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動,骨折後需要好生料理。”李仲宣摸一摸喬安的小腿,喬安早忘記自己和李仲宣有過肌膚相親,耳鬢廝磨了,此刻被李仲宣的手一撫觸,渾身的毛栗子都起來了。


    “你丟開手,走開啊!”喬安的左腳已踢向了李仲宣的心口,李仲宣並沒躲避,“安兒,聽話!”


    他這幾個字很威嚴,很冷漠,那鷹隼一般的眼銳利的盯著喬安,喬安不敢不服從。


    李仲宣看了看喬安的小腿,一把一撕,將褲腿整個兒撕掉了,露出了血汙染紅了的小腿,他的手輕輕的在傷口附近摩挲,以便於確認究竟哪一塊骨頭折斷了,折斷的程度,以及如何來矯正。


    “你、李仲宣,你怎麽色眯眯的啊?”喬安錯誤的以為李仲宣在變法調戲自己,怒從心頭起,委屈的淚水都快下來了。


    李仲宣看喬安如此泫然欲泣,急忙道:“別亂動。”


    “手!你手不要上來了!”喬安訝然瞪圓了眼睛,這一切的一切已超越了她能接受的範疇,她這麽一鬼叫,李仲宣也煩躁了,唯恐再一次拉傷,他的手壓在了喬安的肩膀上。


    沈喬安頓時不能扭動了,而李仲宣的一隻手已經握著剛剛準備好的破布纏繞在了她的傷口上。


    剛剛他就看過了,傷口不算很嚴重,喬安如此執拗,哪裏可能接受消毒和消炎等等一係列瑣碎的事,喬安發覺李仲宣的確是為自己好,拍了拍李仲宣的肩,“放開我,我可以挺得住。”


    “別亂動,很快就好了。”李仲宣一麵說,一麵單膝跪在喬安麵前,手上的動作很快,破布一層一層的纏繞在了喬安的傷口上。


    外麵已大雨傾盆,屋子裏一片潮熱,喬安剛剛反對的很強烈,以至於此刻汗水前赴後繼的滾落了下來,至於李仲宣,他已將最後一段纏繞在了喬安的小腿上。


    就在此刻,外麵有個老農提著馬燈靠近了草棚子,他看到裏麵有兩人正在“歡愛”,尷尬的離開。


    雨還在淅淅瀝瀝,喬安已精疲力竭,開始閉目養神,李仲宣看喬安這模樣,訕笑:“還是你這樣子好,安安分分的。”


    “天黑之前我們要離開這裏,這裏不安全。”喬安睜開了眼,明媚的眼好看極了,好像浸潤在水中的黑瑪瑙似的。


    李仲宣見過形形色色的眼睛,但如星辰一般璀璨,如河流一般浩瀚的,除了沈喬安的眼,再也沒有第二雙,他被那眼內的神氣兒徹底吸引住了,竟有點移不開目光。


    “我臉上有東西嗎?”麵對李仲宣那癡迷的眼神,喬安有點手足無措,伸手在麵頰上輕微撫摸了一下。


    李仲宣急忙收迴視線。就在這一失神的瞬間,李仲宣一用力,喬安隻感覺足踝痛不可擋,竟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但這一聲結束後,足踝也好多了,他早發現她不僅僅是骨折了,因此還需要正一正錯位了的骨頭。


    外麵的雨水也停了,沈喬安看著外麵空蒙的遠山,看著山澗裏朦朧的水霧,一時之間竟不知今夕何夕,到了這裏,心頭有多少亂七八糟的事也都該放下了。


    找什麽成將軍?找什麽慶公子?此刻他們能安全,已是意外之喜。


    眼看著夜幕降臨,外麵那淅淅瀝瀝的雨聲也逐漸消失了,李仲宣去點火了,喬安在草棚子內盯著他的背影看。


    說真的,她倒是有點怕李仲宣會乘人之危。


    還好,從自己落難遇險到現在這一段時間,李仲宣還很正人君子,過了會兒,李仲宣道:“我抓兔子給你吃?你等等。”


    一麵說,一麵唯一的一把匕首給了喬安,喬安隻能握著點點頭,荒郊野嶺內,兔子倒是很多,李仲宣身手敏捷,不但抓住了兔子,也抓住了雉雞。


    喬安卻聽到草棚子外麵有什麽動物在叫,叫聲很是奇怪,讓人毛骨悚然。


    過了許久,李仲宣才到了,烤肉很香,喬安大快朵頤吃了個不亦樂乎,李仲宣找了個瓦罐為喬安弄了一些泉水。


    喬安吃飽喝足,有點犯困,看喬安小雞吃米一般的打盹,李仲宣指了指外麵:“你安安心心睡吧,我會在外麵巡邏,看護你。”


    她自然當仁不讓,閉上了困乏的眼。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隻感覺眼皮上跳動著一片熾烈的光,喬安頓然睜開了眼,結果就看到了李仲宣。


    他湊近了自己,距離近到不可思議,這可打破了她的安全範圍,喬安一拳頭砸了過去,李仲宣來不及躲避,被打中了鼻頭。


    “啊!你!”李仲宣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快鮮血如柱。


    “你這登徒子,你做什麽呢?你說好了不乘人之危的,你騙我。”喬安也顧不得足踝上的疼了,起身就要走,但才一抬頭,發覺一塊熱烘烘的什麽東西跌落了下來。


    李仲宣捂著鼻孔,“你昨天晚上發燒了,我忙前忙後為你降溫,你不感謝我就算了,卻招唿了我這一下。”


