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人連連點頭。


    “令愛的事情,老千歲就不要太焦慮了,憂心忡忡的也不好,到底也請大哥您將養好身體為是。”梁超雄一麵說,一麵再次拍那人的後背。


    喬安急忙後退,準備離開,但才一後退就聽到了屋子裏的聲音,“誰在外麵呢?”


    沈喬安一怔,她已足夠小心翼翼了,怎麽他們還能聽到她的腳步聲?此刻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到裏頭去,而後門已打開。


    梁超雄握著一把刀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儀表昂藏的中年人,那中年男子眼神倨傲,神態不怒自威。他背負著雙手,黑亮的眼死死的盯著外麵的女子。


    “千歲,這是我新近認識的一個小友,這姑娘姓沈,聰明絕頂。”梁超雄站在兩人之間為他們介紹。


    “沈姑娘?”那中年男子咳嗽了一聲,驟然將黑亮的眼落在了喬安的身上,沈喬安愕然,眼前的男子竟和自己記憶中的一張臉重疊了起來。


    那是自己的爹爹——豫王。


    但喬安記得一清二楚,豫王死在了多年前的宮廷刺殺中,也就是豫王的死造成了曆史的轉折,在那血雨腥風的一天結束後,獵獵作響搖身一變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變成了皇帝。


    而那一天,豫王和小皇帝都被殺了,兩人死於非命,屍體是喬安親自收斂裝裹的,爹爹怎麽就死而複生了呢?


    “喬安?”顯然那中年男子也認出了喬安,語聲激動而高亢,幾個起落就靠近了喬安。


    “爹爹?”沈喬安大驚失色,這原本是老天爺給她的驚喜,但哪裏知道驚訝的成分竟比驚喜還要多。


    父女兩人的手自然而然握住了,看的梁超雄奇怪,“怎麽?沈姑娘原來就是我們千方百計要找的人嗎?”


    他看向豫王,豫王連連點頭,一切不言自明。


    “天呢,一切竟是如此這般?”梁超雄怔住了了。


    “安兒,你怎麽到了這裏,你和他又是怎麽樣認識的呢?”豫王有千言萬語要問,喬安也有千言萬語。


    她懷疑自己做夢了,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但劇烈的疼痛卻讓她明白,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爹爹,您是如何死而複生的?”喬安的問題多了去了。


    豫王歎息:“說來話長,那日你埋葬了爹爹後,有個盜墓賊聽說本王死了就去盜墓,他將我從墳墓裏扒拉了出來,巧合的是按時候我遇到了趕夜路的梁兄,他們草原人有密宗之術,一位達.賴救助了我。”


    這怎麽可能呢?


    但喬安一看,麵前人的確是自己的爹爹,她歡喜極了,也陸陸續續將自己如何先從葉欽國過來,如何半路上遇到了追殺,如何躲避追殺並如何和梁超雄認識等等都說來了。


    豫王聽了後,當即老淚縱橫,說了不少感激梁超雄的話,喬安問:“爹爹,我們這是要做什麽呢?”


    “赤眉軍是我們的人,陳東野也是我們的人,我們要將李仲宣趕下來,喬安!”沈喬安能理解爹爹的仇恨,點了點頭。


    父女兩人還要說什麽,梁超雄笑了笑,“如今大哥和喬安久別重逢,害怕沒時間來敘舊嗎?且不要在這裏絮聒了,到花廳去吃東西吧。”


    喬安和豫王都很高興,而這一頓喬安也吃的很多,吃過了東西後,沈喬安還在胡思亂想,這一切的巧合真是發生的太猝不及防了。


    沈喬安從庭院迴到自己的屋子,依舊在想爹爹,今日見了豫王,但喬安卻感覺蹊蹺,之前,爹爹固然也喜歡她,但從來不會和今日一般熱情。


    今日她看到的豫王,似乎和記憶中的爹爹有點兒不同,但具體是哪裏有差別,一時半會卻不能索解。


    另一邊,梁超雄已進入了豫王的屋子,此刻夜深人靜,那豫王頓時變了一張麵孔,似乎他怕極了對麵的梁超雄。


    “你剛剛差點兒就露餡了,我將你從教坊司挖出來,給你一日二十兩銀子可不是要你敷衍塞責的,這沈喬安聰明絕頂,你以後盡可能減少和他的會麵,知道了嗎?”


    原來,這個豫王是假的!


    “大爺,大爺,我要知道您讓我做這等事我是說什麽都不會到您這裏來的,請大爺到底給一條活路,小人不敢冒充豫王了,這是殺頭之罪啊,我的好大爺。”


    “晚了!”眼看著豫王狗一般的爬到了他的麵前,李仲宣老實不客氣的一腳將豫王發射了出去。


    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委頓在了遠處。


    “這個是之前豫王府上一個丫頭口述的,你自己看看怎麽琢磨怎麽表演,下一次要模仿的不像,我立即要你死!”梁超雄要挾完畢後,將一遝紙丟在了豫王麵前。


    那豫王魂不附體,爬起來後立即去研讀了,看到這裏,梁超雄哈哈大笑,舉步離開了。


    豫王是假的,連陳東野也是假的,但沈喬安卻是真的,豫王和陳東野不過是戰鬥裏的棋子罷了,他要發動的是皇後和皇上之間的戰爭。


    沈喬安哪裏知道這些?


