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嚴是死心眼,他看莫淮海到底不同意自己見莫夫人,就日日都在他門口下跪,莫淮海看莫少嚴很有長跪不起的模樣兒,也就聽之任之,哪裏知道三天過去了,莫少嚴除了吃東西的時候有片刻的消失,其餘的時候都對他不離不棄。


    他站著,他跪著。


    他處理事情,他旁聽。


    莫少嚴很有毅力,整個木雕泥塑一般,第四天,莫淮海處理完畢手頭的事情,看向了跪在麵前的莫少嚴,唏噓道:“他隻怕也和你一樣高峻了。”


    當莫淮海看到莫少嚴的時候,也同一時間想到了被自己虧待過的大兒子,“起來吧!你每天可以去看看你娘親,但卻不要讓聽你娘親那些歪門邪道的話,以免自誤,答答應了這個就去吧。”


    莫少嚴踉踉蹌蹌起身,鄭重其事的承諾,莫淮海雖然表麵上答應了莫少嚴可以去看莫夫人,但實際上還安排了不少的聽眾和觀眾,但這些侍衛都是在黑暗中潛伏著的,並不會暴露自身。


    莫夫人被關押了起來,倒是徹底的平靜了下來,現在一日三餐有人送,她也不能到外麵去。


    自此事牽涉到奚奴,奚奴被處決後,她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聊天的至交好友了,此刻她隻能目送朝陽與夕陽,不知今夕何夕。


    她想不到莫少嚴會得到恩準來看自己,因此當莫少嚴的聲音從門扉背後響起來後,她激靈的打了一個寒噤,“少嚴?孩兒?孩兒是您嗎?”


    她激動的起身,靠近了門扉。


    老爺那邊已有了命令,他們母子是可以見麵,但必須保持距離!


    “娘親,我來看看您!”莫少嚴伸手,從門檻的的一條縫隙中伸出去,抓住了娘親那瘦骨嶙峋的手。


    莫夫人淚水漣漣,“狼王呢?你殺了他了嗎?孩兒啊,你一定要殺了狼王!等他迴來可就養癰遺患了啊!”


    他有千言萬語要叮囑,但他發現她的念頭依舊是如此邪惡,一點兒善念都沒有,


    “殺了狼王!你一定要殺了狼王啊,哈哈哈,哈哈哈!”門扉的背後,是娘親那喪心病狂的笑聲。


    那古怪的笑聲讓他頭皮發麻,他甚至於有點後悔過來看看她了,但娘親呢,依舊一鼓作氣的笑著。


    “啊哈哈哈!哈哈哈,殺了狼王!你一定要殺了狼王啊!”


    母子的話題終止在了這裏,她也知道娘親有自己的堅持和看法,因此莫少嚴並沒有勸阻莫夫人,隻是,他們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從這日後,莫少嚴得到了莫淮海的特許,三不五時就過去看看娘親,莫夫人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不少,他們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少,靜默的時候多。


    因了老爺的抬舉,莫夫人的飲食起居也有了轉變,莫淮海特別找了幾個仆人去伺候莫夫人,莫夫人喜不自勝。


    但她也知道,因了這事,她和他之間有了裂縫,再也不可能破鏡重圓和好如初了。


    這日,張徹找了莫淮海,“老爺,小人這裏已想到了萬全之策,明日就準備行動呢,小人準備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狼王,讓大公子迴到您身邊。”


    當莫淮海知道狼王就是自己的兒子,當莫淮海知道自己的兒子並沒有在十來年前死於非命後,他日日都在思念他,恨不得自己親自過去迎接他。


    但根據張徹的描述,這“小狼崽仔”脾性可不好,生性多疑也就罷了,他還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更兼最近被莫夫人暗殺了多次,他更是提高警惕了。


    “這事情你也不要操之過急,得用計,不要硬碰硬知道了嗎?他情願迴來,我就開心,要是他不情願迴來,且讓他暫時在外麵待著就好,知道了嗎?”


    莫淮海也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張徹再一次來到李營的莊園,他變成了莫淮海的使者,李營在會客廳接見了張徹,“李營,我這一次前來還是為了你妹夫的事。”


    “哦?”李營冷笑,知道張徹沒安好心,“什麽妹夫?我妹夫又怎麽了?”


    “那相關的事情我也就不廢話了,你李營是什麽人?你會不知道狼王就是莫大人的大公子嗎?我今日前來就是準備帶走他,二來老爺準備和您重修舊好,這不還送了禮物過來。”


    張徹一麵說,一麵將莫淮海準備給李營的禮物讓人送了過來,“這一次莫大人送的禮物可多了去了,吃喝玩樂都有,最主要的還有不少的武器呢,您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李營氣壞了,張徹呢,竟然翹起來二郎腿開始打官腔,李營看到張徹這小人得誌的嘴臉,恨不能當即丟一耳光過去。


    但畢竟硬生生忍住了,他開始打太極,“這事你和我說了不上算,畢竟你也說了狼王他是我妹夫,禮物我不敢收,但我李營把這句話撂在這裏,隻要他狼王沒有什麽意見願意跟著你迴去,我沒有什麽意見。”


    張徹要的就是這個,一想到他能和狼王單獨聊了,怎麽可能不心花怒放呢?


