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將李仲宣送到了一個略微安全的地方,此刻李仲宣氣喘籲籲,再一看這是一個天然的洞窟,在這窯內,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


    真是無獨有偶,其實喬安被詹雲昕打落後竟也是被猴子用同樣的方法給救上來的,這峽穀內的猴子不計其數,猴子們壓根就沒有見過人類,救人不過是鬧著玩,當猴子們看到一個接一個的人都滾落了下來,倒是感覺好玩。


    李仲宣休息了許久,這才感覺到疼,他的手骨折斷了,此刻如若不正骨,將來會很危險。


    “姑、姑娘?”李仲宣這才看到了裏頭躺著的一個丫頭,他伸手觸了一下那姑娘的肩膀,一時之間卻大驚失色,這怎麽可能?


    “伏姑娘?”李仲宣伸手搖晃了一下喬安。


    喬安墜落的過程中擦傷的很嚴重,她明顯感覺自己腿骨受傷了,且膝蓋的位置已腫了起來,此刻她在半夢半醒之間竟似乎聽到了李仲宣的聲音。


    她急忙睜開眼睛,大概是老天爺的恩賜,喬安竟果真看到了李仲宣,她幾乎要叫“仲宣哥哥”了,但話到嘴邊卻變了。


    “木將軍,木哥哥?”喬安掙紮了一下起身,李仲宣能感覺到喬安萎靡不振,摸一摸體溫,發覺喬安溫度很高,急忙為喬安降溫。


    他撕開了自己的已經,在裏頭找到了一枚滴水的鍾乳石,將那衣襟打濕準備貼在喬安的麵頰上,但之前已被喬安嚴厲的訓誡過了,無論如何不能看她的麵,因此李仲宣到底還是將衣襟給了喬安。


    “你自己來,我不看你。”李仲宣一麵說一麵朝著入口去了,那口有不少的藤蘿垂落了下來,將內中的環境遮蔽的半明不暗的。


    喬安也感覺自己在發燒,一開始是高燒不退,但現在已好多了,高燒變了低燒,但低燒卻是最綿延的。


    她將衣襟才剛剛放在頭頂,體溫就同化了冷水,沈喬安難受極了,而李仲宣已想到了喬安會指派自己,早健步如飛的靠近了。


    “麻煩、”喬安才囁嚅了兩個字,李仲宣就點了點頭到後麵去了,須臾,手帕就送了過來,那手帕都是用衣裳的碎布做的,一個個都濕漉漉的。


    喬安不停的用,李仲宣不停的往返,大概一個時辰後成功的退燒了,一退燒,沈喬安頓時感覺身體舒服了,那暈暈乎乎的沉甸甸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我好多了,木哥哥你呢?你受傷沒有?”從這麽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不死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受傷?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不礙事。”李仲宣指了指左臂,喬安一看,腫脹的很厲害,且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療愈看起來慘不忍睹。


    沈喬安找了藤條和木板為李仲宣固定了一下,叮囑李仲宣不要動。


    李仲宣也看到了喬安膝蓋上的劃傷,沈喬安自己去處理,但不盡如人意,李仲宣坐在喬安對麵,“我來吧,姑娘放心就好,我不是那種輕薄之人。”


    李仲宣全程目不斜視在看傷口,他撕開了喬安的褲管,為喬安包紮完畢這才笑了笑,沈喬安也力不從心的笑了笑。


    大概到了猴子們的午飯時間,大家都熱鬧了起來,一時之間有猴子打開了椰果送了過來,有猴子丟了桃子給他們,此時此刻是七八月的金秋,碩果累累,猴子們送了不少東西過來,李仲宣和喬安照單全收。


    兩人吃了水果,躺在地麵上休息,這裏冬暖夏涼還有微風拂麵,愜意極了,李仲宣盯著頭頂看,發覺頭頂都是犬牙交錯的鍾乳石。


    “看到那個了嗎?”懸空的位置,有兩塊一下一上的鍾乳石,形成了犬牙交錯的模樣,眼看著兩塊石頭最尖銳的一點就要觸碰在一起了,喬安點點頭。


    “那個要連起來還要幾百年呢。”李仲宣對這鍾乳石似乎很了解,喬安點點頭,吃飽喝足後她累壞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感覺也感染到了李仲宣。


    和她躺在一起竟是很有安全感的,看喬安似乎睡著了,麵紗下的唿吸平順而均勻,李仲宣笑了笑,“你睡著了嗎?”


    “沒,還在看。”喬安在想,時間可真是偉大極了,可以改變一切,竟連石頭都可以被時間千變萬化。而李仲宣對自己呢?他對她的愛竟一點沒有減少,反而是增加了不少。


    不變初心,始終如一。隻可惜,此刻不適合他們相認。喬安多多少少有點抱愧,問:“木哥哥有心上人嗎?她現如今在哪裏,怎麽樣呢?按木哥哥這年歲算,隻怕孩子也已六七歲了吧?”


    提到這裏,李仲宣想到了古靈精怪的喬安,想到了改邪歸正的玲珠公主,想到了不少中京的事,也想到了他們之間的冷戰和無窮盡的誤會。


    “應有盡有,我很開心,隻可惜我夫人和我走散了,我如今在找她,已經許久許久了。”李仲宣歎口氣。


    “公子爺真是長情之人。”


    “不,愛是相互的。”李仲宣笑了笑,他相信喬安的愛和自己一般濃烈,一般無二!忽然李仲宣又道:“你呢,在沒有遇到絕對的意中人之前是說什麽都不情願將自己的麵紗拿掉咯?”


