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轉身就走,看喬安已離開,那人扛不住了立即求救,喬安笑嘻嘻迴來。


    “快說!”


    “我們要偃月山的天涯、天涯、”那人還要說什麽,結果一把飛刀飛了過來直接射穿了咽喉,喬安看到這裏氣壞了。


    “何方神聖暗箭傷人?”


    但叢林內一點迴音都沒有。


    她檢查了一下白衣男子的衣袖和胸口,發現了一本“八卦棍”的武功秘籍,打開一看發覺裏頭都是一些很尋常的東西,後麵有一些是如何給銀針淬毒,如何發射以及如何做解藥的流程,喬安看到這裏嫌惡極了,將書丟在了水中。


    等她迴到之前的位置,去看那鷹鉤鼻,那鷹鉤鼻早死了,屍體硬挺,死不瞑目。喬安為去閉合了眼,禱告了一句,朝著燒毀的客店而去。


    伏眠和伏侖焦頭爛額,兩人坐在殘存的馬車上休息,喬安看第三輛車就在不遠處,她料定那群人是來搶奪第三輛車裏麵的什麽寶貝,結果掀開車簾一看,嚇到了她。


    裏頭是個風幹了的猴子屍體,屍體上還塗抹了一層寧謐的桐油,看起來油光水滑,喬安饒是膽大包天,冷不丁看到這個,也嚇到了。


    “這就是你們的祖師爺嗎?”


    “是!”


    “猴子?”


    “猿!”伏眠道:“我們第一代偃月山的山主就是從猴子身上參悟到武學的,如今千秋萬代,猴子還依舊是我們的師父。”


    喬安聽到這裏逐漸明白了什麽,一邊為傷員看傷,一邊道:“好了,大家休息休息,明日繼續趕路。”


    該她知道的,立即刨根問底,不該知道的,喬安連一個多餘的話都不問。


    伏眠和伏侖都受傷了,隨從也所剩無幾,喬安看有人寸步難行,讓他們連夜趕迴去,剩餘的一群人情況略好,接下來為方便起見,喬安讓伏眠和伏侖在一個馬車,自己委屈第二,和他們那祖師爺在一起。


    “祖師姑,我們一起,您可不要嚇我啊。”喬安戳了戳旁邊猴子的幹屍,“我好怕啊。”


    其實她一點都不怕!


    眾人不敢在這裏久留,第二日走到一處叫博浪沙的地方,喬安參看了一下堪輿圖,發覺距離九華山已還有少一半的距離,如若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可以順順利利到九華山參加武林會。


    遠處就是小鎮,伏眠看喬安盯著小鎮樂不思蜀的看,湊近了喬安,“沈喬安,你去吧,不要陪同我們了,這一路還很兇險,弄不好會送命,去吧,去吧。”


    第一沈喬安不是見死不救之人,第二喬安有預感那偷襲了自己的人還會來,此刻她不能吊臂離開,這伏眠對自己很好,她怎麽能做忘恩負義之事?


    “我不走!送你們到九華山再說。”喬安固執己見。


    旁邊的伏侖聽到這裏,驀地笑了笑,“好個沈喬安,你不走就好,那就幫我們守護好祖師爺。”


    結果路上又遇到了兇險!一群人將他們包圍了,那群人都穿著黑色的鬥篷,每個人都用黑紗遮蔽了麵龐,露出的僅僅是一雙寶藍色的眼睛,這是一群色目人,但喬安就奇怪了,色目人為什麽又要搶奪這些東西?


    那一群人騎在駱駝上,手中握著鐮刀一般的武器,伏眠看到這裏,冷聲道:“月亮門也到了!”伏侖身體前傾,眼骨碌碌轉動了一下。


    “大哥,還是你先走,我殿後!”馬隊和駱駝都到了,那一群人數量不是很多,但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就在此刻,喬安丟給了伏眠一個眼神。


    那伏眠已明白了什麽,幾個黑衣色目人交流了兩句,眾人都聽不明白他們的話,大概是一種異域風很濃鬱的土話,接著一個兩撇胡子的男子出現了,這男子似乎是黑衣人的翻譯。


    “那色目人說什麽?”喬安靠近伏眠,瞪視了一下對麵朝他們走過來的胡子男。


    那胡子男道:“包河大爺要那東西,給了東西你們迴去就好,包大爺這邊好說話,如若東西不交出來,大家命不久矣,諸位看著辦。”沈喬安聽到這裏,頓時明白了,到底還是為了那東西而來。


    她現在真想問一問伏眠,大哥哥啊,究竟我們有什麽寶貝呢?值得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再不然就是我們偷了人家什麽寶貝,人家不情願了,日日追趕?


    但此刻喬安卻不能問。


    “我投降!”劍拔弩張之間,喬安竟雙手高高的舉了起來,朝著那色目人首領走了過去,“我投降,我是個局外人,你們放了我。”


    那色目人首領愕然抬起來下頜,盯著喬安看,胡子男急忙過去翻譯,色目人點點頭,示意沈喬安過去接受檢查,喬安配合的很。


    也算是那群人倒黴,手在喬安衣袖中一撫,一大堆蜥蜴就跑了出來,這蜥蜴還是昨晚喬安在外麵露營的時候抓的,子辰道長燒丹煉汞最喜歡用蜥蜴,喬安看那蜥蜴花花綠綠倒也好玩,且那蜥蜴一點不怕人,她就抓了一些研究。


