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十來天,琉璃日日過來送藥,到藥一送進來,琉璃也明白喬安不會吃,索性自己就吃,吃了後依舊還是吃蜜餞和檳榔茶,依舊還是要去慶公子那邊匯報情況。


    如此周而複始,十一月就這麽過去了,昨日,琉璃送了藥過來,還要吃藥呢,喬安卻止住了她的動作。


    “今日就不必了。”喬安道:“你看看他是誰?”喬安指了指旁邊一個堂倌模樣的白狐兒臉。


    那琉璃端詳了許久,眼神裏閃爍過一抹熟悉的光,她似乎很驚喜,但乍然一靠近那人,卻頓住了腳步。


    “這位小哥倒是麵善的很,不知在哪裏見過?”琉璃問。


    喬安嘴角有了一抹嘲弄的笑,琉璃口中的“這位小哥”可不是別人,乃是他的本家哥哥,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此刻見麵了,竟分辨不出。


    琉璃難道也糊塗了嗎?


    “琉璃,是哥哥,是哥哥啊。”那男子驚悚極了,小妹怎麽忘記了自己,琉璃仔仔細細的打量眼前人,認認真真的思忖,但麵上的疑雲比剛還濃厚了,“哥哥?”


    經過此事,沈喬安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慶公子並不希望自己想起來什麽,不但不希望自己想起來,還開了讓她可以忘掉事情的藥。


    “你別怕,我會給你妹妹治療,你怎麽來還怎麽迴去,不要走漏風聲,去吧。”喬安給了那小哥兒一枚金元寶,那小哥看妹妹成了這模樣,心情低沉,嗚嗚咽咽的哭。


    看喬安出手闊綽,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如此哭哭笑笑,喬安道:“此刻你出去後,若還能為我打聽一件事,我對你就更是感激不盡了,你湊過來點兒。”


    喬安麵授機宜,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什麽,那小哥兒頓時離開了,看到小哥兒離開,喬安卻麵若桃花一笑。


    且等等看,慶公子還要做什麽。


    沈喬安並不著急。


    過三五天,慶公子的花樣兒繼續來了,事情還要從那一晚的密報開始,那是十二月初的一天,天寒地凍,慶公子的暖爐內燃燒了不少的紅蘿炭,好像他很懼怕冰冷,好像他很喜歡熱鬧。


    鮮豔的紅色裏,慶公子看了看免去愛你低眉順目的男子,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用來扮演自己的那個傀儡。


    “最近生意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人來查我們?”慶公子最怕被人起底,雖然自己已經在遠方觀望,但畢竟還是擔心。


    那公子道:“朝廷也經常有人過來,但來來迴迴查不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也就都無趣的離開了。”


    “這就是最有趣的事情,哈哈哈。”慶公子哈哈大笑,從那男子手中將賬本接過來看了看,那賬本不怎麽大,上麵不過隨便用小紅點點了點作為記錄。


    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一個小紅點代表的就是五百兩銀子,生意好不好,且看手中的賬目紅不紅。


    慶公子對賬目還是很滿意,他現如今賺一半就捐一半,務必做到百姓歸心,叮囑完畢此事後,揮揮手屏退了那人。


    那人離開。


    等那人走出後,一宦官帶領了另外一人進來,別看慶公子現如今已不是帝王了,但做派卻和帝王沒有任差別,一樣都不少。


    “皇上,殺客來了。”那老宦官一麵說,一麵閃開,頓時慶公子看到了出現在自己背後的一張臉。


    “你來的正好,落日呢?”


    “昨晚亥時前後,去廣陵王那邊了。”殺客指了指地麵,意思是,落日已去了十八層地獄。


    那廣陵王,是十大閻王之一。聽到這裏,慶公子滿意的笑了笑。


    “明日還是這個時間,朕安排你還有一事。”慶公子湊近廣陵王,說了一句什麽,那廣陵王點點頭,嘿然一笑,退下。


    這一切沈喬安自然都不清楚,但第二日和慶公子見麵後,喬安卻再也不說自己想起來什麽片麵化的東西了,慶公子知是藥起了療效,不過淡淡的笑了笑。


    喬安感覺無聊,懇求要到醫館內看書,慶公子的宅院內,本就有個草廬,裏頭的藥草格外多,還有上古的金匱和一些非常秘密的書卷。


    沈喬安之所以決定去看書,一來她要用琉璃做個實驗,開點藥讓琉璃恢複過來,二來,她想要從書本裏汲取更多的材料和智慧。


    慶公子唯恐喬安閑著,索性將書本給了喬安,任憑喬安去閱,沈喬安一麵看,一麵研究,有什麽心得體會立即寫下來。


    有什麽突破立即記錄,後來偷偷摸摸為琉璃調了一碗藥,琉璃現在生活的渾渾噩噩的,喬安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好的是,做過後立即就忘,因此,喬安給琉璃吃了藥,那琉璃並不會將此事告訴慶公子。


    而喬安煎藥的過程也比較隱蔽,等閑不會讓慶公子知道。


    琉璃吃了兩頓藥,效果還沒有顯現出來,晚上,依舊是沈喬安和慶公子一起吃飯。


    今晚有西北風,喬安感覺冷,吃了東西後準備早早的迴去休息,慶公子看喬安著急走,起身道:“你最近身體都不好,我倒是怕你不經常運動,身心俱疲會生病,今晚和我在花園裏走走,怎麽樣?”


