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休整了一下,小二哥送了吃的進來,喬安吃了後發困,睡覺去了。


    李仲宣在桌上躺著,有無數次他都想靠近喬安,但卻不能。到第二日,喬安起來後和李仲宣一起吃了東西,“我要到桃源縣去,你還有銀子嗎?你借給我,我過幾天一起還你,怎麽?”


    沈喬安太好奇了,究竟慶公子是什麽樣的人,自己和慶公子之間有什麽千絲萬縷的聯係?桃源縣是什麽地方,很美麗嗎?


    這些迷局似乎都需要身臨其境才能得到結果。


    “我們一起,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在外麵不安全,至於那桃源縣,我經常去。”聽李仲宣說自己情願做向導,喬安哪裏有不開心的,頓時哈哈大笑。


    李仲宣陪在喬安身旁,他也開心透了,沈喬安最近記憶力減退的很明顯,但此事有利有弊,利在於喬安忘記了和他之間不堪的過往,忘了他是如何弄死慶公子的。


    而弊在與他不可太親近她,而沈喬安也是生性多疑之人,這一點比較讓李仲宣懊惱。


    李仲宣也不著急早早的送喬安到桃源縣去,這一走就挑選山路十八彎的位置去,兩人到了芙蓉關,喬安看著眼前紅豔豔的花,笑道:“這裏為什麽叫芙蓉關,有什麽說道嗎?”


    “芙蓉關多芙蓉,當年皇爺爺喜歡皇祖母,皇祖母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真可謂百裏挑一的好人兒,她還禦駕親征過,她最喜歡的花兒就是芙蓉了,因此皇爺爺在這裏栽了芙蓉花。”


    喬安聽了這故事,倒是有點仰慕故事裏的女主人公了,“皇爺爺是誰?”


    “高、”李仲宣想要說“高祖皇帝”,但他實在是太怕了,怕喬安聽到這裏會怨恨自己,疏遠自己,急忙改口道:“皇爺爺是個很好的人。”


    “他一定很有錢,能買這麽一塊地,哎。”喬安看著遠處的芙蓉,還不到九月呢,但芙蓉花已經陸陸續續都開了,色彩鮮豔極了,好像波光瀲灩的一條河似的。


    “可不是怎麽說,自然很有錢了。”


    “能到關隘上去看看嗎?我想去。”喬安指了指關隘,李仲宣點點頭,“你等等,我去和官兵聊一聊。”


    還用聊嗎?那守令官是莫少嚴的屬下,此人看到皇帝竟和皇後在這裏,急忙率領了小卒子過來迎接,差不多都要下跪了,幸虧李仲宣勸阻的及時,那群人才偃旗息鼓了。


    一切都聊好了,李仲宣湊近了喬安。


    “那官兵也很好說話,我給了他們一點錢他們就讓我們上去了,走吧,喬安。”沈喬安和李仲宣上了關隘,從關隘上居高臨下一看,喬安才瞠目結舌。


    她在下麵的時候僅僅看到了一片芙蓉,此刻這麽一看,發覺芙蓉已燦爛極了,一朵一朵都炸裂開了,好像鋪設的錦毯一般,美麗極了。


    “啊,好看啊!李仲宣,你覺得呢?”


    “還好。”李仲宣自然看不出什麽心得體會。


    兩人下了關隘,喬安上馬車後李仲宣道:“我看你身體不好,我找他們要吃的過來,你要吃什麽呢?”喬安點了幾個菜,完全不拿李仲宣當外人,李仲宣也快樂等,將喬安要吃的全部都說給了衛兵。


    衛兵很快入關去采買了,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衛兵去而複返,帶來了吃的,同時也帶來了成將軍。


    成將軍並不敢靠近,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沈喬安和李仲宣這麽情投意合了,他倒是為他們開心。


    李仲宣也發現了成將軍的視線,喬安指了指那邊的成將軍,好奇道:“那個大塊頭始終盯著我們看,你認識他嗎?要不然你過去打個招唿去,怪尷尬的。”李仲宣求之不得呢,點點頭離開了喬安。


    成將軍盯著他們看了許久,此刻看李仲宣過來,急忙迎接。


    “皇!”成將軍待要行禮,李仲宣微微搖頭示意不必,他邁步往前走,成將軍尾隨其後,兩人進入一片芙蓉花叢,借那千朵萬朵壓枝低的花兒遮擋住了身影,李仲宣這才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帝京的事情可處理的怎麽樣了?”


    “啊!啊!好,好!”成將軍傻笑,也不知道究竟什麽“好。”


    “問你話呢?”


    “皇上放心好了,帝京還有裴大人坐鎮呢,一切都好好兒的!”成將軍又道:“對了,皇上您怎麽到這芙蓉關來了?”


    “朕要到桃源去。”李仲宣心向往之,反正不管怎麽說,隻要和沈喬安在一起他就快樂。


    “需要末將差人保護您嗎?要是需要,末將義不容辭。”成將軍如此說,李仲宣卻淡淡一笑,“耳朵過來,我給你說句話。”


    喬安也不知道李仲宣和成將軍聊什麽去了,等了許久不見李仲宣迴來,他看著殘羹冷炙,將一碗飯握在了手中,看李仲宣迴來了,喬安笑嘻嘻將這一碗飯送了過去。


    “怎麽?”她的眼神有點兒說不出的惆悵和幽怨,“不帶我到桃源縣去了嗎?”