    她才睡下就聽到一女子在哭,她最近很敏感,一聽啜泣聲就料定是梁紅玉,喬安急忙出門去。


    他這屋子距離外麵不過一牆之隔,喬安聽那哭聲似乎是從外麵傳過來的,她飛身出了庭院,飄然降落在外麵。


    月光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哭的不可收拾,清澈的淚水好像溪流一般從女孩的瞳眸裏落了出來,衝刷的那張臉雪白雪白,女孩看其拉力很憔悴,她手中握著一個窩窩頭,一邊吃一邊哭。


    “你餓了?”喬安溫言軟語靠近那女子,“你等下,我弄點吃的給你。、”


    喬安飛身進入莊園,從自己屋子拿一盤糕點給了那女子,為避人耳目,喬安拉扯那女孩到遠處去了,那女孩狼吞虎咽後,這才對喬安磕頭作揖。喬安看到這落難女,就如看到了十三歲投奔相爺的自己一般。


    一時間千言萬語湧上了心頭,她輕輕摸了摸那女孩的頭。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迴去?”喬安握著那女孩的手,那女孩掙紮了一下,“我哪裏都不去,我等我哥哥,我哥哥被這家人抓走了,我不知道哥哥麵臨著什麽危險,但我卻知道他們要造反,那是要殺腦袋的啊!”


    那女孩震驚極了,一麵說一麵惶恐起身。


    “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春禾盛戲班裏的一把手,最會扮演的角兒,如今被他們抓走了,他們強迫哥哥扮演什麽陳東野。”喬安聽到這裏,動了惻隱之心。


    “你不要在這裏哭喪了,他們這群人吃人不吐骨頭,我為你租賃一個小屋子就在這附近,你權且盤桓著,關於你哥哥的事,我來探聽,你看怎麽樣?”


    那小丫頭一定當即就笑了,但表情很快就委頓了下來,又道:“那啥,我怎麽感謝姐姐你呢?”


    “暫時、”喬安想要說,“暫時不需要感謝。”但一想,她一個陌生人這麽殷勤的去幫助另外一個陌生人,對方一定會起疑,與這樣,不如讓她做點兒事情。


    “我換衣服換的比較勤,你要經常給我洗衣服鞋襪什麽的,知道了嗎?”


    那女孩笑了笑,“中!”


    兩人就這麽說定了,沈喬安為那女孩租賃了一個距離他們宅院不遠的小屋子,屋子緊湊的很,小是小了點兒,但那女孩一點不嫌棄。


    “春丫,你以後就住在這裏,一日三餐你自己想辦法,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姐姐放心好了,我春丫會的本領多了去了,混口飯吃還不成問題。”那春丫本是戲班子出來的,別看年紀輕輕,但求生的本領卻學了不少。


    喬安也不知春丫是怎麽生活的,當天夜裏來看春燕,春燕拉喬安的屋子去,沈喬安一看,桌上大魚大肉什麽都有,她是真的餓壞了,在豫王老爹爹麵前,喬安表現的很乖巧,吃東西都是小口小口的。


    那其實是在約束自己,而到春丫這裏,就完全不同了,喬安和春丫吃了牛肉燒鵝和雞腿,還喝了米酒,喬安躺在春丫的床上哈哈大笑。


    “春丫,你真有一套,你果真厲害了,竟會賺錢?”又一骨碌起身,摸一摸小肚腩,“這怎麽賺錢的,且告訴我來?”


    “沈姐姐,我們戲班子裏頭有不少雜耍,也有不少的旁門左道,姐姐你看這個!”那春丫將一條繩索隨便丟在了喬安麵前,一圈一圈的纏繞在地上,喬安一看,繩索的形狀呈現出陰陽兩條魚。


    “沈姐姐,你將手指頭放在魚兒的眼睛裏,我拉扯繩索,要是套取住了您的手,我給您五兩銀子,要是沒能套取到,您給我五兩銀子。”


    “能套取到才怪呢!”沈喬安不玩兒了,怒道:“我還以為你生財有道呢,原來你在偷奸耍滑騙人啊,這要被將軍抓住了是會抓起來的。”


    “我的好姐姐,這怎麽能是偷奸耍滑呢,您試一試玩兒一把。”喬安無奈,隻能陪著春丫玩。


    喬安很會分析,兩次都贏到了銀子,到第三次的時候春丫忽然贏了,到第四次第五次的時候,喬安再也沒有獲勝過。


    “這不是騙術是什麽?”


    “這種美能是騙術呢?這是謀生的手段,不然您讓我怎麽賺錢呢?即便是這是騙術,沈姐姐,這也是高明的騙術啊。”春丫倒是理直氣壯,“再說了,他們不利欲熏心,我怎麽可能騙到他們的銀子?”


    “反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春丫倒是覺得喬安有哦迪昂多管閑事了,嘟囔到:“我一天賺五兩銀子就足夠了,這天寒地凍的,我還能怎麽樣呢?沈姐姐就不要糾結了。”


    沈喬安還能怎麽樣?


    結果到第二天,春丫就出事了。


    事情還要從民眾的舉報開始說起,春丫已接連三天在這裏玩兒同一個騙術了,她騙人和一般的騙子完全不同,春丫先讓人贏一把,那人嚐到了甜頭就不走了,等明白自己上當受騙,早悔之無及了。


    而這日,也合該是春丫運氣不好了,她剛剛準備收攏道具離開,就看到了成將軍和李仲宣,這倆人是微服私訪來的,成將軍主要是過來抓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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