    畢竟,他揭曉的將是狼王的身世之謎,現如今的狼王一窮二白,一無所有!要是忽然有莫淮海這麽個有權勢地位的人從天而降,他狼王隻怕也一樣開心。


    張徹見到了狼王,過程很順利,狼王已是珞珞的夫君了,因此無論是什麽場合,這兩人都在一起,當張徹將自己的意思直截了當表達出來後,他滿以為狼王會同意自己的安排,但哪裏知道狼王不過淡漠的一笑。


    “所以說,我是莫淮海的孩子了?”狼王一點吃驚的模樣兒都沒有,盡管這消息對他來說是非常勁爆的,他也的的確確剛知道,但他麵上卻如此波瀾不驚。


    這可讓張徹百思不解了。


    “自然是了,莫老爺已說了,您一迴去就滴血認親,您可以得到他一切的東西,這些財產可了不得呢。”張徹還要滔滔不絕說什麽呢,狼王已冷笑了一聲。


    “你迴去告訴他,讓他不要為難我哥哥和李仲宣了,他們都是好人。”狼王說完後,輕輕的抱住了珞珞。


    珞珞靦腆一笑,指了指旁邊的張徹,“夫君,這裏有人呢。”其實這正是他們的逐客令。


    “人?”狼王噗哧一笑:“哪裏有什麽人?人在哪裏呢?”


    張徹瞪圓了眼睛,“怎麽一迴事,瞧瞧您這意思是不情願和我迴去了?那些萬貫家財您是一點都不稀罕咯?”張徹見過不少利欲熏心之人,從來就沒有見過如狼王一般“視錢財如糞土”的。


    “不要不要!”狼王大力的揮揮手,張徹又道:“你爹爹呢?不見見?不想見一見?你爹爹可是莫淮海啊!”


    “什麽爹爹不爹爹?”雖然這個故事狼王已相信了,但在狼王看來自己的娘親就是白狼,自己的爹爹就是公狼,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二個爹爹。


    “狼王,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自己看著辦吧。”張徹果真是能說會道。


    他分析了不少,用淺顯直白的話告訴狼王,一旦你到了莫淮海身邊你就可以和莫少嚴一樣了,做一個正兒八經的公子爺,榮華富貴那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但狼王完全不為所動,他在珞珞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道:“我們倆夫妻最想要過的就是煙火人間的生活。”


    所謂煙火人間的生活,就是那種自食其力的,窮不窮富不富的生活,張徹完全搞不明白,明明對他來說榮華富貴已唾手可得了,他為什麽選擇放棄呢?


    “還是你壓根就不相信莫淮海是你的爹爹?”少停,張徹看狼王還是沒有跟自己離開的意思,追問了一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什麽要緊?”狼王一派置身事外的感覺。


    “你!你可真是不可理喻的很啊。”張徹起身,準備告辭。


    “拿走你這些東西,都拿走!”看到張徹要走,狼王指了指桌上莫淮海給自己的見麵禮,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好玩意。


    但隻可惜狼王連多看一眼的心都沒有,珞珞也一樣,看到他二人如此無動於衷,張徹隻能歎口氣抱走了這些禮物。


    “張徹你迴來!”看到張徹要遠走,狼王叫了一聲,張徹哪裏知道狼王是怎麽意思,緩慢的迴過頭,目光遲疑的盯著狼王。


    “你既說做莫淮海的兒子有這麽多的好處,你就做了他的兒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張徹想不到,最後一句竟是他對他的奚落。


    氣的張徹拂袖離去,當晚張徹就將此事告訴了莫淮海,莫淮海聽了後,疑惑道:“他竟果真不想做我的兒子?”


    “也不是如此,定是有人在調唆他,您不要著急,此事讓小人徐徐圖之。”張徹還不死心。


    張徹過來遊說的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了,喬安也聽說了此事,她去找了狼王,“聽說人莫淮海讓張徹個狗腿子給你送了不少的東西?”


    “啊,喬安姐姐來了啊!”珞珞身體健康了,麵頰上有了緋紅的雲團,她看到喬安來了,歡歡喜喜的握住了沈喬安的手。


    侍女已開始殷勤伺候歐,端茶倒水。


    沈喬安睨視狼王,“說說吧,怎麽就不情願迴去呢?”


    “迴去?”狼王道:“我的父母是狼,是狼群將我撫養長大的,我怎麽科恩那個背信棄義認賊作父呢?”


    看得出,狼王是很講義氣的,喬安看到狼王這表情,知狼王是不肯妥協的了,“但話說迴來,你要是承認了你是莫淮海的兒子,他一定會給你不少的金銀珠寶。”


    “我稀罕?”狼王冷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可以在你們客棧裏打雜兒,我依舊可以賺零花錢,等我們有銀子後我們就做個小本生意,這些錢來路長大光明一幹二淨,就是我用起來特舒坦。”


    狼王果真非常有正義感,喬安聽到這裏欣賞的點點頭,讚許道:“你有這個心就好極了,真好,真好。”


    喬安也不是過來做說客的,該說的話點到為止,他知道狼王會認真而細致的去考慮,吃了茶水後,喬安拉住了小妹珞珞的手,“邀請你到外麵去走走,看看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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