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哪裏知道玲珠竟用這手帕栽贓陷害,她可沒有去兇案的現場,壓根就不知究竟李仲宣是什麽意思,此刻也不解釋,轉身就走。


    上馬車後,成將軍迴目看了看後麵,發覺李仲宣木呆呆的站在驕陽之下,正在“目送”他們。


    他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到郊外去吧,我要找個風水寶地埋了師父。”喬安看了看卜算子,她難過極了,看喬安悲痛欲絕,成將軍急忙安慰:“你也不要難過了,畢竟事情已發生了,這也是你師父的劫難。”


    “當初是我一意孤行安排了師父到中京來,如今他死於非命,罪魁禍首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沈喬安傷感極了。


    “或者,”成將軍慢條斯理,幾乎一個字一個字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你師父不是被皇上害死的,當日你昏了過去,如果他果真要對你師父下手,可以、可以早早的弄死他。”


    剛剛喬安是有點迷糊,但現在逐漸的清楚了點兒,認真聽成將軍去分析。


    李仲宣也是聰明人,事情追溯迴去,無論李仲宣想要毒害卜算子還是慶公子,豈非都易如反掌。


    “他怎麽可能做如此瓜田李下的事,喬安,這事情裏頭有誤會,還希望你明白。”成將軍也不知究竟怎麽解釋,黝黑而深邃的眼看向了喬安。喬安痛定思痛一想,確乎感覺事情有點兒問題。


    “此刻我心情煩亂,且不說這個,我總會調查清楚。”喬安握著錦帕擦拭了一下淚水。


    這錦帕怎麽會落在李仲宣手中?是上一次自己治理蝗災後不小心遺落在這裏的,但為什麽就落入了李仲宣手中?


    喬安有點迷惑,她盯著手帕看了看,“不對,這東西怎麽會在李仲宣手中?”


    “錦帕?”成將軍一麵催馬,一麵迴頭看了看。


    李仲宣似乎剛剛也很生氣,他為什麽會生氣呢?喬安現在後悔了,剛剛她就該問一問的。


    “怎麽?”成將軍準備停靠。


    “不,沒、沒事,我們繼續趕路。”一個時辰後,沈喬安和成將軍到了郊外,這裏安靜的很,民居散亂,也沒有什麽規矩,家家好像占山為王的土匪一般。


    喬安和洛懷逸學習過巫卜星相奇門遁甲之類,此刻自己登高望遠,已找到了風水寶地,這裏山環水繞景色優美,埋了師父老人家後,喬安還哭了一鼻子。


    “節哀順變嘛,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成將軍想要安慰,但千言萬語卻不知究竟從何說起。


    沈喬安抗擊打的能力還是比較大,自愈的能力也很強,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悲劇,並且很快就消化掉了。


    “依照我說,這事情也未必就是皇上做的。”成將軍舔舐了一下幹澀的嘴唇。


    喬安不置可否,等他們上馬車,天已逐漸的黑了,暗夜裏,能看到馬車內有一抹亮光,那光一閃而沒。


    成將軍已準備催馬,喬安卻一把將那東西握住了,“慢著,慢著!”


    他立即迴頭去看,喬安捏著的是一根針,那銀針上黑漆漆的,有血液的凝結物,除此之外似乎還有毒液,喬安湊近鼻孔輕嗅了一下,頓時明白了什麽。


    “我誤會了他,”喬安認識李仲宣已十一年了,雖然這期間不少的記憶都消失了,但沈喬安相信李仲宣是個君子,有正直不正直,婦科還存而不論,但李仲宣絕對不會陰險毒辣的去暗算一個人,這不符合李仲宣的品行。


    成將軍說的很對,想要弄死卜算子,李仲宣有一百種辦法,他怎麽可能用一根銀針淬毒後去刺卜算子呢?


    這手段太低級了。


    沈喬安想到這裏,準備迴去仔細調查一下,究竟誰下午這一段時間去了卜算子的屋子,她這才一迴頭,成將軍已似乎預感到喬安要做什麽了。


    “十萬火急,我們必須迴去。”喬安眼神篤定。


    但成將軍卻不準備帶喬安迴去,喬安和李仲宣都在氣頭上,難免會發生齟齬,再別大打出手,他幫誰呢?倒不如杜絕他們見麵。


    “已快宵禁了,此刻就不到皇宮去了吧,你師父的事也是我的事,我會好生調查,有什麽線索立即會告訴你,喬安,你不要悲傷了。”


    “事情不對啊!”喬安將那銀針拿出來:“有人對我師父下手了,師父一定不會想到那人竟會毒害自己,以至於一點沒防備,那人一不做二不休……”喬安給成將軍推理,描述。


    成將軍這一聽,似乎逐漸明白了什麽,但此刻他還是希望喬安能稍微冷靜冷靜。


    討論的結果還是喬安暫且迴去,畢竟沈喬安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那慶公子的安全問題也是重中之重。


    喬安迴到莊園,看慶公子竟還沒睡覺,目光閃了閃,慶公子正在喝酒,他這才一迴頭就發現喬安哭過,哪上純潔的眼濕漉漉水汪汪的。


    “怎麽?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慶公子緊張極了,起身看向喬安。喬安知慶公子的意思,急忙在慶公子麵前轉了個圈,“你不要擔心了,我很好,我沒事。”


    慶公子看喬安的確很好,這才放心,喬安心平氣靜將師父的事情告訴了慶公子。


    慶公子也難過極了,倒不是怕自己將無藥可救,而是擔心師父老人家死了以後,沈喬安會更盡心竭力的尋求解藥,那豈非累壞了她?


