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迴頭,眼睛盯著黑暗中的人,那人迴道:“娘娘,是我。”喬安一聽,竟是狼王莫少穹的聲音。


    這裏是青衣樓,足智多謀的慶公子就在對麵屋子呢,距離如此之近,他竟是完全都不怕的嗎?喬安怪狼王魯莽,狼王卻感覺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要混入青衣樓,隻需稍微打扮一下就成,狼王本是玉樹臨風的君子,此刻他穿著一件華貴的衣裳,被老鴇翠仙錯以為是來找哪一個女孩兒的,也就不予理會。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她永遠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裏碰頭。”狼王竟也變得聰明了。


    喬安聞聲,淡淡一笑,“那就不點燈了,說說吧。”狼王點點頭,將自己為什麽要到這裏,接下來有什麽計劃都告訴了喬安,喬安聽了,默默無聲的點點頭。


    狼王道:“接下來我們就調查慶平。”


    “注意點兒安全。”


    之所以將這個任務交給狼王,是因李仲宣覺得狼更比人類聰明,追蹤一事自會百發百中。而狼王立功心切,自然也答應了下來。


    這一晚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輕描淡寫過去了,第二日喬安早起,慶公子也起來了,邀喬安共進早餐,吃了東西後,帶喬安到外麵去閑逛了。


    期間,他說了不少和姚櫻之間的過往,沈喬安都認真在聽,“真是世事如棋出人意料,你像極了阿櫻,而皇後娘娘呢,又像極了你。”


    喬安淡淡的含笑,點點頭。她不知究竟慶公子有什麽意圖,一邊揣摩著一邊跟慶公子往前走。


    “忘年,在青衣樓還習慣嗎?”慶公子迴頭,目光凝注在沈喬安的麵上,喬安點點頭。


    “那就在這裏吧,你什麽都不需要做。”慶公子今天是怎麽樣了,竟會和自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沈喬安考慮不明白,隻能連連點頭。


    就喬安推測,慶公子是十有八九將自己看錯姚櫻了,甚至接下來在點餐的時候,也多是按姚櫻口味點的,喬安逆來順受,都吃了。


    “我不是姚櫻,失陪了。”喬安撇清了自己,準備離開。說真的,剛剛在一起吃東西,她已有點如芒在背了,此刻唯恐慶公子繼續邀請自己去做什麽,一下樓喬安就準備走。


    慶公子也沒有挽留,任憑沈喬安去了。


    沈喬安疑神疑鬼,倒是多半天都不敢出門。但所謂東邊不亮西邊亮,這邊喬安坐困愁城,另一邊狼王卻有了進展。


    狼在狩獵的時候可以追蹤目標一千裏,狼王將慶平的畫兒給狼群看了,還嗅了嗅之前沈喬安灑在慶平身上的香料,這種香料被喬安反複使用。


    慶平每常到青衣樓,喬安就找準了機會去接觸,那慶平本事好色成性的登徒子,看喬安靠近,倒喜笑顏開。


    他哪裏知道沈喬安已將香料弄在了他的鞋子上,衣裳上,頭發絲內,這種香料會膠著在物體上,即便是清洗掉也還有氣息。


    對人類來說,追蹤已大不可能了,但對狼群來說,卻得心應手。白狼率領了一群狼追慶平,發覺慶平離開了城中朝著西郊去了,西郊偏僻極了,多年來人煙稀少,稻田荒蕪。


    因上述情況,西郊逐漸成了最好的陰宅選擇地,這裏陰森森的,鮮少有人。


    白狼和狼群靠近了一家酒樓,而後將這酒樓包圍住了,狼王湊近了白狼,似乎交流了什麽,確定目標的確消失在了這酒樓內。


    但奇怪的是,他也在跟蹤莫淮海,跟蹤了一段時間卻發覺已失去了目標。


    此刻,天暗了下來,有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從遠處來了,帶頭的是個老婆子,她哭的肝腸寸斷,“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這裏本身就靠近陵園,修築這個酒樓,其作用也不過是給哭喪之人落腳罷了,眼看著一口棺材被抬到了客棧裏,這就讓狼王奇了怪了。


    好好兒的,為什麽不將棺材放在外麵呢?這一群披麻戴孝之人剛剛離開,山上下來了另外一群人,打頭的人握著一碗水,高高的舉起來。


    口中振振有詞的念誦什麽,那人背後跟著一群雙目無神麵色鐵青的人。


    趕屍匠?


    狼王真是感覺奇怪極了!


    有風吹過,客棧屋簷上的風馬發出了一聲清越的碰撞,狼王收攝心神,讓人跟奇怪的事情還在上演,這客棧似乎做的不是生人的買賣,而是死人的生意。


    那趕屍匠帶著十來個人進入了客棧,吃了東西後搖晃著鈴鐺去了,過了沒有很久,又是一群哭喪的隊伍靠近了客棧,迎來送往竟似沒有停頓。


    眼看著夜幕降臨,狼王靠近了客棧,他身手敏捷,一個縱越已輕飄飄的落在了屋頂上,而後掀開了一片瓦。


    他看到了慶公子和慶平,慶公子坐在黑暗中,他手中握著一枚玉如意在把玩,對麵是慶平,慶平在飲酒,很是瀟灑。


    “最近下麵不太平,你就不要下去了,否則我可不能保你。”慶公子道。


    慶平一笑:“終不悔虧待你,你放心好了。”一麵說,一麵拿出一個木箱子,打開後推送到了慶公子麵前。


    狼王看到,那木箱子都是銀票,麵額都是一百起頭。


    “真是財大氣粗,謝過了。”慶公子命人收了起來,“這辦法也不能經常使用,李仲宣是狐狸,仔細順藤摸瓜找了來!我提醒你謹慎,倒也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我知道。”


