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心內嘀咕,不免多看了兩眼這個男子,從那人粗狂的五官可以看出那人和慶公子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按理說叔叔和伯伯是近親,其容貌多多少少會相似點兒,但奇怪的是,這兩人一個娟秀一個粗豪,完全八竿子打不著。


    慶公子的叔父進入了後院,和慶公子聊天去了,許久後才從後院出來,喬安躲在角落裏盯著那人看了許久。


    中午,慶公子過來找喬安,為早上的衝突給喬安致歉,沈喬安聽了後,不過淡淡一笑:“你叔父也是太粗豪了些兒,和你這謙謙君子竟是完全不同的。”


    “我們家族如我一般的也就鄙人一個,說來慚愧!”


    沈喬安想要旁敲側擊了解了解這個叔父,但哪裏知慶公子竟主動將叔父的事情說了。


    “我這叔父分明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多年來不停的折騰不停的折騰,終究還是傾家蕩產了,他看到下雨就買雨傘,以為最近會瘋搶,哪裏知道誰都對雨傘不聞不問。”


    “一般家庭,一家人有兩把雨傘也夠用了,怎麽能囤貨呢?”


    “我這叔父可不這樣想,硬生生將中京的雨傘都買了去,還以為奇貨可居呢。”慶公子說到這裏也忍俊不禁。


    喬安卻笑的前仰後合,“隻可惜人家做雨傘的人還會陸陸續續的做啊,你叔父這哪裏是什麽如意算盤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啊!”


    “有一年,他要釀酒,後來聽說醋比酒好賣,硬生生將酒水釀成了醋,哪裏知道儲備醋需要一定的本領,不然會全部都壞掉,哎,別說你想笑,連我也忍不住。”


    這些事,倒也是那大塊頭做的出來的。


    沈喬安笑過了,總結陳詞道:“這做生意也需有頭腦,所謂人物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出,哪裏這麽簡單?”


    “你都比他聰明,哈哈。”某人哈哈大笑。


    最近慶公子的叔父慶平經常過來,一來就進慶公子的屋子,每常要聊許久才離開,不免讓沈喬安懷疑。


    這日,喬安出門去聯絡成將軍,兩人在一客棧見麵,這客棧也是喬安的。


    沈喬安將一蠟丸交給了上菜的小二哥,那小二哥得了蠟丸後不動聲色去找了成將軍,當晚成將軍就跟蹤了慶平,這不跟蹤也就罷了,一跟蹤發覺這慶平做事鬼鬼祟祟神神秘秘。


    並且得到的結果是,這慶平在中京有不少的宅院,今晚在這個宅院居住,明晚在那個宅院居住,很顯然,慶平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成將軍將調查結果反饋給喬安,沈喬安思忖了許久許久,不得索解。


    這一晚,慶公子大概是太高興了,竟喝醉了,男人喝醉後總會醜態百出的,慶公子喝的醉醺醺的,立即過來找喬安,他用力的拍門。


    “阿櫻!阿櫻啊!我的好阿櫻!”原來,沈喬安的屋子和杜月娥的屋子一牆之隔,這青衣樓的建築都是一模一樣,所以醉醺醺的慶公子竟將路認錯了,闖到杜月娥的屋子。


    屋子裏黑咕隆咚的,那杜月娥最討厭酒鬼,聽到門口有人在拍,氣壞了。


    “去你那見鬼的阿櫻,少撩撥老娘!”但外麵拍門的聲音更大了,杜月娥無計可施,隻能去開門。


    這一開門,那醉醺醺的慶公子當即就撲向了杜月娥,杜月娥滿以為是誰喝的七葷八素的,竟這麽來了,想不到竟是慶公子。


    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慶公子怎麽到了這裏?


    “公子不要啊!”


    這是個靡麗的夜,杜月娥作為一個青樓女怎麽能抵擋一個少年郎的求愛,於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第二天天一亮,杜月娥知道自己闖禍了,這慶公子是最討厭投懷送抱的女子。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看喬安開了門,立即去求助,“忘年,你們關係好,你可要給我遮掩一下,昨晚是他先意亂情迷的,不是我非要、非要的啊,忘年。”


    喬安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麽一檔子事情,看杜月娥可憐,道:“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喝醉了的事誰會想的起來,你守口如瓶就好,讓人送公子過來吧。”


    那杜月娥嚇壞了,抱著拳頭:“拜托拜托一定要保密啊。”


    等慶公子醒來,已日上三竿了,昨晚的記憶是模糊的,他恍恍惚惚來到了一個女子的屋子,然後、然後,他還在思考呢,就聞到了淡淡的飯菜香。


    酒醒後,肚子太餓了,他一骨碌起身準備去吃東西,這就看到了喬安,喬安一笑:“你可算醒了。”


    她眼裏有光,微笑的樣子很美。這一瞬間,他驀地追想到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我喝醉了!”慶公子慚愧的拍拍頭。


    “頭還疼?”看慶公子這樣,沈喬安溫柔的慰問了一聲,慶公子搖頭。


    喬安道:“那就吃東西吧。”為慶公子準備了蟹黃包和小菜,慶公子吃了後,偷偷撇喬安。


    “阿櫻!阿櫻啊!”沈喬安一開始聽到慶公子叫“阿櫻”總會糾正一句,現在已習慣了,也就聽之任之。


    並且,沈喬安發現自己“承認”自己是阿櫻後,就會增進他們的關係,既然如此,不如不解釋。


    而慶公子誤以為那一晚他們已情投意合過了,對喬安更是好,逐漸的,對沈喬安一點防範都沒有了。


    “你和你叔父一樣,都喜歡做生意?”喬安笑著問。


    “不一樣!他喜歡做小本買賣,我是做大生意的,特別大的生意。”是啊!這的確是一門大生意,大到不可思議。


    沈喬安索性讓人去打聽姚櫻,了解姚櫻,模仿姚櫻,她學什麽就像什麽,跟是抓住了慶公子的心。那慶公子對喬安好極了,徹底相信了沈喬安。


    這一晚,沈喬安做了吃的給慶公子,這也是當年慶公子也姚櫻在一起的時候,瑤姑娘的拿手好菜。


    蟹釀橙。


    喬安送吃的過去,才剛剛靠近慶公子的屋子,就聽到了屋子裏的交談,慶公子道:“既然是易容過了,就不要亂跑,否則被人識破了就不好了,非要功虧一簣嗎?”


