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內心的嫉妒,逐漸變成了一個卑鄙的可憐人,狼王被刺一事母後的操盤就是她。


    梁超雄調查到情況後,並沒有反手將事實反應給李營,而是找到了李仲宣。


    他們兩人在莊園外一個寂靜的墳墓裏,在這裏交流秘密,再也不可能泄露,墓園裏安靜極了,間或吹過一片肅殺之風,讓這裏的氣氛變得詭異極了。


    “前幾次你屋子裏的書信都是我送的,你想必已知道了。”梁超雄看著不遠處的黃土,那是一個小小的土包,下有不知名的白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仲宣迴目,看向梁超雄。


    梁超雄忽而歎了口氣,蒼老的聲音難掩疲倦與哀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發現自己老了,老到一無是處。”


    他深吸一口氣,嘬牙花子道:“我是草原的可汗,當年是個不錯的領袖,要不是我四處挑起戰爭,我們部落一定會非常強大,因我之故葬送了原本很好的生活。”


    這些陳年往事,不需梁超雄說李仲宣也一清二楚,當年的梁超雄的確是厲害極了,是朝廷的勁敵。


    那時候的梁超雄血氣方剛,自喜歡各處打鬥,赤縣神州哪裏那麽好撩撥,和中原人無數次的交鋒中,折墮的不僅僅是梁超雄的銳氣,還有草原人的性命。


    他們南征北戰的過程裏,部落逐漸潰散了,不得已梁超雄才占山為王,但現如今呢?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你們救助了紅玉,收留了紅玉,我對你們感激不盡!”梁超雄感慨係之,熱切的目光落在李仲宣身上。


    “紅玉是個好姑娘。”李仲宣道。


    梁超雄頓時歎口氣,聲音幽幽道:“但我不是個好父親!也是鑒於你們多次幫助她,我才準備也幫一幫你們,我老了!已不能打敗你們了,但我為身後名考慮,卻還可以和你並肩作戰!”


    梁超雄認真的盯著李仲宣,激動道:“皇上!”


    李仲宣看梁超雄的確已迷途知返,情見乎辭道:“你能改邪歸正,別提我多開心了,今日找我來是什麽事?”


    其實李仲宣已猜到了,事情十有八九和狼王有關係,和珞珞有關係。


    那梁超雄將自己調查的一切秘密和盤托出,李仲宣終於知道,這一切的安排和一個叫“莫夫人”的女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獲悉後,道:“我先走一步,你隨後迴來,此事我準備告訴喬安。”


    李仲宣唯恐梁超雄和自己同時出現,會被李營看破,索性做了別樣安排。


    李仲宣迴到莊園,發覺沈喬安屋子空空如也,他直奔珞珞的屋子,珞珞狀況好了點兒,已勉勉強強能起身了,狼王在珞珞背後放了一個枕頭,輕聲道:“我們出去聊,你好生休息。”


    他的聲音春泉一般溫暖和煦,不要說珞珞了,連身為女子的喬安也大為感歎,暗忖道:想不到愛情果真能改變一個人。


    狼王從來就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但最近這一段時間他竟將珞珞伺候的很好,這也是李營留用他的另外一個理由。


    從內室出來,喬安道:“狼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迴答。”


    狼王連點頭,“喬安你說就好。”


    沈喬安思前想後,目光從梁超雄麵上梭巡到李仲宣麵上,最終緩慢的開口:“我問你,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嗎?”


    狼王不假思索,斬釘截鐵道:“真不知道,我到大概三歲左右就到狼王山了,或者連三歲也不是,我有記憶的時候就知道我是頭狼的兒子。”


    “後來,有人上山采藥,他受傷了我治了他,那時候我才知狼王山之下竟有這麽一個偌大的花花世界,我也是那時候才發現我竟然會說話,但我記不清究竟這是一種本能,還是當年有人傳授過我技巧。”


    人真正記事是在五歲左右,五歲前的一些事情自不待言,喬安之所以這樣問,是想要從狼王口中探尋到什麽真相,但他顯然什麽都不知道。


    “究竟怎麽一迴事?那些刺客為何要殺我?你們已調查到了什麽?”狼王急切的想要知道前因後果。


    喬安倒抽一口涼氣,不情願將那秘密和盤托出,輕柔道:“我們懷疑此事和你的身世有關係。”


    “我的、身世?”狼王打了個磕巴,他自己對當年的一切都忘了個一幹二淨,此刻聊起來身世真可謂恍如隔世。


    沈喬安在沒有真正調查到真相的時候,自不會將調查的線索告訴狼王,她道:“我們也不過是在懷疑罷了,興許一切都是子虛烏有,但這也沒有什麽,且待繼續調查。”


    說完後,叮囑道:“你千萬不可胡思亂想,第一,你要照料好珞珞,珞珞身體原本就不好,又是個多愁善感之人,盡量不要離開她。”


    “這第二,”喬安道:“你要注意安全,多聽聽身邊的風吹草動。”狼王被喬安弄的一頭霧水,但喬安後頭叮囑的兩件事卻是狼王的燃眉之急。


    狼王也沒有和喬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他的一顆心都在珞珞身上,此刻迴到屋子照料珞珞去了。


    幾個人在這屋子分道揚鑣,當晚李營召梁超雄見麵,直截了當問梁超雄調查結果,梁超雄自不敢洋洋灑灑將一切都說了,隻能虛與委蛇應對。


    他知道什麽撒謊才能騙取到一個人的信任,謊言裏頭要夾雜一點真話,真真假假似是而非才好。


    “結論至少出來了,那群昆侖奴的目標不是珞珞而是狼王,對嗎?”李營問。


    “是!”梁超雄點點頭。


    李營撇唇:“一點其餘的線索都沒有了?”他也知此事調查起來難上加難,還能怎麽樣?