    狼王偷聽過後發現,原來慶公子並非是莫淮海的手下,這兩人一問一答揭示出了一個秘密,這慶公子僅僅是莫淮海的保鏢。


    之前莫家莊毀了,莫淮海找到了慶公子,讓慶公子保全自己,不惜重金。那慶公子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他從來不會多問一句閑雜的話,隻是盡可能的動用自己的能力來保護莫淮海。


    包括莫淮海的易容等等,都是慶公子的安排。


    狼王唯恐暴露,因此早早的迴去了,他到沈喬安的屋子,將事情說給了喬安。


    “望江樓?”沈喬安思索了片刻,“你說日日都有人送葬?這可是怎麽一迴事呢?”


    “明日我再去探看。”


    “不!一起!”


    兩人約定明日一起去西郊一探究竟,狼王早早的離開了,從青衣樓出來,依舊看到了停靠在路邊的慶公子的馬車,慶公子打了個嗬欠,從馬車裏走了出來,有下人將紅燈遞給了他。


    他似乎很喜歡那綢緞一般的紅,握著燈進入了青衣樓。沈喬安最近也在注意慶公子的一舉一動,但卻不知道究竟慶公子是怎麽離開的。


    到了第二天,沈喬安看慶公子出門了,立即讓念兒行動,她自己卻不敢立即走開,唯恐慶公子去而複返。


    但讓沈喬安始料未及的是,成將軍來找了自己,兩人在青衣樓外見麵,成將軍指了指旁邊的馬車,“時間緊急,刻不容緩,娘娘到裏頭去看看就心知肚明。”


    沈喬安進入馬車,一看竟發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原來昨晚狼王將明日追蹤一事告訴了李仲宣,李仲宣立即指派了這冒充皇後娘娘的女子來冒充喬安。


    沈喬安原本準備帶念兒一起離開,但看另一個“忘年”到,隻能留念兒照應。


    不許久,念兒迴來了,對喬安耳語了一句。


    “慶公子一大清早到紅顏賭坊去了,姑娘還記得紅顏賭坊對麵的棺材鋪嗎?他到裏頭去,再也沒有出來!”


    沈喬安頓時明白了,原來玄機竟和這棺材鋪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喬安歎口氣,之前他們讓成將軍蹲點去調查紅顏賭坊,一時間紅顏賭坊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現在才明白,從調查一啟動,一切都是錯誤的肇端!此刻,那馬車內的女子道:“娘娘去做自己的事,酉時前後迴來就好,這邊的事有妾和念兒呢。”


    沈喬安想要叮囑兩聲,唯恐浪費太多時間,反為不美,對念兒匆匆道:“她就拜托給你了,定要保護周全。”


    “屬下明白!”


    而後,成將軍催馬車上路了,他們到了紅顏賭坊旁邊,成將軍今日化妝過了,自不會暴露,至於喬安,她整個人躲避在馬車裏,隻是從雕鐫了梅花的隔板看向外麵,那更是安全的很。


    兩人盯著對麵看了片刻,沒看到什麽奇異,棺材鋪裏時不時的有捶打之聲。


    “你去買一口棺材!”喬安起了興趣,其實不過是找契機讓成將軍進棺材鋪去調查一下內中情況。


    那成將軍一聽讓自己買棺材,擰著眉毛,“我不去,那不吉利。”


    “那叫升官發財,有什麽不吉利的,快去快迴,訂的棺材讓送到鶴樓對麵的公館。”喬安這麽說,成將軍才進入了棺材鋪。


    經過討價還價,買了一口沉香木的棺材,從裏頭出來了,敲了一下隔板:“娘娘,棺材已選定好了,是沉香木的呢,料子不錯,寸頭也好,這麽厚。”


    但成將軍沒有聽到迴應,掀起來車簾一看,馬車裏空空如也,沈喬安早不翼而飛。


    “喂,這!”


    成將軍傻了眼,發覺裏頭有一張紙,紙張上有淡淡的痕跡,大概是用胭脂一類的東西寫的一句話。


    “有目標,我已去。”


    發覺並非被人挾持,成將軍才放了心。喬安剛剛聽到隔壁街有哭喪之聲,暗忖莫不是慶公子進入了棺材,讓人抬著自己到了望江樓?這麽一來可謂神不知鬼不覺,而等下午迴來的時候或者坐馬車,或依舊在棺材裏被運迴來,簡直天衣無縫。


    唯一不同的是,早上到西郊的必須是一群哭喪的人,而下午迴來,隻需要讓幾個宮人抬著棺木迴來就好。


    要知道,簡簡單單的棺材做起來也比較困難,需裱糊和上大漆,流程比較多,在城中看到有人抬棺材,未必裏頭就有死人。


    沈喬安想清楚了此節,立即飛身到了隔壁,那慶公子一定就躺在這棺材裏,喬安老遠的跟著,果不其然這群披麻戴孝之人朝西郊去了。


    一個女子哭的肝腸寸斷,一邊拋灑紙錢,一邊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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