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爺家裏出來後,喬安慌不擇路一個勁兒的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到哪裏去,才出了巷口,一群人就追了過來,喬安向來狡猾,七拐八拐已逃離。


    李仲宣哪裏知道沈喬安和阿牛去了哪裏,找路人問,結果路人一看他這裝束,急忙閃避。


    他此刻心急如焚,牽念沈喬安,早忽略掉了自己穿的是什麽。也不知為何眾人看到自己後,都急急忙忙逃生,各個如喪家之犬。


    眼看不能找到喬安,隻能到約定的地方再一次去看看,結果又撲了個空。


    李仲宣決定先到阿牛家去,結果好巧不巧,在前麵竟看到了沈喬安,喬安逃離後,一麵走一麵胡思亂想,間或迴頭看看有沒有什麽危險。


    這一看,旋即看到了背後窮追不舍的黑衣人。


    再看,大毒日頭之下,喬安發覺來人馬不停蹄的追趕著自己,她竟是落日。


    “天!不是冤家不聚頭!”


    喬安看落日在追趕自己,急忙躲避到一家客店裏,那客店的小二哥是個殷勤的人,點頭哈腰靠近喬安,“姑娘,姑娘您要點什麽?”


    “隨便上點兒吃的,又沒有包房,我要到裏頭去。”


    “有的呢,姑娘隨我來。”那小二哥也料定喬安非富即貴,哪裏知道喬安錢袋裏一文錢都沒有。


    進入包房後,沈喬安嘿嘿一笑,“好了,你做吃的去,我一個人休息休息。”


    那小二哥知情識趣,轉身就走。


    那小二哥走了後,喬安趴在窗口居高臨下一看,頓時看到了在人群中穿梭的落日,落日找了會悻悻然去了,飯菜上來,沈喬安本不想吃,奈何這酒家做的飯菜色香味俱全,她這老饕竟也有點傾心。


    吃了東西,小二哥送了牙簽過來,“姑娘,我們這紅燒蹄膀怎麽樣呢?還有那烤鴨,醬汁也是現做的,嚴格把控食材,那老薑是今天下午才送過來的呢。”


    “好極了,好、好、好極了。”喬安摸一摸錢袋,發覺手中空空如也,不免沮喪。


    “你先等一等,我等會兒就付款。”喬安假裝的很鎮定。


    “姑娘敢是沒有錢付款嗎?既沒有錢,姑娘何苦來哉竟到我們這慕食齋來了,這還要白吃白喝嗎?”那小二哥頓時變了一張臉。


    前前後後幾乎是兩個人,喬安急忙道:“哪裏沒有錢了,我有的是錢,你先退下,我等會兒就給你。”


    那小二哥冷漠一笑,嘲弄道:“那麽小人就退下了,還請姑娘早點拿銀子出來。”


    那小二哥去了後,喬安準備臨陣脫逃,錢還是要給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她身無長物,能怎麽樣?


    她推開窗戶看了看,發覺那小二哥已笑嘻嘻的站在長街上,顯然是防患於未然,喬安推開門,走廊口也站著幾個小二哥,同樣諱莫如深的笑著。


    她從來沒如此捉襟見肘過,錢財對她向來是身外之物,如今這阿堵物卻可以救命!


    就在此刻,沈喬安忽然聽到旁邊的屋子裏有人朗聲大笑,“這多年來,不都在拖賴公子爺?要是沒有公子爺,我焉能有今日?指望朝廷的俸祿生活嗎?笑死個人。”


    從聲音判斷,裏頭吃飯的人似乎是縣令大人豬扒皮,喬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對方的門推開了,映入眼簾的果真是朱大人,那朱大人對麵坐著一個美輪美奐的青年人。


    從服飾看得出,那青年似乎是慶公子的手下。


    “沈姑娘?”


    “朱大人!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轉呢,嗬嗬嗬。”喬安幹笑:“我遇到點兒困難,您給周濟周濟。”


    “好呀,你還敢鬧騰到這裏來,左右,給我拿下!”喬安沒有想到這朱大人吃飯竟還帶著幾個保鏢,背後倆侍衛手中握著竹筒,那竹筒裏有套索,一左一右套住了沈喬安的手腕。


    “哎呦,這銀鐲子真正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喬安咕咕的笑著,一點不怕。


    她竟一屁股坐在了朱大人麵前,那縣令大人瞠目結舌:“本官要發落你,此刻就發落。”


    “此刻你先會鈔去,我吃了九兩銀子銀子呢。”


    “九兩銀子?”朱大人瞪圓了眼睛,“去外麵這一桌子要了清蒸鹿尾,油炸鯉魚唇,紅燜熊掌也才多少錢?你就吃了九兩銀子?”


    “沒奈何啊!”


