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來吃,免得被發現。”喬安餓壞了,但卻保持著矜持。


    “沈慶年的東西都給你帶過來了,自己看看吧。”落日將慶公子的遺物放在了喬安麵前,有束發用的簪子,有錢袋香囊等東西,一切都沾滿了血腥。


    喬安抱著這東西,一股腦兒到了後院,將之埋了起來。


    “他要是不認識你就好了,依舊還和我在桃源縣做生意,此刻一定身體很好,人也活的好好兒的,沈喬安。”落日感慨係之。


    “我的錯,我難辭其咎。”


    “沈喬安,你為什麽不自殺呢?你毒害了他,你該自殺的。”喬安就知落日沒安好心,但她並沒有生氣。


    落日譴責過後離開了,第二日依舊還來,再一次見麵,喬安道:“你護送我出去,我要去見一見他。”


    “人我已為你埋了,你既有這要求,我送你一程就是。”落日笑嘻嘻,指了指偏殿,“那小魔女已睡著了,迷迭香至少讓她昏到明天早上,我們抓緊時間。”


    喬安跟在落日背後,兩人到了郊外,落日指了指路邊一個墳墓,“他是被朝廷處決的,我還是苦苦哀求成將軍才將他埋在了這裏,朝廷的規矩,這樣的反賊是堅決不允許立個排位的,你祭奠祭奠吧。”


    “我們也是主仆一場,今日看到他去的那麽痛苦,我這顆心……”落日的表情很悲戚,但下一刻她卻變態的笑了,“好舒服啊,喬安!還有,看到你沈喬安為他難過,為他傷心,我竟也更舒服了,哈哈哈,哈哈哈。”


    喬安不理睬落日的冷嘲熱諷,他跪在了沈慶年的墳墓旁邊,緩慢的從衣袖中將虎符拿了出來。


    “這白玉老虎是那日你信托給我的,我卻辜負了你,公子,都是我不好,落日說的很對,我羞慚到自殺的,但我沒能殺掉李仲宣,沒能處理了穆宸軒和梁超雄,我怎麽能含笑九泉,你放心好了,我殺了他們就會自殺謝罪。”


    喬安哭了。


    她本是堅強的女子,但此刻卻淚流滿麵,是她一手造成了這結局,慶公子的死因他而起,要不是她,慶公子如今還好好兒的呢。


    “公子!”喬安握著一把黃土,“我不會要你白白死亡,不會的!”


    祭奠完畢,喬安準備迴去,落日倒是詫異,“你不準備逃離啊?”


    “沒有他的命令你才不會送我到這裏,我怎麽逃離,遠處勢必有千軍萬馬在等著我。”喬安的推理能力真是太強大了,落日的確是在李仲宣的準允之下才送了喬安出來祭奠。


    而按照一般的流程,朝廷的反叛者被殺了後是不可能入土為安的,這一切也都是李仲宣在安排。


    “你真是聰明,隻可惜卻不能對付毛丫頭,哈哈哈。”落日送了喬安迴去。


    等他們進入王都,李仲宣率領了一群人也迴去了,果真李仲宣有埋伏。


    “她情緒不怎麽好,看來似乎有點生病。”落日將情況匯報給了李仲宣,李仲宣微微點點頭。


    “最近你多看顧一下她,朕就拜托給你了。”


    “好的呢。”落日甜笑,逐漸靠近李仲宣。


    她其實很喜歡李仲宣,但李仲宣呢,卻不屑一顧,此刻的李仲宣凝望著落日,眼神分明在警告她適可而止,落日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皇上。”


    李仲宣投袂而起,“注意你的身份。”


    兩人分道揚鑣。


    這天,喬安的日子還過得去,也不知道小魔女到哪裏去了,做什麽去了。喬安吃了東西就早早的入睡,最近她的身體更糟糕,在這大夏天裏竟有點畏寒,她已經為自己開了藥,好不容易才被落日送進來。


    此刻她蜷縮在雲榻上,閉目迴想之前發生的一切,想著想著就想到了豫王和穆宸軒,想到了卜算子和老莊主,想到了一切的人。


    就在胡思亂想的關口,忽然看到外麵一片的燈籠火把,眾人似乎在急切的尋找什麽,喬安才不管,繼續睡覺。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李仲宣到了,他一把蠻橫的將喬安從被窩裏抓了出來,“瞧瞧你幹的好事!”


    “什麽好事壞事?”沈喬安怒衝衝起身,盯著李仲宣。


    李仲宣指了指背後,有人攙扶了玲珠進來,玲珠看起來精神萎靡,臉上黑黢黢的,額頭還有傷口,衣裳也不幹淨。


    “你不喜歡她也就罷了,怎麽能將玲珠丟在枯井裏,那是會要人命啊,要不是李嬤嬤知覺,挨到明天早上去!朕的公主豈非死於非命。”


    “哦,是我幹的啊,你能將我怎麽樣呢?”沈喬安才不解釋,這臭丫頭厲害極了,既已出此下策,想必將一切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她沈喬安百口莫辯。


    既然如此,那就幹幹脆脆承認了算了,玲珠卻拉住了李仲宣的衣袖:“母後,兒臣是不會怪責您的,母後。”


    “還不道歉嗎?天底下有你這樣的母親?”李仲宣氣話了,他的確想不到喬安會這麽“狠毒”。


    那玲珠可是她的孩子啊。


    “母親?”喬安冷笑,指了指玲珠:“我可生不出這麽惡毒的機關算盡的孩子,李仲宣,你睜開眼睛仔細看看吧,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你!”李仲宣伸手,一個狠戾的耳光堪堪停頓在了喬安麵上,他冷靜了再冷靜,終於緩慢道:“黃全,明日開始讓娘娘遷居到後殿去,多找一些人看著娘娘,知道了嗎?”