    識破?易容?


    這幾個字聽的喬安膽戰心驚,旋即也有了興趣,沈喬安繼續聽下去,發覺和慶公子聊天的人竟是莫淮海的屬下,一切的疑難在這一瞬間迎刃而解。


    原來,慶公子果真和莫淮海有染。


    並且,並且這慶公子竟已讓莫淮海在暗處招兵買馬了,真是海水不可鬥量。


    “喂,在這裏做什麽呢?”有人輕拍了一下喬安的肩膀,沈喬安迴頭,看到是杜月娥。


    拉著杜月娥走開點兒,用陰狠的目光盯著杜月娥,警告道:“別亂說話!別亂問!不然你死定了!”


    杜月娥其實也感覺到沈喬安不對勁,尤其是此刻,但這莫名其妙的警告還是嚇到了杜月娥,讓杜月娥安靜了下來。


    蟹釀橙是不需要送了,倒是便宜了念兒,念兒吃了後,道:“現在呢,我們怎麽辦呢?將那莫淮海揪出來嗎?”


    “不!”喬安道:“先等等,萬不可掉以輕心,這樣,你送口信給成將軍,讓他密切監控慶平,其餘事暫且擱置。”


    那念兒立即去了。


    成將軍這邊也在密切的調查,很快就發現這慶平和一些江湖上人有往來,這一晚成將軍跟蹤了莫淮海,發覺莫淮海帶了一群人到芙蓉關去了。


    成將軍很是奇怪了,讓士兵立即分散開來,他在遠處的草叢裏,死死的盯著遠處的那一行人。


    蚊蟲再怎麽叮咬,成將軍都巋然不動,他向來偽裝的都很好,片刻後,成將軍聽到了馬蹄聲。


    難不成莫淮海竟在會和什麽部隊嗎?


    但旋即成將軍就打消了念頭,因為成將軍看到了朝廷的飛騎衛,這些飛騎衛乃朝廷裏走運之人,飛騎衛也負責傳遞消息等等。


    飛騎衛的服裝和旗幟都很特殊,他們所到之處,人人都需照應,住客棧不需銀子,吃飯不需錢財,難不成飛騎衛竟和莫淮海是一夥兒的嗎?


    成將軍還在胡思亂想了,莫淮海那一群人就將飛騎衛給圍攏了。


    “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本將軍是朝廷飛騎衛總旗,爾等什麽人,膽敢在這裏放肆!”一般情況,任何人見飛騎衛都要辟易道側。


    但今晚不同,那一群人對飛騎衛虎視眈眈。


    莫淮海冷笑一聲,命令後麵人狙殺,那一群人火速上前,幾個起落就殺了飛騎衛個落花流水,成將軍還沒有現身呢,三五十個飛騎衛就命喪黃泉了,氣的成將軍火冒三丈。


    而莫淮海之人很快搶奪了飛騎衛的馬車。


    他們這一群人揚長而去後,成將軍立即湊近,檢查屍體的過程中發覺一人奄奄一息,成將軍立即湊近。


    “羊啊,羊!”


    那人痛苦的捂著自己的斷臂,眼睛不甘的看向遠方,成將軍奇怪極了,朝廷在馬車裏運“羊”?


    “將軍!”杜邊有了發現,刀鋒上有一些雪白的顆粒,“將軍,不是羊,是食鹽呢!”


    成將軍伸手摸了摸,嚐了嚐,頓時大驚失色,然而等他們這一群人過芙蓉關,進啟夏門,那一群人已消失在了月色裏。


    食鹽!


    食鹽是朝廷壟斷的,這群喪心病狂之人,竟劫走了朝廷的食鹽!


    這消息震驚了李仲宣,也震驚了朝廷,刑部和兵部立即下海捕文書抓捕盜賊,然而一無所獲。


    情況還在惡化,三天後在同一個地方,竟有人搶奪了飛騎衛的鐵器!


    李仲宣立即命成將軍駐紮在芙蓉關外,但對方忽然就偃旗息鼓了,一點狐狸尾巴都沒有露出。


    這讓朝廷一籌莫展。


    但李仲宣卻決定跟蹤慶平了,當晚慶平從青衣樓離開後,直奔自己的居所,月色裏他走的很快,他一邊走一邊迴頭看,似乎已察覺到了什麽。


    眼看著莫淮海進入了一個庭院,那是中京一個四合院,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後海,這裏難不成是莫淮海和那慶公子的據點嗎?


    門口有侍衛,那侍衛好貓頭鷹一般的鵠立在大門兩邊,“老爺迴來了?後麵可有沒有尾巴?”侍衛殷勤極了。


    倆侍女各處都看了,發覺並沒有異常,這才關門閉戶,等那慶平進入四合院後,李仲宣飛身也進入了四合院。


    但剛剛進入,他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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