    “我明日還要到中京去,師父可不能這麽稀裏糊塗的死了。”喬安起身,她今日累壞了,此刻需要個熱水澡,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看沈喬安準備離開,慶公子起身,“不要到帝京去了,不是說好了要到桃源縣去嗎?”


    “那可不成!”喬安做事向來善始善終,鮮少虎頭蛇尾。師父和慶公子目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早將他們潛移默化成了不可或缺的親人,此刻師父死於非命,作為弟子,喬安怎麽可能讓壞人繼續逍遙法外。


    “我快不中用了,喬安,不要拖累更多人了!算是我求你了,我們到桃源縣去吧。”慶公子一來有了落葉歸根的意思,二來,他知喬安一旦入宮,後麵的事情會沒完沒了。


    卜算子已死了,不管能不能將兇手揪出來,對現實已經無濟於事,退一步講,其實他是希望喬安永遠都不到帝京去的。


    他那樣喜歡喬安,怎麽會放心要沈喬安到皇宮裏去遭遇暗害和算計,那王宮裏的明爭暗鬥可多了去了。


    喬安是準備一意孤行,但當她看向慶公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脆弱和懇求,她隻能點點頭。


    第二日,兩人上路之前,喬安到了藥鋪,買了一些師父給自己提說的藥材,那抓藥的郎中是個老先生了,大概一輩子都在做救死扶傷的事,對藥材了如指掌。


    他一麵抓取,一麵稱量,喬安默寫了一張藥方給了那人,那人盯著看了看,不禁深吸一口氣。


    “這個不成,不成啊!姑娘你不要在我這裏買藥了,按照您這個劑量去調配,吃了後會要人命的,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那患者死亡啊,二來,你從我這裏抓藥吃死了人,我是負擔不起的,負擔不起啊。”


    沈喬安之前也看過了,師父開的藥裏不但有砒。霜,還有斷腸草,混合了其餘一些草藥,的確吃了後會要人命。


    但喬安相信,這藥一定是經過師父研究並且實驗過的,等閑不會有什麽問題。


    “你給我抓就好,吃了人命,算我的。”慶公子還在等呢,喬安也不準備和此人講道理。


    但此人是個食古不化的家夥,一聽到這裏,更不情願給慶公子抓藥了,一把將抓出來的也掃了迴去,喬安看到這裏,一拳頭砸在了櫃台上。


    “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少來撩撥我,快!”那人被喬安嚇到了,隻能忸忸怩怩將藥抓了,喬安離開之前,那掌櫃的還要求喬安寫了一份手續。


    大意就是“這藥材是我強迫主人家抓的,吃出問題後果自負”雲雲,沈喬安相信卜算子的能耐,迴去後熬藥。


    慶公子相信喬安,壓根就不看藥,接過來就吃,喝了藥後也沒什麽排異或者不好的反應,喬安這才放心不少。


    “你在服藥,暫時就不要著急到處亂走了,且略微等等。”喬安這一帖藥是一個療程。


    大約需要煎十二次,每日早中晚一次,這一帖藥需吃四天,過四天後,且看結果。


    慶公子吃藥,逐漸感覺舒服極了,連睡眠也好了,喬安認真去研究,終於讓她發現了師父的良苦用心。


    原來這藥材內有很多種中和起來後,會產生一種全新的具有強悍藥效的藥,喬安準備明日還依舊抓這麽一帖,路上給慶公子吃。


    今晚夜涼如水,喬安準備到中京去,之前的事情可不能這麽就過去了。


    到皇城,也算是熟門熟路,其實,即便是被侍衛發覺了,當他們一看來人是沈喬安,也會大開方便之門。


    喬安已進入了乾坤殿後殿,但卻沒看到李仲宣,這讓喬安詫異,一般情況這個時間李仲宣一定在休息,忽然她聽到了外麵的笑鬧聲,急急忙忙出去。


    原來是幾個女子在跳舞,一個舞娘很是漂亮,也不知道是誰安排過來的,那女子口中叼著一朵玫瑰,一麵扭動腰杆,一麵靠近了李仲宣。


    本是盛夏,本是酷熱的季節,那女子裸露出了大部分雪白的肌膚,舞蹈也很具有挑逗的況味,她的腰肢上懸掛了不少白銀打造的亮片,這麽一跳,真讓人眼花繚亂。


    旁邊作陪的是梁超雄,梁超雄道:“你看這女孩怎麽樣?”


    那女孩忽然跌在了地上,但她巧妙的化解掉了失誤,繼續跳動,沈喬安在遠處卻看了個一清二楚。


    何苦來?就為能靠近他嗎?


    喬安感覺無聊,準備迴去,但就在此刻,喬安看到那女子的手逐漸沒入了衣袖,再一次出手,手指中已握住了銀針。


    那自然是暗器了,也不知道這女子要暗算誰,喬安看向那銀針,似乎想到了馬車裏的那一枚,索性按捺住了,就那樣等著。


    那女子幾次三番靠近梁超雄和李仲宣,但卻最終還是罷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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