    “那將軍我的確認識,剛剛聊了聊,他說在去桃源縣的路上有悍匪,建議我們走一條遠一點的路,那條路是比較遠,但說起來卻安全。”


    “那就走遠的,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時間,隻耽誤了您,我有點過意不去。”喬安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卻一笑,“我是個生意人,也不需要著急趕路,實話實說我也想去桃源縣考察一下,現如今與你同行也算是好事。”


    喬安一聽,正中下懷,哪裏有不開心的,這才將自己手中的一碗飯遞了過來,“我怕冷了,用手給你保溫呢,快吃吧。”喬安夾菜給李仲宣,李仲宣越發迷戀她也越發喜歡兩人在一起的狀態了。


    上路後,李仲宣專挑選平日裏鮮少有人去的地方走,喬安也不知道這是李仲宣的安排,第二日他們就遇到了土匪,那土匪要對付喬安,李仲宣立即英雄救美。


    “啊,真是想不到李公子你如此武功高強呢。”剛剛李仲宣的三拳兩腳的確讓喬安瞠目結舌,他厲害極了。


    “不過平日裏刻苦學習了三拳兩腳,並沒什麽了不起的。”李仲宣淡淡一笑。


    兩人繼續往前走,有客店就投宿,李仲宣表示有點窘迫,喬安就建議兩人住在一起,李仲宣自然快樂。一開始喬安還擔心李仲宣會不會夜半三更對自己圖謀不軌,後來發現李仲宣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真正的君子之風,頓時放心了不少。


    但她僅僅將李仲宣當做了好人,當做了朋友,卻並沒有將李仲宣看作.愛人,這一點連李仲宣自己都心知肚明,在這一路上,他竭盡全力的表現自己,盡可能讓喬安看出自己的好。


    沈喬安呢,也全然都感覺到了。他可以徒步很遠去找幹淨的泉水給喬安喝,可以將本就不富足的烤肉分多一半給喬安,也可以自己餓肚子卻讓喬安吃飽。


    喬安也習慣了李仲宣的照應,很快桃源縣就遙遙在望了,李仲宣終於鬆口氣。


    眼看就到縣城,卻遭遇了一群悍匪,那是後半夜,沈喬安倒是沒有想到那群人這麽厲害,他們捆綁了她,抓著就走。


    那繩索打結手法用的是豬蹄扣,這豬蹄扣乍一看沒有什麽厲害,但稍微一用力就會緊三五分,再一用力更緊,喬安可不敢反抗了。


    過片刻,沈喬安被帶到了一個屋子,這裏倒好像似曾相識,接著一群人靠近。


    喬安盯著那眼前人看,似乎也發覺這幾個人自己竟記憶猶新,那黑衣服的模樣兒似乎是管家的人湊近了喬安,他激動極了,一下子跪拜在了喬安麵前。


    “主兒,您可迴來了!那李仲宣委實可惡,我們終於救了您迴來,如今安全了,安全了啊。”那黑衣服的管家一麵說一麵上前解開了喬安的繩索,沈喬安看到這裏目光一呆,“你是?”


    “張富,小人是張富啊,主兒。”那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傷感的跪在了喬安麵前,喬安隻感覺張富麵善,但卻想不明白究竟在哪裏見過張富。


    “主兒啊,您是怎麽了啊,我的主兒啊。”張富和眾人都跪倒在了喬安麵前,眾七零八落的哭著,哭的沈喬安心煩意亂。


    那張富斷定了是李仲宣給喬安下藥了,說什麽都要去算計李仲宣,喬安打聽李仲宣的事,張富將李仲宣如何毒害了慶公子等等都說了,喬安實在是不能將故事裏的大魔頭和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君子聯係在一起,實在是不能將這二人對號入座。


    而喬安被挾持離開後,李仲宣已調了一群人各處尋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據點,他立即讓人將他們包圍住了,眾人打鬥起來,那群人誓死保護喬安,但李仲宣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兩軍格鬥了會兒,各奔東西了。


    喬安再一次迴到李仲宣身邊,李仲宣卻自責極了,低喃道:“都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麽關係呢,悍匪罷了,索性我毫發未損,沒事的呢。”喬安也不怪責李仲宣,但逐漸的,她感覺到了李仲宣的不同凡響。


    李仲宣可不是個尋常人。


    到桃源縣後,喬安是“賓至如歸”了,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很新鮮,但又似乎和喬安記憶形成了一份連接,他自己也不知究竟為什麽自己會對這裏的一切都記憶猶新,總感覺好像接觸過。


    包括某些店鋪裏的人,眾人對她也很和善,喬安完全不準備迴去,而李仲宣就更情願陪伴喬安了,這三年來他聚少離多,即便是見麵了也要吵架,如今喬安雖然失憶了,但卻促進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也未嚐不好。


    “要不然我們也在這裏做個生意,怎麽樣?”喬安也喜歡做生意,李仲宣點頭,“你想要做什麽生意?”


    “我還不知道呢,容我想一想。”喬安也不知道做什麽生意好,他們是外地人,和軟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對商業行情以及貿易的種類還不很明晰,卻什麽事情都需要銀子,做起來都比較困難,因此喬安選擇做牙行。


    她已調查過了,桃源縣一家牙行都沒有,這裏生意人如此之多,自然需要牙行了。其實生意人最怕和生意人打交道,因為都一肚子壞水,交流起來障礙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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