    那朱大人隻能勉為其難的為沈喬安買單,完畢後準備離開,喬安被後麵那兩人推了向前走。


    那竹筒挺括,裏頭的繩索是小羊皮混合了苧麻揉搓的,羊皮柔韌,苧麻牢固,再怎麽力大無窮之人也不能逃離,看來這是他們特別為自己定做的刑具了。


    生喬安此刻才感覺到恐懼。


    “你們不要強搶民女,我會叫的。”喬安一麵說一麵果真大叫起來,結果並沒有什麽人理會,有幾個小孩看喬安在“哭”,他們站在遠處竟也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來。


    沈喬安心頭發苦,一時之間轉動了不少的歪門邪道,她丈量了一下長度,在下一刻拐角,身體騰空,飛起一腳就踢向了那倆人的手腕。


    結果這二人紋絲不動,因距離的關係,喬安並沒有傷到他們,她再一次飛起,踢向了這倆人的頭。


    那兩人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沈喬安詫然。


    “你可省省吧,再不聽話,本官要你好看!沈姑娘是中京人,這細皮嫩肉的,本官也舍不得大刑伺候呢。”


    喬安一聽到這裏,料定那表裏不一的惡魔要折騰自己,盡管他們已在扮演小乖乖的角色了,奈何此人睚眥必報。


    到前麵去,有護城河,還有一座虹橋。


    那朱大人嘿嘿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了闌幹上,“本大人困乏了,在這裏休息休息,那沈姑娘想必也已累壞了,給姑娘提神醒腦。”


    喬安大叫一聲,結果那倆人用力一推竹竿,喬安的身體不由自主就被壓倒了水中,她大聲疾唿,倒是吃了不少汙穢。


    路人被縣令大人鎮壓的厲害了,料定這是家務事,大家行色匆匆誰會理會這個?得虧沈喬安水下的功夫不錯,不然此刻早完蛋了。


    喬安被反反複複的灌水,狼狽極了,她向來是狐狸一般狡猾,雖然伴隨著他們的動作在屏氣換氣,但卻表示的很驚悚,還哇哇哇的吐出了不少的汙水。


    那朱大人眼看將喬安折磨的筋疲力盡了,這才愜意一笑:“帶迴去。”


    喬安到了朱大人的家裏。


    那朱大人前日被喬安折騰的厲害,此刻有了報複的機會,立即小人得誌,他找了人點了火盆,火焰竄起來後,讓人壓著喬安去靠近那爐火,以便於震懾這小丫頭。


    喬安大唿小叫,倒是聽的朱大人心血來潮,鬧騰了會兒,眼看著月上中天喬安昏迷了過去,朱大人湊近試了試唿吸,笑道:“這就放了吧,料她今晚不會出什麽幺蛾子了。”


    倆人解開了套索,假寐的喬安微微睜開一點眼睛,看到了逐漸湊近的朱大人的臉。


    哇的一口口水,噴射在了朱大人的臉上,那朱大人非但沒有氣惱,竟還伸手擦拭了一下。


    “好,好的很。”


    接著,倆侍女將搖搖擺擺的沈喬安攙扶到了一個香馥馥的屋子,喬安立即準備逃離,那朱大人已從外麵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她剛剛是在表演,但也地的確被折騰的有點難受,此刻進入屋子,倆手臂疼痛難禁。


    “丫頭,今晚你可是老夫的人了。”


    “大爺不要著急,讓妾給大爺寬衣解帶。”喬安笑眯眯的湊近朱大人,那朱大人嘿嘿嘿笑著躲避了一下,一把推開了喬安。


    “你還要弄鬼呢,我實打實告訴你,這屋子裏有迷迭香,你不相信你可以試一試,你此刻已吸入了不少,至於老夫!”那朱大人得意洋洋起身,眸色一黯:“老夫是提前吃了解藥的,因此,今晚老夫可要聊發少年狂了。”


    老色鬼已一步一步靠近了沈喬安。


    喬安此刻才明白,這屋子裏那香氣撲鼻的東西竟是迷迭香。這迷迭香是專門用來做安眠藥的,劑量稍微大一點,人會昏死過去。劑量小,人不過感覺頭暈目眩,筋疲力盡。


    最主要的,這迷迭香竟有催情的作用,喬安此刻口幹舌燥,一股火焰從身體內部摧枯拉朽燃燒了起來。


    救命啊!


    “沈姑娘到底還是栽在了老夫手中,現如今姑娘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那朱老爺一麵說,一麵脫掉了自己的外衣。


    他上前去一把將沈喬安抱住了,丟在了旁邊的軟塌上,喬安一口咬在了朱大人的手掌上,那豬扒皮大叫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你!”大耳巴子就要伺候過來了,沈喬安可一點都不怕。


    那朱大人竟斬釘截鐵將手收了迴來,怒道:“你這臭妮子,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然後壓了過來,喬安用力的蹬,但哪裏有什麽太大的力量?


    “你這臭妮子,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看你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給了我吧!老爺疼你。”


    但就在此刻,朱大人忽然聽到了腳步聲,有人推開門從外麵走了進來,那朱大人詫異的迴頭,“什麽人,不見老爺在辦事嗎?十萬火急的當口也是你們能搗亂的?”


    那朱大人這一吼,急忙迴頭,頓時看到了來人,來人竟是一個峨冠博帶的富家公子,朱大人從來沒有見過此人,盯著那人狐疑的看了許久。


    喬安被折騰的夠嗆,剛剛她在竭盡全力的保護自己,此刻渾身的力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氣喘籲籲的躺在原地。


    “你是什麽東西,還不快滾出去嗎?”朱大人惱羞成怒,盯著來人。


    喬安迷迷糊糊的眼瞅了瞅門口,男子人高馬大,似乎是李仲宣。


    “仲宣哥哥!”渾渾噩噩中,她也沒能看清楚究竟來人是不是李仲宣,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緊要關頭竟會叫出李仲宣的名字。


    那惡毒的朱大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來人,聲音頓時顫抖,結結巴巴道:“你是李仲宣麽?”


    世界上重名重姓之人多了去了,在中京,如李仲宣這般平平無奇的名字,至少也有一百個。


    而眼前的男子,他富貴氣逼人,一看就非同一般。他似乎暗夜裏最璀璨的一顆星,似乎是雜亂色彩中最明豔的一筆,實在是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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