    “是然,這是我們偃月山的規矩。”沈喬安笑了笑。


    在這裏,誰也不知道外麵究竟是什麽時間了,是白天還是夜晚,外麵有淅淅瀝瀝的雨水,迷迷蒙蒙,織就出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密密匝匝如同癡情的白月光。


    兩人都不想動,喬安暗忖,此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如就試探一下李仲宣是不是真君子,她道一聲“我怕”,已蜷縮在了李仲宣身旁。


    說真的,喬安在等李仲宣的擁抱,但李仲宣卻朝著旁邊讓了讓,“怕什麽,有我在呢,還有這漫山遍野的猴子在做伴,這裏是不會有危險的。”


    “我怕妖魔鬼怪。”


    “那就更子虛烏有了,伏姑娘放心好了,這些都不要怕。”李仲宣看伏洛似乎有點投懷送抱的意思,起身到門口去了。


    喬安看到這裏,滿意的笑了,她自然知道李仲宣是正人君子,也明白無論如何李仲宣都沒有可能掀開自己的麵紗看一看了,所以,她是那樣的安心。


    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喬安一會兒就進入了黑甜鄉,大概是受驚過度了,喬安這才一閉上眼睛就夢到了恐怖的場景,依舊是自己從天而降,依舊是黑暗和冰冷,依舊是深不可測的懸崖。


    但就在自己即將跌落到冰冷的水池的一刹那,李仲宣的時候偶從天而降,一把拉住了喬安,一股安心的踏實感已經侵入了喬安的肺腑。


    到第二日,喬安是在痛苦的折磨中京醒過來的,她的膝蓋流膿了,但這裏卻沒有藥材,衣袖中的瓶瓶罐罐早丟了,膝蓋上的疼一波一波好像螞蟻在啃齧,攻擊著喬安那脆弱而敏感的感官。


    喬安一骨碌起身,察覺李仲宣已為自己做了一個拐杖,“給我的?”喬安不可思議的盯著那拐杖,這裏沒有任何諸如匕首之類的武器,有的隻是石片和石塊,李仲宣在沒有發出劇烈聲音的前提下仰仗這些石頭和石片竟做了一根拐杖。


    喬安看到這裏,隻感覺雀躍,甚至於她連疼痛都忘記了,因了這一高興,倒是啪啦一聲滾在了李仲宣麵前。


    李仲宣急忙過來攙扶,喬安指了指那拐杖:“給我的?”


    “嗯!”


    “謝謝!”


    “伏姑娘和我之間還說什麽謝謝不謝謝,話說迴來如若不是詹雲昕調皮搗蛋姑娘怎麽可能受傷呢,照顧你都是我理所應當。”這些話變成了甜絲絲的暖流,流淌在了喬安的心湖內,溫暖極了。


    喬安使用了拐杖,勉強能移動,“我們要離開這裏!”她已計算過了,如果自己的時間推理是正確的,那麽七天後就要召開武林會了。


    那天涯譜還在自己手中呢,而如若伏眠和伏侖沒有到來,她就要代表偃月山參加武林會,此刻必須離開這裏。


    “我也在想辦法。”但很顯然,李仲宣丟給了喬安一個一籌莫桑的表情,這懸崖太高了,而他和喬安,他肩膀受傷了,喬安膝蓋受傷了,兩人幾近於殘廢人,自然不能順利攀登。


    “我有辦法,不要著急,先養傷再醞釀行動,總是並行不悖的。”沈喬安淡淡的笑了笑。


    喬安當下要解決的問題很多,第一找黴素為他們兩人的傷口消毒,二,馴化猴子,讓猴子想辦法送他們離開。


    但無論是前者後者,聽起來都如此天方夜譚,以至於似乎難以進行,好的是猴子們每天會送來各種不同的水果,喬安看裏頭有柑橘,握著柑橘當著猴子的麵用石頭錘擊,打成了黏糊,丟在了角落等待陰幹。


    那群猴子也不知喬安這是何意。


    猴子是人類的近親,最是喜歡模仿人類一舉一動,此刻看喬安已砸了柑橘,猴子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香蕉、柑橘、荔枝等都打碎了丟在一邊。


    喬安到洞口去將藤蘿扯下一些編織繩索,那猴子們更感覺新奇好玩將外麵懸崖上的藤蘿也一一都扯了下來編織了起來。


    她埋頭苦幹,才一天的時間繩索已編織了個綽綽有餘,“我們從這裏下去嗎?”上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下去盡管也異常危險,但卻比上去似乎要簡單一些。


    “不!先上去看看詹雲昕。”


    其實喬安這幾天之所以沒有提詹雲昕,不外乎是想要讓她自生自滅罷了,她是救她才下來的,哪裏知道她竟如此恩將仇報硬生生給了自己一掌,如若不是武功好運氣好,此刻的喬安早魂飛魄散。


    天氣本就炎熱,酵素發酵的很快,晚上那柑橘就有了一股酸澀的氣息,喬安用桉樹葉和在一起敲,而後將膏體均勻的塗抹在了李仲宣的傷口上,剩餘的塗抹在了自己的膝蓋骨上。


    之前在取峰山,受傷後都這樣處理,有效極了。到第二天早上,膿血已被藥療,傷口周邊一幹二淨,喬安用苧麻輕輕的包紮,兩人將藤蘿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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