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需要修改,你這句話文理不通,”喬安握著毛筆在紙張上圈點了一下。


    “這個,容易讓人產生歧義,都需要修改。”喬安幫助慶公子做了修正,謄寫在了另外一張紙上,寫好後,湊近看了看,交給了慶公子。


    慶公子將先前那一張丟在了熏香爐裏,從喬安手中接過另外一張,看了看後,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


    有太監送了酒水過來,慶公子握著酒杯,“安兒,祝你一路順風,將來還請你來做客。”


    喬安點頭,握著酒淺嚐輒止,此刻,堂下也有人祝禱了一聲,喬安隻能硬著頭皮吃了一杯,慶公子將那張文書折疊好,放在了衣袖裏。


    此時此刻,瓜果等都送了過來,眾人開始取用,但眾人都心亂如麻,他們也不知道究竟這是什麽宴會。


    片刻後,有了隱隱的雷聲,眾人都嚇到了,但抬頭一看卻萬裏無雲,再聽,卻是滾木砸門的聲音。


    “皇上,皇上!”一個驚慌失措的太監衝了進來,跪在了慶公子麵前,“不妙了,禍事了啊!李仲宣大軍壓境,此刻人已到了青龍門,眼看就要進來了!”


    兵部尚書聽到這裏,拔刀道:“護駕!”一大群握著盾牌和戈矛的衛兵已保護在了他們麵前。


    “讓我看看去!”喬安起身,準備到外麵去,李仲宣不是這樣狠毒的人,既已接受了人家的投降,卻為什麽還要對他們斬盡殺絕呢?


    “安兒,給朕坐下!刀劍無眼,朕不允許你去冒險!”慶公子一把狠狠的拉住了喬安的手沈喬安掙紮不過,隻能等。


    此刻,那些官員已嚇壞了,真是窮形盡相,有那鑽入桌子下麵的,有那大唿小叫,太監豕突狼奔,宮女慌手慌腳。


    唯獨慶公子顯得很鎮定,他背後的士兵陣容也很強大,兵部尚書也已披掛好了,且送了慶公子的戎裝過來,在眾人的保護之下,慶公子穿上了戎裝。


    喬安聽到前麵的唿救聲,撞擊聲,慘叫聲,這些聲音匯集成了一條渾濁的河流,縈繞在了她的耳邊,她兩手緊緊的攥著,目光死死的盯著遠處。


    慶公子的手輕輕落在喬安的肩膀上,聲音裏帶著幽靈一般的蠱惑,“朕就知道,他是不可能饒恕我的,喬安,這才是你心目中的李仲宣,除了薑國可以獨立存在,其餘之國勢必要大張撻伐。”


    “不!不!仲宣哥哥不會這樣做!”喬安無力的抗辯,外麵安全衛兵不是李仲宣的又是誰的呢,她焦慮的等著。


    “納降文書呢,快給我,快!”喬安害怕戰爭帶來不必要的損失,立即伸手,慶公子恍惚在衣袖中找了找,但奇了怪了,剛剛那文書明明就放在衣袖中,此刻怎麽就不翼而飛了。


    他將剛剛脫掉的黃袍裏裏外外都找遍了,但卻始終沒有找到。


    “奇怪,奇怪啊。”慶公子愁眉緊鎖,然而就在一刻鍾之前,他示意落日將文書燒毀,此刻的熏香爐中,多了一把可疑的灰燼。


    “哎!”沈喬安歎口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和我上城頭,快降旗等待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喬安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卻明白,如此這般繼續下去,勢必兩敗俱傷。


    “砰砰砰!”


    “砰砰!”


    擂鼓一般的撞擊聲,好像驚雷似的,慶公子死死的盯著最後的一扇門,朱雀門一破,事情就糟糕了。


    沈喬安心情複雜,兩手不停的揉搓,有那膽怯的官員此刻已瑟瑟,跪在了塵埃裏,迎接李仲宣。


    眾人想不到,一個婚宴竟鬧的如此不可收拾。


    “喬安,李仲宣不會放過我的,更不會饒恕我,你不要有任何的奢望了。”慶公子看向旁邊的沈喬安,“朕讓人送你離開,朕來對付他。”


    “公子這是什麽話,此刻、”沈喬安隻感覺頭暈目眩,眼前的慶公子身影也變得朦朦朧朧的了,她昏昏沉沉,不能自已。


    她能看到慶公子在說話,嘴巴一張一翕,但卻聽不到慶公子在說什麽。她能看到一群驚慌失措的人在庭院裏狂奔,逃竄,卻不能捕捉到任何聲音。


    “砰!”


    “砰砰!”外麵沉悶的撞擊聲,逐漸的低沉了下去,沈喬安隻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昏厥了過去,她咬著舌尖,命令自己必須清醒。


    但身體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


    麵前是慶公子那逐漸放大了的關切的臉,他張口在說什麽,但沈喬安卻什麽都聽不到了,她隻感覺腳下發軟,而身體卻沉甸甸的。


    慶公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喬安想要掙紮,此刻才感覺自己的掙紮是那樣的蚍蜉撼樹,最後一聲沉悶的撞擊,終於打開了城門。


    而此刻,慶公子的衛兵護了他和喬安火速撤退,潮水一般,李仲宣和成將軍剛剛進入王都,就遭遇了弓弩手的偷襲,這裏看起來倉皇極了,但卻充滿了陷阱和埋伏。


    地上有不少請柬,一群達官貴人瑟瑟發抖,跪拜在泥土裏,太監和宮女都嚇壞了,噤若寒蟬。


    桌上醇香的美酒散發出一種蠱惑人的魅香,李仲宣到了,他示意眾人不必驚惶,他的到來本就不是為了屠戮這些做官的和下人,這麽一來,眾人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李仲宣安撫完畢,看向了那潮水一般撤離的衛兵,他看到了被擁抱的喬安,看到了喬安在危險到來竟然義無反顧要和慶公子逃難的背影。


    而一群弓弩手已拈弓搭箭射了過來,旁邊的成將軍看李仲宣神情有點渙散,急忙過去一個驢打滾將李仲宣抱住了。


    “皇上!”