    喬安是醫官,經常摶弄毒藥和解藥,一般的解藥裏頭都有五毒,一開始她自然對這些毛骨悚然之物敬而遠之,但久而久之,喬安發現實際上真正讓自己害怕的是人心而不是這些生物。


    此刻那群人大唿小叫,喬安已飛起一腳踢向了那色目人。


    “大哥哥快走這邊,”但沈喬安知道色目人聽不懂他們的話後索性肆無忌憚的喊話,那翻譯正準備說話,被喬安一隻蜥蜴丟在了衣領,那翻譯急忙脫衣服在沙地裏打滾,看的喬安哈哈大笑。


    而那握著鐮刀的男子很快就和喬安打起來,沈喬安一邊哭鼻子一邊道:“你們對我群起而攻之,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你們欺負我,嗚嗚嗚,嗚嗚嗚。”


    她這半真半假一哭,擾亂了黑衣人的思緒,眾人的手腳都慢了不少,喬安專打駱駝的眼,駱駝受驚後跑的比馬兒還快,一匹一匹離弦之箭一般的去了,那伏侖學習的夠快,也去敲打駱駝的眼。


    一會兒黑衣人去了個一幹二淨,風流雲散。剛剛喬安不小心暴露出了輕身功夫和縮骨功、鐵布衫等,看的伏眠肅然起敬。


    此刻危機終於化解了,喬安迴頭:“我真的要走了,你們會拖累我的,除非你們告訴我秘密不然我不和你們到九華山去了。我們偷了人家什麽東西嗎?人家追趕了我們就打?”


    喬安問的太有技巧了,那伏眠立即解釋,“是他們覬覦我們老祖宗的阿物,哎,你要走就走吧。”


    其實她不決定離開他們。


    繼續往前走,喬安傻眼了,剛剛那一群駱駝上的色目人已下馬了,而他們的背後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人,那群人都握著鐮刀盯著他們看,喬安看到這裏擔心極了。


    “大哥哥,東西給他們吧,我們能打得過這麽一群人?”沈喬安不想做無所謂的犧牲,固然那東西很重要,但此刻比那東西更重要的是人的命!


    但伏眠和伏侖堅持不交出,喬安氣急敗壞,隻能想辦法脫困,“那對麵的,你們不要亂來,我們好好兒商量商量。”


    “喬安快迴來!”看沈喬安又要一意孤行,伏眠急忙揮手,喬安才不怕呢,丟給伏眠一個放心的眼神。


    “交出來、你們的、東西!”那色目人不怎麽會雅言,漢話說的結結巴巴,但意思卻表達的很完美很直率,“我們就、放離開,不傷害。”


    喬安在胸口摸了摸,拍一拍,“在這裏呢,放馬過來吧。”那一群人聽喬安這麽說,握著鐮刀就飛了過來,喬安早算準了脫困的辦法,此刻一道斬斷了馬韁繩,飛身上馬朝著遠處去了。


    那馬兒在草原上馳騁起來迅疾無倫,但一到沙漠裏似乎就不成了,千裏馬變成了百裏馬兒,喬安眼看著後麵那一群人追了過來,伏眠和伏侖丟下老祖宗都不要了,狂奔了過來。


    “啊呀!不成了,他們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兒,不如將東西給他們吧,怎麽樣啊?”喬安多希望伏眠和伏侖能商量商量將那玩意兒給他們,但這兩人蹙著眉,狠狠的皺眉。


    喬安從他們的表情已知他們的內心。


    那一群黑壓壓的人已經湊近了他們,駱駝背上的男子丟出了套馬索,那套馬索一下套在了喬安坐騎的足踝上,馬兒踉蹌了一下將喬安給甩了出去,接著套馬索接二連三套取了伏眠和伏侖的馬匹。


    眾人滾跌在了地上,色目人已逐漸靠近,此刻喬安是真的怕了,“伏老大,還不給他們啊?找死嗎?你獻給他們我們再搶迴來不就是了,非要和人家硬碰硬。”


    很明顯是蚍蜉撼樹了,再鬧下去勢必兇多吉少。


    伏眠聽喬安這麽說,發覺沈喬安的思想完全不落窠臼,甚至於和一般人的思想背道而馳,他逐漸準備按照喬安的建議來,但旁邊的伏侖卻一件相反,“大哥,那東西怎麽能給他們呢?他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嗎?大哥,不要啊!”


    喬安看伏侖唱反調,丟給伏侖一個嫌惡的眼神。


    就在此刻,廣袤的沙漠到了盡頭,遠處是一條官道,路坦蕩如砥,官道上有一輛碩大的馬車,那馬車四周圍垂落了紗綿,隱隱約約可見馬車內的人,大概是個挺秀的姑娘,墨一般的發絲輕盈的垂落在肩膀上。


    那群黑衣人交流了起來,竊竊私議了會兒,追趕的速度明顯提高了不少,伏眠和伏侖都受傷了,兩人氣息奄奄,喬安也師老兵疲,此刻能跑到哪裏去?


    然而就在喬安一腳踩在路麵上的時候,那群黑衣人頓時停頓住了追趕的步伐,好像——他們很懼怕那馬車。


    喬安迴頭一看,伏眠和伏侖還在後麵呢,也不管威懾到色目人的究竟是什麽,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去救助伏眠和伏侖。


    哪裏她這一踩黃沙色目人再一次兇狠的追了過來,喬安算是看出了端倪,忙道:“大哥哥,五哥,快到官道上來,他們不敢來這裏。”


    三個人都不知究竟他們怕什麽,但他們不約而同站在了官道上,喬安氣喘籲籲,那群色目人停頓住了腳步,大概經過了激烈的爭論,那首領下了駱駝,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但依舊投鼠忌器,不敢太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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