    喬安這才頓悟,原來李仲宣是好心好意啊,但即便是如此,也不低頭認錯。


    “你不服氣,你也給我一拳頭就是了,你降溫就降溫,怎麽還色眯眯的看著我?”原來,沈喬安也有無理取鬧的一麵。


    李仲宣洗了鼻血,為喬安弄了一瓦罐水迴來,草棚子裏卻空空如也,不見了喬安。


    “沈喬安,喬安!”李仲宣緊張的大唿小叫,真正可牽連到李仲宣神經的,隻能是喬安了。


    他丟了瓦罐就到外麵去,走了許久才看到喬安,沈喬安一瘸一拐的迴來,“你別吵了,我方便一下去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喬安有點麵紅。


    李仲宣鬧明白了狀況後,這才笑了笑,“給你找了水來,你淨麵吧。”喬安就著瓦罐看了看倒影,發覺自己頭發蓬亂,看起來好像個女鬼。


    淨麵完畢,解開了發辮,重新用手梳理然後紮起來,李仲宣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折了一朵旁邊的月季花,丟給了喬安。


    喬安將月季花當做了發簪,輕輕摜入發絲,李仲宣看喬安做好了這一切,蹲在了喬安麵前。


    “怎麽?”


    “背著你。”


    喬安道:“男女授受不清。”但也無計可施,趴在了李仲宣的背上,李仲宣背著喬安往前走,老遠有個村落,兩人準備到村子裏去。


    眼看村子已近在咫尺,喬安卻感覺奇怪,“這裏太安靜了。”非但是安靜,而且安靜到不可思議,連鳥獸的聲音都沒。


    李仲宣將喬安放在原地,準備去探路。


    “一起。”喬安撿起來地上的一根竹木交給了李仲宣,兩人一手握一邊,朝著那村子去了,卻原來是個多年前就荒廢了的村子,怪道靜悄悄的。


    但人的恐懼來自與未知,當倆人在這村子裏徘徊的時候,想的東西就更多了。


    這村子空落落的,好像一夜之間走空了一般,而人們離開的時候一定很倉促,以至於晾衣繩上的衣裳都沒收,衣裳上生出了黴斑,看起來惡心極了。


    “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不!離開這!”喬安也感覺恐怖,她可以一個人在墳墓裏徘徊,但卻不能兩個人在空落落的屋子裏待一段時間。


    兩人從村子出來,繼續往前走,發覺這裏荒無人煙,更不敢隨意走動了。


    而外麵的世界,孫昭茗各處尋找他們,但卻沒能找到蛛絲馬跡。


    但他也不敢放棄。


    喬安和李仲宣隻能迴到之前那村子,他們並不敢到村落裏頭去,看村口有個不很破敗的屋子,也就勉強在這裏湊合湊合。


    李仲宣不敢走遠,采摘了果子來給喬安吃,喬安忽然看到了一塊石碑,邯鄲學步一般出門,在日光裏清理了一下,閱讀了碑文後,喬安這才強顏歡笑。


    “這是孫瀛的家鄉,那孫瀛做了天子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將這裏的人都遷到葉欽國去了,因此這裏空蕩蕩的。”喬安知道這秘密後,也不感覺怎麽恐慌了。


    兩人吃了東西,李仲宣去遠處瞭望了,他才一走,沈喬安就盼望他早點兒迴來,此刻他們相依為命,似乎他已成了她不可或缺的部分。


    “既然如此,這裏距離葉欽國也不會很遠了,我們明日好生找一找路徑。”李仲宣一麵說,一麵采摘水果,做第二日的幹糧。


    喬安也不和李仲宣鬥嘴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仲宣為喬安找水去了,喬安將幹果和水果分裝在不同的褡褳內,這本是掛果的季節,各種水果都有,至於幹果,不過是去年的紅棗,今年的核桃之類。


    弄好了這一切,喬安就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驚喜的抬頭,卻看到來人不是李仲宣,而是落日。


    “好、好久不見啊。”


    落日和喬安關係最糟糕,她已追殺了她多半年了,沈喬安想不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會看到落日。


    “李仲宣呢?”落日冷聲問。


    “在、在你背後呢。”喬安指了指,落日迴頭一看,喬安已跳窗而逃,她可不要坐以待斃。


    落日怒吼了一聲握著長劍就追,喬安躲避在草叢裏,一點點動作都不敢有,那落日吼叫了一會兒,似乎看出了門道兒,笑嘻嘻的靠近了喬安藏匿的位置。


    “沈喬安,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落日握著一把泥土丟了過來,喬安急忙保護了頭趴在了地上,落日氣急敗壞大吼大叫:“沈喬安啊,你給我出來!出來!”


    鬧騰了會兒,落日氣急敗壞的去了,說真的,落日武功是很好,但就是有點太愚笨。


    喬安特別喜歡看落日那氣急敗壞的模樣,那表情,那神色,真正是好玩兒極了。


    落日迴到那屋子,發覺喬安整頓了不少吃的,料定沈喬安不是一人在這裏,但也不見有人來接應,暗忖,倒是讓他們會合了,晦氣晦氣!


    他才從屋子出來,就看到李仲宣連連後退靠近了屋子,轉而也看到了李仲宣麵前一群鬣狗。


    那鬣狗數量很多,大概已和李仲宣搏鬥過了,他一邊後退一邊還在觀察屋子裏的喬安。


    落日想不到自己竟等到了“美救英雄”的好機會,吐出口中的草葉,嬉笑道:“李仲宣,要我幫忙嗎?你答應娶我!不要說這些鬣狗了,將來風裏來火裏去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