲宣,發覺李仲宣躺在池塘裏,大概剛剛太痛苦了,他想要讓冰冷的池水刺激一下自己,冷卻一下痛楚的心。


    喬安湊近,李仲宣從腳步聲似乎就分辨出了靠近自己的是誰。


    “仲宣哥哥。”喬安坐在李仲宣旁邊的太湖石上,李仲宣勉強一笑,“安兒你來了,倒是要你看笑話,咳咳咳,咳咳。”


    “什麽笑話不笑話,仲宣哥哥,你太苦了。”


    兩人聊了會兒,各自迴去休息。


    穀主去世後,消息隱瞞都隱瞞不了,才下午就來了一群人要搶奪月牙劍和天涯譜,喬安和詹雲昕對付了他們,夜半三更,又來了一群人,好在詹雲昕已將月牙穀弄了個金城湯池。


    牢不可破。


    第三天,有人送了書信到月牙穀來,那人穿著一件錦繡的衣裳,胸口刺繡了兩把斧頭,交叉的斧頭是銀白色的,斧頭交叉的位置有一個雲豹的頭。


    “卑下從銀嘯堂來,堂主說,穀主與他有婚約,這節骨眼上如若您需要我們,我們就幫助您殺退他們,空口無憑,特地送了文書過來。”那原來是個使節。


    詹雲昕之前也聽說過銀嘯堂和自己的婚約,但爹爹早將此事拒絕了,那銀嘯堂的堂主是個遊手好閑之人。


    “什麽婚約不婚約,我可不知道,快帶著你的文書滾開!”詹雲昕才不要和銀嘯堂有瓜葛,她是武林第二,銀嘯堂排列在二十名以後,這是最不門當戶對的婚姻。


    “令尊大人之前和我們堂主聊過,此刻姑娘是要毀約嗎?這會讓江湖人恥笑的,姑娘三思後行啊。”


    剛剛還一口一個“堂主”,此刻“堂主”就變成了“姑娘。”


    喬安找詹雲昕有事,因看昂仁囂張,決定幫一把,“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自然要遵循好。”喬安這麽一說,詹雲昕瞪圓了眼睛。


    她準備解釋解釋所謂的“媒妁之言”,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這要說起來還要從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拉扯,一時半會哪裏能說的清楚明白?


    “但媒妁之言呢?父母之命呢?哪裏有?至少也有個訂婚的文書啊,在我看你們是過來無理取鬧的,我們穀主不嫁!現如今我卻要將你打一頓。”


    喬安一拳頭打在了那人眼睛上,那人猝不及防,被教訓的倒在了地上,好半天不能起身。


    旁邊的詹雲昕這才明白原來沈喬安到底還是在幫她,喬安一把將那使節拎起來丟在了外麵,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不要亂來啊。”


    那人被打得鼻青臉腫迴去了,喬安看看詹雲昕,“你和他不要講道理,對付這種臭流氓,我最擅長,以後都交給我。”


    “伏姑娘,哎,這婚姻說來話長啊。”詹雲昕將婚姻一事說了,喬安聽過後,感慨係之。


    反正說一千道一萬,老穀主不同意的事,在她這裏就更沒有希望了。


    此事暫時擱淺。


    到第二日,孫超來找沈喬安,說他已探尋到郎掖山那拜火教在哪裏了,希望喬安和自己同行,喬安倒是發覺這孫超不是個壞人。


    甚至,孫超還有正義感,說好了不要月牙劍的確就不下手,兩人到了拜火教,孫超道:“我帶你從這裏進去。”


    “狗洞?”喬安摸一摸下巴,盯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狗洞看,她是的確沒有鑽狗洞的習慣啊!


    “人過去就是人之洞,快走吧。”沈喬安發覺這孫超很厲害,小小的空間孫超都能來去自如,兩人到裏頭去,孫超已偷了兩件衣裳,“這是護法的衣裳,此刻他們在祭拜雪蓮花呢,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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