    慶公子為什麽會忽然邀請自己?喬安思忖了一下,沒能想明白,但卻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很好。”喬安點頭。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喬安和慶公子在後花園行走,聞到了梅花的香味,“時間過的真快,一年又完了。”喬安感慨係之。


    “總是如此,也算正常。”慶公子笑了笑,在前麵帶路,兩人繼續往前走,但剛剛進入梅園,一黑影閃爍了一下,握著匕首就刺向了喬安。


    沈喬安立即躲避,那黑影如影隨形,但喬安畢竟也是久經沙場之人,發覺那黑影不過是為了恐嚇自己,她一邊鬼叫一邊躲避,顯得很力不從心。


    此刻慶公子出現了,為英雄救美,竟讓刺客給來了一下子,喬安看到這裏,緊張的靠近了慶公子。


    還好,傷的位置不過平時手臂罷了。


    還好,傷口並不觸目驚心。


    喬安猜到了慶公子這樣做的目的,也猜到了那刺客一定是慶公子安排出來的,先讓她失憶,然後用英雄救美來靠近,軟化她,取悅她。沈喬安知慶公子居心不良,但卻也不拆穿,表示的很緊張。


    慶公子最近時常都在喬安這邊,沈喬安對他非常好,但也僅僅是好而已。


    兩人再也沒有任何進展,慶公子那英雄救美不過是投石問路罷了。


    這日,琉璃吃了最後一帖藥,逐漸感覺神清氣爽,就好像做了個詭異的冗長的夢一般,逐漸好了後,駭異的看向喬安,“奴婢最近好生奇怪,好像忘記了不少的事。”


    “記得那人是誰就好了。”喬安指了指旁邊的人,琉璃一看,站在自己旁邊的那人不是哥哥又是誰呢?當即開心的哈哈大笑,“哥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兄妹倆聊了會兒,喬安道:“以後見麵的機會還很多,來日方長吧,琉璃,你在外麵看著點兒,我和令兄還有點兒話要說。”


    琉璃立即離開。


    喬安看了看那人,“我之前安頓你的事,你一定都做了,且還做的不錯,對嗎?”


    “小人是個無用之人,但在坊間也還有一群三教九流的朋友,小人隨便一打聽,事情就出來了。”這人的確是個老江湖,不但將事情打聽出來了,且口才也不錯,一會兒就將喬安想要弄明白的一切都說給了她。


    喬安從她口中知道了不少李仲宣和沈喬安的事情,這人唯恐喬安會記不住,還做了一個圖表,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有見過沈喬安本人,這個圖表上也沒有畫出喬安的麵容。


    但沈喬安已經很滿意了,將那一張紙認真的看了看,瀏覽完畢立即焚燒,她這屋子裏什麽都都不能留下,一切都不安全。


    喬安記住了一切後,又道:“後來呢?你盜墓去了,那棺槨裏頭的女子究竟什麽模樣兒,身上有什麽配飾,拿來我一觀?”


    這琉璃的哥哥本是個無所不為之人,倒黴也是他發家致富的手段,聽喬安這麽一說,他有點為難,沈喬安頓時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隻是看看,這東西我不會要,也不敢要。”


    那人一聽,將一金簪子給了喬安,這是紅姐從薑國帶過來的,之前喬安經常用這個金簪子,這金簪子原本是一對兒。


    另一隻,喬安失聯之前的確佩戴在發髻上,她握著金簪子看了看,似乎想到了什麽。


    那金簪子很眼熟,喬安確信自己見過,但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


    “好,我知道了,這一次謝謝你了。”喬安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包碎銀子丟給了那人,那人掂量了一下,笑逐顏開。


    喬安最喜歡和有需求的人合作,這等人隻要滿足了他,他什麽都會給你做,並且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倒是希望沈喬安可以做他長久的主人呢,有了這財神爺,他可吃穿不愁了。


    就在此刻,喬安聽到了外麵有人在說話,是琉璃那結結巴巴的聲音,“爺,您、您來了啊?”


    事情怎麽會這麽湊巧啊?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慶公子到了,他是聞訊趕來還是不小心闖入。


    喬安看到那人頓時變了臉色,一頭就要鑽入床底下,喬安卻指了指八仙桌,那人隻能進入桌子,喬安拉桌布蓋住了桌子,神色如常繼續看書。


    書本就放在眼前,喬安在做筆記,慶公子和琉璃進來了,琉璃顯得很吃驚,剛剛哥哥還在呢,這麽一霎眼人就不見了?


    “看書呢?”


    “無事可做,有福才讀書。”喬安笑了笑,麵頰上的梨渦乍現,倒是吸引住了慶公子的目光,慶公子看了看喬安,又是卡莫納了看床下,逐漸的靠近。


    他盯著床下看了許久,然後冷漠的笑了,“出來!”


    這一聲暴喝,嚇到了八仙桌下的男子,他滿以為自己暴露了,眼瞅著就要出來,右手才剛剛出來,就被喬安的繡花鞋踩在了上麵,而後輕輕的踢了迴去。


    那男子才老實了不少。


    “出來!”慶公子靠近雲榻,用力一掀,雲榻之下空空如也,他這才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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