    “玲珠,你最近身體不好也不要在這裏鬧騰了,你也聽到了!”李仲宣盯著喬安掃視了一下,“人家心頭壓根就沒有你,走吧。”


    玲珠跟在了知道背後,哭哭啼啼的去了,走到門口卻迴過頭來,聲音還在啜泣,但麵上的表情卻很是幸災樂禍,分明在給喬安宣戰。


    沈喬安對付過不少的梟雄、衣冠禽獸,但如這臭丫頭一般的毛孩子畢竟沒對付過,以至於喬安不知該怎麽做。


    第二日,沈喬安被囚禁了起來,那偏殿窄小極了,隻有一間房,院子裏有兩個雕塑一般的男子,這倆偉岸的男子除了喬安如廁的時候不跟隨她,其餘任何時候都寸步不離,至於那李嬤嬤和王嬤嬤等幾個人惡毒婦人更是將喬安看的緊緊的。


    至於玲珠,她也三不五時過來看看,多半時候喬安是視而不見的。


    三五天後,喬安醞釀了個出逃的計劃,她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一定會瘋掉。在崩潰之前,需要想一個完美的韜略。


    喬安主動要求見一見成將軍,那成將軍也早想要和喬安聊一聊了,當日建議殺了沈慶年,這也是成將軍出的主意,如今他們夫妻決裂,自然有成將軍在推波助瀾。


    “那慶公子,該死!”成將軍舉杯。


    “我也該死,天下該死的人多了去了,我卻還在這裏苟延殘喘。”喬安握著酒,喝了一口。


    她沒有喝多,她的確感覺自己生活的太痛苦了,太辛苦了,從十三歲以後她就在和形形色色不同之人做鬥爭。


    這難道就是她生存的主要意義嗎?


    “我也該死,哈哈哈!”成將軍笑了,“隻可惜戰場上那些人都不能殺了我,其實一個將軍能死在戰場上是很開心的。”


    “老成,咱們不開玩笑了!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找鬱然過來,我想要和鬱然聊一聊。”喬安道。


    “什麽時間?”成將軍並沒有許諾。


    “明日。”


    第二日,成將軍再來看喬安,帶了一個小卒子進來,那小卒子不是鬱然又是誰呢?喬安將自己的處境告訴了鬱然,鬱然握著喬安的手腕聽了聽脈息,她們都是習武之人,鬱知道喬安的身體狀況,惋惜道:“當日你也不知在想什麽,竟說服慶公子歸順,如今連你自己也被囚禁了,哎。”


    “那時節我日日勸他不要輕舉妄動,他就是不聽,以至於今日身敗名裂,喬安,你錯了。”


    “我罪該萬死。”喬安咬著牙齒。


    “我們還有希望,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你放心。”鬱然已在醞釀計劃了,喬安將這屋子內外的地形圖畫出一張交給了鬱然,且將哪裏守衛比較密集哪裏守衛比較薄弱都告訴了鬱然,鬱然心知肚明更好操辦。


    這日,喬安心絞痛,在屋子裏唿救,李嬤嬤王嬤嬤急忙進入屋子,結果兩人被點住了穴道。


    喬安冷笑一聲,飄然移到了門口,她繼續唿救,外麵倆侍衛還以為鬧刺客,急忙拔劍衝入了屋子,結果兩人被門背後的喬安算計了,雙雙栽倒在了地上。


    看他們昏睡過去後,沈喬安更換了一個侍衛的衣裳,將自己的衣裳穿在了那侍衛身上,她大叫一聲:“有刺客!”然後急急忙忙抱著手臂到了門口。


    此刻一慌亂,誰會管你到哪裏去了?下一刻喬安已經出了偏殿,迎麵就看到了鬱然,鬱然也更換了侍衛的衣裳,兩人很快就逃離了。


    等李仲宣和玲珠等到來,扳正“喬安”麵龐一看,頓時都明白了什麽,李仲宣氣壞了,“還不快去找!”


    眾人忙前忙後的去尋找,並沒有蛛絲馬跡,而沈喬安呢,人已離開了皇宮,此刻策馬飛馳在一條馳道上,旁邊是鬱然。


    “謝謝。”馬蹄聲輕捷,沈喬安道謝。


    “下一步呢?”鬱然看向喬安,“到哪裏去?”


    “桃源縣。我們還要聯係聯係他的舊部,快走。”喬安知自己身體不好,唯恐拖下去會發生危險。


    那鬱然很理解喬安。


    但喬安才過了前一個路口就跌下了馬兒,幸虧路上是綿軟的梭梭草,不然慘不忍睹鬱然隻能找客店伺候喬安,等生喬安醒過來已是第二日了,鬱然調配了藥過來,喬安吃了後狀態略微好了點兒。


    “必須走,這裏不安全!快!”


    看喬安如此安排,鬱然也無計可施,兩人才到芙蓉關就被一群人包圍住了。


    不遠處的馬車內,李仲宣看向玲珠,“你怎麽知道你母後今日會在這裏?”


    “母後生病了,最近日日在吃那個奇怪的藥,之前在皇宮裏孩兒日日伺候母後吃藥,後來怕人會被母後的藥中下藥,孩兒就看了看藥渣子,記住了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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