    李仲宣盯著那遠去的隊伍在發呆,而竟徹底忽略掉了危險的存在,得虧成將軍眼疾手快,否則此刻的李仲宣已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刺蝟。


    “怎麽?”李仲宣不可思議的指了指遠處的隊伍,慶公子和喬安都穿著紅色的衣裳,那是新婚的禮服啊,他們兩人急切的後退,在一群衛兵的護衛之下,急急如律令離開。


    他們是如此親密無間,同進同退,這一幕摧毀了李仲宣,“你可看到了,前麵那人的確是李仲宣和喬安?”


    成將軍不言不語,握著盾牌在躲避弓箭,紅酒額也有點呆,那的確是喬安,她隨手撿起來一張請柬看了看,急忙丟開。


    那請柬千篇一律,邀請眾人來參加冊封典禮,“皇上,追吧。”紅姐提醒了一聲,在她看來,沈喬安一定是受到落實了控製。


    此刻,李仲宣下令,“殺了城頭上那些弓弩手,一個不留。”


    他這麽一下令,眾人快如霹靂閃電,起起落落上了城頭,那些放箭的士兵被割斷了咽喉,被人從城頭上丟了下來,豔紅的血液好像綻放的火炮。


    很快就殺光了這些放冷箭之人,而地上也相應的多了不少的屍體,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看到這裏,渾身瑟瑟發抖。


    “那逃走的,是你們的娘娘?”李仲宣湊近了一男子,輕輕皺眉,問了一聲。


    那男子嚇壞了,哭喪臉,好半天才結結巴巴:“是,是!皇上,那確乎是我們未來的皇後。”


    “他們日日都在一起嗎?”李仲宣繼續問,那人咬咬牙,“之前沈姑娘到這裏,也的確和我們天子不睦,但久而久之就日久生情了,兩人如膠似漆,蜜裏調油一般。”


    這自然是慶公子表演給他們看的,奈何這些人本就魚唇駑鈍,哪裏能看清楚現象背後的秘密?


    但李仲宣聽到這裏,卻氣壞了,他用力的推開了那人,那人踉蹌了一下,低伏在地上,“皇上,老臣願意投降啊,老臣願意。”


    “老臣也願意投降!”旁邊另一個人跪在了過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他們都怕,怕李仲宣會絞殺了他們,各個都過來下跪,善後的事情交給了莫少穹和莫少嚴,李仲宣和紅姐繼續追趕。


    出了儀門後,依稀可以看到望風而逃的衛兵。


    婚禮本就是下午舉行,此刻天色已迷迷蒙蒙,又是八九月之間,天氣不怎麽好。眾人撤退的途中,天空驚鴻閃爍,雷電交加,雪白的霹靂撕裂在了眾人頭頂。


    “不能繼續前行了,皇上。”李仲宣好像一頭雄獅一般往前走,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紅姐慣會作戰,看了看這惡劣的天氣,看了看前麵那群若即若離的人。


    她頓時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戰術,一切似乎在冥冥中被什麽人操控著,攪動著。


    真是恐怖極了,讓人駭異。


    紅姐隻能丟一個眼神給成將軍,成將軍道:“皇上,他們已敗走了,不如我們就到此為止吧。不要繼續到前麵去了。”


    “朕是為追他嗎?朕要的是喬安。”李仲宣一點停頓的意思都沒有。


    雨越下越大,致密如天羅地網,眼前頓時迷迷蒙蒙什麽都看不到了,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遠處,沈喬安徹底昏厥了過去,沒錯,她的酒水裏被下毒了,她昏睡了過去。


    “你們退就好,記得路上多留線索,讓他們不聽的追過來。”雨水淅淅瀝瀝,慶公子任憑冷雨衝刷自己那張臉,他的發絲濕漉漉的,更顯冷漠。


    “皇上。”一人用力的抱住了慶公子,慶公子卻無動於衷,甚至他的眼神裏有點冷漠和疏離,他警告的看向環抱著自己的手腕,那女孩知難而退,慢吞吞的將手縮了迴去。


    “落日,你跟朕也有一段時間了,此刻你該知道怎麽樣,朕好不容易引誘了李仲宣到來,自不能功虧一簣,現在是你幫助朕的時候,朕要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她聽到這裏,打了一個寒顫。


    “快些行動,絕對服從!”慶公子惡狠狠的推開了落日,落日歎口氣,上了另外一輛馬車,朝著遠方去了。


    慶公子看了看後方,並不能看到什麽,也不能聽到什麽生聲音,路上都是泥漿,汙濁極了。


    他在馬車裏,迴頭看著遠方,他的眼神冷硬,是那種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冰涼。


    “就在這裏!”慶公子忽然輕拍了一下馬車,屏息凝神的氛圍中,那一下輕輕的拍擊,讓眾人都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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