    “屬下還會竭盡全力,目今也已聯絡了江湖人,總會見效果的。”梁超雄這麽說,李營看似滿意的點點頭,實際上也在唾棄梁超雄的辦事能力。


    但目前說來,他能任用的人少之又少,而梁超雄竟然是這群人內的翹楚,索性他隻能溫言軟語,不可疾言厲色。


    當晚,喬安和李仲宣約定到莫淮海的莊園去,因距離遠,沈喬安索性對李營道:“我最近要到我哥哥洛懷逸的酒樓去兩天,專為打聽這群昆侖奴的線索。”


    和沈喬安相處的時間長久,李營也逐漸知道了喬安的脾性,沈喬安是個說一不二之人,她鮮少撒謊,更兼喬安和珞珞情同姐妹,出了這等事,沈喬安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而李仲宣呢,他也找到了借口準備和喬安一起奔赴莊園,借口不過是要迴藥莊取點兒什麽靈丹妙藥給珞珞食用雲雲,但還沒有開口呢,李營這邊已叫了李仲宣去談話。


    “這事你也看到了,因了珞珞這事倒是鬧得人心惶惶的,明日你也調查調查。”李仲宣計算了一下時間。


    從這個莊園到莫淮海的莊園,加上調查事情的時間,大概需要兩天,他請示了一下李營自己要如何如何去調查,李營道:“自然是到外麵去調查了,我這不化齋莊園內坐鎮?去吧,去吧。”


    李營之所以將任務也委派給了李仲宣,就是希望李仲宣在外麵多調查調查。


    當日,李仲宣和喬安雇了馬車,朝著莫淮海的莊園去了,到下午,兩人已經到了一個小鎮,那小鎮倒熱鬧的很,做生意的人也都知和氣生財,兩人吃了陽春麵後,開了一個屋。


    喬安已很久沒有和李仲宣單獨在一起了,而李仲宣呢,也已戴著人皮麵具很久了,此刻終於可以拿下人皮麵具,兩人自自在在聊天。


    “晚上行動嗎?”喬安打破了這一份尷尬,看著外麵自遠而至的暮色,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樣半明不暗的晦澀裏,她不敢去找尋他的眼睛。


    倒是李仲宣,已從背後抱住了喬安,目光看向遠處那逐漸模糊了的牌樓輪廓,他在她耳邊邪魅的吹口氣,“安兒,我們!”


    “那啥,我的耳墜剛剛不小心丟了,我找耳墜去。”人非草木,其實喬安也早已意亂神迷了,她有點怕這等突如其來的曖昧,更怕自己淪陷到不可自拔。


    索性就離開了,看到喬安離開,李仲宣遺憾的歎口氣,跟在了喬安的背後,兩人在這小鎮上走走停停,“仲宣哥哥!”沈喬安迴身,握著李仲宣的手。


    牽手的動作,她一點都不反感,甚至於很希望通過牽手來促進他們之間那岌岌可危的關係。


    其實,這也是喬安在道歉和求和,沈喬安指了指街道上的燈籠,“這裏為什麽沒一盞燈籠上都寫著“莫”?難不成這裏家家戶戶都是姓莫?再不然就是這些寫了莫的諸如酒樓青樓和賭坊都是莫淮海開的?”


    “安兒,”這裏李仲宣已來過一次,之前他也打聽過這些,此刻如數家珍道:“這都是莫淮海的,大美女這僅僅是他產業的一部分,明日你可以看到遠處良田千頃刻,那都是他的。”


    之前沈喬安已看過了來自梁超雄的調查,莫淮海擁有三千萬的軍隊,這的的確確是天文數字。


    過了春分後,天氣逐漸變長了,此刻已亥時了,天才逐漸黑了,沈喬安和李仲宣混入了莊園,過程順利的太多了,以至於讓喬安膽戰心驚,唯恐他們的行蹤已暴露了。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這莊園實在是太大了,喬安之前見到梁超雄和張徹的莊園,彼時已目瞪口呆,但當她此刻看到眼前這莊園後,才知道梁超雄他們真正是小巫見大巫,等而下之。


    眼前的莊園好像一個小小的王國,且不說那規模之大了,就那璀璨到流光溢彩的美麗光芒也浩瀚極了,好像漫天的星光倒影在了池塘裏。


    莊園門口有意彩燈,不知用什麽材質做出來的,竟飄在了空中,下有一根繩索捆綁,那碩大無朋的燈籠上有三個字“慶升平”!


    沈喬安和李仲宣進入莊園,根據之前梁超雄反饋來的訊息,兩人分頭行事,李仲宣去看看莫淮海,他希望看看莫淮海的廬山真麵。


    也或者今日可以刺探到其餘的秘密。


    至於沈喬安,她有自己其餘的念頭,她需要通過莫夫人了解了解關於狼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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